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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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切回到起點,風流倜儻的你還敢不敢再來一次生命的賭約,盡管已經一無所有,但至少還有愛和命。選一個吧。我賭命,不要碰我的愛。可以這麽強大,用生命去換愛。我喜歡鍵盤上的第二排字母,它的意思是:愛上對方過後就哭了。我哭了,失去愛的時候······

    “滾!”鄭洛心氣急敗壞地把桌子上的文件掃落在地,衝著站在身前的小助理吼道。連一個人都看不住,這下怎麽辦,病房裏什麽東西都收拾得一幹二淨了,連個人影也沒了,他是真的想死嗎?

    五天前。殘兮恢複得不錯,對著看門的小護士說,要出去活動活動好得更快,悶久了會悶出病。小護士支支吾吾說不行,殘兮就說是鄭洛心允許的,小護士同意了。結果一直到下午還沒有回來,最後巡邏的保安在醫院花園裏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殘兮,把他送了回來,殘兮倒黴的傷口撕裂,重度感染,又進了手術室。

    從那天起,鄭洛心就再次囑咐,一定要看好他,不準讓他溜出去,可是還是讓他跑了,而且是收拾好東西跑了,不會再回來了。但是殘兮的病還沒有全好,還得再待上三四天。鄭洛心根本不知道殘兮跑哪去了,也不知道他去幹啥了,萬一倒在馬路上被車碾死了,顏傲怎麽辦?

    如果時間足夠,殘兮一定會在治療下去,可是今天,安銀銀回國了,他必須去接她,他不想對安銀銀食言,說好的,就要做到。在機場大廳張望,尋找著那抹嬌小的身影,不是說下午三點到嗎。

    站久了感覺渾身一股不舒服的勁兒,好像沒力氣了,很累很累。殘兮搖搖腦袋,眨眨眼睛,盡量讓自己清醒。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定眼一看,是安銀銀。可是旁邊,為什麽有一個金發美男,還和他家銀銀有說有笑,那個男的,年紀比自己大一些。殘兮的眼底閃過一絲陰戾,冷冰冰地走上前去。

    “請問你是誰?”標準的意大利語顯得殘兮氣場很強大,聲音冰冷卻好像略帶些友好。

    安銀銀沒有解釋,隻是很不客氣地把手裏的行李塞進殘兮手裏,退了一步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哈佛美術設計係的柯特·喬斯,安銀銀·於茜的學長,剛才碰麵問個好。請問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少年,一下子就看出安銀銀和他關係不一般,所以恰當地做了一個解釋。

    看來人這麽有禮貌,解釋又很合理,殘兮也禮貌地說:“哈佛工商管理係博士生殘兮·蘇離特,安銀銀的未婚夫,不過畢業了就結婚。”在外,還不能宣布殘兮和安銀銀已經成為合法夫妻的事,所以殘兮特別強調了最後一句,警告他,不要打我家銀銀的主意。

    安銀銀的雙手放在後背,輕扯著衣角,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那兩個男生,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辯駁,但她的心底,卻因為殘兮的那句話而樂開了花。男人吃起醋來,真的是很狂啊,特別是像殘兮這個類型。挺好玩的,以後多鬧幾次,就有戲看了。安銀銀的想法一點也不單純,居然還想再玩下去,看戲。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慢慢聊。”柯特識趣地走開,他早就從殘兮的眼睛裏看出來了,得罪他下場一點也不好看,他倒是誤會了什麽,自己沒有要打安銀銀的主意啊,雖然那小學妹長得很可人。

    “安銀銀。”殘兮轉身看向安銀銀,用警告的口吻說,“以後離男人遠點,個個眼神都是色咪咪的。”

    某人聽了之後,嬉皮笑臉地退了好遠出去,好像殘兮身上有流感似的。殘兮滿臉黑線:“你幹什麽?”

    “不是你說的嗎?離男人遠點。兮的眼神也是不懷好意的。”安銀銀可是樂開了,逗殘兮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可是過火了,有人會發飆。

    “想死···”殘兮低喝一聲,走過去逮住安銀銀,捏著她纖細的手臂往外走。安銀銀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才發現,玩笑開大了,把這座大冰山給得罪了。“兮,鬆開啊,輕點,很疼啊,我的手!放開啦,兮最討厭了!”安銀銀叫起來。

    殘兮轉頭凝視著她:“我很討厭?”

    “對啦,討厭死了。”安銀銀隻顧關注自己的紅腫的手腕,沒有看到殘兮發黑的臉,氣憤地說。

    殘兮馬上鬆開了她,把行李箱放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從小時候開始,他最怕有人說討厭自己,那樣他會覺得自己被拋棄了,是個沒人要的小孩,因為生活在那樣得不到愛,得不到認可的家庭,造成了他有這樣的恐懼,這種恐懼,顏傲知曉,直到長大了也不例外。

    安銀銀見了,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拉起行李就追。“兮,我承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最好了,我剛才是說氣話呢,就當是我鬧著玩,你不要在意。”

    殘兮的腳步停住了,仿佛時間在那一刻定格。

    “我承認,剛才是我太凶了,我道歉。就當是開玩笑,出來吧,別在意。”

    “我承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最好了,我剛才是說氣話呢,就當是我鬧著玩,你不要在意。”

    兩句話,怎麽可以那麽像,為什麽又要喚起他那痛苦不堪的記憶。

    原本眼前清晰的畫麵,漸漸變得模糊,所有人都有了重影,晃晃悠悠,腦袋很暈,很疼,全身無力,傷口產生了劇烈的疼痛。怎麽好像是要死了,眼睛睜不開耶,看不見了,是不是一切都要回歸到從前了,一切都還沒開始的時候。

    緩緩倒下。

    “滴嘟、滴嘟、滴嘟”整個機場大廳回蕩著救護車的鳴聲。

    “殘兮!你不要嚇我——”

    ······鄭洛心從手術室中緩緩地走出來,扯下口罩,打量起眼前這個滿臉焦急地小蘿莉。安銀銀興許是太過於慌張,沒有注意看鄭洛心的麵孔,隻是死死地扯著她的白大褂,帶著哭腔問:“他怎麽樣了?你一定要救他!到底是什麽回事?”

    “放心,隻是舊傷複發,沒有大礙。”鄭洛心一臉無奈,“早就說過不要到處亂跑,沒想到跑出去瘋了那麽久,還觸動到傷口,情緒波動得厲害,所以就暈倒了,醒了觀察一下就沒事了。”鄭洛心說完話,才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麽。完了完了,殘兮不讓她說的,誰也不許說,這下說漏嘴了,還好沒全部說出來,否則自己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安銀銀聽見殘兮沒事,便放下心來,孩子氣地用袖子抹抹眼淚,仔細琢磨起鄭洛心說的話。這個姐姐這麽那麽眼熟。安銀銀揚起腦袋,盯著鄭洛心的臉。

    自己臉上有東西嗎?這小可愛怎麽老是盯著?鄭洛心疑惑地搓搓臉,問:“怎麽了?”

    “我認識你,你是鄭洛心姐姐,上次你來我們家找兮。還有,你說什麽舊傷複發,是怎麽回事,還有你那些‘早就說過不要到處亂跑’的話是什麽意思,兮,怎麽了嘛?你跟兮是什麽關係?”安銀銀認真地問,她必須問個一清二楚。

    鄭洛心裝作很自然的樣子,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道:“是這樣子的,殘兮前段時間摔了一跤,來了醫院縫合傷口,至於為什麽會傷口撕裂,複發,這個原因我不清楚,然後就是後麵你看的樣子啦。我和他的關係式,類似於準嫂子,也可以說是他學姐,這麽簡單,你不要誤會。”

    “準嫂子?”安銀銀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又想起殘兮無緣無故倒在機場大廳,合著鄭洛心的話,才明白,殘兮是因為出來接自己才會舊傷複發,而且自己還開那種玩笑刺激他,都怪自己害得殘兮進醫院了!該死!“他摔跤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鄭洛心大腦死機了一下,又胡編亂造起來:“可能是不想讓你擔心吧,恩,就這樣。”

    “哦。”安銀銀信了。小孩子就是這麽好騙,特別是這種清純可愛的小盆友,如果站在這的事殘兮這個心思緊密的大盆友,恐怕編謊話隻會越編越離譜,然後被他三言兩語就套出真相來。這種孩紙太可怕······第二天,殘兮趁著安銀銀去辦出院手續,把鄭洛心叫道了病房來。陰冷的眼神投到鄭洛心身上,慢條斯理地說:“你想死,知不知道我差點就露陷了,說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話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好讓我有個應對的措施。”

    “怎麽跟你說?你從早到晚就一直在睡覺,醒的時候那小蘿莉一直守在你床邊,讓我光明正大地說?你什麽時候變這麽笨了?”鄭洛心暴跳如雷,眼底染上了暴風。

    “吵死了,懶得和你說話。”有時候,沉默是最好的攻擊方式,殘兮往往能用它來氣死一個人。

    接過鄭洛心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殘兮由於沒在聽,所以左耳朵根本就沒進,右耳朵就不用出,多省事。鄭洛心最後被氣得快吐血了,摔門而去,殘兮則狗血地在後麵說上一句:“門是你摔的,壞了錢是你賠的,礙不著我什麽事。”鄭洛心差點患上了心髒病。

    人才走,安銀銀就溜了進來,纏在殘兮的身旁,雙手環上了殘兮的手臂,像是再回憶什麽,然後小聲地說:“我記得某人上次答應過要帶我出去旅遊的。”

    坐直了,故作疑惑地看著安銀銀,那副表情很明顯“有嗎?我怎麽不知道!”安銀銀一看見殘兮的那副表情,就不高興了,低聲罵著:“說謊精,騙人鬼,小氣鬼,以後看誰相信你!”

    “我家小祖宗,別罵了,你要是把我的祖宗十八代全罵個遍,最後還會罵上自己呢。我保證,我過個十幾天就帶你出去玩,絕對的,不騙人,再說我當時也沒說是什麽時候啊。”

    “哦,好吧,出院吧,這的消毒水味重死了。”安銀銀把殘兮從床上扯起來,拽著他走了出去。

    殘兮望著醫院門口的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次出來了,應該就不會再進來了,一切都會回歸,回到原來正常的步驟吧,好好放自己一個假,舒服一陣子再說吧。那八婆不是說了嗎?剛出院要好好休息,別太累。

    這,可能算是一個放假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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