“怎麽了？”關牧離他最近，率先問道。

    程學明也跑了過來，盯著屏幕看。“發現了什麽？”

    米茶聽見這聲，

    跟著席川一起走上前，便聽見周小天說：“老大，那可佳自殺案裏，我們不是有個遺留的問題沒有解決完嗎？那就是那可佳留了1500萬給簡易，簡易買的房子800萬，現金卻隻剩600，還有100萬不知去向，我後來調查，他這筆錢是付給了一家房產中介公司，這家公司收費100萬。我們覺得這金額太高，但由於那是海外的公司，隻做了簡單的訪問，沒能深入調查。”

    “記得。怎麽了？”席川問，“難道……”

    “對。”周小天說，“那家房地產公司，簡稱Steven_Company，而我發現，這梁正奇的公司，也付過好幾筆錢給這個公司，名目是谘詢費，金額合計好幾百萬。”

    席川聽了，不由拍了拍桌子。

    米茶皺眉說：“梁正奇被我們套出了話，我們至少得到的信息是，他的確因為躲著某股勢力，寧願坐牢，也不願現在在外麵活動。並且，這股勢力在國際上都有一定的權勢，可能涉及跨國犯罪！”

    “你們再把梁正奇帶到審訊室。我去問他。”席川厲色道。

    他的臉色的確有些可怕，他整個人也握住了拳頭。

    萬裏深藍的海麵上，有冰山的一角，可那冰山一角到底藏著什麽罪惡和秘密，這太讓人不寒而栗。

    米茶知道，現在的席川一定十分擔心和憤怒。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群生物，他們藏在暗處操縱著一切，他們靠著這些罪惡賺錢，靠著這些罪惡高興。無論如何，決不能稱他們為人。

    米茶不由也握了握拳頭。但最終她還是走到席川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喚了一句：“老大……”

    席川回過神來看向她，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沒事。準備一下吧。我們一起，再去審這梁正奇。”

    米茶點頭。“好。”

    半個小時後，席川和米茶重新走進審訊室。

    此刻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梁正奇睡眼惺忪，露出抓狂狀。“天啊，你倆不累嗎？你們警察不需要休息嗎！你們不休息，我要休息！”

    “你隻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席川看向他，“Steven_Company，你是在躲這個公司吧？”

    梁正奇：“……”

    梁正奇看上去一下子就精神了。此刻的他如一隻受驚的小鹿，正襟危坐，隨時準備逃。可是他已無路可逃，除了說出真相。

    席川接下來說的話，就更讓他崩潰了。“這家公司如果在中國有業務，應該設有分公司或者辦事處，這個容易查。我們順藤摸瓜，總能查出東西來。”

    “你們去查，他們也會立刻做出反應的。”梁正奇崩潰地抓頭發。

    “對。他們會做出反應，也會知道我們查到了他們身上，或者說……至少中國警方開始注意到他們了。”席川說，“而我們注意到他們的原因，是你。到時候，無論是你對外聲稱，還是我親自對外聲稱，你沒有對我們警方透露半個字，你覺得他們會信嗎？”

    這一下，梁正奇是徹底崩潰了。

    此刻，席川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肩膀，強迫他抬起頭來與自己直視，然後說：“他們不會信你。隻要我們開始從這家公司調查起，他們就會認為你已經泄密了。而我們為了解救更多的潛在受害者，必須查下去。所以，你現在不得不配合我們了。”

    “你……你們警察簡直……你們……不帶你們這樣威脅人的！我……我……”梁正奇無奈捶桌，起身還一腳把椅子踢倒了。

    他憤怒、焦躁、不安、恐慌。

    席川由著他發泄。等他鬧不動了、重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的時候，席川看向他。“你隻能選擇相信我們。而你也應該相信我們。現在休息好了的話，我們開始？”

    梁正奇知道，事已至此，他也注定站在了那個組織的對立麵。那麽，他還不如跟警察全部托盤而出。這樣，他至少還有一線生機。當然，這線生機全部寄托在了席川身上。

    米茶適時地上前，給梁正奇倒了一杯熱水。

    梁正奇喝下水，然後緩緩開口。“你們真的……哎……你們倆要是因為這件事，因公殉職，可別怪我。”

    “不怪你。你說吧。”米茶淡淡笑。

    梁正奇輕輕歎一口氣。“哎，這個事情……還要從一樁拆遷案說起。我們是投資公司，之前投資了一家房地產企業。哪知他們遇到了拆遷問題，跟政府、跟老百姓僵持著。我們作為投資方，也著急啊，我當時急著回一筆款，也很想幫他們解決這件事。我那時候就問了好多人該怎麽辦，也去網上搜索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網上搜索的原因，後來竟有人找到了我的手機，聲稱可以幫我解決這件事。”梁正奇咳了兩聲，又說，“他們的辦法也挺簡單粗暴，就是找人恐嚇了幾個釘子戶，幸好還沒鬧出人命。”

    “後來我遇到一些案子，習慣性谘詢他們，陸續付出去幾百萬吧。費用記的谘詢費，打給的就是這個Steven_Company，都是掛在各個項目上的。再後來，我也不敢找他們了。因為他們黑道勢力、各方麵勢力，好像都涉及得太深。我怕鬧出人命，這種事情也不敢做了。”

    “可是我不找他們，他們居然找我。他們讓我說服一個小孩直播自殺。否則他們會要我家人的命。我一開始肯定沒同意啊，怎麽說，我還是在錦城本地有勢力了。我也在網上試圖查他們的事情，這下好了，我好幾次遇到車禍，差點被撞死，幫我查他們網站的程序員，也出了車禍，住了三個月的院才出來。所以我懂他們有多可怕了。我惹不起。”

    “我收到了他們的警告，不準再查他們，否則我死無葬身之地，我的家人也會完蛋。他們讓我趕緊完成這件事。我就盯上了我下屬李芸的女兒，謝菡。正好我聽到了李芸老公謝青出軌的八卦，就拿這件事入手了。”

    “的確，秘書怎麽跟蹤拿照片，用什麽語氣跟小孩子溝通，他們才會信任我，這些都是我經過那個組織的指導的。刪除我和謝菡的聊天記錄，也是他們的黑客做的。”

    “哦，對了，Steven_Company，這隻是家空殼公司，用谘詢費、房產中介費這種費用掩人耳目的。他們的勢力真的很深。”

    梁正奇一口氣說了太多話，說完，把一杯水全部喝完才算作罷。

    米茶知道，他這般口渴，不隻是說話多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緊張，出汗、口發幹。這都顯示了他有多麽害怕這個組織。

    米茶皺眉，也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他們幫你解決問題，以此賺錢，我能理解。可是他們為什麽要小孩子直播自殺？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廣告啊。”梁正奇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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