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中。

    席川醒來。他的頭有些疼。他想伸手按按頭，這才發現手上紮著針。消毒水的味道竄入鼻中，他總算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他朝外看了一眼，天色已黑，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

    許是因為他的動作，趴在床邊的米茶醒了過來。

    席川這才發現，原來米茶在。

    米茶看到他總算醒了，高興地幫他搖了搖床腳的開關，再扶了席川一把，讓他能夠坐起來。

    米茶拿了水來。“你要不要喝點水？”

    席川沒輸液的那隻手接過水，倒是沒急著喝，他看向米茶。“怎麽樣了？”

    “小天哥他們找到了狙擊手的位置。但是他自盡了。”米茶歎口氣，“你先別著急，先好好休息。”

    米茶看著席川似乎瘦了一圈、且有些胡子拉紮的樣子，突然很心疼。這其實已經第二天晚上了。席川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後來送到醫院，手術、輸血，一直是米茶陪著。

    到現在，她總算等到他醒了過來。

    米茶上前，握住席川的手。“是我連累了你。”

    席川抬眸朝米茶看去，她雙眼裏充滿了血絲。他微微蹙眉，伸手一攬，總算把米茶攬入懷中。“茶茶……”

    他低聲喚著她，聲音有失而複得的驚喜，也有某種暗暗的懊悔。

    “席川……”米茶蹙眉，抬起頭看他。

    “茶茶，是我錯了。”席川突然歎了一口氣。

    米茶咬唇，等著他繼續說。於是席川便說：“我本以為，我離你越遠越好。這些糟心事就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所以，我很早很早就離開了你。我盡量不去靠近你。我一開始……也執意不想讓你當警察——”

    “但或許就是命運的奇妙，又或者是你的執著。你一步一步靠近我，來到我的身邊。我tm犯渾，一次一次推開你。我錯了。”

    “席川……”似乎是感覺到他想說什麽，米茶眼眶微微濕潤，“你是說……”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多麽害怕失去你。現在你還在，我什麽都不求了。去他媽的擔心。茶茶，我會好好守護你。”

    席川說完這話，俯身便吻上了米茶的唇。

    米茶微微眯起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淚來。

    她的手在微微顫抖，換來他更用力擁住她、吻住她。

    唇齒相依，唇舌交纏。

    打破氣氛的是——米茶的手機響了。

    席川鬆開米茶的唇，帶笑看了她一眼。米茶輕咳一聲，接起手機電話，發現是周小天打來的。

    “小天，嗯，是我。”米茶輕聲說道。

    “怎麽樣？老大醒了嗎？”周小天問。

    “醒了。我會照顧好他，你們放心。那邊情況怎麽樣了？”米茶說。

    “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找到了。你猜是誰？”周小天擺擺手，“就是那個要對你行凶的人。”

    ——那個拿著砍刀差點砍死米茶、最後被狙擊手一槍擊斃的人？

    米茶點開手機公放。“確定是他？”

    “應該是的。他的身高、體形，包括鞋子大小，都和我們之前推測的一樣。同時，我們對津濱公園、還有那個廢棄工廠附近的道路監控比對有結果了，這個人的車出現過。當然，這些不是絕對性證據。但我們基本能肯定，凶手就是他了。”周小天說。

    “隻能說，殺手是他。他背後應該有人。”席川說，“對了，那個劉紅找到沒？”

    “找到了，就在你中槍屋子的臥室。她沒事。米茶趕到得及時。那人怕夜長夢多，想先處理了米茶。”周小天說。

    “李欣欣呢？”席川再問。

    “帶回警局了。但目前還沒有證據顯示她是背後指使人。而且，沒有人相信她一個初中生能幹出這種事。”周小天歎口氣，“她家的律師也來了，正在和警方交涉。”

    米茶聽到這裏，也不由歎氣。

    原本，沒有人相信李欣欣真的能幹出這種事。

    但是劉紅差點遇害，卻反而證實——這一切是出自她的手。

    也許，她也隻是想教訓教訓劉紅，沒想真的殺了她。但米茶趕去救她，發現了殺手的蹤跡。所以殺手不得不對米茶下手。

    而更可怕的是，廢棄居民樓對麵還住了個狙擊手，他及時殺了殺手、再飲彈自盡，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這李欣欣家什麽背景，竟然請的動這樣兩個殺手，還讓那個狙擊手為了保守秘密、竟肯自盡？

    “對了——”席川補充，“如果這真的是個專業殺手，李欣欣因為所謂……穀薇橫刀奪愛的事情，請了殺人殺掉穀薇。那個恐怖遊戲主播的死又是怎麽回事？查一下主播跟李欣欣是否認識。如果他們不認識，那指使殺手殺死主播的另有其人。”

    “好。我們這就著手準備調查。”周小天說。

    “另外，把彭飛也叫回警局，好好盤查。對了，審問的時候開視頻，我要看。”席川說。

    “行了老大，我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嫂子擔心壞了——”周小天笑了笑。

    “你……你說誰嫂子……”米茶開口反駁。但她的聲音顯得十分沒有底氣。

    “好。我知道了。不讓你們嫂子擔心。”席川暗笑。

    “啊啊啊啊啊老大你承認了啊啊啊——”周小天震驚。

    席川沒再理他，就這麽在周小天的震驚聲中掛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席川朝米茶看去，他好看的眼睛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米茶見了，似乎就失了神。

    “那個……”米茶被他盯得緊張，連同唇舌都變得有些發幹。

    聯想到剛才那個深情而又用力的吻，聯想著自己竟與他那般親近，米茶臉立刻紅了。那抹紅色從她的臉頰往下，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部。

    席川望著她，目光似乎上下逡巡，似乎隱隱藏著什麽。最終，他朝她招招手。“茶茶，過來。”

    “你……你想做什麽？”米茶眨眼，卻不由自主地蹭了過去，“你要喝水嗎？”

    “一會兒再喝。現在——”

    席川沒說完這句話，米茶卻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麽了。

    這個男人，似乎食髓知味了。他又一次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輸液瓶的液體空了，米茶冷不丁發現，這才推開他，幫他去叫護士來換藥了。

    “茶茶，等等——”米茶走到門口的時候，席川叫住她。

    “怎麽了？”米茶問。

    席川笑著指指她的唇。“嘴唇好紅。”

    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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