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接住她幾欲倒下的身體，攬著她輕輕坐了下來。

    再看她時，已經暈死過去。

    長袖一擺，她胸口處的長劍消失的無影無蹤，身上的血也消失不見，唯有那手腕處還保留著淡淡的紫痕。　　我紅了眼，一把從後麵摟住了她的腰，頭一垂，深深地窩在了她的肩胛骨中。

    我輸了，輸的心甘情願，沒有什麽比她更重要。

    心忽然顫抖起來，是的，我怕了，我怕如果這一切不是幻象，如果她真的就那樣倒下……。

    我不敢去想，隻能貪婪地吸允著她身上的芬芳，來驅逐自己內心的惶恐。

    這是一種很少見的幻術，它幻化出的刀劍不僅逼真，還能讓人感同身受，也就是說，被它刺傷，會和被真劍刺傷一樣疼痛。

    我不是在試探她，而是試探自己。

    試探自己是不是因為虎兒而愛上了她，試探自己心中的人到底是誰。

    現在，我終於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是她，白伊湄。

    “不要，不要！”　她還在夢魘之中，全身冰冷。

    “別怕，我在。”　　我抬起頭，緊緊握住她的手，一動不動地看著麵前的忘川河。

    現在，以後，將來。背後有腳步聲慢慢靠近，離我還有幾尺的時候，止住了腳步。　　冥界的風似乎比人間的風輕，軟，它毫無聲息地撲來，又毫無聲息地溜走，隻留下冰冷的觸感。

    我閉上了眼，依舊緊緊抱著熟睡中的人兒，不想理睬，不願理睬。

    那個人也沒有打擾這份寧靜，隻是站在原地。

    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仿佛時間都被靜止。

    伊湄動了動，看來快要醒來。

    忽然有點不安，等她醒來了，我該如何向她解釋，她會不會生氣了，再也不願見我了。

    手指不由自主地移到她的額頭間，或許現在還有回轉之地，隻要我消去她的記憶，我們就能回到從前。

    不。

    我迅速放下手指，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不能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能再去逃避，不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去維持自己的愛情。

    她不應該被蒙在鼓裏，哪怕她會恨我入骨，我也要如實回答，乞求她的原諒。

    “兄長已將殿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日會向殿下行動，殿下，請多加小心。”

    我抬起頭，那人轉過身，衣袖翻飛間，我隻看見他的背影，身材消瘦，形單影隻，總覺得藏進了無盡的悲傷。

    “玄梓？”

    我試探性地喊出聲。

    他微微側臉，露出了半張麵容，挺鼻薄唇，氣宇不凡，有著我們狐族所沒有的凜冽氣質。

    他沒有看我，

    淡淡的開口，

    “殿下還能記得我，是玄梓的榮幸。”

    說完，他扭過頭輕步離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從現在開始起，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一隻溫暖的手撫上了我的臉，我低下頭，正對上一雙深情的眼。

    猝不及防。

    心忽然被提上了嗓子眼，緊張，恐懼，驚訝，無奈……各種情緒將我團團包圍，我一時被堵的說不出話。

    那雙手輕輕地沿著我的臉頰撫上我的鼻梁，撫上我的眼，最後停在了我的眉骨上，一點點，一點點的，好像在撫摸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我的眼睛微微發澀，我知道，現在的我一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紅著眼等待著懲罰。

    那雙手揉了揉我緊皺的眉頭，然後，徑直墜下，而那雙手的主人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她又哭了。

    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時，她還是一個活潑俏皮，笑容明媚的女孩，而現在，隻剩下我看不懂的憂傷。

    怪我。

    我握住她的手，又將它放到臉龐上，緊緊貼著臉，

    “我寧願你殺了我，也不想看見你因我而落淚。”

    我想看你笑，羞澀地笑，開心地笑，無憂無慮地笑……。

    “對不起。”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