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治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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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治國之道

    阿鬥沒想到,自己隨便翻開一頁《魯公秘錄》,竟然就發現了木牛流馬。

    這木牛流馬對於中原地區來說,作用可能隻能算是一般,但是對於巴蜀來說,木牛流馬的效果可不是一般大。

    蜀道難行,所以蜀軍若想出蜀地,糧草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巴蜀資源豐富,人們經常說蜀地是龍興之地,但是這些資源運不出來等於白搭。在三國以前,秦國正是攻取了巴蜀以後,才使得國力開始大大提升,而漢高祖劉備也是在巴蜀待了好幾年,積累了足夠的資本,而後出巴蜀奪天下。

    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就是隴地。

    有句話叫得蜀望隴,這隴指的就是函穀關以西廣大的地盤。由漢中進攻隴地,有很多條道路,包括斜穀、子午穀、岐山、散關,但是這些道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運輸糧草十分不方便。

    所以諸葛亮根據魯班的創意,發明了木牛流馬,運輸糧草。而如今阿鬥手中的這個木牛流馬的圖紙,雖然比不上諸葛亮後來發明的,但是卻也比現在任何運輸方式要好得多。

    阿鬥接著向後翻過去,各種各樣的不同的工具遍布其中,有民用的,也有軍用的,那些民用的水磨水車之類,阿鬥還見過,可是那些攻城器械,阿鬥卻是聞所未聞。

    這《魯公秘錄》當中的攻城武器,全都進行了一個很詳細的劃分,而且阿鬥也看出來,很多的攻城武器需要互相配合起來才能夠使用。可以說,《魯公秘錄》裏麵的攻城武器如何結合起來使用,會形成一套立體化的攻勢,讓人防不勝防。

    “小友,別看了,先過來坐坐。這老禿子有話要問你呢!”童淵的聲音傳來。

    阿鬥抬頭一看,發現童淵三人都已經坐在了亭子當中,如今亭子裏麵還有一個位置,童淵衝著那個位置一指,示意阿鬥過來坐下。

    阿鬥急忙收起《魯公秘錄》,過去坐在了童淵身邊。而旁邊王越開口問道:“我看你這劍法應該是道家的劍法吧!”

    阿鬥點了點頭,而王越則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旁邊的左慈,左慈立刻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你別看貧道了,貧道也沒見到過這劍法。”

    “左慈,這天下間的道觀道士,還有你不知道的?休要瞞我!”

    左慈再次搖了搖頭:“貧道從不說謊,貧道雖然略曉天象,可是貧道也不是事事皆知。這樣的事情,你該問問這位小友才是。”

    “娃娃,我問你,你師傅是誰,可是一個道士?”王越大大咧咧的問道。

    “不錯,晚輩的師傅的確是一個修道之人。不過性命不便透露。”阿鬥開口說道。

    王越還要再問,卻聽旁邊童淵解圍道:“行了,老禿子,這天下間能人異士多著呢!人家不想說,你也別為難這位小友了。”

    “哼!”王越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穎川。

    一場雨過後,天氣漸漸的要暖和起來,正午的時候,山間已經能夠看見點點的水流淌過,其中還夾雜著幾粒晶瑩的碎冰,在溫潤的陽光下,泛著七彩色的光芒。

    雖然現在植物還沒有發芽,但是那些冬眠中逐漸清醒的動物,給中華大地上帶來了一絲勃勃的生機。

    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將地麵映襯成了一片金色,就在這金色當中,有那麽一片深綠色的海洋,走進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大片鬆樹林。

    一隻小鬆鼠從樹洞中探出頭來,好奇的望著外麵的一切,不過很快,鬆鼠就聽到遠處“噠噠噠”的聲音傳來,小鬆鼠一驚慌,急忙竄進了樹洞中。

    幾匹快馬從鬆樹前經過,帶起了一絲塵土,直奔鬆林內部而去。最後來到了鬆林正中央一處很大的宅院前麵。

    這宅院前麵有一片大空地,全都是青石板鋪成的地麵,朱紅色的大門上麵,黃銅鑄造成的門釘被擦的鋥亮,在門前,擺著兩排兵器架,上麵擺著十七般兵器,唯獨沒有劍。而在兵器架旁邊,還有幾個空閑的兵器架。

    司馬懿從馬上下來,來到了門前,剛想派人上去叫門,但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幾個手下,發現這幾人全都帶著腰刀,於是司馬懿開口說道:“你們幾個,把刀都卸下來,放在這邊兵器架上。”

    幾人立刻將佩刀卸下,放到兵器架上,而其中一人來到司馬懿近前,開口問道:“大人,您腰間這劍,要不要小的幫你卸下來?”

    司馬懿笑了笑:“不用了,這家主人脾氣最是古怪,不允許人帶兵器進去,但是卻有一個例外,就是劍!凡是帶劍之人,可不用卸兵器。所以你們看,這兵器架上什麽兵器都有,就是沒有劍。”

    就在此時,大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皮膚略微有些黝黑的中年人,中年人身高接近八尺,有些偏瘦,嘴上兩撇小胡子略微有些翹翹著,腰間帶著一把長劍。

    這黑皮膚的中年人看到司馬懿以後,立刻迎了上來,衝著司馬懿笑道:“原來是仲達來了,快請進!”

    司馬懿衝著這中年人一拜,很恭敬的說道:“見過師兄。”

    “好了,咱們倆還要這些繁文縟節幹什麽,來快進來吧!”中年人拉著司馬懿就朝裏麵走去。

    “師兄,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可在?”司馬懿開口問道

    “前些日子師傅出去了,說是要跟幾個老朋友聚一聚,好像是去了什麽桐柏山……”中年人答道。

    兩人走到堂前,隻見從堂中又走出來三個人,最左邊一人身穿錦袍,頭發很長,就這麽散著披在肩膀上,嘴角微微翹翹著,一副悶騷樣,這人衝著司馬懿微微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右邊兩人則是一對雙胞胎,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個子都不高,皮膚黝黑,而且身材也很瘦,隻是眼睛裏閃著精光。

    這三人加上先前開門的中年人,就是王越的四名義子。而這鬆林當中的大宅子,自然就是王越的家了。

    最早先開門的叫王瓊,年紀最長;而那個長發錦袍的悶騷男人叫王超,與這王瓊是同鄉;雙胞胎一個名叫王凱,一個名叫王鵬。這四人都是王越所收的義子,據說已經得到了王越的真傳。

    司馬懿年輕的時候曾經慕名而來,希望拜在王越門下,不過王越見司馬懿資質悟性平平,而且功利心太重,本不想收司馬懿為徒,可是人家司馬懿家世顯赫,看在司馬懿家族的麵子上,王越還是收了司馬懿為記名弟子,所以司馬懿叫眼前這四人師兄。也正是因為司馬懿對王越及其門人很熟悉,當時才向曹操舉薦王越去追捕阿鬥的。

    幾人到廳中落座後,大師兄王瓊率先開口問道:“仲達,你現在可是魏王帳下的大官了,聽說這魏王大軍還在荊州,你怎麽跑回穎川來了?”

    “師兄說笑了,其實這次在下是奉魏王殿下之命前來,有求於師傅和各位師兄的。”司馬懿很謙虛的說道。

    “咱們師兄的還用客氣什麽。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隻見司馬懿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文書,連帶著阿鬥的畫像遞了上去,同時開口說道:“魏王殿下希望師傅出山,擒拿此人,若是擒不住,可殺之!既然師傅不在,此事還得煩勞各位師兄出馬。”

    “劉禪!”王瓊抿了抿嘴:“仲達,此事我們可不能答應,這劉禪乃是劉備之子,遠在成都,我等就算是有通天本領,也不可能在那成都城中守備森嚴的漢中王府取劉禪的性命,而且就算是我等成功,也不可能能夠回來!”

    旁邊王凱插口道:“仲達,大師兄說的是,哪怕這漢中王府上有內應,此事也是困難萬分,萬萬不可為之!”

    “嗬嗬嗬,幾位師兄誤會了,這劉禪並不在成都,若是我所料不錯,這劉禪應該在南陽或者是汝南附近。”

    “荊州?汝南?仲達,這 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司馬懿將事情的經過給王家四兄弟解釋了一番,四人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司馬懿會找到自己這些人,原來這劉禪也是個遊俠兒,麵對這樣的人,如果有心想跑,正規軍還真的不一定能夠抓得到他。

    三國時代不少大將都是遊俠兒出身,像是當初關羽,在家鄉中殺了人,也是流落江湖,那時關羽的通緝令也是滿天飛,關羽不還是照樣活得好好地,更何況阿鬥的江湖經驗還在關羽之上,憑著官府,真的很難能夠抓住阿鬥。像是陳宮抓住曹操那一會,純屬曹操沒有當逃犯的經驗與覺悟,才被陳宮抓住。

    王家四兄弟想了想,對視了幾眼,最後還是老大王瓊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四人就幫你走一趟吧。”

    “那多謝四位師兄了!”司馬懿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文書,遞了上去,開口說道:“四位師兄,這是魏王殿下親筆所書,上麵還有魏王殿下的大印,四位師兄可以憑著這個要求各地官府予以配合。”

    茫茫人海當中,要想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不過若是有官府的配合有不一樣了,至少有官府的配合,能夠得到阿鬥的大致方位,這再找起來就方便多了。

    許都。

    賈詡來到曹丕近前,開口說道:“太子殿下,王昶那邊已經有消息了。經查實,那蔡陽縣令李東的確有私開鐵礦,兵器與那魏諷有所勾結。這蔡陽令李東拘捕,已經被就地斬殺。”

    曹丕點了點頭,如今這魏諷餘黨總算唄自己清除幹淨了,曹丕心中也少了一件心事。王昶這件事情做的不錯,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太子殿下,王昶還傳回來一個重要的消息,就是再蔡陽發現了劉禪的蹤影!”

    “劉禪?”曹丕立刻拿出地圖,擺在桌案上,迅速找到了蔡陽的位置,皺著眉頭說道:“這裏就是蔡陽,若是劉禪一直向東,從時間來推算,劉禪應該快進入豫州了,若是他向北走,現在應該在宛城附近。”

    曹丕低著頭思量了一陣,開口說道:“立刻命令夏侯霸帶人前往汝南待命,一旦發現劉禪下落,立刻追捕。傳令潼關、函穀關、武關、虎牢關和滎陽,凡是年紀二十歲以下者,禁止出關!”

    曹丕這道命令,等於將司隸封鎖住了。這幾道關卡是前三道關卡是由司隸去雍州的必經之道,而兩個則是由司隸去兗州的道路。曹丕如此作為,即便是阿鬥向北去了南陽,也無法走出司隸地區。

    賈詡走後,從後堂出來了一個身穿短袍的人,跪在了曹丕麵前。

    曹丕看了看那人,開口說道:“最近老四那邊可有異動?”

    “回太子,四公子整日飲酒作賦,未有異動。”

    曹丕點了點頭,隻聽短袍人接著說道:“剛剛接到司馬大人的密報,他已經說動王越的四名義子前去追捕劉禪。”

    “好,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伯仁,讓他隨時注意王越那幾個義子的行蹤!”曹丕開口說道。

    曹丕口中的伯仁就是夏侯尚。夏侯尚是曹丕潛邸的人,所以抓劉禪這樣的功勞,曹丕自然希望自己的人拿去。

    這些日子,阿鬥一直待在桐柏山上,與童淵四人談武論道。餓了淮祠中自有食物,渴了這山上有山泉水,累了就去淮祠裏躺一會。

    四個人都是武學大家,幾日下來,阿鬥覺得自己對武學的理解又有了更新層的認識。

    童淵、左慈和王越三人當中,童淵的年紀最大,已經過百歲了,童淵雖然是襄陽人,但是在北方生活了好幾十年,對於北方鮮卑、羌族和氐族都非常熟悉,所以童淵身上有一種草原人豪放的習氣。

    而王越這個人外表看起來雖然是粗曠,但是交往起來卻發現王越是一個彬彬有禮的人,無論是行為還是談吐,都帶著一股文士的氣息。王越從當年是帝師,這皇帝的老師,哪怕是教武功的,也不會是一個大老粗。

    三人當中,阿鬥最看不透的就是左慈。

    左慈給阿鬥的感覺不隻是高深莫測這麽簡單。每次和左慈交談,阿鬥腦子裏麵總會不由自主的閃出諸葛亮的身影,這個左慈,就好像是一個加強版的諸葛亮。

    天文地理、醫學術數、兵馬韜略、詩詞歌賦、煉丹養生、乃是占卜算卦,都沒有一樣能夠難得住左慈,左慈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是一個萬事通。

    深夜,阿鬥、童淵和王越三人坐在小亭中,亭子中間生著一個小炭爐,爐子上煮著一壺酒,正冒著熱氣,濃厚的酒香聞蕩漾在四周,鑽入了幾人的鼻子中,讓人精神一振,阿鬥感覺到,還沒有喝,就有些陶醉了。

    遠處的一個高坡上,左慈站在上麵,仰首望著天空,在左慈的左手,拿著一快羊皮紙,右手則拿著一支筆,左慈時不時的還會低頭,在羊皮紙上畫上兩筆。

    “兩位前輩,這酒已經煮好了,我去叫左慈前輩過來吧!”阿鬥開口說道。

    “不用了,這牛鼻子在觀天象,這時候他最不喜歡別人打攪他。我們喝我們的,不用管它。”王越開口說道。

    “是啊,這以前這牛鼻子過個三天五天就瞅瞅天,如今過了十幾天才瞅了一會,算是稀奇了!你就別理他讓他看個夠!”童淵接口說道。

    阿鬥點了點頭。如今雖然是冬天,天空中不如夏日晴朗,不過隻要別陰天,天上的星星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此時,遠處的左慈愣愣的望著天空,嘴中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麽回事?天象怎麽又變了!”

    此時,左慈腦中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到了靈帝光和三年。

    左慈還記得,靈帝光和三年的時候,也是一個冬日,當時左慈的師傅看到遍地的張角教徒,夜觀天象算定,大漢將亡,天下三分華夏將有百年大亂。建安十一年,左慈的師傅坐化前根據天象算的最後一卦,就是天命真主將會在三十年以後出生。

    可是就在一年後的建安十二年,天象忽然大亂,自此帝星忽明忽暗,就連左慈也看不懂。等到天象穩定之後,左慈卻發現,這帝星竟然已經出生了!這跟自己老師所算定的三十年完全不一樣。

    而如今,這帝星指向的方向,這讓左慈心中充滿了驚訝,如今這桐柏山隻有寥寥幾人,難不成在這幾人當中就有那天命之人?

    左慈回頭看看那幾個正在喝酒的人,王越和童淵肯定不會是那天命之人,看來這天命之人,隻有那個叫劉禪的少年了!

    突然間,左慈想到,劉備的兒子不就是叫劉禪麽?而且今年應該也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雖然這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不過如今天下三分已成定勢,未來能夠奪天下的,肯定隻有曹操、劉備和孫權的後人。看來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那個劉備的兒子劉禪。

    想到這裏,左慈不由的在心中開始思量起來。曹操的兒子曹丕,左慈見過,算是個很優秀的人才,不過看其麵相,功利心太重了,並不像是忠厚之人;孫權的兒子孫登,長的倒是不錯,應該是個仁君,不過左慈也偷偷給孫登相過麵,這孫登不是個長命之人。

    而這個劉禪,在左慈看來,倒是長壽相,隻不過身上卻沒有那種上位者的氣息,反而有一股江湖豪俠的習氣,這讓左慈怎麽也無法和那天子威嚴氣息聯係起來。

    這皇帝講究的是文治武功,如今看來,這劉禪功夫倒是不錯,至於文治嘛,這阿鬥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會治國的材料。

    難不成這就是未來的天子?

    左慈皺了皺眉頭,自己過一會還是教他一些帝王之道吧!

    清晨時分,這太白峰上升起了大霧,整個太白峰都籠罩在這一片大霧當中,那淮祠周圍也繚繞這一絲白色的霧氣,將門前的石階打濕。太陽漸漸升起,但是這大霧卻沒有任何消散的跡象。

    阿鬥習慣性的在太陽出來的時候就起身,而後來到了淮祠前的空地上,開始練功。幾十年來,阿鬥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早上會練一趟太極劍法,打一趟太極拳。

    阿鬥練了一趟太極拳,舒緩了一下筋骨,剛要準備練劍,隻覺得有人靠近,阿鬥急忙回頭看去,隻見左慈遠遠的走了過來。

    左慈的臉上仍然掛著一副微笑,走到阿鬥近前,開口說道:“年輕人,這麽早就起來練功,不覺的辛苦麽?”

    “前輩,我已經習慣了。”

    左慈點了點頭,一指這空中的霧氣,開口說道:“這太白峰雖然不是很高,但是這霧氣卻是很濃,這麽濃密的霧,恐怕要到中午才能夠散去。”

    阿鬥點了點頭,這左慈一大早跑過來難不成就跟自己閑聊這霧氣?

    隻聽左慈接著說道:“可別小看了這霧氣,當年那諸葛亮利用這大霧才能夠借到曹孟德十萬支箭!為帥者,當曉天象,通地理,明敵我,分多寡,如此也隻可保不敗之道,而非克敵製勝之道!”

    左慈說著,看了看阿鬥,開口問道:“你可知何為克敵製勝之道?”

    阿鬥搖了搖頭:“還請前輩指教!”

    “兵者,國之大事!兩國交兵,兵分多寡強弱。戰場爭勝,士兵數量不足,士氣不振,裝備不精,體質孱弱,難勝;統帥庸碌,該進不進,該退不退,難勝;糧草供應不足,亦難勝!不過這些都是勝敗之小道,不足為談……”左慈開口問道。

    “前輩,那什麽才是勝敗的大道?”阿鬥開口問道。

    “強國之道,才是勝負之大道!”左慈說著,指了指西方,接著道:“我說的強國之道,是真正的強國之道!昔年始皇之大秦,橫掃六和,一統天下,然二世而亡;漢武帝遠征草原,將就匈奴趕往千裏之外,兵發西域,西域諸國莫不望而生畏,但大漢自武帝而衰。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強國之道!”

    “那什麽才是真正的強國之道?”

    “嗬嗬嗬……”左慈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反而轉口說的:“昔年諸子百家,各有其治國之道,道家言應無為而治,儒家言當以仁治國,法家言治國應重法、重術、重勢,三者皆有可去之處。”

    阿鬥點了點頭,道家的無為而治就是要求統治者無所作為,效法自然,讓百姓自由發展;儒家的以仁治國就是孔孟之道,要求統治者對百姓要仁慈,要求人人都要遵守忠孝節義;至於法家所提出來的“法”,自然就是法律與規章製度,“術”就是政治權術,帝王之道與為官之道,“勢”指的就是君主要有威嚴,令出如山。

    隻聽左慈接著說道:“無為,則無過,一國之君無過者,即為小治,若是太平盛世,無為而治,可保天下太平,社稷穩定,不過卻不是大治之道;以仁義治國,可惠及百姓,使民怨不生,若內無反叛之臣,外無強敵窺視,此舉可長治久安,但若是強敵環伺,仁義乃滅國之道……”

    說道這裏,左慈看了看阿鬥,發現阿鬥正在認真的聽,於是接著說道:“法家之道,如同一把雙刃劍,若是用以正途,可富國強兵,建立千秋之盛世,惠及萬代子孫,可若是用不好,則如同亡秦一般,過眼雲煙而已!所以法家之道隨可取,但須取之有道。”

    “如今天下三分之勢已成,若獨行無為之道,或可立百年;若獨行仁義之道,二十年大限;若獨行法家之道,三四十年或可一統天下,但卻無法長久!”

    說完,左慈轉頭望了望阿鬥,然後一臉鄭重的說:“治國之道,沒有好壞之分,隻有對錯之舉。道家之說也好,儒家之論也好,法家之舉也好,隻要能富國強民,外可禦強敵,內可惠百姓,政通人和,百姓安樂,就是可取之道!”

    阿鬥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之前阿鬥沒接觸過政事,當初《孟德新書》上麵,雖然有一些關於治國之道的東西,但是大多數講的都是屯田。如今左慈所說的,是阿鬥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對於阿鬥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

    看到阿鬥這若有所思的樣子,左慈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來,遞給阿鬥,開口說道:“這是我幾十年閱讀諸子百家之典籍,總結出來的一些關於治國之道的心得,現在給你,以後或許有些用處。”

    阿鬥接過來,發現上麵寫著“百家論”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而此時,左慈則漸漸的遠去。

    阿鬥迫不及待的翻開,找了半天,發現都是一些關於諸子百家的理論和什麽地方可取的評論,並沒有半點跟武功相關的東西。

    阿鬥很無奈的歎了口氣,本來以為左慈這種高人,少說也得給自己本武功秘籍之類的東西,又或者這上麵寫一些左慈對於武道的心得,可是沒想到,上麵對於武學卻是一個字沒提。

    對於如何治國,阿鬥是一點也不感興趣,或者說現在的阿鬥心中還沒有那個意識。這本《百家論》,對於阿鬥的吸引力還不如一本武功秘籍大。不過這畢竟是左慈的心血,於是阿鬥還是向這本《百家論》小心的收了起來,至於看不看,那就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