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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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要不這樣,這些錢你先拿著去醫院檢查,如果不夠,你再聯係我…”

    本來就是撞了人禮貌的問候他一下,而且,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被她一個瘦弱的女人撞了下,能有什麽事?

    既然他說有事,喬曼也不想因為他耽誤談case的時間,匆匆掏出錢包,抽出現金和名片,塞進了他的懷裏,轉身就急匆匆的往他剛剛出來的公司裏走。

    靳澤陽看著西裝領口裏的錢,頓時似被澆了盆冷水,將再見到她的激動滅得連渣都不剩。

    她眸光裏宛如見陌生人的平靜,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好像,真的不認識他了…

    靳澤陽回頭看著她的身影,眸光微微泛起了澀疼感。

    想追上前,可忽然間,他發現,他再沒有了那種理直氣壯的勇氣。

    緊了緊她塞給他的錢和名片,他舉起來看了看。

    宇欣集團業務經理:喬曼

    她改了名字,在這兩年忽然崛起的大公司做業務經理!

    她真的失憶了?

    三年前,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心情無法平靜。

    很多疑惑在心口翻滾。

    靳澤陽卻沒有進去找她的底氣,他掏出一支煙,靠在公司前的大理石石柱上,邊抽煙邊等著她。

    過往的記憶在煙霧繚繞中一點一點的翻滾起來。

    10分鍾,30分鍾…

    碾滅的煙蒂一根接著一根。

    看向公司出口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第一次,他嚐到了迫切等待一個人的滋味。

    ————

    這邊。

    喬曼談好商品入駐本市最大商場的合作案後,被合作公司的工作人員一路笑臉相送的送到了門口。

    她笑著跟合作方握手道別,看了眼陽光彌漫的天,習慣性的動手將頭發繞至耳後,自信優雅的往停車場走。

    她完全沒有在意周圍的一切。

    直到手腕被人抓住。

    下意識的一回頭,就看到了之前被她撞的男人。

    “是你!”

    “怎麽?錢不夠?”

    她揚起頭朝他淡然一笑,順手將頭發繞至耳後。

    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女強人的幹練氣質。

    再加上精致妝容的小臉,完美的身材。

    在陽光下,越發的魅力四射。

    這與記憶裏的那個溫暖完全不是同一個風格。

    如果不是對她的記憶深入骨髓,他肯定會懷疑,她不是溫暖…

    “先生,沒有人告訴你,這樣盯著一個女人看是很不禮貌的?”

    喬曼知道自己很有魅力。

    可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麽直直盯著,心裏瞬間湧起莫大的反感。

    她想掙開他。

    他卻忽然將她抵在了一旁的大理石上。

    距離一下子近的她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煙草味。

    她狠狠的蹙了蹙眉,臉色冷了下來。

    “原來不光是碰瓷,還是個色狼…”

    迎視著他直直的目光,她一點都不害怕的嘲諷。

    靳澤陽心潮澎湃。

    被她一嘲諷,瞬間就朝她壓了下來。

    喬曼見他色狼本性盡顯,不著痕跡的摸出口袋裏的防狼噴霧,猛的朝他的臉噴了過去。

    靳澤陽瞬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喬曼狠狠的頂向他的跨下,推開了他。

    “以後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說完,她將防狼噴霧砸在他身上,拍了拍手,理了理自己的職業裝,踩著8cm高的高跟鞋,氣質優雅的走了。

    她下手夠狠!

    靳澤陽靠在大理石柱上,好一會才從疼痛中緩過來。

    看著她開著紅色寶馬車離去的身影,他心裏五味成雜。

    這3年來,他無數次幻想過他們再相見時的場景。

    深情相擁,熱淚盈眶,委屈埋怨…

    卻從來沒有她將他當當色狼揍的一幕。

    老天仿佛是在和他開玩笑。

    他一無所有時,她卻是職場成功人士。

    以前,他分分鍾都可以有辦法讓她回到身邊。

    可現在,

    沒有錢沒有勢的他,就像是失去了光環的金子,沒有了自我肯定的底氣。

    以至於,明明可以告訴她,他是她合法丈夫,可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抬眼看了看天。

    他去了酒吧。

    ————

    這邊,喬曼回到公司,喜笑顏開的進了總裁辦公室。

    “談妥了?”

    總裁辦公椅上的男人放下手裏的文件,抬眸看向她。

    如墨的黑眸裏,溢著滿滿的寵溺。

    狹長的鳳眼,挺翹的鼻梁,菲薄的唇,立體的五官…

    看起來英氣逼人,卻又透著一股陰柔美。

    渾身散發著溫潤如風的暖意。

    “我這空降的業務經理,要是這點小case都搞不定,以後還怎麽在這公司立足?”

    喬曼將合同放在了他麵前,看著他俏皮的笑。

    3年前,她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而在她身邊的,隻有這個男人,孟澤宇。

    他說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她起初不信,要求在她恢複記憶前不能同床共枕。

    可這三年來,他對她的好她都看在了眼裏。

    他對她也一直保持著該有的尊重。

    她能感受到他的好,可她就是感覺少了點感覺,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是我的女人,誰敢質疑我用人的眼光。”

    孟澤宇站起來,麵對麵的將她的腰圈住。

    平時他最多就是親親她的額頭。

    像這樣親密的舉動,這還是第一次。

    喬曼有些不適應的將他的手拿開。

    “這裏是公司,別鬧。”

    “公司怎麽了?都3年了,你還不相信我是你男人?”

    孟澤宇不肯鬆手。

    喬曼的臉瞬間泛起一絲紅暈。

    “我當然相信你,可我可不想讓大家以為我是靠男人上位。”

    喬曼將他的手拿開,孟澤宇抓住了她的胳膊。

    “曼曼,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理直氣壯的依靠我…”

    “如果三年的時間不夠證明我們過去的關係,那這三年的時間,能不能證明我愛你?”

    喬曼看著他溫潤的眸子,緊張的心跳亂了節奏,有些不知所措。

    說愛他,差了那麽一點點的感覺。

    說不愛,他又是她唯一百分百信任的男人。

    就在她腦中一片混亂的時候。

    孟澤宇單膝跪在了地上,掏出一個戒指盒,打開遞到了她麵前。

    “嫁給我,讓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守護你,好不好?”

    結婚!

    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讓喬曼驚的撐圓了眸子,震在了那裏。

    拒絕。

    對他來說,太殘忍了,她做不到。

    可同意。

    她又一點結婚的心理準備都沒有。

    孟澤宇見她不說話,直接拿出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我…我…我…”

    喬曼這才反應過來,想要將戒指摘下來。

    孟澤宇拉著她的手阻止了她,

    “我知道這很突然,你不用立刻給我答案,我給你時間考慮…”

    “咚咚咚…”

    喬曼想說點什麽。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先出去了。”

    她慌忙的掙開了他的手,手遮住指間的戒指,紅著臉打了個招呼,往出走。

    孟澤宇應了聲“請進”,理了理自己的西裝,重新坐會了自己的辦公椅。

    很快的,助理蔣浩走了進來。

    “孟總,你交代辦的事,已經辦好了,孩子在實驗小學上學,靳澤陽去了幾家公司應聘,都被拒絕了,森亞集團收購後的招聘也已經發出去了,還有,你要我打探的女人,一個星期前,已經出獄了…”

    “繼續調查她的下落。”

    “是。”

    即使心中疑惑總裁為什麽要去打探一個和喬曼相像的人,蔣浩匯報完工作,還是什麽也沒有問的出去了。

    孟澤宇盯著電腦屏幕呆滯了會,直到辦公室的門帶上,他才掏出一個口袋裏的錢包,打開。

    錢包裏,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妖豔的一如她的名字——玫瑰。

    ————

    這邊。

    靳澤陽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著喝悶酒。

    一個跟溫暖長得很像的女人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她看起來比溫暖瘦很多。

    臉色白的有些不正常,像長期營養不良,又像長期沒見過陽光。

    明亮的雙眸裏,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淡漠,仿佛曆盡滄桑,看透一切。

    靳澤陽剛意識到什麽。

    她不帶一絲情緒的沉聲道:“我想看看我女兒。”

    玫瑰直奔主題。

    因為當年溫暖替她戴罪立功,她刑滿釋放出來了。

    以前,她以為雷浩天是最親的人,被抓補後,為了護他,她想過死。

    後來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死,雷浩天不是自己的爸爸,他為了利用她讓她誤會靳澤宇,還差點害死她的孩子,她才有了活下來的動力。

    她在監獄裏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和煎熬,就是想有一天,可以看到自己的孩子,可以和自己的孩子相認。

    所以,一出獄,她就來了這個城市。

    “憑什麽?”

    靳澤陽看著她,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狠心的將孩子丟在家門口,害哥哥喪命不說,還是一個坐過牢的販D分子。

    她有什麽資格看女兒?

    “憑我是孩子的媽媽。”

    玫瑰不卑不亢的開口。

    靳澤陽冷涼的薄唇沁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孩子的媽媽?當初拋下她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你是她媽媽?”

    “我沒有拋下她,當年,我也是受害者…”

    想起過去,玫瑰拿過桌上的一瓶酒,直接就對著酒瓶子灌了一大口。

    “你是受害者,為什麽死的是我哥,而不是你?”

    靳澤陽恨她。

    如果不是她,他哥就不會車禍生亡,屍骨無存。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場車禍。

    哥哥得到她的消息,急匆匆的要去找她,他陪著他去,結果,發生了意外,他用盡力氣將他推了出去,而他卻連人帶車墜毀了…

    “對不起…”

    玫瑰心口似是被堵住,難受的她揚起脖子,一口接一口,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酒。

    靳澤宇的死,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

    在監獄的3年裏,她一直在想,如果當初她信任他,他們現在是不是過著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現在,她連對他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甜甜心裏的媽媽不是你,你要真覺得對不起,就不要打擾我們現在的生活。”

    靳澤陽掏出錢放在桌上,站了起來。

    他現在最大的財富和驕傲就是他的兩個孩子了,尤其是貼心的女兒。

    他不允許有人跟他搶。

    “我就看看她,遠遠的看看她。”

    玫瑰沒有起身。

    握著酒瓶子,在他站起來的時候,深沉沉的道。

    “看在澤宇的份上,讓我看看她…”

    靳澤陽頓了下腳步。

    腦海裏浮現哥哥曾經拜托他的話:“幫我找到她,照顧她…”

    哥哥到死,都沒有放下她。

    可是,她卻傷他那麽深!

    靳澤陽冷沉的看著她。

    “為什麽?當初為什麽要離開他?”

    “當初,雷浩天告訴我,他要娶別人…”

    玫瑰咽了咽喉嚨,繼續道:“我信了雷浩天,沒有信他…”

    眼眶裏泛起潮熱,她舉起酒瓶子,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可是,再苦澀的酒,都沒有心上的苦澀強烈。

    “他到死都還惦記著你。”

    靳澤陽的心裏瞬間有些五味成雜。

    他轉身,向外麵走去。

    玫瑰的話讓他想到了他和溫暖之間的過往。

    曾經,他也不相信她的愛,以至於傷害她,讓她離他而去。

    愛的越深,眼睛裏就越是容不下沙子,越經不起考驗。

    他是這樣。

    玫瑰也是這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還有悔改的機會,而她,卻沒有了…

    忽然間的感同身受,讓他對於她的恨淺薄了幾分。

    玫瑰被他最後那句話激紅了眼眶。

    她放下酒瓶子,追了出去,抓住他的胳膊,幾近乞求的看著他,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

    靳澤陽抬頭看了眼天。

    是不是帶她去見了他,他在天上就能安息了?

    沒有多說什麽,他買了他們曾經最愛喝的酒,帶著她去了墓地。

    墓碑上,泛黃的黑白照上,男人的笑溫潤如風。

    靳澤陽將酒打開,倒在他的墓碑前,自己拿了一瓶,靠著墓碑坐了下來,一句話不說的喝酒。

    玫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心裏的難過一點一點的蔓延,唇角一點一點的抖了起來,最後,情難自製的捂著嘴淚流滿麵。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初戀,她這一生唯一深愛的男人,卻是因她而死。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她還能說什麽。

    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對他的不信任。

    照片上的他,仿佛在看著她笑。

    她手指顫抖的輕撫他的臉,可摸到的,卻隻是冰冷的照片。

    她好想他能活過來。

    豆大的淚珠不停的滾落,可他再也沒辦法伸出那雙溫暖的手替她擦淚。

    ————

    他們一直在墓地待到下午孩子放學。

    靳澤陽見她麵對哥哥時的悲傷,決定讓她遠遠的看看靳心甜。

    結果,路上車子爆胎了。

    而這邊。

    因為早上爸爸答應晚上來接她。

    靳心甜背著書包站在學校門口,透過大鐵門看向外麵搜尋著爸爸的影子。

    結果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爸爸的身影。

    就在她第二遍搜尋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男人從一輛黑色的車裏下來。

    那男人,和爸爸一樣高大,帥氣,還很眼熟。

    就在她在腦子裏搜尋在哪裏見過這個人時。

    男人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她不確定是不是在看她,可是,在看清他的臉時,她感覺渾身的細胞都雀躍了下。

    這個男人,是她懷表上的男人!是爸爸的偶像!

    最近爸爸心情不好,如果找他要個簽名照什麽的,會不會讓爸爸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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