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鬥童淵

    童淵是荊州襄陽人，是三國時代的武術名家，在槍法上有著非凡的造詣。

    童淵有三名徒弟，一是當時雄霸宛城的張繡，另一人是西川大都督張任，這二人學的都是百鳥朝鳳槍，張繡威震西北，張任稱雄蜀中，靠的全都是童淵的教導。而童淵的第三名弟子就是常山趙雲。可以說童淵的幾個徒弟一個賽過一個。

    童淵雖然是荊州人，但是他的名聲卻是在北地打響的。當初童淵娶了河北大族顏家的女兒，論起輩分，童淵還算是顏良的姑父。後來袁紹入主河北，占據幽、並、冀、青四州，曾經想請童淵出仕，但是童淵卻沒有答應。

    在童淵年輕的時候，曾經和並州李彥交好，有一次西戎越過河套地區，進攻並州，李彥難以抵擋，於是請來童淵助陣，童淵單槍匹馬殺入西戎軍中，直取了西戎一槍戳死了西戎軍的統帥，從此童淵威震北地，而西戎害怕童淵的威名，幾十年都沒敢進攻並州。

    關於童淵，阿鬥主要是從趙雲的口中了解了一些信息。在趙雲的口中，自然把自己的老師描繪的出神入化，天上有地上無的。而阿鬥卻一直有些不以為然。阿鬥見識過趙雲和張任的武藝，趙雲的武藝算是非常不錯，不過張任和趙雲比起來就是差強人意了，五虎將當中，乃是魏延、關平等人，隨便一個都能夠幹掉張任。在阿鬥看來，張任的武藝尚在馬岱之下。這張任也是童淵的弟子，所以阿鬥認為童淵實力應該和趙雲差不多。

    如今阿鬥見到真人，總算知道趙雲當初說的不錯，這個童淵的本事絕對遠在趙雲之上。看起來那張任也不過是學到了童淵三成的本事。

    童淵吃東西的時候好像並不喜歡說話，一大塊野豬肉，三口兩口就被童淵吃進了肚子裏。而後童淵一伸手，又從豬腿上撕下一大塊肉來，直接往嘴裏麵塞去。這童淵的吃相看的阿鬥一呆一呆的，阿鬥從來沒見過一個百歲老人，還能如此暢快的吃東西。

    童淵的食量非常大，至少在阿鬥看來，童淵吃的比自己多，轉眼間，童淵竟然吃掉了一整隻豬腿，而後還意猶未盡的望著地上的野豬屍體，隨後隻見童淵一伸手，也不用刀切，就從野豬身上撕下了一大塊肉，放到火山烤了起來。

    這一老一少都是非常之人，食量遠比普通人大得多，兩人一直吃了兩個多時辰，阿鬥才拍了拍肚子，感覺到飽了，而此時，童淵也站起來，嘴裏還嘮叨道：“年輕人，吃東西不要吃的太飽，像老朽一樣，吃八成飽就行了！”

    阿鬥一番眼珠子，這童淵可比自己吃的多多了，這才八成飽？

    隻見童淵輕輕的吐了口氣，又坐回了地上，同時很隨意的從地上拿起一根小樹枝來，開口說道：“年輕人，老朽也粗通劍術，要不你陪老朽我活動活動筋骨如何？”

    聽了童淵的話，阿鬥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其實阿鬥早就想跟童淵較量較量，但是人家是前輩，而且剛剛又請自己吃豬肉，阿鬥不好意思向人家挑戰，如今童淵自己提出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高手之間，總會有那麽一絲心靈相通。武者有武者打交道的方法，那就是以武會友，若是兩個武藝差不多的人走在一起，難免會較量一番。特別是到了阿鬥這種境界，天下間能與之對敵的人就太少了，所謂高手多寂寞，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個同水平的高手，阿鬥心中當然是很迫切的想較量一番。

    於是阿鬥也撿了根樹枝，坐在了童淵的對麵，開口說道：“請前輩指教一二。”

    說起來，童淵的劍法不錯，這點從趙雲身上就能夠看出來。都說趙雲槍法好，實際上趙雲的劍法不比槍法差。長阪坡時，趙雲殺的五十多員曹軍將領，多用的是劍。所以如今阿鬥麵對童淵的時候，一點也不敢大意。

    不過相比較起來，阿鬥卻有著優勢。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阿鬥雖然沒跟童淵交過手，但是阿鬥卻看過趙雲練武，童淵是趙雲的老師，兩人的武藝應該都差不多，當然，童淵的武學造詣遠比趙雲高得多。

    隻見童淵把樹枝一橫，擺出一副防守的姿態。童淵是前輩，自然不會對一個小輩先出手，而且童淵心中也打算，先讓阿鬥三招，展現展現自己的前輩風範。

    在童淵眼中，阿鬥是個高手，但是一個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哪怕是在武學上有著不凡的理解和過人的悟性，但是臨敵經驗肯定不行。這招式老師可以教，不理解的地方老師也可以講，但是這臨敵經驗，卻是老師無法教給弟子的。所以童淵看來，阿鬥的臨敵經驗肯定沒法跟自己比。此時童淵已經做好了準備，三招過後，以前輩的身份說一句“讓你三招”。

    阿鬥前世加這一世，加起來也沒有童淵年紀一半大，哪怕阿鬥前世是天下第一，這臨敵經驗也不如童淵。但是卻沒有童淵想象中的那麽大的差距。相反，兩人的臨敵經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就好比是司機，一個開了四十年車的老司機經驗遠比一個剛拿到駕照的人多，但是這個四十年的老司機要跟一個開了三十年車的司機相比，兩個人開車的時候差距幾乎是忽略不計。

    隻見阿鬥將樹枝一挺，刺向了童淵，當然，這一招阿鬥並沒有盡全力，而是試探的成分居多。而童淵也看出來阿鬥這隻是試探性的攻擊，隨意的一撥，就擋掉了阿鬥手中的樹枝。

    隻見阿鬥樹枝一抖，再次刺向了童淵，不過這次阿鬥卻用上了八成的力量，同時還加入了一絲的暗勁，這回如果童淵還像剛才那麽用樹枝一撥的話，樹枝肯定會被震斷。

    不過童淵的眼力也不一般，童淵一眼就看出來阿鬥這一招的根本所在，這一次童淵劍走偏鋒，直接點向阿鬥的樹枝中間部位，破掉了阿鬥這一招。

    雖然阿鬥的這一招被破掉，但是阿鬥心中卻不慌不忙，僅僅兩招，阿鬥就試出來，這個童淵的武功果然是和趙雲同出一路。這對於阿鬥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這童淵和趙雲劍法如出一轍，阿鬥心中多少就有底了。

    童淵和趙雲的劍法套路都是一樣的，所以阿鬥心中就有了對策，但是此時，童淵卻對阿鬥的劍法一點也不了解。高手相爭，一點偏差就能夠決定勝負，所以僅僅是這一點區別，阿鬥就占據了足夠大的優勢。

    隻見阿鬥突然一變招，劍招更加淩厲起來，隻見阿鬥手中的樹枝突然化作一道長虹，直撲童淵的麵門而去。阿鬥這一劍來的又快又狠，和剛剛的試探完全不一樣。

    童淵不愧是經驗老到的武者，隻見童淵手中的樹枝也在這一刻突然加速，擋住了阿鬥的招式，不過因為這一招變化太快了，所以童淵這一招擋的多少有些匆忙。

    阿鬥的表現讓童淵心中微微一詫異，剛才那一招極為淩厲，如果不是童淵反應快，很可能擋不住這一招，看來麵對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絕對不能夠大意，若是一個不小心敗了，那麽自己這麵子可就掛不住了。

    不過剛剛三招都是阿鬥進攻，童淵處於守勢，童淵相信，隻要自己一進攻，這少年經驗不足的缺點就會馬上暴露出來。

    就在此時，阿鬥手中樹枝畫了一個圓圈，此時阿鬥一改剛剛淩厲的劍招，轉而使用出太極劍法。而童淵反擊的一招也到了。

    在剛剛的交手當中，阿鬥一直都使用一些淩厲的劍招，所以童淵以為這就是阿鬥的特點，但是童淵卻不知道，阿鬥最擅長的還是太極劍法。

    太極劍和剛剛阿鬥使用的淩厲劍法完全不一樣，童淵這一招擊過來，馬上就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在童淵看來，阿鬥擋的這一招，好像是慢了半拍。不過就是這慢的半拍，卻能夠剛剛擋住童淵的攻勢。

    巧合麽？童淵心中微微一動，下一招變得更加迅速，而阿鬥的劍招仍然看起來很慢，但是又是正好擋住了童淵。

    不是巧合！這絕對不是巧合！此時童淵心中已經確定，剛剛阿鬥那看似很慢的招式，絕對不是阿鬥沒反應過來。突然之間，童淵才發現，剛剛自己的兩招進攻的威勢，一般人絕對擋不住。可是在剛剛樹枝接觸的那一霎那，自己的力量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吸收走了一般。這阿鬥看似緩慢的招式中，卻透著一股怪異。

    童淵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怪異的武功，對於太極劍法，童淵一點也不了解，在麵對一種未知的武功時，童淵並沒有驚慌，此時童淵腦子飛速轉動起來，凱斯思量如何破解。

    但是，童淵手中關於太極劍法的資料太少了，完全是零。哪怕童淵武藝再高，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兩招之內就完全了解太極劍法，並且想出破解的方法。

    童淵也知道，僅僅這兩招，自己是找不出來對方的破綻的，不過既然找不出來，童淵就幹脆不去找了。童淵深知一個道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自己的槍法就占了一個“快”字，所以童淵決定，以快破敵。

    太極劍法是武當的絕學，經過千錘百煉和無數的考驗，哪裏會呢麽容易被破解掉，童淵這一快，正好落入了阿鬥的圈套。此時若是童淵穩紮穩打，哪怕是一時不僅可能製勝，但是也能夠保持相持的狀態。可惜的是，童淵太心急了。

    在童淵看來，要是跟一個小輩打上幾百回合，太失麵子了，所以童淵才會想著盡快破敵。而對付太極劍法，越是心急，越容易落入圈套，被抓住破綻。

    隻見童淵樹枝一抖，速度突然提到了極致，破空聲傳來，阿鬥甚至能夠感覺到樹枝周圍空氣的流動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好快！”阿鬥心中不由得讚歎道，沒想到童淵這個年齡的人，還能夠有如此爆發力！

    不過對於阿鬥來說，速度快也就代表著對方用的力量多，而借力打力正是太極劍法所擅長之處。童淵這一劍刺過來，快是很快，可是在樹枝相交的那一刹那，其中八成的力道卻被阿鬥借走，而後阿鬥一個反擊，這八成力道再加上阿鬥自己的力量，直奔童淵而去。

    “嘭！”一聲悶響傳來，兩根樹枝相交，竟然發出了如炮鳴的聲音。童淵身體一震，阿鬥這一擊包含著剛剛童淵的力道，威力自然非同小可，而童淵也沒想到阿鬥這一擊力道會突然變得如此之大。

    兩支樹枝的樹皮劈劈啪啪的散落到地上，但是樹枝的枝幹卻完好無損，而後一陣風吹過，從阿鬥樹枝上掉下的樹皮在風下化作了點點碎片，而從童淵樹枝上掉下來的樹皮在風下卻化作了無數的粉末。

    兩人同時收招，此時兩人都知道，勝負已分，童淵輸了。

    童淵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地上樹皮的碎屑，滿腦子裏都是剛剛樹枝相交時候的情景，童淵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為什麽會敗。

    良久，童淵突然開口說道：“看來我的確是老了！真的老了……你，用的是什麽劍法？”

    “太極。”阿鬥開口答道。

    童淵茫然的點了點頭，很明顯，童淵並沒有聽說過太極劍法。

    一老一少開始交談起來，討論著各自對武學的見解，時不時的還會為一些事情爭論一番。此時兩人仿佛忘記了時間，就這樣坐在這裏，一直說到第二天的天亮。

    一直以來，阿鬥對古武學都很有興趣，並且在古武學上還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卻找不到一個古武學的宗師級別的人物為自己解答。如今總算遇到了一個武學大師為自己解答疑難，阿鬥自然會把所有的問題全都問出來。

    同樣，阿鬥的武學是十幾個世紀以後的武學，很多東西在童淵看來都是聞所未聞的，很多新鮮的理論讓童淵茅塞頓開，也有一些童淵根本理解不了。談著談著，童淵對阿鬥背後的師傅越發佩服起來。

    “小友，我要去一個地方，跟我一起去如何？”經過這一夜，童淵的對阿鬥的稱呼也變了。

    “什麽地方？”阿鬥開口問道。

    “桐柏山！我和一些老家夥約好了，去桐柏山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