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他會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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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小忘在她的懷裏哭得斷斷續續,蘇洱替他擦掉眼淚,笑中帶淚地安撫道:“沒事了媽媽在這裏,誰也帶不走小忘了。一會回家我們洗個熱水澡吃好飯早點休息,等一覺醒來什麽可怕的事全當作是夢好不好?”

    “嗯。”

    孩子才多久沒見已經瘦得脫型,麵黃肌瘦得。盡管還是小忘但他的目光已經沒有以前那麽活潑生動,反而帶著些敏感和畏懼,兩顆黑眼珠滴溜溜得打轉,瑟瑟發抖得像隻受驚過度的小兔子。

    “爸爸呢?”

    蘇洱不敢給他看此刻渾身插著管子奄奄一息的陸衍之,隻是柔聲告訴他:“爸爸受了點小傷醫生伯伯再給他治療,他還要在醫院多住幾天。”

    她剛安撫完,言助理趕來醫院。

    公司的事他正在安排處理,陸衍之受傷樓底已經有新聞記者堵得水泄不通。因為暫不方便透露情況,記者們便生出諸多猜測。

    “小少爺。”他看到小忘時雖然驚訝但沒表現得非常震驚。

    蘇洱問他:“白鯨島怎麽回事?”

    她清楚那是陸家不動產業務,老輩傳下來得風水寶地、淘金山。多少人想碰碰不著,但現在卻拱手讓給了蔣夫人。

    言助理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於是照實說出來:“小少爺出事後,陸總很消沉自責,您……您又不信任他。他清醒後覺得有蹊蹺去找過席先生,席先生沒多說但話裏意思小少爺沒死在陳紀深的手裏。陳紀深這人做事喜歡劍走偏鋒,私底下瞞著青煙社接了很多私活。陸總於是找了蔣夫人,她一向憎惡手底下的人瞞事、背叛。白鯨島是蔣夫人一直想要的東西,不光是因為商業價值,更主要它是當年蔣夫人的丈夫輸給陸家的。”

    竟然還有這等淵源。

    蘇洱撫住額頭,深歎口氣:“知道了。”

    “陸總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蘇洱臉色慘淡得搖搖頭,“不久前剛經曆心髒驟停,搶救過來了現在還在危險期。”

    “夫人別怪我多嘴,我想知道你當天給陸總打電話是不是想提離婚的事?”言助理怕小孩子聽到特地走到蘇洱旁邊,小聲問。

    蘇洱一怔,然後點點頭。

    “你誤會他了,在陸總心中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沈小姐住院期間陸總派我去過醫院探望,我把跟她的談話錄音了,聽完以後希望你能原諒他。”

    在言助理的追問以及引導下,又或者人之將死無所畏懼了,沈嫣對於當日二選一的遊戲直言不諱,承認她和陳紀深有串通。

    “我選的人是你!”

    陸衍之沉痛低喊的嗓音還在耳邊縈繞,可她當時“親眼所見”,把他的話當成謊言。

    蘇洱陪在醫院無時無刻心都被揪著。

    醫生告訴她:“陸總脫離了危險期,但是什麽時候轉醒得到本人意誌力。或許半個月會醒,也可能一年,最糟……”

    “永遠不會醒?”

    蘇洱接住醫生沒講完的話,失落得看著病床上的人。

    沒關係,隻要他還有醒來的可能她不會放棄,就算永遠不會醒她也會永遠陪著他。

    衍之,我等你好起來。

    記者媒體等候多日,醫院人流量又多蘇洱擔心長久堵塞會影響別人看病,辦妥好獨立層住院病房,便帶著言助理下樓親自向媒體匯報陸衍之的情況。

    “陸總已經度過危險期,不過現在人還沒醒。”

    有人聽到些風聲,“陸夫人,據說陸總頭部受創能不能醒是個問題,是這樣嗎?他會不會永遠不會醒?”

    此言一出,頓時旁側記者輪番發問。

    蘇洱看著眼前人頭攢動,話題一高一低往她的麵前送,心裏的酸澀愈發強烈。

    還有人尖烈開口:“陸夫人你是否已經和陸總離婚,你和通緝犯陳紀深又是什麽關係,之前有媒體爆料過你們住在一起還共同出席了沈小姐的生日會。”

    “對,沈小姐又怎麽會突然病逝呢?”

    “陸夫人請你正麵回答一下問題。”

    言助理看她臉色蒼白,眼底疲倦盡現正要開口攔住這幫咄咄逼人的記者,人群後傳來一道清亮女聲:“我能回答陸夫人和陳紀深的關係。”

    記者紛紛扭頭,見一個女警站在那。

    話落,聶煙轉身對著蘇洱行了一個標準的敬禮。

    “我代表警方,感謝你們。”

    記者們恍然大悟,這會兒自覺先前的追問有些尖刻,羞愧得不再發出聲音。

    蘇洱感激得看向聶煙,上前一步,對著相機忽閃的鎂光及話筒說:“我知道大家連續幾天在醫院等候是想知道衍之的情況,的確,他雖然度過了危險期但什麽時候蘇醒是個未知數。但我相信他的性子一定會努力清醒,在此期間我會竭盡全力照顧他。

    蘇洱說完這些,雙手合十道了聲關心。

    言助理留下收尾,聶煙攙著蘇洱往住院樓上走,剛走了幾步,背後猛地傳來一個呼聲:“陸夫人加油!”

    “請保重身體。”

    “陸總一定會平安蘇醒!”

    一聲接一聲地加油打氣聲如清泉甘露打在蘇洱的心間,她含淚朝著媒體記者們道了聲感謝再慢慢走入電梯。

    一直等電梯門合攏,她忍耐很久的眼淚才奪眶而落,蘇洱擦了擦,問聶煙:“你怎麽來了?”

    “爆炸事件後就想來看你,但為了陳紀深的案子這幾天一直在忙,我又擔心會打擾你休息所以選在今天來探望。”

    她說完,拉起蘇洱的手,表情愧疚:“本應該是我埋伏在他身邊,是你們代我受了。”

    “原來也不該是你,說到底是衍之先起的頭。我也湊巧和陳紀深有段淵源,我去最好不過。”

    聶煙咬著唇點點頭,又說:“其實今天我特地來向你道別,我不想隻做文職工作。當初周隊擔心我安危,現在我想自己選自己喜歡的路所以申請了特警訓練明天下午飛去北京。”

    “希望你一切順利。”

    她彎眼笑起來,明媚燦爛:“會的,你也一定會遂心順利。”

    陸衍之住院期間請了專門的護理人員,但蘇洱擔心她們不夠仔細,每次公司回來都會先去醫院照顧他。

    幫他擦身體、按摩久不動彈的四肢避免肌肉萎縮。

    醫生說陸衍之的能感受到外界的聲音,所以她閑下來就會坐在病床邊說話給他聽。

    今天公司發生了什麽事,誰和誰的小八卦,小忘請了心理醫生最近情緒漸漸好轉了諸如此類。

    蘇洱覺得自己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話這麽多過。

    當初手術時陸衍之的頭發被剃光,現在漸漸長出青渣摸起來根根堅硬,她總會摸一摸然後溫柔得說:“今天頭發又長長了,希望等到它有眼睫毛這麽長的時候你就醒了。衍之,你什麽時候醒來,我好害怕,怕你真會一直睡下去。小忘天天問我爸爸要睡到什麽時候,我每次搪塞真怕會露餡。”

    咚咚。

    病房門輕輕叩響,小護士探進來說:“陸夫人,有張單據需要你去簽下字。”

    “好,我這就來。”

    蘇洱調整好情緒跟她走出病房,簽收完單據抬頭,發現窗外已經漆黑。不知不覺竟然到了八點多。

    她坐獨立電梯上樓,剛出電梯低頭看著藥物單,鼻子裏就聞到一股煙草味。

    這裏是禁煙的。

    蘇洱皺起眉抬頭,詫然發現遠處一道修長人影斜靠在病房玻璃門邊,一隻手拿著煙吞雲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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