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楚父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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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這樣的絕世美人,怎麽此前從來沒見過呢?”“若是能娶到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叫我拋發妻棄親子,我也甘之如飴啊!”而正當眾人沉醉之時,街道最北側某角落中,一販賣豆腐的老翁拂了指白花花的胡須,滿臉神色凝重的望著子萱漸行漸遠的背影,喃喃自語:“自古紅顏多禍水,也不知此女打算傾了誰人的國啊?”呃?哪個不會說話的人,說出這麽一句不應景的話的?眾人頓時怒目相向,卻發現是一名年老的長者,打罵不得,隻得拋去一種鄙夷的目光,異口同聲道:“老人家,這位姑娘不過是長得絕色了點,您沒必要這樣出言詆毀人家吧?”待到眾人再度轉回頭,街道上哪裏還有佳人的影子啊?眾人心有不甘之下,隻得又一次冷目射向老翁,興致缺缺地投入一天的營生當中徐府“舅母。”甫一啟唇,淚流滿麵。回廊下,華夫人聞言,目露震驚之色,淚珠簌簌而落。“子萱?”此時的容姑正在屋內收拾屋子,乍聽到屋子外傳來的聲音,手微微一滯,隨即快步走出了屋子,滿目驚愕。“子”話還未說出口,容姑便接受到華夫人拋來的一記嚴肅的眼色,趕忙改了稱呼。“萱小姐?”

    是啊,怎麽還能直呼子萱的名字呢?十幾年來的朝夕相處,夫人滿心以為自己是恨著她的,殊不知,不知不覺中,夫人早已視她如己出,卻不自知。自她入宮以後,夫人日夜記掛著她的安危,這才恍然大悟,自己與夫君一樣,皆是真心疼惜著這個苦命的孩子。華夫人舉帕抹去臉頰上的淚,哽咽道:“子萱,快來,讓舅母好好看看!”“子萱不孝,讓舅母替子萱憂心了!”她並未依言上前,而是直直跪叩在華夫人身前。數月不見,歲月卻在舅母光滑白嫩的眼角刻下了幾道細紋,可見,這些日子以來,舅母沒少為她的事憂心吧!“孩子,你這是作何?”華夫人眸光滯了滯,趕忙上前親自扶起子萱。“天寒地凍的,你怎可這般不顧念自個兒的身子?”一想到這孩子在宮中所受下的那些苦,華夫人不由得又一次紅了眼眶,隨即轉頭朝一旁抹淚的容姑吩咐道:“容姑,囑咐廚房準備些燕窩過來!”聽到華夫人的話,容姑沒有絲毫的意外,別說是燕窩,隻怕是子萱這會兒要天上的星星,夫人亦會想盡辦法去摘下來吧?容姑眼中噙淚帶笑朝著華夫人微微一福,轉身離開。“舅母”而子萱則是緊緊握著華夫人的手,心有千言萬語,一時間,卻是不知從何說起,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淚珠再度奪眶而去,緩緩滴落在華夫上的手背上。滾滾而落的熱淚灼傷了華夫人的心,抬手將子萱拉入懷中,緩言道:“是舅母不好,是舅母害你受苦了!”子萱一愣,她自是聽出了舅母話中的隱有所指,想到宮中那個人對自己的百般欺瞞,心中一苦,本就不甚平靜的心頓時泛起巨大漣漪。她錯了,是她錯信了那個人,她為他不惜拋卻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執念,可他呢,卻在她心動之後,對她百般欺瞞、萬般哄騙,如今,他更是與那人有了孩子,他怎麽能如此待她?他怎麽能如此狠心?子萱將螓首輕輕倚在華夫人的肩頭,為避免舅母傷心,她貝齒緊咬著蒼白的菱唇,愣是將那欲衝口而出的哽咽之聲強行咽下心頭,定了定心神,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著華夫人,輕聲道:“舅母近來身子可好?”

    華夫人含笑憐愛地拭去子萱臉頰上的淚水,牽著子萱的手朝掀簾朝屋子裏走去,拉著子萱坐於錦椅之上,緩緩開口。“舅母的身子一向好的緊,倒是你,打小身子柔弱,宮裏頭更是沒個貼心的丫頭照顧你,舅母實在有些不放心啊!”“舅母!”感覺到子萱握著自己手的力度緊了緊,華夫人一臉疑惑的凝著子萱,詫異道:“怎麽,可是身子不舒服?”子萱水光潺潺的眸光驟然一沉,背脊不由得浮起一絲沁涼的寒意。“既然舅母身子無礙,可今日為何徐府要派人去宮中傳話,說舅母您身體不適。”華夫人淡淡攏眉,眸光變了幾變,問道:“真有此事?”“夫人,要不老奴等下去問問安總管,查查府中是否真有這般不知事的奴才!”而正在此時,容姑捧著兩盅燕窩走了進來,隨她一道來的還有盼月。西暖閣“皇上,臣妾已懷有龍嗣!”楚倩婉這話一出,瞬間打破了殿內緊張壓抑的氣氛,眾人紛紛無聲大鬆了一口氣,而相較於眾人的放鬆,劉謹的一顆心則是提到了嗓子眼,滿頭黑線的捉起衣袖,擦拭著額頭冒出來的豆大冷汗。龍嗣?打哪兒來的龍嗣?那晚,明明是他親自在婉昭儀的酒水中下了那味藥,且親眼看著婉昭儀一飲而盡的,藥性發作之時,他與皇上皆待在外間,所謂的一夜春宵,不過是婉昭儀一人完成,自始至終,皇上連婉昭儀的一根手指都沒有碰過,這,究竟是打哪冒出來的龍嗣?看來,今日之事,是有人刻意所為,故意製造子萱與他之間的誤會,從而達到徹底拆散他們的目的!如此一想,玄洛隻覺怒火中燒,犀利的目光似刀子般射向楚倩婉,聲音冷冽若冰。“婉昭儀既然懷有身孕,不好好待在你的永和宮,跑來朕的昭陽宮作甚?難不成,你以為懷有身孕,便可無視聖諭、擅闖昭陽宮嗎?”短促的掃了楚倩婉一眼,隨即視線便不願在她身上多停留半秒,繼而轉而凝向劉謹,沉聲道:“著洛影速去徹查萱兒的下落,一有消息,速來稟報,切記,務必將萱兒毫發無傷的帶回皇宮!”聞言,楚倩婉如同被厲鬼抽走了魂魄一般,滿目呆滯的癱倒在軟榻上,淚如泉湧。此時此刻,他滿心牽係的仍是那個女人?為什麽,即便她懷了他的孩子,可他卻依然對她不屑一顧?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人?楚倩婉的臉色越來越白,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漸漸被一抹濃烈的妒恨所充斥,置於軟榻之上的手無意識握緊成拳,那一個個泛白的關節更是隱著一股極深的殺氣。為了腹中的孩子,那個女人絕對不能留!劉謹聞言後,雙眸中閃過驚愕,不明白皇上何以認下婉昭儀腹中的孩子,難道,皇上急昏了頭不成?盡管如此,劉謹卻是不敢怠慢半分,急忙朝著玄洛一躬,隨即便疾步走了暖閣。銳利的目光一掃殿中的各人,發現寧貴人和苑貴人亦赫然跪立當場,嗬,全來齊了,看來,他的母後當真一點兒也容不下萱兒啊!

    “來人,傳朕旨意!”玄洛負手而立,看也不看身後那跪了一地的人,薄唇冷冷地牽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蘭妃執管後宮不善,屢生無事之非,今日更是公然無視聖諭,擅闖昭陽宮,即日起,蘭妃禁足於長信宮,收回由其代執的鳳印,六宮之事交於皇太後暫管。”此時的蘭妃已是麵無人色,她萬沒料到玄洛竟完全不聽自己辯解,如此決絕的便免了她執管六宮之權。看來,倘若不是皇貴妃今日離宮,這鳳印隻怕當場便交由皇貴妃代執了吧!原來,他滿打滿算的,皆是為那一人。罷,罷,罷,她的目標,從來不是鳳印,她要的,是顛覆慕容家的江山。可是,那胸腔中發出的‘哢嚓’碎裂之聲,又是怎麽回事?良久,她斂去臉上的陰鬱,紅潤似櫻桃的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臣妾領旨!”此時,眾人的心皆懸在了半空之中,讓他們摸不著頭腦的是,婉昭儀喜懷龍種,皇上不是應該龍顏大悅的嗎?可為何,皇上卻麵沉如水,冷漠肅殺,不見半分喜悅之情?難不成,婉昭儀給皇上戴了綠帽子,這腹中的孩子並非是龍種?眾人不由得有點欲哭無淚,怎麽就這麽倒黴,恰好撞‘槍杆’上了?完了完了,也不知龍顏震怒之下,會不會殺了他們滅口?“即日起,擅闖昭陽宮者。殺無赦!全都給朕退下。”此話一出,眾人好似獲得重生了一般,再不敢停留半刻,扶著各自的主子,快步走出了昭陽宮。在徐府與舅母還有盼月等人寒暄了好一陣,趁著還未驚動文亦琳與徐辰軒夫婦,子萱趕忙起身告了辭。盼月那丫頭好不容易見著她一麵,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人回宮,執意要送她至宮門,但被她好言婉拒了。緩慢行走在熱鬧喧嘩的大街道,一路上張燈結彩,喜慶異常。“老伯,近日帝京是不是有何喜事發生?”耳側不期然聽到這樣一句問話,聽那人的口聲,不像是迷城人。子萱不禁有些好奇的微側螓首,正好看到一身著月白衣衫的男子佇足停留在一雜貨攤前,以子萱所處的角度,雖無法探清男子的長相,卻恰好能一覽無餘那販賣雜貨老者的神色,隻見那老者嘴唇微張,目露驚豔之色,想來,定是那男子相貌不凡吧。隻不過,子萱比較感興趣的是老者的回答,若是那白衣男子不提,她倒疏忽了今日這樣的歡慶氣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