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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段:結果了。

    那個女人為了像一個男人挑釁和一個男人好了,還就讓這個男人發現:我的肚子像天鵝絨(原來典故出在這裏),北京給薑文說事的人好像是崔建吧,挺頭頭是道一個人啊,可崔建什麽時候頭頭是道啊。

    這個電影我沒有覺得哪裏搞不懂,黃秋生想死是覺得自己竟然以一種不能的辦法能了,薑文想死是因為一個他覺得什麽都不能的人能了他能的事情。歸其了,男人一輩子要麽能,要麽不能,要麽不知道什麽叫做能不能,不能搖擺在這些階段裏,停在哪個階段裏都沒事,過渡的時候別停,停下來靈台清明,要出事。

    女人總是濕漉漉的,與其說渴望被開墾不如說渴望吞噬什麽。女人惱怒的不是摸了就走而是不摸就走。但不能總等著男人來,於是有的去了上海,有的去了蘇聯,有的有橋有森林,有的有大樹有沙漠。但有一樣女人不能接受的,男人可以死,男人不可以有別的女人。

    黃秋生唱歌和那個俄國歌都很好聽,鏡頭很大氣。喜歡那隻在天上飛的麵盆,喜歡那隻上麵寫著盡頭的手,整個電影由音樂定了悲傷的基調,又有些俏皮。

    電影快結束的烤羊真叫人流口水。好像所有的人都出些了,我估計在敘事上會有些混亂,把那些人當作不是後來的人就可以了。電影的結尾還是有些刻意的,但想了一會不這樣也收不了筆。

    這個電影就是個跳躍思維的東西,不是說意識流,而是人最想擺脫的總是時間和空間,薑文做了非常大膽的嚐試,猶如《吳清源》這樣凝滯的電影盛開了鮮花。

    我沒有看出政治,幸好沒有,我隻有一個念頭:性是個好辦法。性不止是性交。

    從禪宗的角度,這個比《色戒》強了,無相勝有相,說得簡單點,色戒是很多鏡頭水到渠成了一個鏡頭,太陽則是每一個鏡頭才能拚湊出照樣升起,先是“升起”然後是:照樣“。

    再說一遍,沒有覺得哪裏看不懂。

    多麽美好——405謀殺案

    這個當年票房超過一億的電影現在看來還是非常引人入勝,這個勝有幾點:

    1場麵好萊塢化(糖作的玻璃,酒瓶砸頭,格鬥設計,萬噸船上跳黃浦江)

    2音樂電子化(基本和〈追捕〉非常相似)

    3情節大膽化

    最後一點是很難得的,到目前為止又有幾部電影寫警察局長也沆瀣一氣的(現在的很多隻是貪財涉黑,這個有點夥同謀反的味道了),另外就是有公安幹警被逼得跳江,不由想起“搶劫警車是違法的。”

    這個電影的最難得的地方是有一種比較高尚的思想內涵:所有一切都會過去,唯有真理永存。這看上去很空的口號在這個電影裏確實被方明山和陳明輝用前途甚至生命去堅持著的,哪怕看見的所謂上麵全爛了,文革之後對一切都喪失信任的人們可以說回光返照的用自己的熱愛表達了支持,人,多麽希望相信一些東西啊。

    這個電影是以上海作為背景的,海派在這個裏麵明顯是貶義詞,裏麵橡皮阿三這樣的在小閣樓聚賭的場麵倒也的確很上海特色的。

    仲星火的火候掌握的很好,在分析現場證據種種的時候令我想起了〈砂器〉裏的丹波哲郎,真是好演員。

    這部電影的導演沈耀庭同時是這個電影的編劇,昨天的節目特意提到他是上影唯一沒有學曆的高級導演,他很感概的說:這個節目是我完美的句號。他的句號竟然是這樣個節目,可以說性情中人也不為過阿。

    順便一提這個電影的配音部分,開頭有個男醫生是喬榛配音的,而曹雷除了扮演方明山的妻子還客串了四五個角色的配音,也算出盡力了。

    那時候的人,雖然已經看見了醜惡,還是多麽美好啊。

    那個人叫做趙蒙生——《高山下的花環》

    英雄是什麽也許並不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但英雄一般都有擔當,在絕處可以逢生,猝變可以從容。而《高山下的花環》裏的趙蒙生顯然一開始並不符合這些要求,甚至可以說反其道而行之。

    他來到部隊就是過一下湯,試圖把冰凍餃子變成可以吃的餃子,想不到部隊竟然用的不是家用的柴火,而是真刀真槍的野餐。這部電影很多是放在一個特權階層和普羅大眾的衝突上:一方麵是高幹子弟,一方麵是農村來的泥娃娃。一方麵吃得是奶油蛋糕麥乳精,一方麵抽自己的“卷”煙。開始還一起抽抽撲克,聊女人聊前途顯然很快都聊不到了一塊。於是靳開來自然而然地說了心裏話:打仗還得靠咱這些農村娃。

    這個書的衝突到了臨戰前夕有了突變,趙蒙生的母親——一位神通廣大的貴婦人把電話搖進了指揮部,結果換來的是“老子叫她的兒子第一個去炸碉堡!”

    電影和都是倒敘的,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趙蒙生還是個麵娃,但到了戰爭開始,麵對戰友的屍體他一下子就轉變了,當然也是本身並不真的就是孬種,因為如果是石頭的再怎麽煮也不會是茶葉蛋的。特別是呂蒙生的死已經接近戰役尾聲,然後又是掩護這個高幹子弟,在這個刹那,趙蒙生抱著機槍咆哮著衝入了坑道,他涅磐了。

    人往往會屈從習慣而逐漸腐爛,這個時候如果有特別尖銳的東西刺激一下就會突變,結果不是短路就是大放光華,趙蒙生就屬於後者,又因為呂蒙生的妻子母親來到營地的現實教育,使得這種猝變的影響得以深遠綿延,但我想終其一生他也會懷念那個挺槍怒射的自己,因為那一刻被他射殺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叫做趙蒙生。

    真正的力量是信仰——董存瑞

    真正的力量是信仰。

    前階段到處亂逛的時候看到一條非常讚同的簽名檔:精神損失不是損失,物質損失才是損失。也許很多朋友不免訕笑,誰不知道物質怎麽能和精神相比,可實際上這句話隱含著精神總是在受損失,無以挽回之際隻好用錢財沒有帶來也沒有帶去自嘲。美其名曰“看穿”的後麵,實在是多麽的看不穿。看不穿什麽呢,種種之間,有一種便是信仰的缺失。

    在開始說董存瑞的時候說起這些主要還是從兩條新聞想起的。第一條是大眾電影摘錄的文章說導演質疑董存瑞炸碉堡,第二條算是個笑話叫做“不要相信人”。這裏對這些我不想繼續無聊的辯白與反駁,因為如果說後者有妖魔化籍人士之嫌,而前者其實那位郭維導演絲毫沒有不敬的意思,相反很誠懇地強調了董存瑞的確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炸掉了碉堡。但我覺得這樣的新聞之所以風波大起還是一個意識形態反彈的後果。曾幾何時,出於保護還是愚弄的心態,我們聽到的新聞總有粉飾的成分,譬如如果說雷鋒日記還隻是有一定的疑問,那麽當時頗為熱鬧的王傑(可不是一場遊戲一場夢的那位啊)日記就完全是組織上組織的贗品的,當這些新聞隨著歲月地淘洗“偶爾露崢嶸”的時候,我們一次次喪失信心,我們還可以堅信什麽,於是我們在被取笑之前忙著取消昨日的自己,歸根溯源,就是喪失信仰的後果。

    董存瑞的事跡可貴乍看是他“舍身為國”,其實更難得是他麵對戰友一具具倒下的屍體,他首先想到自己身為爆破組組長、在比武中奪得“爆破元帥”的職責,試想一下,這個時候不是怎麽炸的問題,而是如果不炸不到機槍打到子彈窮盡,倒下的屍體就越壘越高的問題。一股血一衝,舉手擎天就是最自然的舉動。

    在搜尋資料的過程中我發覺這麽一翻話:董存瑞犧牲不久,兵團的程子華司令員率前指人員進城視察戰果,在隆化中學前見許多戰士哭泣。程司令很奇怪,問他們打了勝仗為什麽還哭?戰士們介紹了董存瑞的壯舉,令身經百戰的程將軍唏噓不已。

    如果沒有戰友的哭泣,如果沒有將軍的唏噓,董存瑞的這個刹那又算什麽?一縷輕煙嗎?

    而董存瑞哪怕想到了事後的這所有一切,在那個時候,他還是會舉起自己的臂膀,轟隆一聲之後,和敵人同歸於盡,因為他堅信他這麽做有價值,他堅信他這麽做可以換回勝利甚至更快地迎來新中國,“隻有解放了生活才有保障”這樣樸素的思想從當兵的一刻就貫徹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所以是否真的喊出:“為了新中國,前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出發前清清楚楚說過“我就是死後化成泥土,也要填到隆化中學的外壕裏去,讓大家踩著我們把隆化拿下來!”在那個時代,男人說話要算數,更何況還是從男人堆裏拔尖出來的戰鬥英雄。

    當時的小孩子也許不知道什麽叫做“言必行,行必果”,可在無法思索的刹那,本能反應是迎上去而不是癱軟下來,這就叫英雄好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