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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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聽到“結發”二字,驚得酒醒了一大半,怔怔地看著柳承誌,以為又是他的玩笑話,但是見他的表情凝重,又不像在玩笑。

    “你不願意嗎?”柳承誌蹙著眉。

    結發,那就是要跟他一輩子了。但是他的家人,能接受自己嗎?他是富家公子,而自己隻是小家碧玉……

    “我……”

    “我就問你願不願意?!”他認真地看著她。

    “我願意!”

    “如意,我的好如意!”

    兩個影子擁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離,似乎要抱到天荒地老……

    端陽節那天,柳家主仆去白家吃了午飯,見白念實身體不好,便沒有久留,又說讓如意去拿他寫好的策問。於是二人到了竹林裏膩歪著,榮木很識趣的回了自己屋。

    如意勾著他的脖子,抬頭看著竹林間太陽撒下的點點光亮,帶著竹葉清香的風吹著,他低下頭,在耳邊悄悄地說著情話,溫和的氣息吐到她的耳垂上,傳來一陣陣酥麻。此刻,白如意能看到的整個世界裏,就隻有他,他能看到的整個世界裏,也隻有她,如果能永遠這樣下去就好了……

    “你們!你們在幹什麽?!”

    有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寧,他們轉身一看,竟然是陳昱!

    上次提親那件事過後,陳昱就一直沒有露麵,加上縣學裏正忙著,今天正好過節,他借著拜望白念實的機會,順便想來和如意談談。見過白念實後,方氏說了她的去向,他心裏想趕快見到她,便自己尋著路找到了停雲小築,剛一到竹林邊就見到這卿卿我我的二人。

    “男女授受不親,你們成何體統?!”見他二人隻是稍稍分開了些,動作卻依然親密,陳昱有些惱了,他沒想到如意不願嫁給她的原因竟然是……竟然是柳承誌!

    “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如何不能親近?”柳承誌見是陳昱,並沒有放開如意的打算,還一邊挑釁道。

    “你……你這個浪蕩子!你的名聲也不怎麽好,如今要來壞如意的名節嗎?”陳昱見他如此囂張,又道:“如意,你不要被他騙了,他們這些富家子弟最喜歡調戲良家女子,然後始亂終棄。”

    陳昱作勢想要上前拉如意的手,誰知柳承誌一把將如意推到一邊,提著陳昱的衣領,一拳打在他臉上。

    陳昱吃了一記老拳,跌坐在地上,並不甘示弱,爬起來和柳承誌扭打成一團,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柳承誌幾拳就把陳昱打的招架不住,如意想上去勸架,又被柳承誌推開。

    “不要打了!”她大喊一聲。見陳昱被打得鼻青臉腫,又想起那天晚上柳承誌說要卸了陳昱的手腳,她真的怕他把陳昱打死了。

    她的聲音分散了柳承誌的注意,陳昱上前狠狠給了他一拳,把他打得差點摔倒。這下把柳承誌激怒了,待他站穩後,又抓住陳昱狠狠打了起來。

    榮木聽到聲響,也出來勸架,卻被他家公子一把甩開。

    “你們要打到什麽時候?!”隻聽得方氏一聲怒喝,柳承誌已經一拳將陳昱打得坐到地上。

    “陳昱哥哥!”方氏身後跟著秦翠娥,她是到白家送粽子的。

    方氏見陳昱去找如意一直沒回來,恐生變化,便要去看看,這時候秦翠娥來了,也說要跟去。沒想到剛進竹林卻看到兩個男人為了白如意而廝打。

    “如意,你就是為了這麽個無賴而拒絕我嗎?哈哈哈哈!”陳昱甩開了秦翠娥想要扶起他的手,擦著嘴角的血,冷笑著對柳承誌說:“我承認,我是打不過你。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麽了不起?!”

    柳承誌臉上也掛了彩,聽了這,又要提拳去打陳昱,如意攔在他身前,搖著頭,羞憤難當地瞪著他。

    陳昱拍了拍身上的灰,一瘸一拐的走了,秦翠娥瞪了一眼如意,哭著追了出去。

    方氏憋著怒氣,一把起著如意就往白家走。

    “如意!”柳承誌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喊了一聲。

    如意回了一下頭,又被方氏拉走了。這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姑娘家,竟然讓兩個男人為了她大打出手,成何體統。她早就知道這丫頭拒絕陳家的提親一定有隱情,一直覺得她是心裏有人,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柳承誌!

    柳承誌這個人,除了性子烈一些,其他方麵倒是可圈可點。但這門不當戶不對,柳家是定然不能讓如意進門的,但是看剛才柳承誌的樣子,又不像是逢場作戲,他也確實前後救過如意好幾次,倒是個可靠的人……

    若真是他們兩情相悅,又拆散了他們,豈不是棒打鴛鴦……

    方氏想想這件事就頭疼,又想到老頭子說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這是福還是禍,是劫還是緣哪。

    如意就此被“圈地禁足”,柳承誌每天的飯食也由方氏去送了,但是他有時候忍不住還是會晚上來找她。

    柳承誌覺得等不到大哥回來,到上元節回家祭祖,他便要向母親攤牌了,到時候無論如何,他都要給如意一個交代。

    入了六月,白念實的病情突然加重,氣喘胸悶得愈加厲害,夜間咳嗽不止,痰中帶血,無法平臥,雙足還浮腫得厲害,下不了床了。便隻能讓如意兼了老師,給學堂裏的孩子們上課。

    端陽節那天的事,方氏思量了一下,便找到秦翠娥,曉以利害,秦翠娥考慮到要維護陳昱的清譽,便答應不對外人講。方氏料定以陳昱的為人,也不會張揚出去,所以這件事就算是做了一個了結。

    村裏人見歸農書社有個女夫子,覺得新鮮,都來看熱鬧。見她知書達禮,教導有方,紛紛讚她是個才女,又因為是代替父親教書,大姑娘家拋頭露麵的不容易,又誇她是個孝女。

    如意見父親的病一直不見好,便請榮木趕車去城裏的大醫館請了一位有名的郎中。

    郎中把了脈說白念實是脾腎虛寒,真陽衰弱,如今病入膏肓,隻有用人參續命,但他又有咯血之症,便提議用西洋參。但這西洋參都是通過南洋千裏迢迢販運進來,入關後就身價倍增,而且有市無價,普通人家如何吃得起。如意想到柳家是做私販南洋瓷器生意的,說不定能幫上忙,榮木也說可以讓公子想想辦法。但方氏覺得如今他和如意不清不楚的,這白家雖然是寒門小戶,但是也是有氣節的,同時也要榮木保密。

    七月初五那天,白念實說沒有胃口,如意給他熬了些粥,剛喝了兩口,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咯血。

    方氏給他施了針,勉強止住了血。

    “老婆子,我時日不多了,那件事,你還是告訴如意吧。”白念實虛弱地說。

    “老頭子,不是說好等如意許了婚再告訴她嗎?”方氏擦了擦眼淚。

    “我恐怕……等不到那天了。我想親口……告訴她。”

    方氏去打開衣箱,從最底層翻出來一個錦盒。

    許多往事浮上心頭,她歎了一口氣,轉身去喚如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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