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過來,替她產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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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位置太過靠後,而沒有能拍到第一手資料的記者,不再嚐試擠進人群,而是鏡頭轉向了司空經秋和海月,不斷地捕捉著他們的動作和表情……

    隨著資料的播放進入尾聲,記者們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大家都沉靜在剛才那些爆炸性資料的衝擊當中,沒有回過神來。

    現場至少寂靜了有整整三十秒的時間,才有人開始說話。

    不等記者們開口詢問,司空經秋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我本來並不想將它公之於眾,這樣不僅會傷害到我的太太,還會……但是……”

    司空經秋沒有繼續說下去,現場的所有人卻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為媒體突然爆出這件事,司空經秋根本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公之於眾,因為事實過於傷人……

    發布會現場還是沒有人說話,一片安靜。

    半晌之後,坐在很後排的一名女記者忽然站了起來,問出心中的疑問,“司空總經理,報道上說,宋海月宋小姐和杜允言先生之前是一對戀人。還有,據說宋小姐是在杜先生出意外入院、變成植物人那段時間與您結的婚……能否請您解釋一下這件事?”

    在安靜的發布會現場,那位女記者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非常有力,重重地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讓原本看了邶風集團給出的資料一致向海月這邊倒戈的記者,瞬間分成了好幾派,你一言我一語,熱烈地爭論起來。

    現場再次陷入安靜,亂轟轟的一片。

    海月被那名女記者的問題問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司空經秋握緊海月微顫的手,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一如既往沉著冷靜,他甚至還對那名女記者露出了微笑,“我承認,我太太跟杜先生在大學的時候曾經交往過。”

    司空經秋頓住,看了那名女記者一眼,才繼續道,“我們也的確是在杜先生住院的那段時間結婚的。”

    女記者問題犀利,且毫不留情麵地問,“司空總經理的意思是,您真的像報道中所說的那樣,是杜先生與宋海月宋小姐之間的小三?”

    現場所有的人都因為女記者的問題而蠢蠢欲動著,也想要開口問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司經秋的臉上,等候他接下來的回答。

    “小三?”司空經秋勾唇,露出一朵戲謔的微笑,口氣中充滿了邪侫的味道,“這位記者小姐,你還真是抬舉我了。我們結婚之前,我太太早就已經跟杜允言先生分手了。”

    “但是媒體資料顯示……”

    那名女記者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司空經秋嚴厲地打斷。

    司空經秋眯眼冷笑,淩厲的目光直直地射在那名女記者的身上,聲音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地質問著,“媒體資料?在你們媒體一有風吹草動就胡亂報道,引起這麽大的風波、傷害了這麽多人之後……你居然還跟我談媒體資料?這位記者小姐,你不覺得你的理由有些可笑嗎?”

    女記者被質問得啞口無言。

    現場原本還蠢蠢欲動的記者們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癟了下去。

    司空經秋看著他們,“還有人有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這次新聞發布會就到此結——”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又有一名記者站了起來。

    這次是個男的,他問,“司空總經理,本報的記者昨天接到爆料,說宋小姐已經懷孕了,這是真的嗎?”

    沒料到有媒體知道海月懷孕的消息,司空經秋愣了一下,點頭,“嗯,是真的,我太太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請問司空總經理,您太太肚子裏的孩子是您的嗎,還是杜先生的?”那名男記者繼續問。

    他提出的問題已經涉及到了隱私,也嚴重地侵犯到了司空經秋和海月。

    海月被那名男記者的問題問得眼前一黑,身體微微地晃了幾下,險些當場暈過去。

    司空經秋立刻將人摟進懷裏,利眸一瞪,朝那名記者掃去,冷瞳中迸射著淩厲的光芒,森寒凍人。

    在場所有的人都為那名記者捏了一把冷汗,以為司空經秋接下來一定會讓保安直接把那名記者轟出去。

    然而司空經秋卻沒有。

    他臉上的表情雖然凜冽得嚇人,但卻還是十分冷靜地回答了那名記者的問題,“我太太肚子裏的孩子當然是我的。”

    司空經秋的口氣帶著不容任何懷疑的強硬,“我想,任何有邏輯和腦子的人都不會懷疑這個事實。”

    司空經秋這是在拐著彎說問這個問題的記者沒有腦子,也在罵自己——

    不久前,他就因為氣憤,完全不去推算時間,直接沒腦子地認為海月肚子裏的孩子是杜允言的,還做出那麽多傷害她的事。

    想到那些事,司空經秋的胸口瞬間閃過一陣尖銳的痛楚。

    那個記者被問得麵紅耳赤,完全說不出話來。

    瞧見他的窘相,現場立刻有人落井下石地竅笑起來。

    一群隻會嘲笑別人的東西!

    司空經秋冷笑,“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

    現場鴉雀無聲。

    “如果沒有的話,新聞發布會就到此結束!”司空經秋擁著海月站起來,離開大堂。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他停止,轉過來,一字一句地說,“對於這次媒體的失實報道,我會吩咐律師著手在最短的時間內提起告訴!”

    語畢,他攔腰將海月抱起,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

    距離邶風集團辦公大樓隻有五分鍾車程的青和集團董事長影音室。

    “滋——刷——”牆壁上超大的液晶屏幕轉為一片黑暗的同時,百葉窗也被拉了起來。

    強烈的陽光瞬間穿過窗戶照射進來,室內一片敞亮。

    “怎麽樣?我說得一點也沒錯吧。”易震天看了一眼僵愣在椅子上的人,得意洋洋地開口。

    司空經秋果然一點也沒讓他失望,把整件事全部推到了杜允言的身上。

    不過沒關係,這次的事件隻是一個小小的見麵禮而已,他手中還掌握著對司空經秋來說,更“美妙”的禮物……

    想起那個禮物送出去後會產生的效果,易震天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噬血的微笑,等著癱坐在椅子上的人反應。

    杜允言坐在那裏,臉色仿佛被人重重揍了一拳那樣難看,完全沒有辦法從剛剛播放結束新聞發布會上抽身。

    這是杜允言第一次見識到司空經秋的冷血和可怕……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司空經秋竟然會特地召開新聞發布會,在那麽多媒體前,給自己套上一個罪名!

    這個罪名,足以讓他進監獄了!

    杜允言仿佛置身在冰窖裏一般,全身冰冷。

    他的靈魂已經飄離了身體,根本沒有聽到易震天剛才說了什麽,更不可能回答他的話。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杜允言回應,易震天有些生氣了,不悅地提高音量,“允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杜允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允言!允言!杜允言!”連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易震天氣得眉毛都直了,惱火地抓起桌上的遙控器,用力地往地麵砸去。

    “啪——”

    巨大的響聲,終於將杜允言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董事長,什麽事?”杜允言的表情一片茫然。

    “你到底在想什麽東西?”易震天十分生氣,臉色很臭,“這麽點小事就被刺激成這樣,一點也沒有做大事的樣子!”

    “對不起……”杜允言羞愧低下頭。

    他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還在讀大學,一點社會曆練都沒有,怎麽可能比得上在商場打滾了好幾年的司空經秋?

    “算了。”易震天揮揮手,不跟他計較,“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杜允言的腦子已經被剛才電視上播放的新聞發布會震得一片空白,根本跟不上易震天的思維。

    “當然是反擊啊!”見他完全不在狀況內,易震天的臉沉得比爆米鍋還黑,嚴厲道,“難道你想就這樣坐以待斃?等著司空經秋把你告上法庭?”

    被易震天這麽一說,杜允言整張臉都刷白了。

    杜允言當然想反擊,可是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跟司空經秋鬥的資本,現在媒體的風向又都一邊倒地傾向司空經秋,他更不可能鬥得贏司空經秋了!

    杜允言的臉比抹布還皺,六神無主地開口,“我……他……”

    易震天險些被他唯唯喏喏的模樣氣得腦衝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道,“其他什麽話都不要說!你現在隻要告訴我,想不想板倒司空經秋就可以了!”

    杜允言想點頭,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就覺得好像有千萬重的擔子壓在頭上一樣,讓他根本無法動彈,“我——”

    “做男人要幹脆點,不要這麽唯唯喏喏的!”易震天大嗓門地衝他吼叫,“如果你不反擊,接下來迎接你的就是進監獄!難道你希望你的父母見到這一幕?!”

    當然不希望!

    杜允言用力地搖頭。

    “很好!隻要你有這個鬥誌,我一定會支持你到底,直到把司空經秋打垮為止的!”易震天勾出一抹得逞的奸笑。

    杜允言並不知道,易震天跟司空經秋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

    本來,他是不想摻入其中的,隻是當初易震天提出要幫忙自己搶回海月,一時忍不住誘惑……而且易震天的確也幫了他很多忙……

    然而事情發展到現在,杜允言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司空經秋今天開的發布會,已經把他逼到了死巷裏。

    杜允言不敢相信,爸爸媽媽在家裏看到電視直播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還有那些記者,會不會跑到家裏去騷擾他們……

    想到這裏,杜允言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易震天的手,“易先生!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易震天很滿意杜允言的反應,也看穿了杜允言在擔心什麽,他侫笑著說,“放心吧!隻要你聽從我的安排,我一定保證一定沒有人敢去打擾你的父母的!”

    易震天頓了一下,“事實上,早在邶風集團說要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到你家附近去守著了。”

    聽到易震天這麽說,杜允言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馬上又因為自己目前的處境提心吊膽起來,“易先生,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易震天走回辦公桌後麵,從抽屜拿出一份文件交給杜允言,“你自己看吧。”

    杜允言狐疑地接過,低頭翻開文件。

    由於受剛才新聞發布會的衝擊,他的手還有些微微的顫抖,然而當杜允言看清楚文件上的內容時,倏地瞪大了雙眼,身體的抖動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

    杜允言作夢也沒有想到,海月竟然是邶風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外孫女!

    邶風集團總經理辦公室的小休息室裏。

    新聞發布會後,海月就一直處於精神遊離的狀態。

    遊離並不是因為杜允言,而是太過於震驚司空經秋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與毫不留情。

    這也是第一次,海月見到他用商場上的手段對付一個人的樣貌。

    冷靜、沉著、麵對眾媒體,說起謊言來麵不改色。

    海月看著正站在床邊換衣服的男人,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司空經秋這個人。

    從容冷靜?暴躁?冷酷無情?

    到底哪一麵,才是真實的他?

    換完衣服,司空經秋滿臉疲憊地轉過身,正準備躺下來休憩一陣,好應付接下來的股東大會,不料卻看到海月坐在那裏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司空經秋長腿一伸,勾了椅子過來,坐下來與她麵對麵,“在想什麽?”

    “沒什麽。”海月垂下眼,沉吟了下,說,“隻是覺得,我們今天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你覺得很過分嗎?”司空經秋並不以為然,杜允言既然敢跟前身為黑道的青和集團扯上關係,聯合他們報料給媒體,就代表他已經做好了對抗自己和接受任何任何後果的心理準備。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司空經秋的字典裏,沒有“仁慈”這兩個字。

    一旦確定對方的敵意,他就會用盡全力將對方徹底打倒,絕對不會有半點仁慈之心,不管對方是誰。

    最開始的時候,杜允言並不是自己的敵人,而且他也需要通過杜允言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簡單了。

    杜允言跟誰扯上關係,他並不想知道,更不想插手,反正他要生要死都跟自己沒關係。

    隻是這一次,杜允言真的把他惹火了……

    就算是海月開口替杜允言求情,他也絕對不會放過杜允言!

    司空經秋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海月,等待她接下來的話,心裏暗忖著,如果海月並沒有急著維護杜允言的話,那麽自己或許還會手下留情一點……

    “你確定是允言把消息透露給媒體知道的嗎?我總覺得這件事好像有哪裏不對勁……”海月抬起頭,直視著司空經秋說。

    “哪裏不對勁?”司空經秋對海月沒有立刻出口維護杜允言的態度,讓他很滿意。

    “他沒有理由這麽做啊。這件事情不管是對允言,對我,還有你……都會造成不可避免的傷害不是嗎?”海月冷靜地說著自己的觀點。

    經過剛才的那些場麵,海月發現自己的心好像瞬間比之前強大了許多,不再輕易地顫抖,情緒也比較不會像之前那樣,那麽容易起伏了。

    “所以呢?”司空經秋挑眉,耐心地等她接下來的話。

    “允言他會不會是被利用了?”海月問。

    “你就這麽相信杜允言不是很高興地加入這個計劃?”司空經秋不是滋味地說。

    “不是那樣的!”海月連忙否認。

    她沒有那麽想,她隻是覺得整件事情的發生太過蹊蹺而已,杜允言之前隻是一個並不富有的大學生,突然間跟跨國大公司的人扯上關係,任何人都會覺得不對勁兒吧。

    而且在事情爆發的時候,她給允言打過電話,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來,允言似乎也被這次的新聞嚇到了。

    所以……

    司空經秋看著她閃爍的眼神,眸光深沉了許多,“不是?”

    海月被他看得低下頭,聲音一下子弱了下來,“我也隻是猜測而已,畢竟允言應該跟青和集團的人——”

    海月說到這裏,忽然頓住!

    她想起了之前自己去醫院看允言時所遇到的事情、那些送自己回家的黑衣人、還有之前林秘書所提過的青和集團的前身是黑道的事情……

    刹那間,腦中有一根線接了起來。

    難道說……允言就是在那個時候和他們聯係上的?

    海月瞪大了雙眼。

    司空經秋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麽,床頭櫃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兩人同時怔了下。

    司空經秋伸手接起來電話。

    因為房間裏格外安靜,所以海月聽到到話筒裏傳出來的聲音。

    是林秘書打來的,她提醒司空經秋五分鍾後參加股東大會。

    掛了電話之後,司空經秋幫海月脫掉外衣,讓她躺到床上去,細心地替她蓋上被子,調整好室內的溫度,然後才說,“你先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我馬上回來。”

    “嗯。”司空經秋的目光太溫柔,仿佛能溢出水一樣,海月被他迷惑,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司空經秋輕輕地在海月額上印下一吻,然後才轉身離開了房間,輕輕地帶上門。

    他走後,海月才緩緩地睜開眼,伸手撫著司空經秋剛剛吻過的地方,失神地盯著天花板發呆,胸口被一股柔軟的情緒占滿。

    海月承認自己曾經被他冷酷的言語傷害到,曾經想過,幹脆不要喜歡這個人算了,但是愛如果能夠收放自如,又怎麽能叫做愛呢?

    所以,盡管之前見識過司空經秋無數種麵貌,從容冷靜的、暴躁的……甚至還有冷酷無情的……海月還是被他剛才的動作打動了……

    因為,當司空經秋展露出這種無聲的溫柔的時候,海月發現,她真的沒有辦法抗拒得了自己的心、慢慢地沉淪。

    司空經秋走出辦公室,立刻看到抱著一大堆資料等候在門口的林秘書。

    凜了凜神,他邊朝會議室的方向邁開腳步,邊問,“那些老家夥們的反應怎麽樣?”

    “很激動。”林秘書跟上司空經秋的腳步,將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他,“錢老先生還鼓動其他的股東,說要在這次大會上將您從總經理的位置上拉下來。”

    “是嗎?”司空經秋低笑,一點不把那些人的情緒放在眼裏。

    不過是一群墨守成規,腦子腐朽的廢物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手上還握著邶風集團的股票,有的還是奶奶那一輩的功城,他根本不會讓他們在邶風集團對自己指手劃腳,早讓他們提早退休了。

    司空經秋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雖然那些老家夥們不足為懼,但等這次的事情徹底地平息下來後,他也應該著手,讓那些老家夥們趕緊退休享清福去了。

    兩人並行著走到會議室的門口。

    林秘書伸手要開門的時候,突然停在那裏,轉過來非常認真地說,“總經理,不管怎麽樣,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

    司空經秋愣住,沒料到會聽到林秘書說這樣的話。

    他直覺的反應就是,“林秘書,你愛上我了嗎?”

    “……”林秘書一點也不欣賞他的自戀,翻了個白眼說,“總經理,我已經有男朋友,而且我們就快要結婚了!”

    她這麽一說,司空經秋也想起來了,前兩天林秘書的確是給自己發了請帖,隻不過最近事情太多,一時給忘記了。

    司空經秋微微一笑,“抱歉,我習慣了‘不正常’女人的時刻話裏有話,所以……”

    林秘書當然理解總經理在女人堆裏有多麽受歡迎,所以她沒有怪他,更沒有開口說什麽,直接替司空經秋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司空以秋走進去,到正中央的位置上坐下。

    這是一個冗長而且極為無聊的會議。

    現場的股東們都在不斷地用尖銳的問題刁難司空經秋,而司空經秋,則靜靜地坐在那裏,什麽也不說。

    因為司空經秋十分清楚,在奶奶還沒有完全將邶風集團交給他、或者是說,在他還沒有能力撼動這些老家夥們的位置時,任何的辯解都是多餘的、不明智的——

    這種時間,做任何的鬥爭,隻會讓自己以後在邶風集團裏的工作更加束手束腳而已。

    所以,司空經秋選擇了用沉默來麵對這些人的質疑與挑釁。

    不過沒關係。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把把這些不事生產的老家夥全部從邶風集團清除出去……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

    發泄完內心的憤慨的股東們終於累了,每一個人都摞下“如果你想坐穩這個總經理的位置,最好管好自己和家人”這樣一句話,然後才拂袖而去。

    司空經秋危險地眯起長眼,看著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走出會議室,至直會議室裏陷入一片安靜。

    林秘書在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後,才走進會議室。

    她看著坐在位置上臉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司空經秋,開口道,“總經理,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

    司空經秋突然站了起來,以行動打斷了林秘書的話,“下午還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呃……”林秘書垂眸想了下,搖頭,“下午三點,偵探社的孫先生會來公司,例行報告關於調查老太太失蹤的事。”

    “叫他以後沒有實質的進展,不要再來煩我!”司空經秋邊向門口走去,邊說,“下午我不進辦公室,有什麽事直接打我手機。”

    “是。”林秘書小跑著跟上去,“總經理,您下午不進辦公室,是因為要陪總經理夫人去產檢嗎?”

    產檢?

    司空經秋的腳步突然頓住,林秘書差點一時沒來得及煞住而一頭撞上去。

    林秘書趕緊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阻止自己身體向前傾的動作。

    然而正因為這個動作,林秘書眼角餘光掃到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會議室的門後閃出來,迅速地溜走。

    看那個人的背影,好像是業務部的人。

    林秘書腦中靈光一閃。

    難道……這就是剛才總經理突然站起來打斷自己的話的原因?

    他早就知道,那些老家夥……呃,老股東派了眼線在公司裏?

    林秘書心中對司空經秋的尊重,頓時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她突然咧開嘴,笑眯眯地跑到司空經秋麵前,來了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誠摯道,“總經理,謝謝你!”

    司空經秋有點被平常都很專業、現在卻忽然脫線的林秘書的行為嚇到,擰眉道,“林秘書,你身體沒什麽問題吧?如果有病的話,要趕緊去醫院治療,畢竟公司還有很多事要靠你。”

    沒料到自己的道謝得到的是這種反應,林秘書的額頭爬滿了黑線,“總經理……”

    司空經秋是真的以為她生病了,於是繼續道,“反正今天下午沒什麽事,要不,我現在批假給你?”

    林秘書真的很想應一句: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但是……

    對方卻是自己十分尊敬的總經理,而且他的神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好像是真的以為自己生病了……

    林秘書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口的抑鬱,咬牙道,“總經理,我一點事也沒有,不需要請假!另外,祝總經理和總經理夫人產檢愉快!!”

    最後一句話,林秘書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哦,是嗎?那就好。”司空經秋沒有注意到林秘書的咬牙徹齒,他現在滿腦子裏想的,就是剛剛林秘書所說兩個字。

    產檢!

    司空經秋想起,自己從來沒有陪過海月去醫院產檢過。

    沒有多加逗留,司空經秋直接走進了辦公室,打開休息室的門,來到床邊坐下。

    海月已經睡著了。

    她睡著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

    清湯掛麵,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妝。

    明明長得沒有林佑怡豔麗、也沒有那個叫什麽雯的女人嬌媚、更沒有……

    總之就是除了身材稍微一點,性格稍微堅強開朗一點,其他真是跟自己交往過的女人相差太遠。

    雖然堅強開朗這個方麵,在嫁給他後,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但是,他還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心被這個女人所牽動,甚至連她背叛自己,都不能斬斷她對自己的吸引。

    隻可惜,她從來不在自己麵前,展露真實的性格和脾氣……

    司空經秋伸手,輕撫著海月潔白的臉頰,無聲苦笑。

    “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夠做回自己,好好地麵對我呢?”

    想到她曾經在杜允言麵前露出那樣陽光真心的微笑,司空經秋的心口又是一陣泛酸。

    他不禁惱怒起來,修長的指在海月的臉頰上滑了幾下,然後微微使力,往外一拉——

    “痛!”

    海月低叫一聲,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司空經秋在她睜開眼的前一刻,已經收回了手,作麵無表情狀,“你醒了?”

    “呃……嗯。”海月狐疑地打量著司空經秋。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點任何的異樣。

    奇怪,剛剛明明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臉頰啊。

    難道是在作夢?可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

    現在她的臉頰還有些隱隱作痛……

    海月莫名其妙地摸著臉頰喃喃低語。

    司空經秋輕咳了一聲,道:“既然醒了,就走吧!”

    “走?”海月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去哪裏?”

    “產檢。”司空經秋邊說,邊把床上的人挖起來,替她穿好衣服,然後直接拉了往外走。

    “產、產檢?”海月邊走邊解釋,“可是我之前才剛剛去過醫生。”

    司空經秋頭也不回,“我不在場,不算!”

    司空經秋開車,把海月載到了醫院,然後帶著她直奔婦產科。

    海月還沒能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會臨時起意,說要帶自己來產檢,人就已經在診室裏了……

    司空經秋把在場的“閑雜人等”全都請了出去,搞得現場的人都一陣莫名,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件。

    海月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司空經秋這個行為的意思。

    他……到底要做什麽?

    就算是要產檢,也應該回去先拿證件,另外,每次一次的產檢都要預約的,這樣貿貿然然就衝過來,會打亂其他孕婦……

    海月對被“請”出診室的孕婦抱歉地微笑。

    終於,診室裏隻剩下他們夫妻兩人,還有醫生和護士……

    司空經秋把醫生拉到海月麵前,強硬道,“替她產檢!”

    “呃——啊?”完全沒有料到會有人突然跑來搗亂的醫生傻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宋、宋小姐?你前幾天不是才剛來檢查過,而且還辦轉院手續嗎?”

    海月之前的產檢一直就這個醫生負責,所以對方記得她。

    “是、是啊。”海月尷尬地笑了下,拚命地拉司空經秋的袖子,“我們快走吧,已經打擾到其他人了。”

    司空經秋沒有動。

    “今天過來,是因為哪裏不舒服嗎?”雖然被打斷了工作,醫生還是關心地詢問海月的身體狀況。她掃了一眼站在海月身邊異常俊美的男人,問道,“宋小姐,這位就是你先生?”

    “沒有,我的身體沒有不舒服。他是、他是我先生,司空經秋。”海月紅著臉回答。

    司空經秋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做出跑到醫院診室把其他孕婦趕出去這種事……

    她實在是尷尬極了,也對剛才那名孕婦充滿了歉意。

    “不要囉嗦!”見她們旁若無人的聊起來,司空經秋有些不爽地瞪了醫生一眼,開口道,“快點幫她做產檢!”

    “呃……司空先生。”雖然工作突然被打斷讓她有些不悅,但醫生臉上的笑容還是非常和善,“宋小姐上周剛做過產檢,麻煩請你先回去,在下一次產檢的時候再過來好嗎?你剛才的行為已經打擾到其他的孕婦了。”

    司空經秋懶得理會醫生的一大堆廢話,重複剛才說過的,“不要囉嗦!馬上幫她做產檢,我要看!”

    他要看?

    就因為他要看,所以才打斷自己的工作嗎?

    醫生無言,覺得跟這個明明長得很帥很英俊的男人說再多話也不能有什麽成效,於是把目光轉向了他身邊海月,“宋小姐,你看這……”

    “醫生對不起,我馬上帶他離開。”海月邊道歉邊伸手去拉司空經秋,“我們快點走啦!”

    司空經秋根本就不聽,不僅不聽,而且還把海月攬過來,鎖在了身邊,直直地盯著醫生,非常堅持自己的做法,沉著聲對醫生說,“快點幫她做產檢!”

    海月真的不知道司空經秋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為什麽會突然跟吃錯了藥一樣,這麽堅持要讓醫生替自己作產檢。

    難道說……司空經秋還是不相信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所以想通過醫生確認一下她的懷孕時間嗎?

    可是早上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司空經秋又說任何有邏輯和腦子的人都不會懷疑孩子是他的、這個事實。

    如果司空經秋的是想通過產檢來確認自己的懷孕時間,借此推斷孩子是誰的,不正應了他自己的話,承認他是個沒腦子的?

    所以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的話,那又是什麽原因呢?

    海月發現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根本猜不透司空經秋在想些什麽。

    而見多識廣的醫生卻從司空經秋的態度中看出些端倪來了,她笑眯眯地說,“司空先生,如果你覺得錯過了寶寶之前的產檢覺得遺憾,我建議你可以跟媽媽一起替寶寶準備衣服床啊之類,寶寶出生以後要用的生活用品哦。”

    醫生看了海月已經有些微凸的小腹一眼,“還有,準媽媽的孕婦裝,也應該要購買了。”

    “生活用品?孕婦裝?還要買這些東西嗎?”司空經秋愣住,仿佛聽到什麽奇怪的一樣,表情錯愕。

    這也不能怪司空經秋,他之前沒有當過爸爸,醫生所說的那些東西,更是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去買了……

    這司空先生,是新手吧。

    醫生笑眯眯的,“對啊,宋小姐的肚子會慢慢地大起來,所以要改穿比較寬鬆的衣服了,還有內衣褲,也要重新買過。因為懷孕會不僅會讓肚子變大,大部分孕婦的胸部也會跟著漲一個罩杯的。”

    被醫生這麽說,司空經秋露出了悄然大悟的表情,不自覺地喃喃道,“難怪觸不——”

    司空經秋的話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海月踩了一腳,後麵的話盡數吞進肚子裏。

    他的話讓海月羞得整張臉都紅了!

    他怎麽可以在醫生麵前說這個!

    這樣一說,就算他們什麽也沒做,醫生也肯定會以為他們什麽都做了!

    司空經秋莫名地看著臉紅得跟番茄一樣的海月,“你沒事踩我做什麽?”

    醫生假裝沒有看到海月嫣紅的臉,對司空經秋說,“司空先生,懷孕前三個月和生產前三個月,夫妻間最好不要發生親密關係,否則對會胎兒不利,很容易造成流產的。”

    醫生的話讓司空經秋和海月同時僵住,他們都想起之前在俱樂部包間裏所發生的事了。

    這兩天司空經秋的溫柔,幾乎已經讓海月忘記了那次的事了。

    現在突然又被提醒……雖然不像之前那麽害怕,但海月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

    她微微顫抖的動作,讓司空經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自責……

    醫生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還以為他們是因為司空經秋話裏所透露出的、昨天兩人的親密而懊惱,於是她安慰地拍了拍司空經秋的肩膀,道,“司空先生,你不用這麽自責,到昨天為止,宋小姐懷孕已經超過三個月,隻要動作不要太激烈,不要擠壓到宋小姐的肚子,你們還是可以過正常的親密生活的。”

    “啊?哦。”司空經秋機械般的點頭,“下次我會小心點。”

    下次小心……司空經秋他到底在說什麽啊!

    他什麽可以把這麽……這麽親密的事拿出來跟醫生說?

    海月聽得腦袋衝血,臉陣陣發燙,轉過頭,把臉深深地埋進司空經秋的胸膛裏,再也不敢看醫生一眼。

    “嗯。”醫生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對了,宋小姐不轉院了嗎?”

    轉院?

    司空經秋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醫生說的是海月之前想要離開這裏,所以辦了轉院的事。

    他點頭,“不轉了。”

    “那好的。”醫生拿筆記錄下來,“既然這樣的話,請司空先生盡快將手續辦齊,我好安排宋小姐下一次產檢。”

    司空經秋點頭,“我會派人過來辦理。”

    “那麽——”醫生繼續笑著指了指產檢做到一半被他請到門口去的孕婦一眼,才說,“現在可以請司空先生先離開嗎?我還要為其他的孕婦做產檢。”

    司空經秋順著醫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門口不僅站了一名孕婦,還站了一名沉著臉,看起來非常生氣的男人。

    大概是那名孕婦的丈夫吧。

    司空經秋想。

    隻是他不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麽會用射殺一切的目光看著自己。

    司空經秋並沒有將對方的眼神放在眼裏,回過頭來朝醫生微點了下頭,擁著海月離開了診室。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下了腳步,對那名表情依然激動,但眼神中卻透露的錯愕與不敢置信的男人說,“非常抱歉,打擾你太太產檢。”

    “總、總經理?”男人原來還不太敢肯定把自己老婆“請”出診室的人是自己的大老板司空經秋,現在他一走近,就完全肯定了。

    天哪!他該不會因此丟掉工作吧!

    男人瞬間被自己剛才猛用目光掃射司空經秋的行為後悔。

    總經理?這個男人是邶風集團的員工嗎?司空經秋不由抬頭,正式地打量了下他,“你是哪個部門的?”

    “呃……這個……哪個……”男人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看他急成那個樣子,司空經秋立刻明白過來自己的行為,給對方造成了困擾,於是他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帶著海月離開了那裏。

    因為剛才的事實在是太尷尬了,海月一直把頭埋在司空經秋的懷裏,不敢抬起來,直到坐進車子裏後,才稍微正常了些。

    司空經秋完全無法理解海月的行為,他覺得自己剛才跟醫生的對話再正常不過,一點也沒有哪裏是需要害羞的地方。

    “孩子都懷了,有必要這麽害羞嗎?”司空經秋開口,冷靜的聲音響在安靜的車廂裏,格外的嘹亮。

    “……你快點開車啦!”海月完全不敢看司空經秋,撇臉轉向車窗,看著窗外空無一人的地下停車庫,臉燙得可以煎蛋。

    “嘖嘖嘖!純情的小家夥!”司空經秋咧嘴低笑兩聲,突然伸手勾住海月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然後俯身過來。

    海月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司空經秋奪去了雙唇。

    然後是一個長長的、幾乎要讓人窒息的吻……

    半晌之後,司空經秋終於放開了她,退回去,若無其事地發動車子。

    海月根本沒有辦法回過神來,像個木雕一樣,傻在座位上,撫著被吻腫的唇瓣發呆。

    車子緩緩地開出地下車庫,來到專門賣孕婦嬰兒用品的街道。

    司空經秋將車子靠到路邊的停車格,熄火,轉過去替海月解開安全套,然後才下車繞到別一邊打開車門,“我們到了,下車吧。”

    海月還陷在停車庫裏的那個吻中,沒有回過神來。

    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司空經秋彎腰,先是輕啄了兩下她的唇,然後又是一陣狂風驟雨的吻。

    海月猛地回過神來,瞪大眼睛看著放大在眼前的俊臉,還有路過行人的頻頻注目,伸手猛地推開了他。

    司空經秋一時沒有準備,差點撞到擋風玻璃,幸好及時伸手撐住,才免去了後腦撞出一個包的下場。

    “你沒事吧?”以為司空經秋撞上了擋風玻璃,海月擔心地伸手摸向司空經秋的後腦勺,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沒事。”司空經秋非常喜歡海月擔心自己的感覺。他勾唇,露出一朵十分滿足地微笑,再次俯身,輕吻了她一下。

    “你、你不要這樣……”海月驚得往後縮。

    她不明白,為什麽司空經秋的行為舉止一下子變這麽輕浮起來,動不動就撲上來,一會兒法式舌吻,一會兒又深情地輕啄舔吻,好像在做給誰看一樣。

    做給誰看?

    海月因為腦中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而愣住,她帶著確定的目光,飛快地環顧了下四周,果然見到街角的巷子口,有一道探頭探腦的黑影閃過……

    他之前的所有動作,都是在做給記者看的!

    瞬間明白過來了司空經秋行為忽然異常的原因的同時,心口也忽然湧上一股的酸楚。

    害怕被司空經秋看出來,她飛快地垂下眼瞼,將手交給了司空經秋。

    司空經秋牽著海月走進一家專門賣孕婦裝的店裏。

    店員一看到有客戶上門,立刻笑眯眯地迎上來,“先生,太太你們好,請問是要買孕婦裝嗎?”

    那個女店員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卻是膠在司空經秋身上的。

    “嗯。”司空經秋露出微笑,把女店員迷得暈頭轉向。

    海月撇開臉,不想看到司空經秋在女人麵前有多受歡迎的樣子,那會讓她想起媒體爆出的、曾經他牽扯不清的些女人……

    雖然這幾天因為公司的事情兩人幾乎二十四小時都粘在一起,但並不代表司空經秋跟那些女人完全斷了關係。

    之前媒體就報道過,他在婚後還跟林佑怡她們來往密切,甚至有一次到香港出差的時候,還帶林怡佑一起去。

    記者還拍到他們住在酒店的同一個房間裏

    海月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指責他,因為她自己本身也……

    但是,隻要一想到媒體爆出的那些照片,心裏就會不由自主的難過。

    感覺到海月的身體突然微微僵硬,司空經秋轉過頭來,看著海月,“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她牽到店內供顧客休息的沙發上坐下。

    “沒事。”海月搖頭。

    “真的沒事?是不是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問題?”司空經秋也坐下來,深黑的瞳眸當中布滿擔憂,“要不要回醫院看看?”

    他開口閉口不離孩子,令海月有種,他隻是在關心孩子的錯覺。

    想到這裏,海月的口氣忽然變得強硬了起來,“我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

    沒料到海月會突然激動起來,司空經秋愣了好幾秒後才開口,好像是在問海月,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孕婦的脾氣都是這麽喜怒無常的嗎?”

    海月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就隻好緊抿著雙唇,假裝自己真的是因為懷孕而情緒不穩。

    手上拿了好幾套要給海月試穿的孕婦裝的店員,聽到司空經秋的低喃,自發地接話,“這位先生,的確是這個樣子沒錯哦。我在這家店呆裏了五年,見過的孕婦無數,她們的確像你所說的那樣,喜怒無常的。而且啊,有些孕婦還會突然打人,把先生的臉抓得亂七八糟的呢。真是太可怕了,孕婦簡直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女人呢!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不要懷孕生小孩的!”

    店員一邊說一邊拍胸口,仿佛受了什麽驚嚇似的。

    司空經秋冷冷地睇了那名店員一眼,不高興道,“你生不生孩子關我什麽事?”

    這女人簡直莫名其妙!

    司空經秋不悅地瞪了那店員一眼,拉起海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裏,走進下一家店。

    這次遇到的店員總算是正常了點,也不管海月是不是穿得完,司空經秋買紅了眼似的,幾乎把那家店裏所有樣式好看的孕婦裝全部打包,裝了整整好幾大袋……

    海月看著車後座堆得跟小山似的各色紙袋,滿頭黑線。

    這麽多的孕婦裝,她一輩子也穿不完吧。

    海月真是有點被有購物狂傾向的司空經秋嚇到,也勸說過讓他不要這麽誇張,可是司空經秋根本就不聽她的,跟那些衣服都不要錢似的,買了一袋又一袋……

    “司空……”雖然錢已經付過,東西都已經扛到車上來,海月還是不死心地勸說他,“懷孕也就十個月而已,不,接下來就七個月了……我根本就穿不完這麽多,我們留下幾件換洗,把多出來的拿回去退掉吧……”

    雖然嫁入豪門,海月骨子裏還是很節儉,總覺得,衣服買了沒有辦法穿完,真的是很浪費的行為。

    再則,邶風集團又剛剛受之前的爆料影響,損失慘重,所以買這麽多真的很……

    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說,總之就是覺得太浪費了!

    “接下來要買的是嬰兒用品。”司空經秋仿佛沒聽見海月所說的話一樣,將車子開到前頭的專門賣嬰兒用品的大賣場。

    司空經秋牽著海月的手,一邊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一邊喃喃自語:“除了衣服、床、玩具、尿布……好像奶粉也應該要買……”

    奶粉?尿布?

    一直勸說都無法改變司空經秋狂買的行為,海月本來已經放棄了,但是聽到奶粉和尿布這兩項時,海月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奶粉和尿布就不用了吧。”

    “不用?”司空經秋微微一愣,低頭看她,“為什麽?”

    雖然沒有做過爸爸,但他也多多少少在電視上看過,奶粉和尿布是每個嬰兒必須要用的東西,所以海月說不用的時候,司空經秋的確有點錯愕。

    “這麽早買的話,我怕奶粉和尿布會過期。而且,我沒有打算讓寶寶吃奶粉……”其實海月根本不知道奶粉和尿布的保持期,她隻是覺得,這兩樣東西現在買真的有點太早了。

    再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真的不打算讓自己的寶貝吃現在這些不安全的食品。

    “不打算讓寶寶吃奶粉?”司空經秋愣了好幾秒,腦子才轉換過來,“你要自己喂他嗎?”

    “呃……嗯。”海月紅著臉點頭,“現在的東西很不安全,所以……”

    司空經秋沉吟了下,堅定道,“不行!”

    “啊?”海月猛地抬眼看他,怔怔道,“為什麽?”

    “因為那是我的!”司空經秋盯著海月因為懷孕而越發豐滿的臉部,宣布道。

    “你……你的?”海月臉一燙,結巴道,“可、可是……現在的食品都不安全……”

    “我明天就讓林秘書去買一個農場!”司空經秋說。

    他的神情嚴肅而且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買、買農場?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海月還想說什麽,電梯門已經“叮——”的一聲打開了。

    然後,就被司空經秋牽了出去。

    司空經秋說逛太久會累,所以讓海月坐在沙發上休息,自己一個人跟店員走到購物區。

    海月喝著司空經秋特地吩咐店員送上來的熱牛奶,看著離自己不遠處挑選東西,時不時回頭看自己的司空經,思緒不禁有些飄遠……

    不知怎麽的,海月總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實,他們之前明明鬧得那麽不愉快,然後中間連什麽也沒有說,突然就又跟平常的夫妻一樣了,甚至還手拉手逛嬰兒用品店。

    就像……

    就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半個小時後,司空經秋手攬著海月,身後跟著大袋小袋的營業員,在路人頻頻回頭的目光下,回到車上。

    跟幫忙送東西的營業員告別之後,司空經秋轉過身來問海月,“肚子餓了沒有?有沒有想吃什麽?”

    雖然之前司空經秋去開會的時候,林秘書照他的吩咐,買了點心給海月填肚子,但畢竟沒有吃正餐。

    現在司空經秋這麽一問,海月發現自己真的有點餓了,“呃,有一點。”

    “隔壁街有一家餐廳的廚師手藝不錯,我帶你過去吃點東西。”司空經秋說著,發動了車子。

    “嗯。”海月點頭,拉來安全帶係上。

    大概五分鍾後,他們來到了隔壁街。

    找到車位停好車後,司空經秋牽著海月直奔餐廳。

    因為不是用餐高峰期,餐廳裏沒有什麽人,他們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開始點菜。

    他們坐在同一個桌子吃飯的機率少得可憐,可以說是沒有,所以海月對這方麵的事記得非常深刻。

    上次,因為看不懂菜單而被服務員提醒的事,似乎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曆曆在目……

    並不愉快的餐廳經驗,讓海月根本就不敢看菜單,直接就將點菜的事推給了司空經秋。

    然後,為了掩飾想起上次事件的不自在神情,海月將頭轉向了窗戶外頭,假裝自己在看風景。

    其實,她隻是眼神飄來飄去而已,根本沒在注意外頭到底如何。

    點完菜的司空經秋抬起頭來,見海月一直盯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怎麽了?外頭有什麽——”司空經秋順著海月的目光往外看去,目光觸到前方不遠處的那幢建築時倏然煞住,聲音頓時冷了好幾度,“宋海月,你在看什麽?”

    海月視線所落的那幢樓,是媒體之前爆出,是她跟杜允言偷情的那一幢!

    就算它化為灰,司空經秋也不會錯認!

    她失魂落魄地瞪著那裏,是在緬懷跟杜允言之間的事情嗎?

    海月轉過來,疑惑地看著司空經秋,不明白他上一秒還高高興興的,這一秒臉就黑得跟潑了墨汗一樣,“你怎麽了?”

    “回答我剛才的話,你在看什麽?”司空經秋並沒有看海月,他半眸的瞳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惡狠狠地瞪著窗外,恨不得什麽全部焚燒成灰燼一樣。

    “我沒有在看什麽啊。”司空經秋的異樣讓海月的神經也跟著繃緊,順著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當看到那幢再熟悉不過的樓時,海月全身一僵!

    怎麽會?

    他們居然坐在離杜允言之前租住的公寓隻有不到五十米的餐廳用餐!

    怪不得司空經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這家餐廳離杜允言住過的小公寓那麽近啊,而且地方又是司空經秋自己選的……

    海月看著司空經秋緊繃的俊臉,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了。

    苦思了半晌,終於想到一個讓氣氛不再那麽僵硬的辦法。

    海月咽了咽口水,惴惴不安地開口,“我們……要不要換一家餐廳?”

    她剛才隻是不想麵對像上次那樣的尷尬,真的沒有注意到這裏居然離杜允言租住的公寓那麽近……

    “不用!”司空經秋撇撇嘴,收回目光,口氣十分的衝。

    “可是……”如果真的很不愉快,為什麽要勉強自己在這裏用餐?

    海月發現自己真的弄不懂司空經秋在想些什麽。

    還想說點什麽,服務生已經將菜一一端上桌,加上司空經秋一臉堅決不換餐廳的樣子,海月隻好閉上嘴,不再說什麽了。

    兩人就這樣,在無比怪異壓抑的氣氛當中,吃完了這頓飯。

    之後,司空經秋並沒有馬上載海月離開,而是帶著海月在附近閑逛。

    海月沒有反抗,任由他牽著自己在街上慢慢地走。

    因為之前媒體的報道,這一路上,有不少人認出了海月和司空經秋。

    行人一麵與身邊的同伴竊竊私語地討論著,一麵時不時地看海月,神色有各異,有的搖頭歎息,有的憐憫,有的則是難以接受似的嫌惡……

    看著司空經秋的目光也好不到哪裏去,仔細聽的話,甚至可以聽到他們喃喃地說司空經秋私生活隨便之類的話……

    不敢麵對那些人的目光,海月低下了頭,默默地跟在司空經秋身邊走著。

    等她察覺身邊的目光漸漸消失,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司空經秋竟然把自己帶到了允言之前租住的那幢大樓!

    海月震愕地看著從胖胖的女人手中接過鑰匙的司空經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個胖胖的女人是這裏的房東,海月跟杜允言在一起的時候,經常來這裏,所以認識她。

    司空經秋沒有理會海月的驚愕,和房東打了聲招呼之後,牽著海月朝拾階而上,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站定。

    海月打量了下四周,發現這個房間和杜允言租住的房間隻有幾步之遙,在這幢樓中是屬於比較高級的房間。

    司空經秋他……到底想做什麽?

    她全身僵硬地看著司空經秋打開房門,把自己牽進去,然後關上門。

    “剛剛醫生說,隻要我動作不要太激烈,就不會傷到你肚子裏的孩子對吧。”司空經秋轉過來,目光光灼灼地看著海月。

    司空經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想在這裏……

    海月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幾步,直到背貼到門板上,無路可退為止,“我……”

    司空經秋逼到海月麵前,雙臂撐在她的頰邊兩側,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海月的臉上。

    海月的臉撇向一邊,完全不敢直視他,雙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司空經秋不準她逃避,單手勾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將她的頭轉過來,讓她正視著自己。

    海月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真的完全沒想到,司空經秋帶自己來這裏,是為了這個。

    隻是,為什麽要特地帶她到這裏來?

    “回答我!”司空經秋俯下身來,靠在海月的耳畔,啞聲低問。

    “什、什麽?”海月心神一片慌亂,根本記不起來他剛剛問了什麽問題。

    “剛剛醫生說,隻要我動作不要太激烈,就不會傷到你肚子裏的孩子對吧。”司空經秋非常好心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對,醫生……”

    灼熱的唇瞬間壓了下來。

    海月被他吻的毫無招架之力,頭皮陣陣發麻,身體瞬間放鬆柔軟下來,險些滑倒。

    司空經秋眼明手快的單手托住海月的腰,防止她跌倒。

    唇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海月。

    海月努力地想保持住清醒,可是神智越來越抽離。

    海月麵紅耳赤地回過神來,別開臉不敢看司空經秋堆滿情欲的鋥亮雙眸。

    她回避的動作讓司空經秋的眼色微微一沉,低頭,吻上她。

    司空經秋看著她滿臉嫣紅,動情時的嬌媚樣子,無法再保持冷靜,自製力完全崩潰……

    他要在這幢大樓裏,用身體,徹底地洗掉杜允言留在她身上的記憶。

    腦中浮現之前媒體爆光的海月和杜允言之間的親密照片……

    海月抵在門板上的背有些疼,也讓海月的腦子倏地一清楚,想起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司空……孩……孩子……”

    海月的話讓司空經秋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迅速地放緩了動作……

    “感覺怎麽樣?憤怒嗎?不甘心嗎?”易震天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憤怒的全身顫抖的杜允言,一臉的奸侫,“虧你還擔心公布宋海月的身世會傷害到她,她呢?她在做什麽?她在跟司空經秋享受呢……”

    若不是這小子說什麽也不肯配合自己去弄宋海月的頭發,以供他拿來給被自己關在別墅裏的司空家老太婆做DNA鑒定,他也不會搞這種偷窺別人夫妻這種下三流的事情來!

    杜允言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握緊,捏得指關節泛白。

    因為距離有些遠,其實從這個房間看過去,根本窺探不到清晰的畫麵,而且角度也不好,隻能在偶爾看到那對纏在一起的人兒偶爾露出來身影。

    但他又不是純情處男,怎麽可能猜不出來海月跟司空經秋在做什麽。

    想到這裏,杜允言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晦暗,且慢慢地迷失了理智,充滿了憤恨……

    海月明明是他的!

    如果不是司空經秋的話……

    如果不是司空經秋的話,他們現在還是一對快樂甜蜜的大學情侶,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女朋友沒了,還要為了躲避媒體,而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現在……

    還親眼看到他們——

    看到他們在自己的眼前繾綣纏綿!

    杜允言體內燃燒著熊熊的怒火,達到了出生以來的最頂峰!

    見收到了成效,易震天繼續用言語刺激杜允言,“我已經接到消息,司空經秋下一步就是準備告你……”

    易震天說到這裏頓住,成功地引得杜允言既然暴怒又錯愕地看過來時,才繼續說,“雖然我已經把你的父母送到國外去,他們暫時不會聽到有關任何不利於你的消息。但是,你知道,如果司空經秋真的提起告訴,你麵臨的,將會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我倒是無所謂,反正不在乎多養兩個人,但是……你真的想讓你的父母在國外避到你從監獄裏出來嗎?”

    杜允言機械般地搖頭。

    隻不過才剛剛出去而已,戀家的爸爸媽媽已經在問他什麽時候可以回來了。

    如果時間再拉長到三年甚至是十年,杜允言不敢想象,父母會不會瘋掉,而且他們年紀都大了,讓他們在暮年的時候突然移居到海外,不僅是心理上,就連生理上,也是一種很大的考驗。

    到時候要是生個小病什麽的,自己卻無法在身邊照顧他們……

    杜允言一想到這些,整顆心都劇烈地顫抖害怕起來!

    他最後一次問出心裏的疑慮,“易先生!如果我拿到海月的頭發,你可以幫我擺平這件事情嗎?”

    他還有很長的一段人生路要走,他不想坐牢,不想爸爸媽媽到最後隻能到牢裏去看自己!

    “當然!”易震天露出滿意微笑,胸有成竹道,“隻要徹底扳倒了司空經秋,你還擔心問題無法解決嗎?司空經秋都倒下去了,還有誰會告你?”

    杜允言的胸口燃起了一點點希望。

    易震天接著說,“隻要你協助我扳倒司空經秋,打垮邶風集團,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易震天的保證,杜允言牙一咬,心一橫,作出了決定,“易先生,我答應你!”

    得到心裏想要的結果,易震天笑眯了眼。

    他將手中的雪茄放到一邊,站起來走到杜允言麵前,拍拍他的肩膀說,“年輕人做事就要這樣嘛!幹幹脆脆得多好!走吧,我請你去吃飯,預祝你成功!”

    語畢,易震天勾著杜允言的肩膀,哥倆好的攬著他往門外走去。

    在走出房門時,杜允言回頭,看了對方那對交纏在一起的男女一眼,憤恨地咬牙。

    然後,把頭轉回來,麵無表情地跟著易震天離開了那裏。

    再也沒有回頭。

    激情染紅了整個明朗的午後,小小的套房裏充滿了愛的氣息。

    “會不會累?”司空經秋在海月耳邊低低的說話。

    隨即,不給海月任何反應的機會……

    久久之後,終於饜足地停下來。

    消耗了太多體力的他們,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吵醒司空經秋的,是刺耳的手機鈴聲。

    司空經秋本來並不想理會,但對方卻鐵了心要打通似的,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

    怕吵醒在懷裏安睡的人,司空經秋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回來,下床循著聲音去找手機。

    司空經秋在門口的長褲口袋裏找到了手機,他將手機拿出來,看也不看來電,直接按接聽鍵放到耳邊,“喂?”

    “總經理,總算是找到你了。”林秘書的聲音從那頭傳出來,聲音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司空經秋走過去將內室的房門輕輕掩上,跟著把手機夾在耳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套上,坐到一旁的小沙發上,才開口說話,“怎麽?公司裏發生了什麽事?”

    “不是公司的事。”林秘書說著,話裏帶著一絲的焦急。

    “呃?”司空經秋伸展四肢,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慵懶癱進沙發當中。

    “呃……”林秘書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問,“總經理,你還記不記得名字叫曾嘉雯的女人?”

    “曾嘉雯?”司空經秋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她是誰?”

    “就是……”林秘書的聲音突然變得不自在起來,“就是報道上說,你在廁所裏跟人家那個的女人啊!”

    廁所?

    司空經秋愣了一下,總算想起來曾嘉雯是何方神聖了。

    他眉頭微微地蹙起,“所以?她找我有什麽事?”

    “曾小姐說,她懷孕了,是總經理你的孩子,就是那次有的……”

    “懷孕?你確定她腦子沒進水嗎?叫保安把她轟出去!”他怎麽可能讓外頭的女人懷孕?司空經秋嗤笑,“下次這種小事不要打電話來打擾我!”

    語畢,就要掐斷電話。

    林秘書跟在司空經秋身邊工作這麽多年,當然聽得出他口氣中的不耐,也知道他接下來肯定要掐電話。

    於是她趕緊大叫一聲,阻止他,“總經理!總經理!請等一等!”

    聽筒裏傳來的聲音極為高亢,司空經秋根本沒有放在耳邊都能聽到林秘書的驚叫。

    他撇撇嘴,重新把電話放回耳邊,口氣十分不耐,“還有什麽事?”

    見他還沒有收線,林秘書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說,“總經理,曾小姐肚子微凸,好像是真的懷孕了……”

    “還有呢?”

    “這樣您還要叫保安把她轟出去嗎?”林秘書有點擔心,那樣做的話如果把那個凶巴巴又愛罵人的曾小姐的孩子不小心開弄掉了怎麽辦?

    “那就讓保安‘請’她出去找孩子真正的父親!”司空經秋沒好氣道。

    “可是——”林秘書吞吞吐吐。

    “又怎麽了?”

    “曾小姐說,她曾經見過董事長。”

    “那個曾什麽的見過奶奶?”司空經秋終於直起身來,看著對方的牆壁,慢慢地眯起眼,問,“她還說了些什麽?”

    “曾小姐不肯透露,她說一切要等見到總經理再說。”

    “你看著她,不要讓她到處亂說,我馬上回去。”語畢,司空經秋掛斷了電等方麵,站起來,走進內室。

    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轉身回來,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這才走進去。

    將衣服放到床尾,坐下來打量了這小得可憐的套房一眼,寒瞳閃了閃,才俯身,輕拍正在睡夢當中皮膚透著淡淡粉紅的,“海月,醒醒……”

    床上的人僅是皺了下眉頭,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司空經秋沒有繼續叫她,拿起衣服準備幫她穿上,手突然頓住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李管家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少爺?”

    “李管家,你去準備車子,一會載林媽過來,還有,叫林媽聽電話。”

    李管家把電話交給了林媽,然後轉身去了車庫。

    “林媽,你到我們臥室,拿一套海月的衣服,記得要拿全套,然後跟李管家一起到這個地址來。”

    報上地址後,司空經秋掛斷了電話。

    轉過頭,正想繼續叫人,卻發現海月已經醒了,不過眼神還很惺忪,抱著被子坐在那裏,表情茫然得像誤闖禁地的小兔子一樣。

    “吵醒你了?”司空經秋低頭親吻了她一下。

    “我、我睡著了嗎?”海月這才清醒過來,想起之前的事,臉微微一燙,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擺才好。

    看到擱在床上的衣服,海月第一個反應就是抓過來準備穿上,卻被司空經秋按住了手。

    海月震了下,抬頭疑惑地看他。

    “林媽等會兒會送衣服過來。”司空經秋說。

    “送衣服?”海月看了看手中好好的衣服,“這些衣服還可以穿啊,為什麽要叫林媽送衣服過來?”

    司空經秋接過海月手上的衣服,丟到一邊,“掉地上,不幹淨。”

    “不幹淨?”海月看著著裝整齊的司空經秋,“可是你……”

    “我又沒懷孕。”司空經秋不斷地利用說話的間隙吻他。

    所以……司空經秋是擔心那些掉在地上的衣服不幹淨才不讓她穿的?

    不管司空經秋的話是出於關心孩子,還是其他,都讓海月的心一陣柔軟,不由自主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回應他綿密的吻。

    情欲漸漸轉濃間,外頭傳來了門鈴聲。

    兩人同時僵了下。

    司空經秋把海月抱到一邊,替她蓋上被子後,才撿來長褲套上,走出去開門。

    從李管家黑色西裝上染上的淡淡灰塵和林媽的著急的神色看來,他們顯然來了有不短的時間了。

    見到司空經秋,李管家和林媽異口同聲,“少爺!”

    司空經秋瞥了他們一眼,朝林媽伸出手,“把衣服衣服給我。”

    林媽趕緊把袋子交給司空經秋。

    “你們在這裏等著。”語畢,司空經秋轉身關上門,拿著衣服走進內室。

    海月看到他進來,緊張地縮了縮身體,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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