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趙祈被圍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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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趙祈哪兒不好跑,偏偏往湖邊跑。
被柳雲懿這一撲,頓時往湖水裏倒去,柳雲懿也不能幸免,眼睜睜地看著一池湖水,雙眼一閉,倒頭紮進去。
兩人雙雙跌入湖底,柳雲懿自小長在江南水鄉,並不慌亂,屏息斂氣,還不忘尋找另一隻丟了的藥瓶。
趙祈就不同了,雖然不至於像個旱鴨子,但陡然落水,一時緊張,隻能胡亂抓住身旁的東西,一雙胳膊緊緊的抱著柳雲懿。
柳雲懿叫苦不迭,以自己的水性,應付這點局麵根本不是問題,奈何身旁的趙祈不斷搗亂,她有力也使不出來。
情急之下,趙祈一雙大手,忽然摸到一片柔軟。頓時猛地一僵!
柳雲懿正好趁機擺脫,湖底陰暗,再也找不到另一隻藥瓶,隻好趕緊浮出水麵。
剛爬上岸,柳雲懿一回頭,正好看見趙祈浮出水麵,奮力往岸上爬。
柳雲懿想著自己在水中,竟被襲了胸口,氣地轉身一巴掌扇過去。
可憐趙祈剛要上岸,被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腳底一滑,再次朝湖底栽去。
柳雲懿哪管他死活,拉著阿嬰趕緊跑回齋舍。
在湖裏撲騰了半天,趙祈終於一身狼狽地爬上了岸。此刻他一身濕透,臉上汙泥水草,哪還有半點風流皇子的模樣。
“這柳劍,竟然是女的???”
一向自戀的趙祈此刻竟然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徑自坐在路邊,腦子裏全是水底那一幕,整個人看上去癡癡呆呆。
好不容易跑回齋舍,柳雲懿來不及換上幹淨衣服,幹淨掏出僅剩的一隻藥瓶,拔開瓶塞,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
“隻有一顆藥丸了,柳柳,我們怎麽辦!”
阿嬰盯著柳雲懿手中,神色甚是糾結。
“另一隻一定是剛才掉到湖裏了。”柳雲懿想著剛才全都是因為趙祈,恨不得將他痛揍一頓,管他皇子不皇子。
“阿嬰!你吃吧,我不餓。”
柳雲懿大度地將藥丸塞到阿嬰手裏。
阿嬰被柳雲懿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可是救命的解藥,竟被柳雲懿形容得跟小時候兩人分糖吃似的。
想著自小柳雲懿便仗著幫主的身份,處處維護自己,阿嬰心中微暖,將藥丸掰成兩半,一半分到柳雲懿手中。
“柳柳!我們一人一半。”
柳雲懿自然不想腸穿肚爛而死,可是,瞧著這半顆解藥,心裏也是敲著小鼓。
“隻吃一半,會不會沒有效果,那我們兩個不是都死了。”
“要是沒有效果,那我們兩個大不了都死了,要是有效果,那我們兩個豈不是都活著。”
阿嬰在一旁說道。柳雲懿頓時覺得有道理,大不了一死!
當即兩人吞了藥丸,互相抱在齋舍的床上,靜等天黑。
待到半夜,兩人實在是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的睡下。
一夜過後,便是三日之期。
柳雲懿一大早和阿嬰醒來,對視一眼,各自長舒一口氣。
昨夜竟沒有毒發,便說明那半顆解藥甚是有效,這斷腸丸之毒,總算暫時解了。
撿回一條命的柳雲懿心情甚好,就連平日裏覺得甚是古板的範夫子,今日看起來都是那麽慈眉善目。
弄得範夫子心裏甚是納悶,心想柳同學今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懂得尊師重道,還衝自己笑了笑。
難道是自己前日布置的禮記作業收了效果,看來今日還得加量布置!
一不小心,柳雲懿把整個伍班小小地坑了一把。
但所有人中,卻有一人讓柳雲懿恨不得把他揍成豬頭。這人自是非趙祈莫屬!
昨日要不是這家夥,自己哪用濕身掉進湖裏,還丟了一瓶解藥,害得自己擔驚受怕整整一晚,生怕小命就這麽嗚呼了。
除此之外,今日趙祈的眼神,更加讓人討厭,總是時不時地往自己身上瞥。
“害得本爺遭了那麽大罪,此仇不報,本爺把自己眼睛戳下來。”
柳大幫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而趙祈自昨日從湖裏爬出來,便一直神色恍惚,腦子裏麵所思所想,都是湖中那一幕。
“這柳劍真是女兒身?”
趙祈心裏嘀咕,但是昨天湖底的感覺,確是錯不了的。
這件事便如一根刺一樣,懸在趙祈心裏,以至於今日趙祈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地落在柳雲懿身上,以期待找出什麽蛛絲馬跡來。
但觀察了一上午,趙祈隻是覺得柳雲懿生得清秀了些,反而對柴司羽、高惠連一眾小弟吆五喝六的做派,全然看不出一絲女兒身的影子。
這下讓趙祈反倒不那麽確定了,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這般心不在焉,讓趙祈一整天都渾渾噩噩,夫子的課都沒聽見去,還挨了不少責罵。
但趙祈根本沒放在心上,柳雲懿的身份,對趙祈來說如鯁在喉,必須弄清楚。
等到半夜齋舍熄了燭火,趙祈還沒有一點睡意,反而精神抖擻。確認身旁的趙褆和趙允初都睡沉之後,他悄然地起身爬下床,小心翼翼地溜到柳雲懿的床邊。
柳雲懿和阿嬰此刻已經睡熟,趙祈刻意看了一眼,見她撲閃的睫毛甚是靈動好看,不免有些心動。
若他真是女兒身,肯定生得極好。可若他是個男兒,我這般念頭,可就太猥瑣了。
左右看不出什麽,趙祈不由想起湖中那一幕,目光落在柳雲懿的胸前,再摸摸自己的胸口,再兩相比較,竟也分辨不出。
若她真是女兒身,這胸口定是藏不住的,趙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剛到半空,又停了下來。
可若她真是女兒身,自己這也太猥瑣了,堂堂皇子半夜起身偷摸人家女孩胸部,何止無恥下流,簡直不要臉至極!
一時之間,趙祈竟猶豫不決,半天不曾下手。
這番糾結了半天,直到被某個熟睡學子的鼾聲驚到,趙祈這才把心一橫。
“我就摸一下胸,確認她是不是女兒身,大不了不看便是!”
趙祈還真閉著眼,慢慢地把手按下去。
可就當他剛閉眼的刹那,柳雲懿的大眼在黑夜裏睜開,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哼!淫賊!我早就看穿你了!”
說話間,柳雲懿從床上蹦起,一腳踹出去。
可憐趙祈剛閉上眼,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就被一腳踹到齋舍的柱子上,軟趴趴地滑下來。
剛要睜眼,卻隻發現眼前一黑,什麽也看不見。卻是柳雲懿抱起被子,蒙頭捂過去,一把將他蒙住,然後幾記黑腳踹下去,一邊踹一邊還在齋舍裏大喊。
“快來啊!有賊啊!”
這幾天國子監齋舍夜晚很是熱鬧,前幾天有柳雲懿夜爬趙允初的床意圖不軌,今夜又有賊人,學子們一個個翻身爬起,就連睡死的都被其他人拉起來。
點燈的點燈,抄家夥的抄家夥,同學們風風火火,大喊。
“賊人在哪?”
“那兒!”
柳雲懿和阿嬰指著被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趙祈。眾人一看,好啊!這賊人竟然還不敢見人,看打!
同學們抄起木棍,一擁而上,隔著被子好一陣群毆啊!那場麵,何止壯觀,簡直殘忍!
偏偏趙祈被揍得鬼哭狼嚎,又讓被子捂住,根本發不出聲,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管,那叫一個淒慘!
柳雲懿和阿嬰兩人在一旁奸笑不止,今晚終於算是報了昨日之仇了。
原來,她白天早就察覺到趙祈圖謀不軌,晚上便故意裝睡,就等趙祈上鉤。
果然趙祈抑製不住好奇心,半夜摸了過來。
柳雲懿哪會跟他客氣,抓住機會,來個甕中捉鱉,而且煽動齋舍裏的同學,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圍毆。
同學們揍得起勁,就算事後趙祈想要算賬,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而且法不責眾,總不至於找所有人報仇吧!
這頓揍,是注定白挨了。
柳雲懿樂得像偷了雞的小狐狸,歡快得很,甚至還不時地在旁邊咋咋呼呼。
“賣柴的,你揍他臉啊,哎呀呀,別落空啊!”
“高惠連,你沒吃晚飯,使勁啊!”
“蔡陽這一腳不錯,你聽他殺豬似的慘叫就知道直中要害,大家好好學習蔡同學的腳法……”
並不是齋舍所有人都參與了群毆,至少趙褆和趙允初站在一旁。
趙褆是性子仁厚,且大皇子身份尊崇,去毆打一個小賊實在有失體麵。趙允初是不屑對這小毛賊出手。
起初二人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可見柳雲懿臉上就差寫上奸計得逞四個字,趙允初心裏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隨即,趙允初很快就發覺不尋常的一點。
五哥呢?
趙祈的床上空蕩蕩的,人早就不見了。
這種熱鬧,一向玩世不恭的趙祈怎麽會錯過。難道是……
趙允初頓時臉上一緊,望著被棉被蒙得緊緊,根本無法冒頭的小賊。
“不會吧……”
這會兒,趙允初才覺得那一拳拳下來,好生肉疼啊!
“別打了!趕緊住手。”
同學們也群毆得差不多了,一個個氣喘籲籲,趙允初這一喊,讓不少人停下手來。
這時,讓被子蒙住的趙祈,才有機會發出微弱的聲音。
“是……是我!”
果然是趙祈的聲音,趙允初黑著臉,將被子一掀!
齋舍頓時一片嘩然!
隻見被子下麵蒙著的,是一隻鼻青臉腫的大豬頭,這裏青一塊,那裏紫一塊,頂著兩隻熊貓眼,眼淚鼻涕被揍得糊了一臉,依稀可以辨認出,有三分五皇子趙祈的影子。
毆打當朝皇子,這可怎麽得了。
齋舍裏頓時一陣雞飛狗跳,手裏有家夥的趕緊把家夥往外扔,毫不猶豫地銷毀凶器!沒家夥的趕緊爬上床,用被子將腦袋一蒙,表示我剛才在睡覺,什麽都不知道。
眾人做鳥獸散,留下趙祈在地上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