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前往北地,半路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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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慕殤話音一落,抓著麓山王手臂的手也隨之鬆開,麓山王沒了支撐,很沒形象的啪嘰一聲摔倒在地,寬大的國字臉戳在上,好巧不巧的被地板上的那顆珍珠鉻到,硬生生的鉻出了一個黃豆粒大小的腫塊。
顔慕殤眸色森寒,前世裏自己的凝兒遭受到的一切,他要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今日不過是打個牙祭而已。
“荃平、荃安,快安排侍衛將世子爺抬到客房去,再去請壽康醫館的廖夫子到府。”
上官錦一見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不敢怠慢,趕緊吩咐兩個小廝安排人來給癡兒世子診傷。
“上官府雖好,卻不是養傷的好去處,在下有處宅子,就在東大街的長平胡同,宅子安靜環境也好,周圍的醫館藥堂更不再少數,世子爺在哪裏養傷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說完也不等麓山王說話,啪啪的擊掌兩聲,兩個一身黑色勁裝、麵帶銀色麵具的男子從天而落,筆直的站在顔慕殤的身後。
“你們兩個人將王爺和世子爺背好,兩位都是金貴的身子,若是有半分差池你們兩個人提頭來見!”
“是!”
兩個人不由分說,一前一後的走到麓山王父子的麵前,伸手就要將癡兒世子扶起來。
“顔慕殤,你這是做什麽?難道是要挾持我們父子嗎?”
“王爺這話真是讓本王傷心,本王一片熱誠,一心為了王爺和世子著想,怎麽在王爺眼裏還成了挾持了呢?”
“顔慕殤,你這個……”。
“王爺身子剛剛受了傷,還是省省力氣的好,若是喊破了嗓子本王可沒辦法給皇上交代!”
顔慕殤不過彈了彈手指,麓山王沒說完的話便被卡在了喉嚨裏,隻見嘴巴一張一合卻是再沒聲音,一張臉憋的通紅。
“還愣著幹什麽?”
兩個侍衛二話不說,一人背起了癡兒世子,一人扶起了麓山王。
癡兒世子原本就瘦弱,此時又是昏迷不醒,背著倒也容易,但麓山王人高馬大又健壯異常,此時更是手腳並用的胡亂比劃,上官凝不由得為那個扶著麓山王的侍衛暗暗捏了一把汗。
那侍衛戴著麵具,上官凝看不清楚容貌,隻見看起來瘦削的侍衛將麓山王半摟在肩窩裏,手臂一翻,麓山王巨大的身軀便到了侍衛的後背之上,連麓山王自己都驚訝的合不上嘴巴。
侍衛對著顔慕殤點了點頭,足尖一點,竟然施展輕功,瞬間便消失無蹤。
“將軍、老太君、蔣夫人,殤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上官錦麵色微妙,說不出喜怒,寧氏雖然看著顔慕殤卻也是麵如止水,隻是之前一直抖動的手此時倒是平穩了下來,隻有蔣氏,見到顔慕殤出現,滿臉的喜悅。
她才不管顔慕殤是不是不請自來,她隻知道若不是顔慕殤今日出現,自己的女兒指不定要受什麽欺負和侮辱呢!
“王爺說的是哪裏話,該是妾身要謝王爺解圍之恩!”
蔣氏想要起身道謝,卻被上官凝拉住了衣袖。
至從昨日坦誠之後,上官凝還是第一次見到顔慕殤,剛剛顔慕殤的一番作為上官凝豈能不知道其深意,心中早已是軟做一灘春水,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蔣夫人這樣說,殤真是受之有愧,平寧郡主是我晟煬王府未過門的王妃,殤護著自己的未婚妻子是理所應當,萬不敢擔夫人這個謝字!”
剛剛麵對麓山王時的狠厲手段收斂起來,顔慕殤重又化身為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俊美王爺,言辭溫和進退有度,蔣氏對這個女婿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在心裏豎了豎大拇指。
“老夫人,殤剛在院子裏聽見麓山王曾提及兩家約定之事,還言說曾寄信於老夫人,不知此事可是當真?”
上官凝心頭暗忖,顏慕殤是故意的,他一早就從姑姑那聽說了麓山王寄信於祖母之事,現在提出來,擺明是要祖母難堪,顏慕殤還真是記仇,不過,上官凝心頭暖意融融,顏慕殤對自己的這份心意天地可鑒!
果然,寧氏聽見顏慕殤的問話,好不容易撂下去的心重新被提了上來,這次連上官錦都順著顏慕殤的目光一起望過去,同樣的好奇,半分為寧氏解圍的心思也沒有。
寧氏原本想著自己私下裏尋個由頭跟上官錦胡亂解釋一番即是,卻也沒想到顏慕殤會在此時將這件事再次翻出來,並且這般**裸的擺在台麵上,這讓她怎麽說。
“老夫人,可是又頭暈了?”
賈嬤嬤不愧是跟在寧氏身邊幾十年的人,一打眼就知道了寧氏的心思,所以趕緊開腔,寧氏有了這麽個大台階趕緊順著就往下走。
“是啊,昨夜睡的不安生,這頭暈的卻是比往日還要厲害,王爺,老身身子不適,還請王爺見諒!”
顏慕殤似笑非笑,也不言語,寧氏心頭突突的往上冒冷氣,這個顏慕殤怎麽從頭到腳都透著股子邪氣,一雙眼睛好像火眼金睛,輕輕柔柔的就看透人心。
寧氏雖然是一品誥命夫人,又是上官凝的祖母,但是顏慕殤是王爺,身份尊貴自不必說,如果看在上官凝的麵子上,顏慕殤尚且對寧氏有幾分客套,但自從知道了凝兒前世受到的冷遇,顏慕殤可是沒心思再討這個寧氏歡心了。
所以,寧氏沒得到顏慕殤的回應,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若說之前的頭暈不過是托詞,現在可真的是頭暈目眩無所適從了。
上官凝站在一邊,看著顏慕殤麵色從容的站在大廳中央,極少穿白色衣袍的顏慕殤穿起白袍來不僅絲毫不覺得突兀,反而平添了幾分儒雅,再加上陰柔至極的絕美容顏,誰也看不出顏慕殤此舉是在有意刁難。
“老夫人既是身子不舒服,還請歇息吧,關於剛剛的事情殤與上官將軍詢問也是一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寧氏覺得自己腰膝酸軟眼看就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顏慕殤的聲音才幽幽的想起來,雖然客套的有些疏離,但寧氏卻依舊是如蒙大赦似的在賈嬤嬤的攙扶下快步出了大廳。
“上官將軍,老夫人不舒服,剛剛的問題還請將軍解答一二。”
上官錦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解釋,母親何時收了麓山王的書信他真是全不知情,若不是今日麓山王登門親口說出此事,他恐怕還要一直被蒙在鼓裏。
現在拋開上官府和麓山王府之間的約定不算,上官凝和顏慕殤的親事是皇上禦賜的,現在卻憑空冒出了書信之事,麓山王更是直接上門橫插一腳,說到底母親收麓山王的信件在前,顏慕殤和上官凝的婚事在後,無論跑到那個衙門口都是上官府理虧,弄不好還要被扣上一女二嫁、欺君罔上的罪名。
看顏慕殤的樣子,大有刨根問底之勢,自己說什麽恐怕都有辯解開脫之嫌,可若不言語,恐怕又會讓人覺得心中有鬼。
“王爺,此事乃是麓山王一人所言,將軍對此事也是一知半解,不過,還請王爺放心,本夫人定會協助將軍將此事調查清楚,屆時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複。”
蔣氏站了起來,眼看著就要滿五個月了,一站起來,蔣氏的肚子凸出的更加明顯了,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有些搖搖欲墜,上官凝趕緊扶住了蔣氏的手臂,一臉的擔心。
“夫人言重了,本王也不過是隨口一問,畢竟此事關乎我與凝兒的婚事,本王不得不慎重些罷了,如今夫人已有五個月的身孕,正是緊要關頭,此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本王自有計較!”
顏慕殤對蔣氏的尊重確是發自內心的,不僅是因為凝兒對蔣氏的親近和依賴,也是因為蔣氏本人就是個光明磊落的灑脫女子,與自己的母妃性子倒有幾分相似,顏慕殤自然也跟蔣氏稍顯親近些。
上官錦略微感激的看了一眼蔣氏,他當然能夠看出來顏慕殤對自己和蔣氏態度的不同,不管如何,這件事暫時先擱置下來,容他慢慢的調查清楚,莫說顏慕殤,就是自己也必須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母親與自己從來都是親厚有嘉,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竟然會瞞著自己。
“王爺盡管放心,不出五日,本將軍定會將答案雙手奉上。”
“那就辛苦將軍了!”
“麓山王那……”。
“將軍大可放心,一切自然由殤承擔,無論如何殤也不會讓上官府惹上麻煩的。”
顏慕殤說完,瞥了一眼上官凝,小丫頭竟然也盯著自己,一雙水蔥似的大眼睛春意融融,昨夜裏的那些悲傷和恨意似乎都消失不見了,連望向自己的目光都帶著如同三月春風一般的暖意。
“這段時間,將軍盡管安心養傷,其餘的事情本王會調查,打擾了,本王這就告辭。”
顏慕殤身長玉立,舉手投足都帶著睥睨天下的傲氣,上官錦不由得就被這股子氣勢震懾的半眯上眼睛,這個晟陽王不是池中之物。
“凝兒,去送送王爺!”
蔣氏見到上官凝還傻愣愣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忙開口讓上官凝送送顏慕殤,蔣氏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婚前彼此多溝通多了解的重要性,這樣婚姻才不會像自己與上官錦一般,味同嚼蠟,甚至於形同陌生人。
上官凝和顏慕殤一前一後的出了院子,樂兒十分有眼色的沒有跟來礙眼,跟上官凝打了聲招呼便與白梅一起扶著蔣氏回了福禧閣。
因為是午後,下人們很多都在午休,府邸的小徑不見人影,除了幾株一年四季常青的半人高的紫冬青,其餘的花草都變黃枯萎了,看著一片肅殺,半分沒有金秋豐收的繁盛之感。
“殤。”
顏慕殤一直走在前麵,與上官凝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過步子卻並不大,自然是怕上官凝跟不上。
現在上官凝一喊,顏慕殤的步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雖然沒轉身,卻是不再前行了,靜靜的站在原地。
上官凝心中歎了口氣,顏慕殤還真是記仇,現在這樣無非是在告訴自己,對於自己像他隱瞞了那麽多事十分的不高興,因為自己對他不夠全心全意的信任,不夠依賴。
誰讓自己‘理虧’呢,上官凝並不是那種隻知道使小性子的蠻橫千金,她知道什麽時候需要低頭什麽時候需要堅強,麵對自己的愛人,主動些又何嚐不可?
上官凝思慮間已經站到了顏慕殤的麵前,腳上的鵝黃色緞子麵的繡鞋從裙擺下麵頑皮的露出了半個腦袋,鞋尖上的並蒂芙蓉開的正好。
上官凝仰起頭,正好看見顏慕殤光潔幹淨的下巴,和微微起伏的喉結,還有領口上細密的騰雲刺繡。
修長白皙的小手搭在顏慕殤束著鍺色腰帶的窄腰上,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另一隻小手則拉扯著顏慕殤的袖子,輕輕的搖晃著。
“殤,別氣了!”
顏慕殤哪裏受得了這小人兒如此磨人的舉動,原本也不過是想給這小丫頭個教訓,讓她以後有事不許瞞著自己,現在上官凝這樣嬌嬌弱弱、我見猶憐的跟自己撒著嬌,就是有衝天的火氣也早就散了個幹淨。
“以後有事還自己藏在心裏不告訴為夫嗎?”
顏慕殤已經很久沒再提過夫君這樣的字眼,現在這樣觸不及防的提起來,上官凝竟然沒有了以前的那股子羞澀,反而心中漾起的滿滿的都是喜悅和幸福。
“嫁夫從夫,以後凝兒一切都聽夫君的就是了!”
顏慕殤原本不想這麽快就繳械投降,可是上官凝的一聲夫君實在是讓他心潮澎湃,情難自禁,拚命的壓抑,嘴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像極了一隻偷腥成功的貓兒。
“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為夫這次就既往不咎了!”
顏慕殤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是兩個人相識六載,上官凝對顏慕殤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豈能聽不出其聲音裏的笑意和得意。
感受到顏慕殤伸出猿臂的動作,上官凝主動的投懷送抱,頭貼在顏慕殤的胸膛之上,還能感受到顏慕殤因為憋著笑意而跳動劇烈的心髒。
兩世的流離和顛簸,此刻終於有所歸依!
上官凝第一次敞開自己的心胸,再不去想那些折磨了自己兩輩子的恩怨糾葛,再也不想顧忌那些所謂的倫理綱常,隻想就這樣靜靜的靠在愛人的胸前,閉著眼,感受清風拂麵,靜觀滄海桑田。
顏慕殤摟著懷中的小人兒,眼睛瞥見小徑的一處轉角,一閃而過的黑色衣角。
壽康苑裏,明春香燃的正濃,與白雅兒清茶相近的香氣在屋子裏彌漫開,連院子裏都能隱隱的聞見這股子香氣。
寧氏倚靠在軟塌上半人高的繡花大枕上,麵色比晌午時還要蒼白上幾分,眼珠都有些發黃,顯得很渾濁,頭發雖然綰著,卻並不如何整齊,還有幾縷滑落在耳根。
上官錦沉默的坐在寧氏的下首,至從上官錦腹部受傷以來,還是第一次到壽康苑來,身上的刀口雖然已經愈合,但是不知為何,上官錦卻覺得刀口之下經常會有撕裂一樣的痛感,有時候疼起來饒是他這樣的硬漢也要悶哼出聲。
不過,此事上官錦並沒有聲張,張伏年遞了請辭的文書,他好言相勸了一番,又允其可以回祖籍暫時賦閑半年,這才勉強壓下了張伏年請辭的要求,但張伏年卻是沒有耽誤,自己發話後的第二日就收拾好了行李直接奔著祖籍巫峽縣而去。
給自己候診的是新開的一家醫館的大夫,據說市井傳聞此大夫妙手回春,又有慈悲心腸,經常免費為窮苦百姓問診,但幾次接觸下來,上官錦發現這位被百姓當做醫仙下凡的大夫,其實是個欺世盜名之輩,便尋了個由頭將其打發出府了,新的大夫還在物色。
發生了麓山王的事,上官錦一下午都有些心緒不寧,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寧氏隱瞞自己的動機和原因,於是幹脆讓荃安推著自己直接來了壽康苑。
“母親,白日麓山王口中所言的書信,是不是確有其事?”
上官錦一直很孝順,除了迎娶蔣氏與母親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其餘的時候一直都是對寧氏言聽計從,半分忤逆也沒,所以這件事他也是在心中反複思慮了幾次,最後才來了壽康苑的。
寧氏沒想到上官錦會對此事追的這麽緊,她還沒有想好怎麽對兒子說,現在看著兒子一臉的疑惑和期待,寧氏恨不得直接暈過去也好免了眼下的這尷尬氣氛。
時間就此停駐,寧氏把要說的話在心裏反複的轉了幾個個兒也沒決定要如何開口,但寧氏的態度落在上官錦的眼中就已經是答案了。
“母親,為什麽?”
上官錦之前對於麓山王的話一直都是懷疑的,母親就自己一個獨子,從小便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不管對別人如何,對自己是真真的半分錯處也挑不出。
但是,不過是一封信,母親為何要瞞著自己,他可不信母親真的是上了年紀記性不好。
“錦兒……唉!”
------題外話------
哇哈哈哈,酒兒的小鐵鍬揮的那叫一個賣力啊,最近夜裏都不得安生,淨想著填坑了!哈哈,寶兒們咋樣,感受到酒兒的賣力沒?看見好幾個中間養文的寶兒重新開始看了,酒兒偷偷的躲一邊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