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字數:3902 加入書籤
先來看看這個崔山公:“這毒手如來崔山公,乃是近百年來邪教第一人物。”。而就是這樣一個功利盤算完全溶入脫氧核糖核酸的人到頭來把成功之道概括為“正直、義氣,永不隨便殘害生靈。”,我是老實不客氣地和楊晉一起訕笑的:“何必那麽多廢話,直接說“不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好了,你麵對唐天君那樣的人能這樣?!”但當我細數崔山公那段話裏的傷疤、榮耀和心酸,我突然想起了一句於此時此刻完全沒關係的一段話來:
崔山公並不是替他想出解決之法,更不是連細節也替他籌妥,隻不過是從大處著眼,助他解開一個死結而已。
善惡是非自然不止一個死結,但畢竟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死結
餘波——穀滄海累了嗎?
這樣大抵就到了書的最後三章,而除了終於忍不住和花蕊夫人那個了(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道理,這點司馬紫煙在闡述他的男一號為什麽要那麽多老婆上所持的理由之羅嗦“狠”有的一拚),就是終於把唐天君那個了,但當匆匆得勝而歸的時候,連起碼的一個收宮都沒有,除了我看到的是盜版缺漏之外,我無法不歸咎於司馬翎先生實在於此時為“強弩之末不能透魯縞也“,聯係到武林中其他幾位在途中體力極充沛的大佬,如古龍、司馬紫煙、溫瑞安等等等等,莫不如是。
哪怕我不過就是胡謅幾句都有想盡快丟盔卸甲的倉惶,更何況多少有些被出版社的編輯同誌死催的各位先生麽呢?
但,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嗎?
《焚香論劍篇》是在下較為喜歡的司馬翎作品之一,和另一部《檀車俠影》相比,思辨味更濃,人物卻相對比較簡單;情節上廣度抑或不夠,但深度卻有領先,甚至是遙遙領先。如果說徐少龍更偏向知其然,那麽穀滄海就有所以然的超脫了。
總之,司馬翎的這部書,乃至他的世界莫如汪洋中的一條船。何去何從?不過一念之間。
其實在寫這篇東西的時候,有一個問題始終無法得到解決:
就是穀滄海的種種磨難有多少帶有宿命的味道呢?
實際上,現在讀完就很有穀滄海在多管閑事的感覺,主要是感覺他很享受每次靠智力折服對方的快感,推敲起來,我簡直覺得穀滄海有點入魔了,也就是說他的道德一旦發生偏差,何嚐不是另一個唐天君,或者說陶正直呢?
說說司馬紫煙
1清明上河圖——淺析司馬紫煙的曆史
2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司馬紫煙人物分析
3不會武功的司馬紫煙
清明上河圖——淺析司馬紫煙的曆史
偶然看到一則關於北宋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的評價:
這熱鬧的光景,畫家安排得有條有理,雜而不亂,引人入勝,從構圖上,有總有分,有主有次,有細有粗,有緊張有鬆馳。是謂“熙攘間,筆畫清,雜不亂,步步精”。
覺得描摹的是市井百態,透出來的世故人情也曆久彌醇。
比之於書,司馬紫煙的就很有這番風味,特別是其中的《紫玉釵》、《琵琶三絕》、《瀟湘月》。
這三部書一二男主人公均確有其人,事跡見於元人辛文房的《唐才子傳卷四》,但都不算詳細,但就如倪匡在《活俑》的前言裏講的那樣,一段語焉不詳的曆史原是上好的材料。但他們卻還不都是主角,如《琵琶》和《月》女主角都要比男人更為出彩。
三篇的女一號都是青樓女子,不過就是一柔弱兩剛強,但大意自然就靠多情女子負心漢多些。
同一題材,背景環境都差不多的人物,又沒有多少怪力亂神的作料,要燒出風味不同的小菜,所謂爛熟文字,卻偏偏翻出新花樣來,實屬難能可貴。
霍小玉的事跡見於唐人傳奇,湯顯祖在《紫釵記》裏算是大團圓了一下,可總的來說李十郎這個負心郎是坐實的。可翻撿司馬全書,至少前半本書,李益的麵目可憎也並非全無來由。記得霍小玉生病和擅自拿錢為李益的朋友運動兩節映象尤其深刻。算命的準確性之所以可以成立,被算的人積極的無意的配合至關重要。
並不想做什麽曆史考據,可夫妻之間的恩怨其實歸結到感情兩個字的事:實在是少。
這部書通過一個人的宦海沉浮做主要線索。或者說在社會上的沉浮為主線,三教九流,巫醫百工,都在自己的責任下努力生存。
個人的悲歡離合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浪花罷了。
琵琶三絕的主角實在應該是柳青兒。她根本就是韓宏的良師益友。記得曾看過一個法國童話,一個巫婆教一個男人許這麽個願望:要一個能出好主意的妻子。柳青兒可謂當之無愧。
在本書裏,一個文人的潦倒和得意忘形全都那麽入木三分,雖然韓宏與潑皮交遊一段仿摩《水滸》裏魯智深大相國寺一段,族人修譜的理由之來龍去脈又於《虞初新誌》裏故事暗合。但剪裁得不說天衣無縫,也當得上熨貼二字。其他如柳青兒論做官,唐明皇自述心事都寫得不慌不忙,饒有趣味。
聰慧絕頂的女孩子記得在司馬翎的筆下很多,古龍在《絕代雙嬌》裏塑造的蘇櫻也屬於那種針尖上能跑馬的人物。但此類人物大都逃不過八個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所謂的女強人如果不接受被更強的男人征服,她隻有一條路好走,那就是變成男人。
智慧對男人是折磨,對女人就是惡作劇了。
全書的精神其實也就是譚意哥的一個對自己的承諾:隻要他能把一份完整的感情給我。又可以說是丁婉卿的一個夢想:使人家對我們另眼相看。固定在形式上,就是做一個正房。或者說在書寓的時候不跟男人,不跟自己不喜歡的男人上床,或不和自己喜歡的男人隨便上床。
而全書的筆墨主要用於證明譚意哥配的上這份榮譽,因為她不僅是天上少、地上無的絕色,更兼絕頂聰明、錦繡才華,詩、賦、歌、舞、琴、棋、書、畫,無一不工,無一不能,更兼世故玲瓏剔透,洞曉人情如積年老吏。
可見司馬先生的心還是虛,膽氣也不雄壯,最後還不得不加上天災,草草收場,按理郡馬新鰥再娶又豈是容易,京城又怎是安身之所,但書已寫完,已不關大家的事了。
但你又能叫一個賣笑的女子如何呢?
好像是莊子發過這樣的牢騷:世上的高山峻嶺自然可怕,但讓人栽跟頭的還是些不起眼的小土堆。譚意哥就在這樣的小土堆中既要保住自己的完整,還要走得從容自如,她就像一個孤獨的將軍,麵對的是無望的結局,為了自己的一個信念,苦苦地支撐著,還要不露聲色。
這三部書都圍繞著愛情這個話題。但又不忘記這是發生在人間的愛情。
這三部書的基調都不晴朗,但讓人知道這隻是自然而然。
這三部書都隻是像個旁觀者冷靜地訴說這如此這般,喜怒哀樂都由你自己去揣摩體會,你自己原有多少,你才能體會多少。
就像那靜靜的《清明上河圖》,曾經的熱鬧都已隻是曾經了,雖然我們是否已經走到畫外,誰都不知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