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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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拍賣宴已經圓滿結束,但後續種種交易的落實則需要慢慢進行。

    陸景淵將帶來的人手悉數放出去,自己則坐鎮胡家總覽全局,閑下來時指導下阿瑤功課,每晚傳授拳腳功夫更是雷打不動。在他的嚴格要求下,有些需要近身的動作更是一再加練。

    好在小侯爺做人有原則,硬追究起來也不是他有原則,前世今生從未有過實戰經曆,他對待姑娘的方式尚存在於年幼時讀過的那些書本中。什麽“發乎情止乎禮”、什麽“舉案齊眉”、什麽“男女七歲不同席”,經史子集這些話構成了他對男女關係的整個認知。

    不過小侯爺天賦異稟,善於打破常規,明明心裏什麽都明白,真做起來時卻沒有那般嚴格遵守。但另一方麵他又不想讓阿瑤受委屈,所以隻能自己忍一忍,隻加練一些不怎麽過分的動作,太過逾矩的則給改了。

    不過這樣她也是收獲良多,那丫頭的腰肢可真夠柔軟纖細,全身上下的肌膚就像是一塊上好的奶酪,稍微重點便會烙上青紫。

    真真是水做的。

    兩天功夫練下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改了許多招式。接觸太過親密的不行、太難的也不行。有過鍛煉的人都知道,強度不夠了難以達到效果,小侯爺當然深諳此道。這丫頭的身子骨的確有些弱,如何能讓她在少吃苦的情況下強健筋骨,為此他也是操碎了心,隻覺自己兩輩子習武加起來所遇到的難關也沒這一次多。

    每當煩躁時,那丫頭的甜笑便如一陣清風般吹拂過他心田,瞬間撫平躁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小侯爺天縱奇才,這般努力之下,一套完全適合阿瑤的拳法終於被改出來。空海大師鑒定過後,目露精光,向來波瀾不驚的他接連說了三個”好“字。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侯爺這套功夫,貧僧佩服。”

    顯擺地看了眼墨大儒,扭過頭,他意味深長地看向胡九齡。

    胡九齡也並非食古不化之人,雖然心裏想著齊大非偶,可若是小侯爺當真能對阿瑤好,他自然也不會阻攔。

    方才親眼目睹過這套功夫,他自然也看出了些門道,他當然也知道小侯爺用了些心思,這會又聽空海大師如此說,一直以來堅定的內心終於有了些許鬆動,或許小侯爺能真的對阿瑤好?

    可也不過是些許鬆動罷了,小侯爺是何等身份,放眼整個大夏天下,沒幾個人能比他高。若是如此輕易點頭,將來他心意改變,以胡家力量甚至連與其對抗的資格都沒。這可不是一般他可以拿捏的商戶子弟,所以他才要更加小心。

    想清楚後他朝空海大師點頭致意,然後又朝小侯爺抱拳:“有勞侯爺。”

    “都是為了阿瑤,無礙。”略微朝他點頭算作回禮,陸景淵目光轉向旁邊小丫頭,語調盡量放柔。

    “謝謝景哥哥。”沐浴在他的視線中,阿瑤低下頭,雙手在衣襟前交錯,一副小女兒的羞態。

    小侯爺終於是開竅了,阿彌陀佛。心下默念一聲佛號,空海大師目露欣慰。

    站在旁邊被他顯擺眼神掃到的墨大儒也是氣到不行,上前一步,他轉移話題:“既然拳法之事已經說完,趁著侯爺得空,老朽也說說另一事。”

    墨大儒說得不是其他事,正是拍賣宴後的沈家毀契之事。當日小侯爺責成賬房手持令牌前去州府,跪迎金牌,聽明白情況後知州潘成棟勃然大怒。他當然知曉官場上那一套,有些地方官員為圖方便,隨意篡改賬目,有時甚至能將個滿目瘡痍的窮鄉僻壤,賬麵上硬做成花團錦簇的錦繡富貴鄉。

    可他與他們不同,出身貧寒他更明白最底下勞苦大眾的辛苦,是以為官多年他兢兢業業,升任知州後更是嚴命本州官員勤政愛民。

    沒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竟會發生這種事。

    “寒窗十年苦讀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聖賢之言倒背如流,等到為官時卻恨不得朱門酒肉臭,豈有此理!”

    當即將州城府衙一應事物交給幕僚,他本人則是親自帶人前往青城。剛進城還沒等到衙門,他已經命衙役於城門口張貼告示,凡在沈家毀契之事中遭遇不公者,盡可到衙門擊鼓鳴冤。

    潘成棟此舉並非出於衝動,即便剛聽到時勃然大怒,從州城一路行來幾個時辰,足夠他冷靜下來。按理說有小侯爺坐鎮青城,當地官員怎麽都不會如此懈怠,莫非……很快他心下有了猜測。

    而入青城衙門,三言兩語從當地官員嘴裏套出的實話,則印證了他的猜測。

    “知州大人明鑒,不是我等不管,而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也是我等貪心,先前沒出事時,曾在沈家手裏受過不少孝敬,這會東窗事發怎麽也得給他拖上一拖。本打算做做樣子,等明後日胡老爺找來,有了托詞便正式開始審理,沒成想就這樣被大人知道了。”

    青城衙門裏這堆老油條,麵對潘成棟時一個個跟老鼠見了貓似得,心裏那點小九九全都招了。

    “哦?你們這是打算再收胡老爺點孝敬?”

    “那哪敢,胡老爺可是生了個好姑娘,指不定以後咱們都得看他老人家麵子過活,這不就想先賣個好。”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小侯爺對胡家姑娘的好,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事。尋常百姓不過是感慨下師兄們情深,順帶豔羨胡家姑娘找了個好師傅,可放在這些善於鑽營的為官之人眼中,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層意思。

    不管是小師妹,還是情妹妹,總之有小侯爺這層大靠山在,胡老爺那便是青城的無冕之王。

    胡沈兩家不對付?好咧,就拿沈家賣胡老爺個人情!

    這幫人!潘成棟被他們想法氣消了。

    “枉你們在青城呆了這麽多年,胡九齡什麽脾性還不清楚?他跟沈金山是一路人?”

    青城縣衙中從縣令到師爺,幾位主事之人麵麵相覷,他們病急亂投醫,好像是報錯了佛腳。

    “這……這可如何是好?”

    正巧衙門外擊鼓聲傳來,潘成棟一個眼神掃過去,縣令瞬間明白了。

    “升堂。”

    上梁不正下梁歪,平王貪生怕死,帶出來的多是貪生怕死之輩。潘成棟是個能臣幹吏,他手下帶出來的人幹活也都是一把好手。不管平日如何,這會知州大人親自監督,他們有十分力恨不得使出二十分,牽涉頗廣的毀契案很快便被整理得井井有條。

    在小侯爺鑽研拳法的幾日,他們已經將整個賬目理順了。一切皆按契書上所寫得來,這可苦了沈金山,因著知曉生絲還有胡家抽成拿得站不住腳,他特意將毀契金額定得極高,這會賬目算完後,看著上麵大筆數字,連縣衙官員都有些瞠目結舌。

    他們家中也有桑蠶,隻因身有官職才沒跟沈家簽訂契書。當時覺得不錯,這會想起來好後悔!

    更後悔的是本來還能偽造幾份文書,可因衙門內都是自己人,一犯懶也沒弄,現在知州大人不錯眼地盯著,再找補也沒機會了。

    曾經有那麽一大筆銀子擺在麵前,他們卻沒有珍惜,難道這就是報應麽?

    等到總賬目算出來後,他們才知道真正的報應在哪。

    “知州大人,若是按賬冊上這樣發下去後,隻怕剩餘的拍賣所得銀兩,不夠小侯爺征募軍餉。”

    潘成棟也犯了難,為政一方他深知藏富於民的重要,百姓富足了自然也就沒鬧事的,到時政績也好看,是以他想盡可能把沈家錢財留在本州,這也是他留下來親自監督毀契之事的另一層原因。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削減給百姓的份額。

    可小侯爺那邊畢竟是朝廷派來,有些話也不好直說,思來想去他想到了自己的恩師墨大儒。修書一封懇求他傳個話,試探下小侯爺態度。

    胡家前院阿瑤習武之處,當著幾人麵,墨大儒將前因後果和盤托出。

    “沈家原本捐一百八十萬兩,可賬目上盈餘隻有一百萬兩,成棟正在為此事犯愁。”

    八十萬兩的缺口?想到自己盤下鋪子那五百兩,阿瑤瞬間對這一數字有了更加清醒的認知。

    “好大一筆銀兩,不知沈家那還有沒有多餘的產業?”

    陸景淵搖頭,“沈家已是強弩之末,再行威逼也是無濟於事。”

    明明孫氏前麵還找上門來,說要贖買鋪子,景哥哥親自接待的他們。從青霜口中聽到過此事,這會聽景哥哥如此篤定地說,阿瑤心裏有些難過,她不希望景哥哥向著她以外的人,尤其還是沈墨慈所在的沈家。

    不過當著這麽多人麵,她還是強行控製住了自己情緒。

    “既然沈家那邊拿不出銀子,那隻能從拍賣所得銀子上下手。據我所知,沈家欠著景哥哥、青城百姓以及我胡家銀子,既然有八十萬兩缺口,不如分攤在三者身上?”

    如果隻是個小數目,那就胡家吃下來,可八十萬兩著實不少,尤其是在胡家剛捐出一百五十萬兩的情況下。

    阿瑤是這樣想的,可胡九齡卻不這樣想。心下對小侯爺有所鬆動,但他依舊不想欠他人情。

    “尋常百姓賺點銀子不容易,朝廷的事並不能耽擱,這八十萬兩虧空,便從我胡家賬目裏出。”

    話音剛落,小侯爺便直接否認:“實不相瞞,本候已得沈家庫房,當日阿瑤也曾見過。其中資產之豐厚,遠超此數額,這八十萬兩便從征募軍餉中扣。”

    小侯爺得了沈家庫房?

    當日忙著安撫前院百姓,胡九齡並未跟著進後院。而進了庫房的阿瑤,因得了那雙玉環,心裏有鬼也沒有提及此事。暗衛嘴嚴,唯一有可能知曉此事的空海大師,對於小侯爺的事向來不多過問,所以這會在場隻有他們二人知曉此事。

    乍聽此事的其餘三人,三位年歲加起來將近兩百歲的老人,這會皆失去了以往的淡定從容。

    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中,小侯爺從容道:“如此,沈金山隻捐一百萬兩,遠不及胡家一百五十萬兩,青城會首之職,還要勞煩胡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