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一眼就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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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長的一路,她發間的茉莉花香一直沒有散去,若有似無的纏繞在他耳際,沁入他深深的記憶裏。)

    梁兮悅帶回來的消息是,她姑姑,就是蕭赫他媽,回合肥了。這讓蕭赫非常焦慮。上次他打傷祝福,一連在醫院呆了十餘天,梁雅鳳自然有耳聞。他承諾把森特的業績水平提高15,她才勉強接受他以賠禮為由留祝福在森特。顯然,當時梁雅鳳確實沒覺察他和祝福會發展成現在的關係,何況深圳分區的事情確實讓梁雅鳳自顧不暇了。但現在森特的人都知道他和祝福那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他不知道該怎麽收拾。何況,業績的上升還遠遠不及15。

    晚上,蕭家母子和梁家滿堂一起吃過飯,不例外地重提蕭赫該選個門當戶對的千金結姻親了。旁的人是不知的,但梁兮悅心裏清楚呢,支使著兮筳撒嬌拖走了蕭赫。梁兮悅讓他先和祝福通通氣,以免被蕭母殺個措手不及,可祝福的電話怎麽也沒人接。蕭赫心裏不安,便直接到瑜伽班去接祝福了。

    祝福不在瑜伽班,老師說她今天沒有來。蕭赫懵了,梁雅鳳一回來祝福就不見了,這著巧合實在太可怕了。他懷著十二萬分的擔心駕車到祝福的住所,還好燈是亮的。敲了許久的門,她才開門。他怒氣騰騰地責問:怎麽不接電話,你幹什麽?

    她覺得有些頭暈,似乎是反複低燒的樣子,有些不耐:沒聽見吧,你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行麽?

    他簡直氣得吐血,他是急得要是,結果她卻沒心沒肺地自己睡大覺。不對,她怎麽剪了頭發,還穿著一條他從未見過的銀色長裙。明明早上他們分手時,她不是這樣的。他看了眼她滿麵的疲色,冷笑著恨恨道:你今天,見了誰?

    她抬頭,竟覺得心虛,繞是她再怎麽解釋也都是難堪。他朝她逼近,嘲弄道:至於這麽隆重麽?你昨天盛裝打扮見的是誰,今天呢,結果是不是不一樣了?

    他很輕鄙地斜了眼她的頭發,她說過最初留長發的原因,他記得。他突然厲聲質問:祝福小姐,我最後再問一次,你今天到底見了誰?

    她沉默著慢慢退後,麵前的蕭赫突然勾起她關於那天早上狂暴恐怖的記憶,她再一次感到久違地害怕。被神經病潑了水所以剪頭發,被奶茶濕了衣服所以又換過一身,他會信麽?正僵持,他的電話突然想起。她才略略地鬆了口氣,卻見他更是忿怒地瞪大眼簡直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了。難道?她趕忙撲上去搶過他的手機,可是無濟於事。他狠狠推開她,把電話開了外音。

    祝福的手機落我這裏了。

    真的是顧念的聲音!蕭赫緊握著拳頭骨骼咯咯作響,朝著角落裏的祝福緩緩靠近,猶如靠近失去屏障的獵物。他對著她,平靜溫柔地說給顧念聽:知道了,等她回家我會轉告的。

    祝福的心被箍得緊緊的,她屈起雙腿抱著雙膝一點點地把頭埋下。她不想讓顧念知道她的處境,這是她最後的一點自尊。電話的沉默外,隻有蕭赫的劇烈怒氣,他大幅起伏的胸膛裏仿佛在燒著一把火,隨時要噴到她身上。

    顧念淡然地說:那好。蕭赫,不要再傷害她了,否則

    後麵的話,顧念沒有說話,也沒有資格說。再聽到電話掛斷聲後,祝福終於煎熬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也許他真願意當她的朋友幫她的忙,可是她若潦倒艱難最不想見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蕭赫把手機輕輕放在桌上,咬牙切齒道:顧念,又他媽是顧念。我都看膩了你每次都是為他流淚,值麽?

    祝福緊抿著唇,顫著身子等他隨時可能落下的拳腳。他忽然覺得悲哀,一次,她便視他如洪水猛獸。可是顧念那般無情的傷害,她卻不連恨都不肯。他苦笑,問:你知道我有擔心你麽?結果你居然背著我見那個有婦之夫。他在心裏紮了根還是發了芽,你就那個舍不得他麽?

    她慢慢抬眼,幽怨地看著這個說要對她負責的男人,大聲喊道:是,我就是舍不得他。可造成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混蛋。

    他驚訝又茫然,搖頭嗤笑。

    她抽噎著咆哮:從我在上海的時候,你就一直都不斷地提醒我顧念顧念顧念,硬生生地把他往我腦袋塞。我等了那麽久,你給我介紹容雲,然後又攪黃了,然後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為你才離開合肥,你甚至來慶祝我的生日,可你就是,沒想過接我回去。我在常州等的人是你,可你卻把顧念推給我,然後告訴我其實你一直在騙我。蕭赫,你這個混蛋。

    他的心淬然一震,明明他有過那麽多次機會,卻偏偏是他自己放棄了。他如鯁在喉,酸澀道:祝福,我隻是不想騙你,我以為,你們會幸福,可是

    她狠狠喝道:可是你已經騙我了,你為什麽不騙我一輩子。你以為,那你以為我和他今天發生了什麽?你以為,我是愛他還是恨他?

    他衝上去緊緊抱住她,那麽用力地把她收在懷裏,說:你知不知道,你在醫院急救的時候,我有多後悔。我後悔得想把自己五馬分屍,我竟然會蠢到以為你們會幸福。其實在常州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已經後悔了。

    她抬頭,不解喃道:常州?

    他把頭輕輕枕在她肩窩,細說起在常州的那一場錯過。原來,是他的猶豫退縮,讓她被錯誤的人帶著兜了一圈崎嶇彎路。但好在,他們還是繞回了原點。他問:祝福,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麽?

    她揉揉眼睛,不假思索道:在昊天啊。

    他輕輕撫著她的發,說起那一場相遇。08年8月底,蕭赫回國後看完奧運重返安徽,乘興去遊黃山。奇鬆怪石、雲海溫泉,果然不負四絕盛名。巍峨雄偉的黃山,雲霧繚繞在蒼翠鬆枝中。他站在險峻山峰上,瞭望山頂無限生機。冉冉紅日自蒼茫雲海徐徐而升,天都金雞熒光閃閃,猶臨仙境。這一趟回國之旅,充滿了各種親切快樂的相遇,也遇見了祝福。

    在下山的客車上,她靠著窗坐在他的右手邊。崎嶇蜿蜒的山路使客車持續有節律的顛簸著,彼時,她便累得直打哈欠不停地栽著頭。偶或頭撞到了窗戶,她便本能地換了個方向栽倒。她靠在他的肩上,這是他並不喜歡的親密。但他此次回國心情格外的好,並不想和一個小女孩計較。窗戶裏飛快掠過重重樹影,那斑駁繚亂裏模模糊糊地印出她幹淨清秀的睡顏。長長的一路,她發間的茉莉花香一直沒有散去,若有似無的纏繞在他耳際,沁入他深深的記憶裏。

    她是完全不記得了,08年暑假去過黃山倒確有其事。童米說她的頭發有一種奇特的味道,若非他也這麽一說她絕不認同。她在他的懷裏短暫的停泊,試圖銘記他的氣息,問:可是,在昊天見麵都是兩年後了,你怎麽能憑一點點氣味認出我就是那個靠著你睡覺的人呢?你又不是狗。

    他的手臂收緊了幾分,濃情蜜意地說:我一眼就認定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