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自己都差點兒忘記，當初在建造鉑金別墅時，建造師為了給這裏的主人留一條逃生之路，特意建造了一條安全的地道通往鉑金別墅外的一處樹林。

    這個秘密，他就告訴過奶奶和秦諾格，連莫少校都不知道。

    越往裏麵走去，他聞到的血腥味越濃烈。

    顧霆臻再也無法冷靜，他打開了手機的電筒，手機的光芒照亮了地道的地麵，隱約可見的血跡，讓顧霆臻的眼神凝固起來。

    “這是……”

    秦諾格追上來，看到地上的一幕，皺起眉頭，“血跡？”

    顧霆臻突然跟發了瘋一樣，一路奔跑出去。

    “首長、首長！”

    顧霆臻跑的太快，秦諾格追了好久才追到了地道的盡頭。

    靠近盡頭越來近，那股血腥味就越濃烈。

    哪怕已經隔了一個晚上，但這股氣息……依舊讓人聞了感到不安，可怕。

    砰！

    踢開了樹林後的一片石堆。

    顧霆臻生怕自己看到華紫苑的屍體，看到她躺在血泊中，但沒有看到屍體的那一刹，他的心狠狠的震動了幾下，空了好大的一片。

    “紫苑，紫苑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顧霆臻的口中不斷叫著華紫苑的名字，到處尋找她的蹤影。

    “你出來啊，出來，你不能出事，你給我出來。”

    “紫苑，你在哪裏？”

    “在哪裏？”

    堂堂錚錚鐵骨的鐵血男兒，此刻黑眸中布滿了淚光，模糊的視線，始終找不到自己最愛的女人。

    唯一保持住冷靜的秦諾格突然大聲叫道：“首長！”

    顧霆臻聽到秦諾格的聲音，轉身往他的方向大步跑去，“找到了嗎？找到她了……”

    話沒說完，顧霆臻的聲音戛然而止。

    眉頭高高蹙起，他的視線凝固如寒冰，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凍結。

    在地道出口附近的石堆後，地上全都是血，枯黃的葉子上，布滿了血跡，血跡已幹，但久經沙場的顧霆臻和秦諾格都能看出，昨夜在這裏的人一定大出血，甚至是……失血而死。

    “這是夫人的東西。”

    秦諾格看到枯葉之下有一處在閃光，他扒開了枯葉，看到一條銀色的手鏈靜靜遺落，光芒還在，但它的主人卻不知去了哪裏。

    顧霆臻的手裏，緊緊握著手鏈，目光無意間看到了一條寬鬆的帶血衣裙。

    那裙子是華紫苑的，是他在離開前親自去挑選，讓莫少校找機會放在她的臥室的。

    此刻，群裏上的斑斑血跡，意味著什麽？

    顧霆臻不敢去想。

    秦諾格不敢說話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能感覺到顧霆臻身上驟然散發的絕望和戾氣，也能看出他眼底深處最為瘋狂的情緒正在暴烈的壓抑和掙紮。

    猛地，顧霆臻一把拽緊那條染血的裙子，轉身，氣勢洶洶，滿身殺意的從地道回去。

    秦諾格呆了呆，陡然想到顧霆臻這會兒可能做什麽，連忙追了上去。

    首長不會要對老夫人……

    不會的，不會！

    顧霆臻眼神猩紅的出現在客廳，周身都是閻王那駭人驚恐的氣勢，當莫少校看到顧霆臻一臉殺氣沉沉，手中捏著一條染滿了血跡的裙子進來時，徹底懵了。

    “首長，您……您找到夫人了嗎？”

    顧霆臻一腳將他踢開，“滾！”

    莫少校倒在地上，疼得渾身都難受，但真正讓他難受的是首長無論在遇到多大的困難和危險都不會如此暴躁絕望竟然在此刻迸發而來。

    似是被顧霆臻身上的煞氣嚇到，阿梅手中的茶壺陡然落在了地上。

    封月依舊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杯子，沒抬頭。

    哪怕不去看顧霆臻的神色，她也知道此刻顧霆臻到底有多恨，有多瘋狂。

    “為什麽？”

    “你說什麽？”麵對顧霆臻的憤怒絕望，封月緩緩放下手裏的杯子，抬眼。

    隻是一瞬的對視，也讓封月的心頭湧現一陣寒意。

    顧霆臻他……想對她動手？

    不，不會，他是自己的孫子，他不會對自己動手。

    “為什麽？”他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帶著凜冽的殺意，從齒縫中蹦出。

    “你說為什麽？”封月眯起眼睛，定定看著他手裏染血的裙子，昨夜之後，她沒有過問華紫苑的事情，但看到這條裙子，她也想起了昨夜的血腥一幕。

    解氣，卻也……連連噩夢。

    “是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對不對？”

    “是，就是我殺了她！她是華重生的女兒，當年華重生殺了你父親，殺了我的兒子，我為什麽不能對華紫苑下手？我就是要讓華重生也感受到那種死了孩子的絕望和痛苦。”

    顧霆臻往前走了一步，周身氣勢比大山還要壓迫，他目光森森的鎖定著封月蒼老的臉龐，“真的……是你殺了她？”

    “沒錯，是我殺了她，怎麽，你想為她報仇？顧霆臻，你是顧家的人，是我的孫子，華紫苑隻是一個外人，她……”

    “那你是否知道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有了我們顧家的骨肉？你就真的那麽下得了手嗎？為了報仇，你連那個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

    顧霆臻突然大聲怒吼，打斷了封月的話。

    阿梅見封月被顧霆臻吼得一時之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她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低聲道：“少爺，老夫人也是無可奈何，那華紫苑原本就對老夫人不敬，加上她還是華重生的女兒，她本來就該死，昨晚的事情……老夫人也是想告訴您的，隻是……”

    啪！

    顧霆臻突然一抬手，一巴掌將阿梅給打得倒在了地上，嘴角滿是血跡。

    他很少對女人動手，更不對老者動手。

    阿梅和封月是一個輩分的人，如果不是恨到了極點，顧霆臻是不會動手的。

    他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配槍，對準了阿梅的腦袋，“就是你，你一直都想對紫苑下手，你一直都看她不順眼，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出了不少力吧？”

    他的聲音，語氣聽起來有種壓抑的平靜，正是這種平靜，比淩遲還要讓人恐懼。

    阿梅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哭著乞求道：“少爺，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我，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意思，我隻是……我隻是……少爺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不要殺我，真的不是我的錯，我什麽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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