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越先生就是韓先生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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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清潔阿姨打掃完畢之後,夏舞才離開了他的公寓。
他一直沒回來,不知道在做什麽。
回到賓館,戴蔭輕和楊升升意外地居然都在床上翻著手機。
“嗨。”她淡淡地打了聲招呼,脫去羽絨服掛在衣架上。
“在Ivan的公寓玩得怎麽樣?”戴蔭輕從手機後抬起臉八卦地問。
“你們怎麽知道我剛從他的公寓裏回來?”夏舞轉頭反問道,“說起來,你們竟然一通電話都沒給我打,就不擔心我出什麽事兒?”
“拜托,Ivan可是正人君子。”楊升升的聲音甕裏翁氣地從被子裏傳來,帶著嬉笑,“昨晚……啊不,今天淩晨我們才從酒吧回來,要了幾個肌肉男的MSN……重點是回來之後看到服務生在打掃客房。”
“你們居然還能看得清人。”
“當然不能,是他自己告訴我們的。”戴蔭輕回答說,“昨晚我和升升喝得爛醉如泥……”
“等等,說清楚,你是爛醉,我又不是。”楊升升迅速辯駁道。
“好吧,反正我們看到了一個紙條是Ivan留下的,因為他在之後署了名……誒,楊升升,紙條在你那裏吧,給夏舞看看。”
“喏。”楊升升從床邊的櫃子上抓了一張白紙遞給夏舞。
Ivan在上麵寫道:“抱歉,二位,把你們的客房搞得一團糟,我會讓人上來整理,摔碎的東西我會賠給你們新的,打擾了。夏舞今晚睡在我的公寓裏,別擔心。Ivan。”
他的字很好看,清秀幹淨,連筆都非常自然流暢。夏舞還記得韓憶當年寫的字,端正卻難看,與真人不符。
——所以呢?
反正很多人的筆跡因為年齡的關係都會有變動的。
令人腦洞大開的紙條,不得不讓兩個女人想入非非。
“Ivan居然給他的助理那麽大的福利。”戴蔭輕“嘖嘖”了幾聲。
“對啊,莫非Ivan真的開始對你有感情了?”楊升升調侃道。
夏舞放下紙條,嚴肅地說:“不是什麽感情,Ivan就是韓憶。”
“又傻了。”楊升升搖著頭,“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都……”
“他就是韓憶!”她著急地解釋道,“我看到了他和他母親的照片,認出了他母親!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照片?”
“在他的抽屜裏,他走了之後。”
“你本事還真大,”楊升升聳聳肩,“那為什麽你不直接去找他媽呢?”
“他媽媽去世了,就在這月二十二號。”
“二十二?那不就是他……”戴蔭輕捂住嘴巴,“怎麽去世了?”
“生病。”夏舞說,“昨天他找我就是因為這件事。”
“對啊,話說昨天你們到底在客房裏發生了什麽?”
“他哭了。然後接了個電話,他爸爸打來的,關上門不知為什麽就在房間裏亂摔東西,搞得一團糟。就這樣。”
“我還以為……”楊升升揉揉腦袋,頓了頓後她說,“不過我還是沒法相信他就是韓憶。”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問馮敬。”夏舞說,“他也知道,Ivan沒有告訴我,也沒有告訴阿淳,他隻對馮敬一個人說出了真相。”
兩個女友的嘴張成了圓形,足夠塞進去一隻雞蛋。
“那你到現在一直沒和他再見麵了嗎?”
“沒有,他一直沒回公寓,我就回來了。”
“沒想到真的是他……誒,不行,我還是有點不相信,怎麽會有那麽巧的事情?你們倆居然在曾經的城市別後重逢?”
“根本不是巧合。”夏舞走進了洗手間洗了個手,“我現在都覺得這些是他故意安排的。如果他是韓憶,那他來到C市工作之類的一切都不足為奇。”
“那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啊,”楊升升大聲評價道,生怕水聲太大她聽不清她說話,“他進了我師兄的公司,你又變成了師兄的前女友……”
“是啊,我們之間的事情真的不該把馮敬牽扯進來。”夏舞拿著毛巾走出洗手間,“他唯一做的不對的事就是不告訴我Ivan是韓憶,他明明一早就知道。”
“你不能因為這個去怪他,他有他的苦衷,如果我是師兄我也會這樣的,畢竟你是他喜歡的人,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你有想過經過這件事,見到Ivan怎麽說嗎?”
夏舞靜靜想了想,她的確不知道說不出來,看到了真人她不可能還能像現在這樣鎮靜。
“你可以裝作不知道。”看到她不語,楊升升放下手機,“他不說,你也別主動揭發他。”
“能不能別總考慮韓憶的麵子問題?夏舞好不容易把人給盼來了,八年哎,你確定她能忍得住?”
“忍不住也得忍,別想太多,我隻是想看看人氣偶像Ivan發現夏舞一直也在騙他的蠢樣。”楊升升笑翻倒在枕頭上,“哈哈,肯定超搞笑吧。”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夏舞翻了個白眼過去,“我還是裝作不知道吧,因為我實在還沒準備好怎麽和他談。”
“我覺得Ivan那麽聰明肯定也猜到了大概。”戴蔭輕也瞥了楊升升一眼,“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傻?”
“你覺得韓憶還喜歡你嗎?”楊升升正經起來問道。
夏舞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是他的貼身助理哎,就沒有摩擦出什麽火花嗎?”
夏舞繼續搖頭:“我倒是有看見他和洛璿摩擦出了很多火花。”
“很親密麽?”
“挺親密的……”她努力回憶道,之所以親密是因為演戲,不過他們私下關係也很好。
憑著女性的直覺,她覺得洛璿一定對Ivan有好感。
那她怎麽辦?她作為舊情人,還有資格去競爭嗎?
曾經他們的愛情,沒有一個人可以成為阻礙。
現在有一個那麽強勁的對手,說真的,她也不知道怎麽辦為好。
洛璿無論從長相、氣質、還是家世,都勝她一籌。可她不知道的是,還有更強大的競爭對手還未出爐。
Ivan回到公寓裏,意料之內的一間空房。
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對啊,她怎麽可能留到現在呢?他又不是她的誰。
他脫了帶有一身寒氣的大衣,將手上的一份協議扔在一邊,然後躺在沙發上閉上眼,頭下是鬆軟的抱枕。
來不及衝洗身上的疲累,晚上還要出去,他約了宋恒。
早上母親已經被偷偷火化了,越楚歌作為逝者的“丈夫”準許的,當他得知這個消息,又去和父親大吵了一架。
就這麽看不慣媽媽嗎?
“她的遺體都會擾亂你的心神,何不讓她早早上路?”越楚歌這麽回答。
冷血怪物。
越楚歌對他說的話讓他對於母親現在已經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態度緬懷了。
其實他很早就有心理準備,早到就在十九歲那年,母親查出癌症,那個時候如果不是越楚歌這個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所謂陌生的生父突然出現,給了她最好的醫療條件,母親也不可能活得比原定期限長那麽久,雖然這幾年她活得很痛苦。
自己是真的不該出生的,自己的出生沒有人喜歡。
沒有人當年會喜歡他這樣的人,除了夏舞。
夏舞是他要決定愛一生的女人,直到現在,他仍這麽想。他無論做什麽,夏舞都是那個在背後給他鼓勵、笑著看著他的人。
越楚歌告訴他,母親生他養他,隻是為了那份協議。她可能當時覺得這個孩子長大以後將會成為她和這個男人感情的紐帶,所以下此決定。
她想得太多,並且太渴望得到越楚歌的回眸。
唯一可以依賴的親人給他的愛居然也不是出於本意所為,這讓Ivan心痛到不知所措。
媽媽,你也不喜歡我吧,我終於知道了。
我多希望是越楚歌騙我的。他拿過身邊的協議,正是二十七年前的那份原件,底下還有越楚歌和母親的本人簽字——的確是母親的字跡。
他想不信都不能了。
腦仁一陣一陣地痛。
他決定去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
這個決定在他打開抽屜時消失得煙消雲散。
每天必看的照片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雖然一般人看不出來這不易察覺的細節,但對於敏感的Ivan,他尖銳地發現了。
這間公寓他從來不帶外人進入,除了昨晚的夏舞。他可以確定是夏舞動了它,就在幾個小時前。
他也幾乎可以確定夏舞已經知道他是韓憶了。
前所未有的慌張席卷而來。
他一定是傻了,竟然沒有想到將照片藏好。
所以……怎麽辦?
大腦的疼已經不是一點一點了。
夏舞學生時代總喜歡去他家蹭飯,並且和母親的關係很好,很會討長輩開心,她不可能忘記他母親的模樣。
戲已經演不下去了,難道隻能說出真相然後徒增雙方尷尬嗎?
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
一說出真相,會伴隨著很多事情的答案他都不得不對她說明。
這麽一來越楚歌是不會放過她的。
真傻,太傻了。
夏舞應該沒有亂翻別人臥室的毛病,難道因為他是韓憶所以無所謂麽?
他在床前忍了很久,昨晚才沒有親她,隻是用唇擦過她的額頭,然後抱著被子去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可是愛情怎麽能將就呢?
將就在愛情裏有很多意思。對於他來說,除了夏舞,其他的女人都隻是將就;對於越楚歌來說,每個有背景的千金小姐都可以嫁給他,除了夏舞,她是個將就,而且是越楚歌一輩子不會選擇的將就。
如果是非她不可,你又能奈我何?
“你覺得你能保護她嗎?”父親微笑著問,像是慈祥地回答自己稚氣未脫的孩子。
夏舞,你要我怎麽辦呢……
手機提示音機械地響起來,用英語提醒他該去赴約了。
成敗在此一舉,就在今晚。
無論如何,他和宋恒的約會是不能遲到的,宋恒心情的好壞關係到杜可淳的大事,這尊大佛他一定得伺候好。
沒時間睡了,他從床上迅速爬起來,匆匆地收拾好自己那副頹廢的模樣,戴了隻口罩,走進了電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