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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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懿算準了,雖然皇後命人押她們進了國子監。但她們逃出去就行了。
逃到天涯海角,看皇後能拿她們如何。
本來,她們想偷偷從大門口溜走。怎知,這國子監不同於其他學院,采取封閉式教學,隻有每個月十五,學生們才能放假一次。而昨日正是放假歸來,想要出去,得等到下一個月。
在此期間,他們都要統一住在校舍裏,聽從安排!
但,這可阻止不了柳雲懿。傍晚後,她趕緊找來阿嬰,兩人躲在角落商量起今晚的逃跑計劃。根據她們一早悄悄觀察過書院的環境,這兒雖有高牆,但守衛貌似不嚴,護院約莫有十幾人。隻要尋找合適的機會,爬過高牆,就能享受外麵世間的自由啦。
而逃跑必須趁夜進行,最好待人鬆軟疲憊疏於防守進行,那麽也就下半夜最合適。
在此之前,兩人不但裝得相安無事,更是準備要早早入睡養精蓄銳,等待三更時分的到來。
說起這皇家書院的校舍,她們也是頭一次見識。因為學子們無不是貴族子弟,住宿條件自然比普通的百姓還要優越。這伍班宿舍就十分寬敞,金紗銀帳,錦褥玉床,十幾個學子全擠在一個屋內。此舉,乃方便管理。
而位於最角落的兩張床就寒磣多了,隻有床板鋪著被褥,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柳雲懿和阿嬰也不介意,在旁人目視下走向自己床位。
沒想到,好巧不巧,這三皇的床位正好與她們相鄰。
該死的。柳雲懿心中暗罵。在逃離這國子監之前,她可不想跟三皇再有任何糾葛。
可惜,事不從人願。見她倆走來,趙祈跳下床,上前一把樓住柳雲懿的脖子:“小子,你不太上道啊。”頗有挑釁的意味。
柳雲懿嫌惡地拍開他的手,裝聾賣傻:“本小爺聽不懂你的話。”
趙祈邪邪而笑:“你不知,這書院裏,誰最大嗎?”
柳雲懿故意裝糊塗:“是夫子啊。”
“可笑!夫子算什麽,能比當今聖上大?”趙祈無比狂妄,盛氣淩人道,“告訴你,想在國子監混下去,最好當我們的跟班。如此,或許我會放過你倆一馬。”
“啊呸!”柳雲懿也不是善茬,一唾沫星子砸過去,“從來隻有別人當我跟班,叫本爺去當小弟?甭想!”她高昂著頭,氣勢一點也不比趙祈弱。
這可把趙祈氣壞了,指著柳雲懿咬牙切齒,“你,你……”
當了這麽久皇子,他頭次遇見這麽大言不慚的人。想想看,他可是當今聖上的兒子,誰敢惹他?誰敢不服?
卻,眼前這柳劍就是不服!
趙祈哪裏受過這般挫折!
“五皇弟……”大皇子趙褆剛想息事寧人,許一棍突然拿著粗如手臂的棍棒走了進來。這教頭進來就是一頓河東獅吼,指著還未上床就寢的人。
“二更到,趕緊滅燈就寢!誰敢不遵守學規,小心我棍棒不留情!”
這下子,所有人,包括柳雲懿和趙祈,都乖順如貓,識相地爬上了床。
燈熄了。安靜了。
如水的月色籠罩著伍班宿舍。那是一片無盡的靜謐和死寂。學子們酣睡正濃,除卻柳雲懿和阿嬰兩人,生怕睡過了時辰,幹瞪著眼睛,等到外麵傳來三更的敲鑼聲,才躡手躡腳地從被窩裏爬起來。
正是逃跑的好時辰!
這柳雲懿逃跑就逃跑了,臨走前,她還不忘悄悄來到趙允初的床前,想著給他一個教訓,卻又怕把他弄醒,末了,她往趙允初的靴子裏吐了一口口水……泄憤。
然後,才出了宿舍。
仰望夜空,今夜的星辰稀少,月亮高掛,皎潔的月光散落一地,映出兩個人影躡手躡腳走出宿舍。
“吱呀。”門關上了。
聲響雖小,卻不料,宿舍裏那小王爺趙允初驀地睜開了眼皮。嗤,他也不過是裝睡而已。他早看出,這柳劍與書童,今夜必有蹊蹺。為了看看那倆家夥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他決定暫不打草驚蛇,悄悄跟著便是。下床前,他嫌棄地將靴子跟旁邊趙祈的靴子換了過來。誰叫那柳雲懿往裏麵吐口水了,他才不要穿!
身影一閃,趙允初已施展輕功,追出門外。
但見,這柳雲懿帶著阿嬰躲過巡邏的護院,來到圍牆邊。這圍牆起碼有兩個人的高度,憑她倆,沒輕功想翻出去不太實際。
咋辦呢?
“來來來。阿嬰,你蹲下,我踩你的肩膀先爬上去,然後我再將你拉上來。”柳雲懿的計謀多好啊。奈何阿嬰可不想。“要不,柳柳我跟你換換,我踩你的肩膀……”
這阿嬰還沒說完,柳雲懿一手錘敲了過去,“想得美你!我可是幫主!”
仗勢欺人啊!
可憐的阿嬰,再怎麽說也於事無補,隻好乖乖地蹲了下去。
柳雲懿毫不客氣,扶著牆就踩了上去。
剛一踩,阿嬰就往邊一倒。她承受不了柳雲懿的重量。
“柳柳,你變胖了!”
“滾!”
敢說她變胖?柳雲懿自認是苗條淑女,不可能是胖妞!
“快過來!繼續給我踩!難道你不想逃離這個書院了嗎!”
“嗚嗚!”
阿嬰欲哭無淚,隻好又蹲下來。
這一回,柳雲懿終於爬了上去。她坐在牆頭,深深呼吸一口氣。這就是自由的空氣啊!
“柳柳,還有我呢!”阿嬰雙肩被踩得痛死了,趕緊揚手示意。
“別急別急。這就幫你。”
柳雲懿伸手要去拉阿嬰。
而她們沒有察覺,趙允初的身影已飛上屋簷,就在夜色下偷偷注視她倆。他果然沒猜錯,這兩人想逃離國子監啊!
嗤!趙允初不禁嘴角劃出冷笑的幅度。
她們當這國子監是普通的書院嗎?哪能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這不,卻見她倆剛爬上牆頭,屁股還沒坐穩,沒喘上一口氣。牆的那邊——突然冒出一人頭!
雙方你瞪我,我瞪你,頗搞笑。
這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教頭兼護院首領許一棍是也。他手裏拿著的棍子可粗啦!
“哇!”不等許一棍開口,兩人已是嚇得向後一仰,雙雙跌回地麵。那四腳八叉的躺姿,跟大王八差不多。
隨即,隻聽得一陣拂袖聲。許一棍已從牆的另一頭飛落兩人的麵前。他的木棍在手裏打得“啪嗒啪嗒”響,笑得甚奸詐。
“嘿嘿!剛進國子監就想逃跑的不止你們兩個。我勸你們最好放棄吧。本教頭絕不允許,哪怕一隻蒼蠅逃出國子監!”
這話聽得柳雲懿後背一陣發寒,她訕笑著解釋:“許教頭,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隻是想爬上牆看月亮而已啦!你看,今夜的明月多麽迷人。害我忍不住吟詩一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就這首詩,還是柳雲懿僅會的一首了。沒想到,今夜倒派上了用場。
那許一棍抬頭仰望夜空。趁他放鬆警惕,柳雲懿心中奸笑一聲,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包石灰粉向許教頭撒去,動作疾如閃電。
不料,這許教頭不是常人,早已看穿她這下三濫的招數,揮起一掌,強勁的掌風將迎麵潑來的石灰粉扇了回去……
“哇!”柳雲懿偷雞不成蝕把米,石灰粉撒了她一臉,連粉底都省了。
“哼,石灰粉這招,別人早用過啦!”許一棍扛著棍棒,無法再得意了。
可憐的柳雲懿,要不是阿嬰從廚房拿花生油來洗掉她臉上的石灰粉,她的一張俏臉蛋可就毀了。
“你們,還敢逃嗎!”
許一棍聲色俱厲,柳雲懿和阿嬰哪裏敢反駁,均是木訥地搖了搖腦袋。
“不敢,不敢!老大,你威武!”
幸虧這許一棍放她們一馬,沒有加以懲罰,而是警告:“念你們是初犯,暫不懲罰。再有下次,可別怪我不客氣。”
“曉得!曉得!教頭,我們知錯了!嗚嗚!”
別看這柳雲懿此時卑躬屈膝的,她哪裏會輕言放棄。
等著瞧,我一定會逃出這個鬼地方的!她在心中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