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原來情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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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香看著蘇沄驀款款離去的身影,心裏不知道為何,如同空了一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蘇楓聶的臉。
    她還是沈漪瀾房中的二等丫頭的時候,就對當時還住在府中的二公子芳心暗許,且不說別的,光是蘇楓聶是相府獨子的身份,就讓這些常年不出府的丫頭們都躍躍欲試。而荷香姿色出眾,自然是其中的一員,後來被蘇穆延看上,成為如今的姨娘,有幾分是荷香的野心,也有幾分是腹中有子的無奈,本以為就身為姨娘能夠草草一生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誰想蘇楓聶突然回京。
    那日的家宴,荷香見到許久不見的蘇楓聶,更有幾分意亂情迷。常年的軍旅生活沒有讓他變得粗魯,更填了許多陽剛之氣,原先那張身為男子還略嫌清秀的臉龐,如今更多了幾分俊美魅惑的氣質,一頓飯吃的荷香是心不在焉。
    人就是這樣一種永不滿足的動物,當荷香還是二等丫頭時,覺得能當姨娘便是天大的機遇,而如今沈漪瀾入獄,府中內外沒有壓力,二公子的歸來,便讓她本就寂寞的心更加不安分了起來。比起足夠當自己父親的蘇相,自然是俊美風流的二公子更讓她心動,全然忘了自己的丫鬟出身,能到如此地步是多麽地不容易。
    無論在哪個朝代,底層人民都是沒有出路的,尤其是府中的丫鬟,要麽被許給侍衛或者是賬房小廝,仍舊是一輩子做牛做馬。有幾分姿色的,能夠被家中的老爺少爺看上,做個偏房也是個不錯的出路。若是再運氣好些生下一兒半女,從此也算脫離了奴才的身份。雖然大家族裏的主母多有好手段,那些小妾常有不明不白死的,但縱使如此,人也都是願意往上走的,大大小小的府邸中,後宅爭鬥不勝其數,總有婢女削尖了腦袋都想爬上主子的床。
    蘇沄驀冰雪聰明,這幾日將荷姨娘的跡象稍一細想,前後推敲一下便知曉了前因後果。若是穿越前的蘇越還會笑話這些女子可笑,若有一技之長便可行走天下,何苦依托他人,但是穿越到了蘇沄驀的身體中,承托了她的記憶,如今有著兩個時代記憶的蘇沄驀,更能明白,這種悲哀,是一個時代下的必然結果。
    前幾日荷姨娘拉著蘇沄驀上街,就是聽下人說二公子出了門,想著能否遇到他,一連幾天,隻要發現二公子出門的跡象,總要拉著下人出去逛逛街,說是呆久了煩悶,其實更是想能否偶遇到蘇楓聶,能否,和他說上一句話。
    她站在門口,看著隨風而落的花,隻是更覺傷感,她雖也有美貌,也有大好年華,可比起蘇沄驀來,卻無一事能順心遂願,不就同這花草般身不由己麽,想此,荷姨娘下意識地扶了扶肚子。
    蘭香見荷姨娘臉色不好,忙賠笑道:“入秋了風口涼,姨娘千萬當心身子。”
    說著讓小丫頭將披風拿來,就要給荷姨娘披在身上,荷姨娘卻推開了蘭香的手,情緒有些低落道:“罷了,這落花也沒什麽好看的,回去吧。”
    蘭香一愣,也連忙跟了回去,都說孕婦情緒波動大,她是老夫人派過來照看荷姨娘的胎,自然要時刻小心,隻是三小姐來時還好好的,不知為何姨娘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但如今相府風雲變幻,她也不敢多問。在從小在深宅長大的蘭香,族中的各個夫人勾心鬥角的事情數不勝數,所以她深刻的知道,若想能在旋渦中生存,就是管好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閉緊嘴巴。
    到了晚飯時間,蘇沄驀打發畫越回了蘇老夫人,說自己明日進宮,今日稍作準備,晚飯就不去用了,畫越去了很快回來,道:“蘇老夫人說讓小姐不必多禮,起居衣物若有短缺,隻管領了記在賬房,算是公中出的。”
    蘇沄驀點了點頭,雖然是意料之中,但也是有幾分驚訝蘇老夫人的變化,自打蘇楓聶回來,一連月餘老夫人都沒再找過蘇沄驀,日常的行禮問安也因著蘇沄驀被封了公主而免了,除了偶爾命人給荷姨娘送東西時也客氣性地給蘇沄驀捎帶一些,其餘時間也算是相安無事。蘇沄驀自己也樂得清淨,算算日子,似乎也有段時間沒見到老夫人了。
    荷姨娘卻是焦急地帶著蘭香去了花廳用膳,蘇沄驀算好時間讓畫越帶花翎過來,將重新寫好的一份藥方遞給了花翎。
    花翎正要將藥方收進懷中,卻突然聽到麵前的蘇沄驀出聲:
    “背熟,不能帶走。”
    花翎不由得愣了一下,連忙依言展開藥方,看到藥方上的名字不由得嚇了一跳:斷腸草,雷公藤,奎寧——
    加起來有十幾樣,大多是毒藥,花翎不敢多言,忙凝神背了起來。好在她受過專門的情報訓練,再加上這些都是耳熟能詳藥物,所以不出一一盞茶的時間就將藥物和配比記得清清楚楚。
    蘇沄驀一直背著身子看向窗外,聽得身後花翎微舒了一口氣,她這才出聲問道:“背熟了?”
    花翎忙回道:“背熟了。”
    蘇沄驀回過身子,點了點頭,將那張寫著藥方的紙放在一旁的燭台上,看著它燃起火焰,畫越忙進來將灰燼收拾得幹幹淨淨。
    窗前吹過的夜風微涼,卻比不過蘇沄驀語氣中的寒冷,她快速道:“明日我和畫越入宮,七日後公主生日完後回來,宮內外不能互通消息,所以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清楚,不容有失。”
    花翎忙跪下領命,蘇沄驀少有這樣緊張的情景,所以身為屬下的花翎也十分慎重,支起耳朵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這副藥方,從明日我走開始算起,每隔兩日給荷姨娘用上一副,藥你要親自抓親自煮,不容有失。”蘇沄驀放緩了語速,待花翎點頭後才接著道:“我走之後,蘇楓聶定然會派人暗查岸芷軒,不必阻攔,但若他發現了什麽或者帶走了什麽,你要想辦法立刻回稟寧王。”
    花翎點頭示意明白,她跪在地上等了許久,最後才聽得蘇沄驀淡淡道:“你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花翎不解,下意識地一抬頭,見蘇沄驀看向紫薇堂的方向,心中一驚,這是她離易容成荷姨娘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可這荷姨娘的胎相剛剛三個月,四個月的時間——主子是要放棄胎兒了嗎?亦或,是要強行催產?她忍不住看了看蘇沄驀,卻正對上她一雙勾魂奪魄的鳳目,幽深的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內心深處。花翎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去。
    風吹落花,本是個涼爽的夜晚,但花翎卻有幾滴冷汗下來,她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
    “屬下,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