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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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子時,月亮隱匿到雲層後,山穀中陷入幽暗。
穀口帶倒刺的木絆馬前,負責守夜的侍衛拎著酒壺,三兩成堆湊在一起,睡得東倒西歪。呼嚕聲傳來,隱約還夾雜著兩句咕噥不清的夢話。
“再來。”
“五、六、六,點大……怎麽這麽涼。”
邊說夢話他邊摸向脖子,刀刃冰涼的觸感傳來,醉酒陷入昏睡中的侍衛打個機靈。眼睛眯開一條縫,當他看到脖子邊閃爍著寒光的刀刃時,剛才的酒勁全都跑了。
“敵……”
後麵的“襲”字還沒說出來,閃著寒光的刀背往脖子上一敲,剛剛醒來的侍衛再次軟趴趴跌倒在地。
陸景淵帶來的暗衛齊齊出動,一刀刀敲下去,沒多久平王帶來的侍衛已經悉數昏迷。然而他並沒有放鬆警惕,身著玄衣握緊繡春刀走在最前麵,還沒等走兩步,暗中突然閃出兩道人影。
“侯爺小心。”見狀陸平立馬衝上來,與兩人纏鬥在一處。
然而太上皇派來的可不止這兩人,很快有更多的人從暗處衝出來,與他身後的暗衛交戰在一處。然後多餘的人,則皆齊齊向他用來。
擒賊先擒王?
看著麵前身材魁梧之人,陸景淵輕笑。看來太上皇對這筆銀子不是一般的重視,竟然連他的貼身暗衛都派來一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刀,他衝上前與來人纏鬥在一處。
一時間刀槍碰撞聲彌漫在整個山穀,帳篷正中心最大、燈火通明的帷帳中,平王皺眉從裏麵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切,麵露驚慌。
“殿下。”
沈墨慈披著裘衣走出來,臉上尚帶著幾絲睡意。
她實在是太累了,聽平王吩咐下人處理那些房契後,心知塵埃落定,兩天一夜沒合眼,擔驚受怕又殫精竭慮後的她終於忍不住,就著氈帳內舒適鬆軟的床沉沉睡去。這一睡就到大半夜,迷迷糊糊中聽到金戈碰撞之聲,心下存著擔憂,即便沒休息好她也趕緊起來穿戴好。
“眼下是怎麽回事?”
問道平王的同時,她看向前麵。恰好月亮從雲層中露出來,月光下一片藏青色衣袍的侍衛中,正中央玄衣翻飛的少年格外顯眼。
怎麽是他!
怎麽又是他!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想到前麵小侯爺幾次三番壞她好事,這會沈墨慈沒由來的驚慌。
“陸、景、淵!”
不僅沈墨慈,平王也是恨,“怎麽哪都少不了他。”
還真是他。從平王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沈墨慈終於放棄最後一絲僥幸。
“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沈墨慈天賦異稟,那私-處更是彎彎繞繞,弄得平王每每舒坦不已。先前剛來青城時,他對沈墨慈還沒這般重視,不過是個美豔點、識兩個字的姑娘罷了。雖然她的美不輸京中最好看的那幾個美人,可見慣了環肥燕瘦的平王還沒那麽上心,之所以哄著她大多是為了沈家。
這種情況一直到幾天前他得到她,那種飄飄欲仙的美好滋味,隻要嚐過一次就終生難以忘懷。平王甚至想起了私下裏偷偷看過的那些香-豔話本,裏麵提到過當世名-器,沈墨慈給他的感覺,甚至比話本中描述得還要好。私下他已經斷定,她定是名-器之一,獵奇之下對她也多了許多重視。
如今美人溫柔的臉看著她,略帶驚慌的聲音傳來,平王一陣心軟,下意識地解釋:“阿慈莫怕,中間那個暗衛可是平日用來保衛父皇的。而且這會我們人比他們多,肯定會無事。”
想著那暗衛不俗的功夫,平王也不禁篤信起來。向前走兩步,他朝著前麵喊道:
“陸景淵,你們人本來就少,功夫更是比不過,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待本王出口氣後,自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邊吼著他腦子裏已經開始盤算著,等會俘虜陸景淵後要如何折辱他。自打這位小侯爺八歲那年回京後,整整十年間,交手時他就從沒得到過便宜。如今可算逮到機會,新仇舊恨一起算,他定要折騰個痛快。
剛這樣想著,麵前突然伸過來一隻皂靴,瞄準他心口,狠狠一腳踹過來,直把他踹飛回沈墨慈身邊。
緊接著讓人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一幕發生了,在踹飛他之後,陸景淵頭一歪,躲過來人拳頭,同時右手自他腋窩下伸過去,雙腿弓在地上,抬臂直接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緊接著他皂靴牢牢地踩在那人胸膛上。
怎麽可能!
與陸平等人對打的暗衛門都愣住了,那可是他們首領,暗衛中最為出類拔萃之人,竟然就如此輕鬆地被小侯爺擊敗?
不僅他們,連被他皂靴踩在身下的魁梧漢子都愣住了,“小侯爺可是尚未及弱冠?”
“本候今年十八。”
十八……這是個怎樣的妖孽。習武之人,尤其是在武之一道上有所成就之人,大都是心思單純之輩。暗衛首領便是個武癡,他崇拜所有功夫比他強的人。
“小侯爺天賦,乃在下生平罕見。是在下輸了,都停手。”
停手?這下平王急了。
“不、不能停。”
暗衛首領本就看不起除了王爺身份外其他一無是處的平王,當然他也不是仇富,而是平王往日那些卑劣行徑實在為他所不齒。
“在下隻是奉太上皇之名前來走一遭,如今已然失敗,再打下去也是無濟於事。若殿下有任何不滿,自可回稟太上皇。”
扔下這句話,首領撐著大刀從地上爬起來,銳利的眼神看向四周屬下。
擒賊先擒王,眼見首領被擊敗,跟著他來的其他人早已喪失鬥誌。是以這會雖然平王氣急敗壞的阻撓聲傳來,多年習慣下來,他們依舊聽首領的放下手中的刀,默默尾隨在其身後。
“侯爺有事請便,隻是平王畢竟是宗親,今上皇弟……”
走到後麵,遲疑再三,暗衛首領還是開口。他這話乍聽是在保護平王,隻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是在保護誰。定北侯雖然受寵,可平王那確是實打實的宗室子弟,他背後代表的是整個皇家。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即便皇上再袒護親外甥,為了皇族威嚴,也得做個樣子給天下人看。
陸景淵微微點頭:“本候自有分寸。”
“那在下先行告退。”
拱手後,暗衛首領帶人瀟灑地離開,隻留下後麵望眼欲穿的平王,招手急切道:“哎,你們別走啊。父皇命……”
“太上皇命平王殿下來搜刮民脂民膏?”走近了,陸景淵冷聲道。
當然……不能承認,平王忙搖頭:“當然不是。”
“原來是平王殿下自己來搜刮民脂民膏,若是讓太上皇知道了,還不知會氣成什麽樣,今日本侯便先替他老人家清理門戶。”
“你敢!我可是你舅舅。”
陸景淵拔刀逼近他:“看來上次山穀中的教訓還沒記住,本候隻有一個嫡親的舅舅,如今正在紫禁城裏安安穩穩地坐著。平王殿下如此冒充,莫非是想謀逆?”
驚恐之下平王已經失去思考能力,這會下意識地跟著他思路走:“怎麽可能,本王……”
“說出來的話可不能不認賬。”
冷聲說道,陸景淵刀尖往前麵刺去。被嚇破膽的平王下意識地抓東西擋,這會離她最近的是沈墨慈。
本來陸景淵隻想嚇唬下他,刀尖根本就沒怎麽往前靠,可沈墨慈突然被扯到前麵,手腕收不住直戳她麵門。本來這時候他還能收住,可當看到麵前那張臉時,想起前世那丫頭受那麽多苦,雖然其中有很多原因,但很大一部分還是要拜麵前女人所賜。
想都沒想他刀尖繼續往前揮,同時朝斜下方一拉。
隨著他的揮舞,沈墨慈原本清麗無雙、可與京城最出色美人相媲美的臉上,從右眼角到左側唇角橫空被劃開,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看到刀尖上鮮血,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沈墨慈尖叫起來。
“啊!”
她的臉,她的臉被毀了。
這會她已經無暇顧及小侯爺找來,讓她的計劃再次落空。雖然此事對她影響甚大,可那時她尚還有退路。可如今臉毀了,如今還有誰會喜歡她。
怎麽辦?她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