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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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控訴
傳真上附著女孩的照片,她淺藍色繡花的衛衣,已經千瘡百孔血跡斑斑。
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一處斷橋下,凶手應該是從橋上將她丟下去的,手腳骨折,狀況慘烈。
豆蔻年華,就這麽死了,到底失蹤的48個小時經曆了什麽……
張警官凝著眉,試圖從易燼臉上捕捉到心慌或者愧疚,卻一無所獲。
“是你!”
淚水‘吧嗒’落下,柳雲然扭過頭,惡狠狠的瞪著易燼,牙縫中擠出篤定的指證:“凶手就是你!殺了我姐姐還不夠,還殺了王顏!”
易燼還在驗屍結果的震驚中沒回過神,兩天前還活生生的人,坐上他的車嬉笑暢談,轉眼就死得不明不白。
“我想靜一靜。”易燼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撐著額角,麵色疲倦不堪。
不怪柳雲然懷疑他,事件太過巧合。
“你有什麽資格逃避!”柳雲然情緒激動,驀然抓住了警察的衣袖,“張警官,凶手就在這裏,已經兩條人命了,拜托你們把他抓起來!我是親眼看見王顏坐他車上,我可以作證!”
易燼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提不起心情和她繼續爭辯。
“張警官!難道你們就眼睜睜看著他繼續犯罪?”
情緒激動的柳雲然控製不住咄咄逼人,張警官鐵青著臉明顯有了惱意,聲色俱厲道,“柳小姐,這是警察局,刑事案件我們有確鑿證據會提起公訴,用不著你指手畫腳!”
“可是我姐姐她……”
柳雲然胸口起伏,快要喘不上氣,這時年輕警察走了進來,“sir,查過了。”
“我們調取了20號到23號的路段監控,去往斷橋處並沒有發現易先生的車。而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昨天下午3到5點之間,易先生那時候正和律師探討工作,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說著,他將一枚U盤交給了張警官。
“怎麽可能!”柳雲然大睜雙眼,雙手壓在桌麵,不可置信,“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柳小姐,請相信我們的辦案能力,不會放過任何可疑的人,更不會冤枉誰。”張警官迅速的查看資料,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柳雲然也湊了過去,密密麻麻的車輛穿行而過,很難分辨出有沒有易燼的車。就算沒有,易燼既然心存歹心,套個車牌或者借用別人的車也很有可能啊!
至於,易誠律師事務所的人,寫的證詞更不可信了!隻要易燼收買,偽造不在場證明根本不難!
“我不相信!”柳雲然瘋狂若癲,揪著頭發,雙眼腥紅的瞪著易燼,“證據肯定是他偽造的對不對?你為什麽就是不承認!”
在所有人眼中她就像鑽牛角尖的瘋子,張警官正欲嗬斥,她已負氣奪門而出。
早該知道的,在B市,沒人能撼動易家,隻手遮天罔顧律法。律師是易燼的律師,比她這門外漢精通律條,一個不在場證明,簡簡單單讓易燼獨善其身!
日頭已經偏西,秋風卷席著銀杏樹葉飄零,柳雲然站在警察局外,抬起頭看那赤紅的雲霞舒卷,一行清淚劃過了眼角。
在權勢麵前,她這麽的渺小,束手無策。
姐姐,難道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兩條人命隕落,任由凶手繼續貽害四方?
無力感湧上心頭,呼吸都覺得艱難。
不,還有一種辦法!
計策在柳雲然腦海靈光一閃,手背抹去了眼角淚痕,重整旗鼓,大步走出院門,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芊芊,幫我查一下王顏的資料,對,就是失蹤的王顏,現在已經死了。”給閨蜜任芊芊打了一通電話,望著窗外劃過的秋色,她下意識攥緊了手機。
總有辦法懲治易燼,易家就算是天皇老子,她也絕不容忍妥協!
車抵達三環外,天色已經漸漸暗沉,路燈稀疏亮起,柳雲然站在一棟老舊小區門口,低頭看了眼手機。
四棟三單元404號。
這門牌號,真是不吉利!
柳雲然想起驗屍報告上的照片,心裏不是滋味。任芊芊調查的資料來看,王顏是獨生子女,父母近30才有了這麽個女兒,如今近花甲之年,落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
樓道裏的聲控燈壞了好幾個,一段光明一段暗,還沒爬上四樓,哭喊聲就已經傳至耳膜。
“顏顏啊!顏顏,媽媽想你啊,你回來啊……”
柳雲然兀地鼻酸,眼淚又不爭氣的在眼眶裏打轉,悄無聲息的走上去,走廊裏彌漫著紙錢燒過的青煙。
王家的大門開著,短發花白的老婦人癱坐在地上,哭喊著,聲音沙啞哽咽。
一旁勸慰著,架著她胳膊迫使她勉強坐直身的人大概是親戚朋友,氛圍異常的凝滯,隻是看著心就是一陣陣鈍痛。
“王阿姨。”
柳雲然揉了揉眼,穿過火盆走到門前,莫名的想擁抱這個失獨婦人,但她忍住了。
“閨女……你是誰啊?”婦人淚眼模糊的雙眼望著她,滿臉的皺紋溝壑,老態龍鍾。
“阿姨,我知道凶手是誰。”
這話一出,老婦人是突然愣住,下一秒,猛地站起來,抓住了柳雲然的胳膊前後搖晃,“閨女,你告訴我,是誰!是誰要了我顏顏的命?是誰這麽狠心!”
柳雲然被搖得頭暈腦脹,胸口堵得難受,“阿姨,您先聽我說,凶手有錢有勢,警察也拿他沒有辦法!”
婦人情緒又斷線了似的,站定不動,怔怔的盯著她。
柳雲然忙接著補充道:“我也是受害人家屬之一,苦於沒憑沒據,讓凶手如今還逍遙法外。阿姨,易家雖然勢力滔天,既然法律約束懲治不了他,那就用公眾的道德審判!”
婦人呆滯著,看著她,似乎不明白話語裏的意思。柳雲然隻好扶著婦人進了屋子,詳細的講述了前因後果。
“他為什麽要殺顏顏啊,顏顏跟他有什麽仇啊?啊?我這就去,親手打死他……”
得知真相的婦人激動大喊大叫要往外跑,一群人壓著摁著。這時,年輕小夥子走到了柳雲然身邊,“二叔去了警察局認領顏姐,我是王顏的堂弟,王安澤。”
柳雲然上下打量王安澤一眼,二十歲的樣子,架著眼鏡文質彬彬。
“顏顏啊,我的顏顏,媽給你報仇……”
王母撕心裂肺的哭喊直教人心碎,王安澤深深的望了一眼,招呼著柳雲然到另一間臥房裏。
淡粉色的主調,所有化妝品和書籍都收拾得幹淨整齊。柳雲然走過電腦桌旁,桌子上擺著一個相框,相框裏的女孩子,笑得燦爛無憂,曾是王顏最美好的樣子。
可惜,美好隻是曾經,已沒了將來。
“你說的我都聽見了,問題是,你都沒有證據抓獲凶手,又怎麽確保我們能行?”
王安澤的話正中柳雲然的憂慮,她拿起相框,指尖撫過光潔的鏡麵,早有打算,“人言可畏,易燼就該被唾沫星子淹死,隻要引起媒體和公眾的注意,上麵一定會事無巨細的調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