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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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雁樓就是這座小城中最大的一個酒樓了,因為老板就是本地人的關係,平日裏的價格也還算公道,嶽鬆一旦有了閑錢,也會偶爾來這裏買個鹵肉熟食之類的打打牙祭,讓自己貧乏的物質生活能稍微有一點顏色。
至於為什麽這個胖老頭會知道自己能打,嶽鬆也感覺有些無奈,那天他在道上走著正準備進山打幾隻兔子,結果這個老頭騎的那頭驢突然被蟲子蟄了一下,直接發狂的向前亂跑,看著那個家夥快要掉下來而且會被一蹄子踹飛,看不下去的自己便強行將毛驢按在了地上,另一隻手則拽著他的領子將其舉了起來。
先是確定了自己的毛驢沒有被摁死,莫老板在確認麵前這個身高六尺的樸實壯漢也不會額外找自己要錢之後,便打上了雇傭這個壯漢作為自己酒樓打手的主意,畢竟有時候遇見那些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士鬧事的話,還是需要有個能撐場麵的人來應付那些賣藝的家夥。
當然,要是遇上什麽名門大派,各地豪強之類的,隻能跟衡山派拐彎抹角的扯上一丁點兒關係的自己也隻好認栽了。
嶽鬆自然不會答應這一要求,作為樵夫,獵人和嗩呐手好歹還能留出足夠的時間看書,去給人當打手再端著本書認真看那就太搞笑了。
在勸告無果之後,本著留下條線的想法,莫老板還是答應以後他來酒樓買東西可以打折,不過那九折也確實跟沒打一樣。
不過在今天,這個老板也隻是想讓頂樓那兩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和那個尼姑跟旁邊那些帶劍耍把式的家夥不要把其他樓層也砸了,至於頂樓,他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這一次,嶽鬆自然應允了他的請求,現在頂樓上令狐衝和田伯光正在胡說八道,自己正好也去上麵聽一聽他們是怎麽扯淡的。
施施然走進樓中將被打翻的桌椅板凳全部擺好,店裏的夥計因為懼怕肆意妄為的江湖人士早就跑得不見影了,嶽鬆隻能走到櫃台旁邊給自己拿了一壇‘女兒紅’,順便去後廚端了兩盤菜,然後才慢騰騰的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剛一出樓梯口,正上方的大笑聲便瞬間變得清晰了許多,那一對依舊坐在窗口旁邊吃菜的祖孫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也不理會他們,嶽鬆給自己找了一個遠離三樓樓梯口的位置便坐了下來,聽著上麵“這小尼姑臉上全無血色,整日價隻吃青菜豆腐……”的說話聲音,他就知道過一會兒才能打得起來,自己還不用急著上去觀摩他們的刀法和劍法。
在旁邊那個老頭帶著趣味的目光中,嶽鬆給自己倒了一碗所謂的女兒紅,在一口灌下去之後,他幹脆的一口噴到了地上。
“我擦,那個死老板是往裏麵加了什麽東西?!”直接將那一壇酒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嶽鬆再次確信自己真的欣賞不來所謂的美酒,還是茶和豆漿更適合他一些。
無視了旁邊那個小姑娘‘小聲’竊笑和嘲諷的聲音,嶽鬆開始啃著雞爪聚精會神的聽著上麵的套路,在聽到“殺了你這淫賊!武林中人人都要”這個年輕的聲音之後,嶽鬆就知道自己可以換個地方吃飯了。
端起菜盤,嶽鬆以一種讓那個老人驟然變色的速度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當他踏上頂樓地板的時候,揚起的微風才剛剛吹到他們的桌角。
麵色一凜,這個老人下意識的便將黑血神針自袖中捏到了手掌心,隨後又抖回了原來的位置。
“爺爺,那個大叔居然也是個高手?!”
“江湖上未知的高手不知凡幾,不過看起來他對我們並無惡意,靜觀其變吧!”
雖然依舊在吃菜,不過他們的姿勢已經不再是那種輕鬆的姿態了。
等到嶽鬆剛剛踏上三樓的第一塊木板的時候,便看到一個30來歲的華服男子正在收刀入鞘,而站在他麵前的一個年輕道士則已經癱倒在地,手腳還不自然的在抽搐著。
不待旁邊的那個中年道士縱身搶攻,那個華服男子便斜眼看了過來,嘴中嗤笑著說道:“怎麽,名門正派的弟子現在連一身衣服都置辦不起了嗎?!”顯然,田伯光是將嶽鬆當成了同樣來慶祝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道人士了。
隻是話語雖然說的輕蔑,他卻將刀身暗暗地抬離了鞘口兩寸,隨時準備用快刀襲殺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
那個道士也暫時停下了腳步,似乎也在擔心突然出現的這個人會是旁門左道的妖邪,若是與那淫賊前後夾攻,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擺了擺手,嶽鬆看著地上的屍體露出了一絲悲憫之色,用土氣十足的聲音說道:“我隻是受老板之托,讓你們別把酒樓破壞的太厲害。現在你們要打可以,但是讓我先把這個道長的屍體搬下去可好?”
隻是嶽鬆的話並沒有讓這肅殺的場麵變得有一絲和緩,那個持刀的華服男子露出譏諷的笑容,這種托詞他如何能信!而那個中年道士的反應則更激烈一些,直接斥罵道:“無知小輩,豈容你褻瀆我泰山派弟子屍身!
說完,他便揮劍向著嶽鬆刺來,一連五劍,招式蒼然古樸。而這一招的目的也隻是將其逼退,防止他借由那個弟子的屍身偷取他泰山派的劍法。
麵露無奈之色,看著即將臨身的劍光,嶽鬆也不出招攔阻,隻是運起自己的身法,於閃電間向後挪移了兩個身位,讓敵人的劍尖在自己身前兩寸處劃過。
“當真是好輕功!田兄,難道這位當真是你的同門不成?!”當嶽鬆退到一個柱子旁邊,道士持劍,不知是否要繼續搶攻,畢竟若是自己全力攻擊麵前這個小賊,便是將自己的空門暴露給旁邊那個虎視眈眈的淫賊!
這一邊,本欲趁機雙殺的田伯光卻被坐在桌子另一邊的一個二十七八歲,臉色蒼白的青年所絆住了,他雖然滿身血跡,神色也是相當虛弱,卻仍在不斷的朝著對方敬酒,沒給他留上任何一個拔刀的機會。
在看到嶽鬆用神妙的步伐退到安全的位置之後,他才眼前一亮的停了下來,讓旁邊坐的一個嬌俏的小尼姑替他給崩裂開來的傷口上藥。
‘哼’的一聲,田伯光眼見著新來的小子隻是退讓,便決心先退一敵再說。猛然暴起,這位‘萬裏獨行’以人眼幾乎看不到的速度向前劈了一刀,在這位泰山派道士的前胸留下了一道兩寸長的傷痕。
“啊!”的驚叫一聲,這個泰山派的道士捂著前胸的傷口連退數步,在血液不斷滲出的同時更是滿臉驚恐。他咬了咬牙,看著已經坐回座位飲酒的田伯光和其他三人,終究是沒臉將威脅的話說出口,而是直接衝下了樓梯。
現在,焦點自然就轉移到了嶽鬆身上,卻是那個落魄青年先有了動作:他直接倒了一碗酒遞了過來,笑著說道:“兄台,我乃華山令狐衝,你輕功如此了得,看起來跟田兄也不是一路,難不成真是在這小地方與人做打手的?!”
皺了皺眉頭,看著他真誠的笑容和旁邊那個怯生生的小尼姑,嶽鬆還是接過了主角遞過來的這碗酒,一仰頭用碗擋住自己的表情將其全灌了下去,隻是漏出來的酒液還是打濕了整個前襟。
在場眾人皆是耳聰目明,豈能看不出來他的異狀?那田伯光當即便嗤笑了一聲,出言諷刺道:“當真是個鄉下土包子,竟把美酒喝得如同黃連一般!”
對麵的令狐衝正要下意識的反駁,小尼姑正要再念上幾句經文,卻見這人輕輕的放下碗,一臉鄙視的說道:
“我是土包子不假,但總比汝這"jian yin"擄掠之輩要好聽的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