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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三章黯然**
“我要消滅你,比捏死一個螞蟻還要簡單!”看著被自己的諸天森羅罩困死的杜平溪,餘輝英卻反而坦然言道:“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不消滅你的!”
“哼!那是自然!身為另一個時空的存在的你,怎麽可以消滅我呢?那樣的話,不但會導致時空之間的錯亂,也會讓你自己的形態出現分裂吧?你以為你這麽故作大方得說著不會殺我,我就會感激你嗎?可笑!”連番嚐試之後也沒辦法衝破那不知名的光罩,鎮定下來的杜平溪聽了餘輝英的言語之後已經如此叫囂。不想他這話才一出口,餘輝英已經微微撥動手指,在杜平溪的元嬰渾身劇顫間,餘輝英好整以暇得訕笑:“可笑?你以為我是為了那種理由,才對你心慈手軟的嗎?嗬嗬……果然可笑!連自己存在的價值都不明白的人,也敢這麽狂妄嗎?”
“存在的價值?”
“你,不過是一塊踏腳石!”語出驚人間渾然不顧段流明、杜平溪和星羅三人的詫異神色,餘輝英已經一語道出了天機:“你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為了造就星羅的成功!總有一天,你將被星羅踏在腳下,你將讓星羅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你將……”
“你——放屁!”一向溫文爾雅的杜平溪,聽了餘輝英的這一番話便在臉色慘白如紙間喧然喝罵:“我會殺了他的!不管那小子是不是和什麽狗屁亞特蘭蒂斯有關,總有一天。他會死在我地手上!;總有一天,我要在他的屍體上創造起隻屬於我的新世界。到那時候,我就是掌握著天命的神,沒有人,可以把我踩在腳下——沒有人!”
“你,已經成魔了!”說著眼見杜平溪還想再說些什麽,餘輝英打個響指便控製著那諸天森羅罩越縮越小的同時。滿臉不屑得譏諷:“夠了!停止你齷齪的言行吧!殺你這樣的人,或許反而是對你地救贖;不殺你。讓你親眼見證注定的失敗,就是對你最大地懲罰!退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猥瑣、蹩腳的演出了!”
餘輝英這話才一說完,杜平溪的元嬰已經隨著那諸天森羅罩的泯滅消失在了房間裏。
“這……前輩,你把他……”
“那小子雖然不怎麽地道,說的話倒是一分不差:我如果殺了他,很可能真得會出現什麽不可預測的危機。所以老頭子你可以放心:我隻是暫時將他禁錮在了特定的時空裏,估計以他地修為和悟性。我的諸天森羅罩也隻能捆住他九天而已!可就是這九天之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啊,不是嗎?”
“多謝前輩成全!”段流明才這麽叩謝間,突然聽到餘輝英已經朝著自己傳音入密:“有些事情,到底不方便被星羅知道,所以我隻能這麽跟你說了!之前我就說過:最後一局終結之時,就是你亡命之日。如果那一局雖然被星羅無心間攪亂了,可是你自己也該很清楚吧:你的大限之期。越來越臨近了。你,到底打算怎麽辦呢?”
“盡人事,聽天命!”看了渾然未覺的星羅一眼,段流明已經篤定得如此心語。
“是嗎?也隻能這樣了吧?好!就讓我最後再幫你一把吧——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幫他!”說到這裏餘輝英已經伸手罩向段流明,就在星羅滿腹狐疑的注視下,隨著餘輝英的動作。段流明身上分離出來一絲絲灰蒙蒙的光帶。等到那灰絲凝聚起來之後,星羅好奇得指著那如段流明一般模樣的灰色光影輕問:“這……這是什麽東西?元嬰?不對啊!師父地元嬰不是三才格的嗎?”
“天、地、人,謂之三才。現如今這凝結成的灰色元胎,便是你師父那三才格中的人才格。如今你師父體內,隻剩下天地兩格,換言之,他已經進入到了兩儀格的境界!這以後即便是那杜平溪逃出我的諸天森羅罩,也不敢再隨便來挑釁你師父了。”用這個含糊其辭地解釋讓星羅振奮不已間,暗地裏餘輝英卻朝著段流明解釋道:“老頭子你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的這種做法等於是抽走了你最後的生命能量!即便你的修為能夠暫時步入兩儀格的境界,也絕對活不過一個月了……”
“一個月嗎?夠了!足夠了!”打斷餘輝英的解釋。段流明朝著那將一切計算到極致的餘輝英躬身行禮:“大恩。不言謝!”
“你我,都有自己必須堅持的道路。能夠順手幫上你一把,也算是相見有緣的憑證!隻是來日若是星羅知道奪走他敬愛的師父那最後生命真元地人竟然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恨我呢?唉……”幽幽一歎,餘輝英已經中斷了和段流明地心神對話。當下這誤入凡塵的仙子正了正神色,朝望著自己地星羅笑言:“這一回,姐姐真得要走了!”
“僅願姐姐:一路順風!”星羅才說到這裏,陡然見到餘輝英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箋,伸手接過那封信箋再一觀望信封上“炎曦吾郎親啟”六個小楷,星羅不由恍然大悟得輕聲征詢:“這是……姐姐是打算讓我把這封信交到顧前輩手上?”
“嗯!此去,我雖然立誌要去找到他,可是時空錯亂、人麵全非,我甚至已經預感到了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失之交臂!”說著眼見星羅張口欲言,一向豁達的餘輝英已經搖頭苦笑:“沒用的!我雖然幾乎算準了他一定會來到你們這個時空,卻也預感到如果我在這個時空滯留的話,很可能會讓那注定的宿命變得不確定起來。我走,他來;我不走。他不來;這就是宿命!所以我隻能夠希望:有朝一日他出現在你們這個世界的時候,可以通過星羅你地手,幫我把這封信交到他手上。拜托了!”
“姐姐放心!三十年也好、三百年也罷、哪怕是曆經三千年,星羅也必定想方設法為姐姐妥善保管此物,一定會讓顧前輩,看到它的!”眼看著餘輝英點了點頭之後便光影渙散得朝著天際遠去,直到那炫目的光華徹底得消失在夜空裏。星羅這才閉著眼睛任由淚水滑落臉龐。無聲得祈禱著餘輝英此去能夠盡快找到顧炎曦之後,星羅這才收起淚水。將元嬰回歸到肉身之後便將餘輝英交給自己的信箋貼身藏好。
“呼……姐姐放心:一切,有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星羅突然想起什麽似得朝著同樣是有些失神的段流明輕問:“方才那個人的出現雖然嚇了我一跳,卻也讓我想起徐師兄地事情來。師父,那一晚之後徐師兄他……”
“事到如今,以你對元嬰的了解即便我想隱瞞什麽,也是很困難地吧?”說到這裏眼見星羅神色一變。段流明已經黯然失神得點了點頭:“青嶽的七星格元嬰本就是剛剛才從八卦格升華而形成的,無論是質地還是凝結程度,都不是很理想。在被那個人硬生生得攪碎元嬰之後,我雖然在第一時間就幫他重新築基,想要試圖聚攏他的元嬰。可是……”
“是嗎?不順利嗎?方才應該問問姐姐,看看她有沒有什麽辦法的!”星羅才這麽頗為懊惱間,段流明已經輕聲打斷:“恐怕即便是那位前輩,也會感到束手無策吧!青嶽目前的情況和你當晚自行分散元嬰的情況雖然看似相近。實則是兩種完全不同地狀態。你當初的元嬰碎片雖然數目繁多,卻依舊是受你控製的元嬰分身,而青嶽他……他確實被那個家夥震碎了元嬰。換言之:他的元嬰已經不存在了!”
“怎麽會這樣?難道就真得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辦法,不是沒有!”
第二八四章帝王之術
“人參果?”在段流明慎重得點了點頭之後,星羅不由滿臉急切得連聲追問:“那人參果,到底是什麽東西?它真得可以讓徐師兄的元嬰重新聚合?不過話說回來。師父您既然知道人參果有如此神效,為什麽不……”
“為什麽不去尋找那人參果嗎?唉!青嶽這一劫,可說完全是由老頭子我引起的,試問我又怎麽會熟視無睹呢?隻是星羅你卻不知道:皇皇唐靈帝國雖然地大物博,卻並沒有這號稱是能夠活死人的人參果啊!”說著幽幽一歎,就在星羅的滿臉錯愕間段流明已經好生解釋道:“人參果,單單是聽這名字,你也能猜到這東西一定和人參有些關係吧?不錯!真要說起來,人參果本就是一種很稀少地參種。雖說尋常人參俯仰皆是,唯有這人參果。舉世之間卻隻有帝國東北的小國高麗才有;而即便是在那高麗國裏。人參果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地至寶!”
“這東西,真得能夠讓徐師兄恢複如初嗎?”
“實話說:為師也不確定!不過聽聞這人參果形如孩童、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由此推斷的話:人參果應該是秉承了天地靈氣,在大自然中自行孕育成熟的類似於元嬰地存在!也因此,為師才覺得如果這世上還有什麽東西能夠救你徐師兄的話,應該就隻剩下人參果了!星羅你這麽問,難道是想……”段流明才這麽說著,星羅已經昂然立誓:“徐師兄雖然是被師父叫到論局宮來的,可是師父您卻是為了星羅才鋌而走險的。所以歸根到底,是星羅害了徐師兄!師父既然說那人參果能有神效,那麽即便是踏遍高麗全境,我也必定要尋回一株人參果!”
“星羅,你似乎還沒弄明白我的意思。所謂的可遇不可求,就是說即便你踏遍高麗全境、即便你三年十年的去尋找,也不一定找得到啊!”
“星羅明白!但是星羅更明白:如果我不去尋找的話,任何東西都不會自動出現在我麵前,不是嗎?”
“是吧!唉!為師老了。不但已經說不過你,便是連看事物的眼光,也已經有限得讓我無地自容。你有這份心思,很好,可是且不說明晚那違者斬立決地聖旨,單是目前地局勢……星羅,那人參果地事情。還是先緩一緩吧!”星羅聞言沉吟片刻,這才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而後漫不經心似得朝著段流明問道:“師父以為:現如今帝國地局勢如何?”
“帝國的局勢?如今北有你三師兄鎮守北疆、南有南陽王統領南郡,建國四百年之期,還能得到昆野、雲羅、扶桑等四方百國爭相朝賀,帝國正是如日中天、便是千秋萬載也不是什麽奢望吧?”段流明才這麽說著,星羅已經滿臉不悅得笑罵道:“師父,星羅我又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君,您至於這麽跟我打馬虎眼嗎?說起來。往日我還真沒想到看似安樂太平地帝國竟是如此岌岌可危……”
“岌岌可危?這話,怎麽說?”段流明說這話時,眯起了那一雙細微的老眼。等到星羅將範文清告誡自己地一番話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之後,天昭寺的寺卿大人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毫無征兆得問起星羅:“這番話,你可有對聖上說起過?”
“我今天才剛回來,根本還來不及入宮麵聖……”
“那就好!記住:千萬不要向聖上說起這番話!”說著眼見星羅露出一幅百思不解的神色,段流明微微一歎之後。頗有幾分追憶得述說道:“寧嵐這孩子……噢!就是我們那位聖上,是為師看著長大的。老頭子我很清楚:那孩子本來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年,他當初在棋道上表現出來的早慧甚至讓我一度想將之收為弟子。可是後來,在他成為我們的皇帝陛下之後,一切都變了!”
“星羅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地道理,可是從往日的接觸裏。我不覺得聖上是個諱病忌醫的人啊!雖說在有些事情上他的做法卻是強橫了一些,可是……”星羅才這麽說著,段流明已經搖著頭打斷道:“你沒聽明白為師的意思!我並不是說他會因為忌諱這番話而製你的罪,而是說……這麽跟你說吧:如果這番話是除了星羅你之外的任何一個人說的,聖上必定為之加官進爵、拜其為國之棟梁;可如果這番話是你說地……”
“那會如何?”
“天無二日,一山不容二虎!”
“這……這也太荒謬了!星羅隻想暢遊天下,會盡棋道聖手,哪怕是現在,也不過就是想多去一趟高麗,幫徐師兄尋找那人參果。卻從來也沒想過要爭霸天下!所謂的天無二日。豈非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憤然反駁間,段流明滿臉憐憫得看著理直氣壯的星羅幽幽一歎:“曾經。我也以為自己活在世上,隻要問心無愧便好。可是看過了這近百年的風雲變幻、閱盡了無數人世滄桑,老頭子我終於明白了一點:有時候,你想怎麽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覺得你想怎麽樣!”
“師父您的意思是:聖上會以為我想謀反!?”
“他或許不會這麽以為,但是他一定會覺得:你擁有謀反地實力!星羅啊,隻要他確定你擁有謀反的實力,那對你而言就已經是一種罪過了啊。今天你不反,不代表明天你也不會反;你自己不想反,不代表別人不會逼你反。按照聖上的話說:為君者,當在事情發生之前,斬斷一切盡可能的麻煩!”說到這裏眼見星羅渾身一顫,段流明體諒得點頭確定:“不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同意你和尚琬那丫頭來往!”
“原來……如此……”解開了心中那個數年來的疑團之後,星羅卻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而繼續問道:“那師父又為何說若是旁人說出這番話,聖上必定會備之以高官厚祿呢?”
“那是因為:星羅你太優秀了!”說著眼見星羅滿臉狐疑,段流明頗有些索然無味得解釋道:“所謂的帝王之術,即領導學、謀略學、管理學以及識人術、用人術、縱橫術之統稱!如果說這番話的是其他人,聖上大可以用金錢、美色、高官甚至是那個人憂國憂民的抱負來控製對方,讓其心甘情願得為帝國賣命。可是星羅你呢?你就好像是一塊無欲無求而自立千仞地山岩。沒有任何的縫隙可以轄製住你,你又讓我們地皇帝陛下怎麽能放心得啟用你呢?”
“是嗎?帝王之術?呼……看來我永遠也不可能弄懂棋盤之外地勾心鬥角啊!”哭笑不得的這麽說著,星羅想起範文清地一臉鬱鬱不得誌便緊接著淡淡一笑:“不過這麽一來,我可就放心了……”
第二八五章別來豈能無恙?
次日,天高雲淡,火舞豔陽。
當星羅拖著他那個闊別一月又半的肉身,走出房門伸了個懶腰時。這才猛然從拂麵而來地微風裏意識到時間已經在他和餘輝英的嬉鬧笑罵間過去了一個多月,現如今。已經經曆了一年中最酷熱盛夏和微霜地初秋,轉而進入到有些涼意的仲秋時分。抬頭望天間,萬裏無雲、碧空如洗,星羅不可避免得又想起了那個明明比自己還矮了一大截,卻還是口口聲聲得以“姐姐”自居的餘輝英。
唉!天寒,記得添衣啊!
“星羅,進來吧!”在星羅收回心神而來到段流明的書房前才想叩門時。房裏已經傳出了段流明的聲音。進房之後先朝段流明躬身請安,星羅才想開口說些什麽,段流明已經頭也不抬得笑問:“怎麽?要出去?”
“聖旨規定的時間不是晚上嗎?這一個大白天也沒什麽事,加上又是闊別月餘,我想去寺裏好好轉轉,順便去宏宇殿看看徐師兄和諸位師兄的近況如何?說起來,徐師兄還在宏宇殿吧?元嬰潰散,會不會影響到他地棋力?”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星羅不由得滿懷急切,虧得段流明聞言之後已經放下毛筆連聲作答:“那倒沒什麽必然關係!隻是元嬰的潰散,會讓你徐師兄沒有之前那麽充沛的精力,也就無法兼顧……總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段流明閃爍其詞的言語讓星羅不由一愣,當下躬身退出書房之後。星羅便走向了論局宮的正門。不想他才一走出門口,就見到南宮朔月、吳賢珠和安定三人已經畢恭畢敬得候在門口。眼見星羅出來,三人齊齊行禮間南宮朔月已經恭聲開口:“昨日就聽聞星羅師叔已經回歸寺內,本來我們三個就打算過來探視小師叔,可是家師說星羅師叔雲遊歸來,恐怕是舟車勞頓,所以才不許我們來打攪小師叔!”
“東方老頭什麽時候學會關心人了?”卻原來南宮朔月和安定的師父,正是七級靜微棋士東方瀾啟,至於吳賢珠則是靳亂謙的弟子。數落完東方瀾啟之後,星羅在朝著自己對麵的南宮朔月三人細望一番之餘頗為欣慰得讚賞:“不錯!不錯!月餘未見。不但南宮地實力已經穩入五級若愚棋士之列。便是賢珠和安定兩人也都是修為日進,可喜可賀!”
“小師叔還沒對弈。就已經望穿我們三人的進步,單單是這一份眼力,南宮已經望塵莫及!”心悅誠服得這麽說著,南宮朔月已經試探著問道:“小師叔今日出宮,是有什麽要事,還是打算隨便逛逛啊?”
“嘿!南宮你小子,學會跟我打馬虎眼了?”戲謔著拍打了南宮朔月一把,星羅頗為隨和得輕笑道:“沒事!我就是隨便出來逛逛,你小子,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我這點小九九,還能瞞得了小師叔您嗎?”給星羅送出一頂高帽子之後,南宮朔月總算是說明了來意:“小師叔您若是沒什麽事,是否可以再去合戰閣,指點一二?不瞞星羅師叔:這四十多天來,雖然連寺卿大人都不敢肯定您幾時歸來,我們卻依舊相信小師叔您一定會回來的。所以三個棋盤,我們也一直沒有撤掉。如果師叔您方便的話……”
“嗬嗬……也好!就讓我親眼驗證一下,你們的進步吧!”當下就隨著興高采烈的南宮朔月三人,星羅便來到了闊別已久地合戰閣前,眼看著合戰閣門口那三方曆經風吹雨打的棋盤,星羅無聲得感慨一番之後,朝著那些早已經恭候在門口的中下籌棋士微微一禮:“多日未見,諸君。別來無恙?”
這以後,星羅依照許久之前地管理和南宮朔月等人下了幾盤指導棋,等到星羅離開合戰閣門口時,太陽已經行到了天際正中。看了看天色,星羅便隨著南宮朔月等幾個平日裏相談甚歡的少年棋士一起去食齋用餐,其間那些和星羅差不多年級的少年們自然是圍著星羅問長問短,大體不過是星羅這些天去了哪裏。他現在的境界到了什麽地步之類的讓星羅頗感難以回答的問題。
吃過午飯好不容易別過那些棋士,星羅這才收拾情懷。來到了一九嵯峨的自知齋前。
推開虛掩著地院門,悄悄得,星羅已經走進了自知齋內。當他含笑出現在靜微堂裏時,靳亂謙、東方瀾啟和其他幾個靜微棋士已經放開往日地拘束,大聲笑鬧著朝星羅撲來。和那些平均年齡足足比自己大過兩倍地靜微棋士們親密得互相用拳腳交流了一番感情之後,星羅這才發現靜微堂地首座——擁有著縱橫頭銜的鄧侖興並沒有在靜微堂裏。
許是有什麽外事公幹去了嗎?
這麽想著,星羅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當下和靳亂謙他們天南海北得胡侃一陣之後。星羅便離開靜微堂,轉而朝著此行的目的地——宏宇殿行去。
方才星羅雖然對南宮朔月說是隨便出來逛逛,其實他今天卻是為了探望徐青嶽而來的。可是就在星羅走進宏宇殿時,意外得發現往日裏有不少宏宇棋士靜坐對弈羅弈盤的大殿裏,竟然隻有三兩個其實在無精打采得打著棋譜。就在星羅才想開口詢問宏宇殿裏地異樣時,看見星羅進門的那個宏宇棋士已經神色聳動得連聲疾呼:“星羅,你可算是回來了!”
“星羅昨天傍晚時分,才回到天昭寺裏。多日未來向諸位師兄請安。請恕星羅失禮之罪。隻是這宏宇殿……”星羅才這麽說著,那人已經心急火燎似得呼喝道:“別說這些了!快去國戰壇!鄧縱橫正在和練明揚對弈呢!”
“鄧……鄧師兄?鄧師兄和練師兄在對弈?”眼見那宏宇棋士滿臉急切,再一聯想到練明揚的為人處事,星羅不由心神微凜,當下什麽也沒再說,轉身便朝著國戰壇衝去。
ps:關於“農曆和季節”:
文中所用的都是農曆。所以八月就算是仲秋了。
隨便交代一下時間的流程:
五月初九,星羅離開宏宇殿;五月初十,星羅開始全心凝練元嬰;一個多月之後(模糊化了,相當於六月底),段流明請來徐青嶽護法,杜平溪來襲,餘輝英墮入凡塵。這以後高空教學近一個月,碧雲庵裏十多天,算起來大概是一個半月的樣子。於是我將餘輝英回歸的這一天,定在了八月初七。
換言之:本章這一天。是靈輝曆四零零年的八月初八。
另:
農曆地季節和月份的對應關係比較簡單。大體是:
1-3月是春季;
4-6月是夏季;
7-9月是秋季;
10-12月是冬季。
以上!
第二八六章牛刀小試
國戰壇,戰事正酣。
當星羅再度行過那一幅“山海誌智”的對聯而來到被那些宏宇棋士圍攏著的棋盤邊時。已經聽到了宏宇棋士們的竊竊私語聲:
“鄧縱橫的實力,比一般地八級宏宇棋士隻強不弱,可是對上練師兄,還是有些……”
“這種人,你還叫他師兄幹嗎?”前一人的疑慮言辭引來了後者的憤憤不平,單是這一句話,就在宏宇棋士們之間引發了不小的騷動,緊接著,另外一人也是滿臉不屑得批駁道:“不錯!如果沒有那個‘統帥’特技,練明揚即便也能夠勝過鄧縱橫,卻絕對沒有現在這般輕鬆。我倒不是對統帥特技有什麽偏見,而是我們這位‘練師兄’,似乎真得很喜歡在開局階段就動用統帥啊!”
“人品,可見一斑!”頓了一頓,這人繼續嘲弄似地說道:“這些天來。無論是對上徐首座、鐵師弟還是現在的鄧縱橫,練明揚都是一味得橫衝直撞,直想著怎麽打壓對方,卻渾然忘了棋士應該遵守地禮儀規範。是!五色棋歸根到底,確實就是一場爭奪最後勝利的對抗,可是像他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作為何以此帶來的所謂的勝利,我不屑一顧!”
這以後。諸多宏宇棋士之間地討論從結界內地正在對弈地棋局轉移到了針對練明揚地人品地討論上來。
就從眾人的口誅筆伐裏,星羅明白到他不在的這一個多月時間裏。因為徐青嶽的狀態不佳,使得練明揚肆無忌憚得對著其他宏宇棋士大加打壓。其實若是在公平對弈中負於練明揚的話,宏宇棋士們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怨言。壞就壞在練明揚每每都會在剛一開局便動用他那個的可以在前期大幅度得提升自己實力地統帥特技,進而更是憑借著這個優勢向對手展開漫天追殺,最讓宏宇棋士們受不了的,就是練明揚贏棋之後表現出來的咄咄逼人和不可一世。
一邊聽著宏宇棋士們的討論,星羅一邊將目光投注在那映射在結界上方的幻陣影像上。等到星羅看清影像上練明揚雖然擁有著超過五十萬的大軍。卻並沒有對被他逼到一角的鄧侖興發起總攻擊,反倒是好似貓玩耗子一般在不停得挑撥著鄧侖興時,星羅本來還打算大事化小的心態,驀然之間發生了轉變。
絕刃※#8226;練明揚,我會讓你為自己地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在心裏默默得打定主意之後,星羅輕咳一聲,便出現在了眾多宏宇棋士麵前。看也不去看那已經勝負注定的棋局。星羅隻是淡淡得朝著被自己吸引過目光來的宏宇棋士們躬身一禮:“諸位師兄,星羅來晚了!”
“回來就好!”說著話,徐青嶽已經伸開大手拍打著星羅的肩膀。眼見宏宇殿的首座雖然有些精神頹然,卻還是身強體健,星羅已經放下了一大半地心神。當下轉頭望著依舊在練明揚的戲弄下奮力掙紮的鄧侖興,星羅雖然知道因為結界存在的關係。鄧侖興和練明揚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卻還是滿懷不解得問道:“敗局已定,鄧師兄為什麽不主動棄局呢?在這麽硬拚下去,鄧師兄的精力會出現透支……”
“星羅,你有所不知!”望著結界內對弈的兩人,徐青嶽黯然解釋道:“這練明揚每勝一局,便會對對手大加譏諷,不是詰難對方的思路有問題,便是嘲笑對方的布局不夠嚴謹。對於鄧縱橫這種向來心高氣傲的而言:與其敗在練明揚手下被他再三羞辱,不如拚勁自己地最後一絲精力力爭到底來得更加暢快吧?唉!都怪徐某人無能。竟然轄製不了練明揚這得誌中山狼!”
“徐師兄!是因為那件事地緣故嗎?師父說那雖然不會影響到你的棋力。卻會讓你地精力不夠充沛……”星羅才這麽說著,徐青嶽已經閉起眼睛微微頷首:“嗯!以我現在的狀態。在和練明揚對弈一局之後便要休息個兩三天才能回過勁來。這期間,就隻能眼睜睜得看著練明揚耀武揚威。若不是你鐵師兄近來實力大張,加上寺卿大人破格將鄧縱橫召入宏宇殿的話,今日的宏宇殿,恐怕早就被練明揚搞得烏煙瘴氣了!”
“是嗎?原來鄧師兄已經進入宏宇殿了,這麽說來,練師兄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啊!”這麽說著,眼見包括徐青嶽在內的所有宏宇棋士都滿臉錯愕得朝自己望來,星羅不由一本正經得反問:“怎麽?難道不是嗎?”
“哈哈哈……你小子……說得對!說得好!”這一時間,徐青嶽發出了久違的爽朗笑聲。對於明鑒徐青嶽而言,這麽豪爽的笑聲本就絕無僅有,加上當初先有元嬰被杜平溪震碎之恨,後有宏宇殿被練明揚嬌縱之憤,因之這些天來別說是大笑出聲了,徐青嶽根本就是連眉頭都沒有鬆開過。不想今日一見到星羅、一聽到星羅的言語,徐青嶽突然覺得所有的困難都迎刃而解一般感到莫名的輕鬆,連帶的,這號稱鐵麵的八級宏宇棋士,發出了生平少有的大笑聲。
徐青嶽的笑聲,讓其他的宏宇棋士們也都感受到了星羅帶來的清爽微風。直到此時,宏宇棋士們才發現炎熱的夏天早已經過去,時間,已經是仲秋了。
“有什麽辦法,能夠讓對弈停止嗎?或者讓鄧師兄知道我已經回來了?”星羅這話看似是兩個問題,其實卻是一個問題,因為如果鄧侖興知道星羅已經來到現場的話,一定不會再和練明揚多做糾纏。可是星羅這話才一出口,徐青嶽卻頗有些為難得解釋道:“這……恐怕不行!當初我就和你解釋過:這國戰壇乃是建築在一整塊地磁玉石上的,天然磁場形成的結界,並不是一般的力量可以突破的。”
“是嗎?如果突破了那衝結界,應該不會對國戰壇本身造成什麽不良的後遺症吧?”在徐青嶽點了點頭之後,星羅已經了然於胸得輕笑出聲。
下一刻,還不等徐青嶽和其他宏宇棋士揣度星羅的用意,他已經在右手平伸開去的同時將自己的心念源源不斷得延伸開去,等到自己的心念和那一整塊雕琢成國戰壇的玉石接觸之後,星羅在瞬間將分析了那玉石的質地和所有的物理屬性,然後將他自己的一部分能量模擬成玉石的結構,按照餘輝英當初施展過的虛體實化技巧,星羅竟然將自己的部分能量同化成了國戰壇的一部分。
就在眾人渾然不知星羅到底在幹什麽時,結界內正在對弈的鄧侖興和練明揚兩人,突然聽到星羅的聲音喧然響起:“鄧師兄、練師兄,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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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對看dt的兄弟們說一聲:現在這九天文學費和電費啊。。。。。。。。。。。。。。。。。
小雞跪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