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名冊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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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柴司羽垂首問道:“娘子,那次你們真的在呂府沒拿走名冊?”
阿嬰抬頭,臉上疑惑不已,她怪道:“相公,你好像很關心那本名冊。之前在清澗城,我和柳柳被抓住的時候,那張元也說要找到名冊。”
柴司羽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如何作答,手上攬緊了阿嬰,編了個謊,說:“這名冊關乎大宋安危,我柴家受皇恩,理當為國盡忠。”說著,他又道:“你趕緊想想,你們當時拿的東西裏麵確定沒有名冊嗎?”
阿嬰想了想,幹脆地搖搖頭道:“我發誓,真的沒有。”
難道她們真的沒拿名冊?!柴司羽有些不甘心,又追問道:“那你們當時拿了什麽?可以具體告訴我嗎?”
阿嬰一邊回想,一邊低聲說:“就是一些金銀財寶而已……對了,還有一幅畫!”
“那畫怎麽了?”
“說起來,那幅畫怪怪的。”
“哦?”莫非內有乾坤?柴司羽忙問:“怎麽個奇怪法?”
阿嬰想了想說:“那畫和金銀珠寶一起放在暗格裏。我們本以為價值連城,結果拿去古玩店鑒定,老板卻說那幅畫一文不值。”
“咦?”聽罷,柴司羽覺得不太對勁。不值錢的畫,怎會放在暗格裏呢?
除非……
他猛地抬起頭,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莫非,名冊就在那畫裏?!”
“不會吧?!”阿嬰也驚道。
竟是如此!柴司羽心中欣喜,怪不得麒麟使者在呂府找不到名冊的下落,原來它藏在畫裏,被柳雲懿偷走了。
想著,他急忙問道:“娘子,那你可知,那畫現在何處?”
阿嬰不疑有他,老老實實回答:“就在京城的錢莊裏。不過,信物在柳柳身上。隻有信物,才能取到。”
既然已知名冊下落,柴司羽多少安心了。
燭光中,他握著阿嬰的手,垂下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微側過頭,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耳廝鬢摩間盡顯柔情,心裏想著該如何從柳雲懿身上盜取信物,好拿到名冊。
後半夜,外頭的喧鬧漸漸散去,寂靜一片,唯有新婚的婚房裏亮著明明滅滅的燭光,洞房花燭夜,那正桌上的兩支紅燭自然要燃盡一夜,才能保證兩位新人能夠恩愛長久。阿嬰已經睡著了,柴司羽見她輕闔雙眼,麵色紅潤,睡得十分安穩。才輕輕從床上坐起,披上鮮紅的婚服的外衫,下來之後又用剪子剪了桌上閃爍的花燭燭芯,怕那燭光晃了阿嬰的眼睛,這才偷偷推開門出去,往高惠連的房間去了。
高惠連在房間內等他許久,見其他人睡了也不敢點燈,好不容易等到柴司羽過來,摸著黑立刻迎上去,道:“殿下,如何了?”
柴司羽低聲道:“柳雲懿曾經從呂府帶走一幅畫。我懷疑名冊可能就藏在畫裏。”
高慧連忙問:“那畫在何處?”
“畫寄存在京城的錢莊,但如果要取,必得先在柳雲懿身上拿到信物。”
“此事交由我去辦吧。”高惠連道:“可柳雲懿那女子心眼實在太多,若是被她發現,該如何?”
柴司羽陰冷一笑,目光閃過一絲殺意,輕聲道:“既然名冊下落都已知道,那她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他頓了幾秒,才冷冷吐聲道:“殺了她!”
不多久,微風卷著樹葉發出細碎的聲響,層層疊疊的樹影在牆壁上搖晃。一個人影忽然鬼鬼祟祟地出現在灑著銀輝的月光之下。
高惠連臉上蒙著黑布,左顧右盼,瞻前顧後地來到柳雲懿的廂房,一隻手斜斜背在身後,裏頭握著一把短刀。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抬腳走了進去,在黑暗中摸準了床榻的方向,過去便是一頓亂捅。
忽然手下一頓。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他探手摸下去,隻摸到絲綢的被子和冰涼的床榻,他徑直將被子掀開一瞧,空蕩蕩的床上哪裏有人在?!
柳雲懿去哪兒了呢?
這日一大早,天空澄碧一片,空氣中還夾雜著馥鬱的香氣,趙祈想著前幾日自己惹柳雲懿生氣,本來早就想跟她認錯,結果趕上阿嬰的婚禮,柳雲懿也是整日忙進忙出,趙祈不忍擾她,所以一直憋到阿嬰新婚之後。
他早早便穿戴齊整,來到柳雲懿的廂房前。
“柳柳,你在嗎?”
敲了半天門,卻不見有人應聲。
難道還沒睡醒?趙祈壯起膽子推開房門。
進去一瞧,床塌上唯有一床零亂的被子,一個人影都沒有。
人去哪兒了?
趙祈心中驚奇:柳雲懿一向貪睡,總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肯醒來,怎麽今日這個時辰就起床了。
他喚來小廝丫鬟問了問,結果誰也不知柳雲懿去哪兒了。
愈發困惑,趙祈走進房間,這才瞧見正中擺著的茶桌上留著一封書信。
拆開細看。這一瞧,他登時忍不住大呼:“不好!”
他立刻拿著書信跑出去:“快來人啊!出大事了!”
其他人聽到叫喊聲,紛紛朝這邊跑過來。
阿嬰急問:“大清早的,發生何事了?”
趙祈將手中的書信向眾人一展,說:“柳柳獨自一人去西夏了!”
眾人一聽,震驚不已。阿嬰更是急道:“什麽?!柳柳怎麽一個人去西夏!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趙祈歎了口氣:“柳柳想必是擔心大皇兄的安危,又怕我們攔著她,才會一聲不吭,連夜出走。”說罷,他捏著手上的信紙,心急如焚:“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她。”
見狀,易風急將他攔住。
“殿下。西夏現在可謂是龍潭虎穴,你萬萬不能前去!”
趙祈拍開他的手,堅定道:“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柳柳以身犯險啊。”
種諤也勸道:“殿下,柳姑娘隻是一名普通的漢人,去了西夏也不至於有何不妥。但殿下你可不一樣。你乃大宋皇子,西夏人夢寐以求的就是抓到你。你去了,不等於送羊入虎口嗎?!”
種諤與易風二人好說歹說,趙祈就是不聽。他們都急了。大皇子趙褆已經落入西夏人手中,若是連五皇子趙祈也被抓,西夏豈不是更有恃無恐?
不,絕對不能讓這事發生!
隻見易風把心一橫,拔刀就擱在脖子上。
“殿下若不聽,我就自刎當前!”
“易護衛,你……”趙祈急勸,“你快把刀放下。”
易風一片忠心,“我的任務就是負責殿下的安全。若你執意前往西夏,我又如何向皇上交代呢?”
種諤也趁機說:“殿下,易護衛都以死相諫了,你就聽我們一句勸吧。”
“我……我……”趙祈騎虎難下。
正巧這時,範雍與狄青也聞訊趕到。
聽了來龍去脈,狄青也急道:“吾弟不可莽撞!易護衛說的對,你去了西夏,萬一被抓,大宋危殆!”
趙祈這一莽撞的決定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勸說起他來。範雍作為延州府的知州,更是恐慌不已,若是五皇子在他們延州府的地界兒出了事,皇上怪罪下來,恐怕他也會性命不保。生怕趙祈再一衝動,做出什麽傻事來,他趕緊說道:“此處也不甚安全,微臣馬上安排侍衛,先護送殿下回京再說!”
隻要趙祈能平安回京,他才能安心不少。
見眾人強烈反對,趙祈也心知說不服他們,隻得暫時應允下來。
“好。我隨你們回京便是。”
如此,易風才肯將刀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