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3 寒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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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跟安茗夏這個人沒有任何關係。本皇已經不愛你了,更不會再將你視為本皇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所有的一切,所有你認為的一切,都在你選擇加入妖魂堡,成為上傾身邊的人的時候就已經全部結束了。所以,本皇和你,早已經恩斷義絕了,不是嗎?”

    淩澈的聲音如雪夜裏屋簷上凝結成得冰錐,鋒利而刺冷,紮得人心口寒冷並且會滲出帶著森冷寒意的血液出來蔓延進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白祭冷得發抖,連著剛剛都還有些嫵媚的雙唇,都在此時有些蒼白了下去。

    “嗬……”忽然,從白祭的唇間發出了古怪的笑聲,她看著淩澈,眼瞳裏靜寂得有一瞬讓人覺得恐怖和詭異。

    “恩斷義絕?”白祭盯著淩澈,一字一句字字如泣血一般,“我與你從小便認識,到現在為止也十幾年了?在我成為你的神巫女以後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為了你我連死都不怕,心甘情願的保護你直到喪命為止!我所有的心意,你又明白多少?為了你,我被上傾重生,你以為重生之後的我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嗎?!不是的,夜淩澈,不是的!重生過來的我,不過是一團影霧而已,一個擁有人形,卻沒有擁有軀殼的影霧而已!上傾告訴我說,他會給我一個軀殼,讓我能像以前一樣陪在你的身邊,隻要我答應為妖魂堡賣命。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才走到今日嗎?你知道你哥哥星禦在我身上下得斷經碎骨的詛咒到現在我都每天還要承受嗎?!你真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你真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嗎?!”

    “再怎麽樣,”淩澈依舊漠然,“你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白祭了。”

    白祭的眼眸一瞬,“從前……”

    “是,”淩澈的聲音落在遼闊的夜色和大海裏,顯得格外清晰而鎮定,他的聲線透著冷漠而疏離,也透著一絲會讓人絕望和落寞的感覺。

    “本皇曾經很愛很愛從前的那個白祭。因為她是本皇在神域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會在本皇身處低穀的時候安慰本皇、鼓勵本皇的第一個人。本皇曾經想永遠都和她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和她分開。甚至在她死後,本皇傷心欲絕,甚至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害死她的。”

    淩澈的話,清冷而淺薄,一句一句,似刀刃一樣,割裂白祭的心髒和靈魂。

    “本皇不知道你到底明不明白。如今的你和本皇,比起從前來都變得麵目全非。夜淩澈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夜淩澈,白祭……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白祭。所有的情意,所有本皇給過你的誓言,都早在你殺第一個人開始的時候,就全部葬送在你自己的手裏了。”淩澈道,他青藍色的眼眸裏沒有絲毫的感情和波動,“白祭,都結束了。在你的手裏握著一百多條的人命,那都是神域界的人,都是本皇的屬下。鏡沫離、卿儀、純薰、小比……甚至還有為你賣過命的涼瑾和柒尋舞。她們,不都是因為你的一己之私,而死了嗎?”

    “你在說些什麽啊,”白祭忽然冷冷笑起,她歪著頭,衝淩澈深深一笑,那笑意極為好看,美麗得讓人難以自拔。

    “小比,不是安茗夏害死的嗎?涼瑾,還有柒尋舞,不也是安茗夏見死不救最後而死的嗎?說到底,這所有人的死,都是安茗夏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如果不是她加入了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鏡沫離、卿儀、小比就不會死!如果她識趣,有自知之明的話,她就應該在那一屆巫女考核結束以後就滾回她的人類世界!而不是在神域界與你糾纏和**著!她一介卑微的人類,怎麽能比得上我絳櫻族長巫女高貴的身份?!甚至……她又憑什麽跟我一樣擁有相同得封祭之術?!”

    她的話音剛落,手腕一轉就擺脫了淩澈的控製,隻見寒光一閃,白祭手裏的銀劍靈活得在手裏舞動,隻聽劍氣擦過空氣的聲音,叮鈴作響,幾欲和閃電一樣在夜空下頻頻乍現。

    突然一刹那,白祭的腳下猛然出現一個封印陣,那封印陣上的六芒星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側眸狠狠一瞪,隻看見茗夏正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雙手合十,夜風拂起茗夏的襯衣衣袖和她腦後的馬尾,也同樣拂起白祭身上的鮮紅衣袂和烏黑的長發,還有發髻上的金色赤冠上綴著得珍珠流蘇和大紅色海棠暗紋發帶。

    “安茗夏,你以為封祭之術就可以困住我了嗎?!”

    茗夏冷冷一笑,她唇角旁的血還未擦去,與她一雙鮮紅的雙眸對比起來,帶出一道蠱惑的美麗。她看著白祭,笑著道:“你看不起人這一點,倒還真讓我傷心啊,白祭。”

    白祭眼神一凜,正要提劍衝過去,可是卻突然從陣印裏蔓延出數條櫻鏈,那些櫻鏈如蛇一般靈活的朝白祭狠衝過去,如一柄利劍,割斷了夜間所有寒涼的空氣和駭人的安靜。

    白祭持劍朝那些櫻鏈砍去,她手中的銀劍與那些如精鐵一般所製的櫻鏈相互碰撞不斷發出碰撞的聲音,錚錚作響,幾欲破天。

    突然,茗夏猛地單膝跪地,不禁吐出一口鮮血。

    在一旁的淩澈見狀,眼角的神色一冷,一道銀白光圈閃過他修長的身姿,不出半秒,他便恢複了神域界的身份,漆黑的華服在暗夜裏一角被風掠起,透著一股峻冷的寒意。

    “白祭,”淩澈一個瞬閃閃到茗夏身前,擋在茗夏的身前,而此時因為茗夏傷勢的緣故而衝破櫻鏈朝茗夏已經奔過來的白祭,卻硬是在淩澈這樣峻冷而漠然的身姿前停了下來。

    寒涼的風透著冷意,一點一點的隨著海潮聲滲進白祭的身軀,帶著淩澈此時極為森冷的口吻。

    “你不要逼本皇真的想要殺了你。”

    白祭一怔,手中的劍還未放下,旋即有些木然道:“你說什麽?你想要我死?”

    茗夏想要說什麽,可是心髒痛得她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又怎麽可能還可以開口說話?

    淩澈站在她的麵前,她甚至都能清晰的看見淩澈身上那黑色華服衣角上的暗色華紋。

    淩澈並沒有再說話,他的沉默在那一刻讓白祭充斥著狠戾和毒辣的眼瞳裏竟然落下了一滴淚。

    白祭從來都不知道她和淩澈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從前她為他費盡靈力,致使身體衰竭而死。

    如今卻不知道因為什麽,他居然會想要親手殺了自己。

    她還能說什麽?還可以說什麽?

    妖魂堡的走狗,神域界的叛徒……這是她白祭一生的烙印,刻在心裏,刻在靈魂上,永久不滅,經久不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祭仰天笑了起來,紅色的華裳之下,她的麵色蒼白得嚇人,連著笑聲,都是那樣的駭人,可是卻在笑意深處,茗夏分明聽出了一絲和她自己一樣的落寞和無可奈何。

    “夜淩澈,”白祭雙目一斜,“你真的很想要我死,對嗎?”

    淩澈的眼瞳依舊冷漠如雪,卻並不說話。

    “好!”白祭大聲道,風吹起她的發絲和衣裙,如一朵鮮豔欲滴的玫瑰在風中搖曳,她眼瞳中的狠戾漸漸趨於緩和,回歸成死一樣的安靜。

    “那我就成全你,成全你們所有人。”

    一道銀光狠狠閃過,劈下的那一瞬間,半空中頓時濺起無數鮮血的血滴。

    每一滴,都晶瑩鮮紅如寶石珠子一般掠過茗夏鮮紅晶瑩的瞳孔。

    淩澈的手死死的抓著那柄即將要刺入白祭胸口的銀劍,血從手掌心裏的傷口落下,鮮血汩汩流在地上,不一會就成了一灘血漬,驚了白祭的眼,也驚了茗夏的心。

    “淩澈……”茗夏瞪大眼,心口的疼痛愈來愈劇烈。

    淩澈漠冷的看著白祭,口吻聽不出任何感情,“你以為死,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

    白祭看著淩澈還在源源不斷流著血的手掌,神色木然,她愣了好久,才緩緩開口:“死當然不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但是起碼,我會心安,你也會心安。我們之間的一切,才會結束的不是嗎?夜淩澈,你和我,還有安茗夏,我們三個人,總要死一個人,這一切的痛苦,才會結束!”

    “如果痛苦可以結束,本皇早就讓這一切結束了!你以為你死了,本皇就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你的命是本皇的,是神域界的,神域界不許你死,你絕對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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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打羽毛球打得右手都要斷掉了。。。。打字十分困難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