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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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左思右想皆是為難,見伏青山一臉誠懇,又心中煩亂不堪,拿手揮了道:“若你不願意書,就先走吧,明日想好了自己書好著人送來,我與鐸兒在此等著。”

    伏青山早起離家時魏芸還在生氣,此時怕自己回去晚了她更要氣上加氣,現在還未到了斷的時候,他還不想惹得魏芸整天瘋子一樣竭斯底裏,又不舍久別重逢的晚晴與鐸兒,如此左右為難了許久,見晚晴背身在牆角一幅不理自己的樣子,複又過來說:“你與鐸兒先在此安心住著,明日散衙後早些過來,好給你們安置長久的住處,咱們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晚晴滿心以為伏青山會大筆一揮給自己一份證言,將她發派回老家去。或者再找幾個人來將她殺了,好奪走孩子。那期他竟言說的如此誠懇,口口聲聲是要過日子的話。她畢竟是個未出過門的農村婦人,此時心中猶豫不定,但一時間也無法原諒伏青山,是而仍是揮手:“你快些走吧,明日早些送東西過來。”

    伏青山抱著鐸兒親了許久,又教著叫了幾聲爹。鐸兒雖還年幼,也知他倆娘一路辛苦正是為了要找麵前這個男人,低聲叫了兩聲爹,忍著惡心叫他在麵頰上親了幾口,才掙紮著從伏青山懷中跑了出來。

    晚晴背身許久,聽得開門關門聲,轉過身來才見伏青山已經走了。她抱鐸兒過來在桌前坐著,瞅著宣紙上那飽濃的墨點發了許久的呆。直到客棧夥計送了飯來,才帶著鐸兒一同悶悶吃了飯。

    ***

    離仙客來不遠處深巷中一間熱火朝天的鐵器鋪中,爐中火燃,精身砸鐵的鐵匠一下下掄錘敲著。伏罡單負一手低眉在一處堆著雜物的條案上執筆而畫,身邊一個瘦瘦高高麵色古銅衣著破褸的男子看得許久,問道:“尺寸當要多少?”

    伏罡背筆指著畫上九節鞭,估摸著晚晴的身高,沉吟片刻在旁標注:四尺九寸!

    再旁還有一柄短刀,他備注道:柄須五十年核桃木,刃以純鋼,鋼須為最精!

    五十年的核桃木質堅而韌,是為刀柄的良物。

    旁邊那年輕男子問道:“將軍這東西,是要打給誰的?”

    伏罡笑著,卻不答言。回頭見仙客來的掌櫃帶著鐵器鋪的東家帶鋼料而來,皺眉一截截檢視過去,搖頭道:“皆不是尚品,拿最好的來!”

    這兩人麵麵相覷,那東家道:“這就是咱們京城所有最好的鋼料,若要再好的,就得是蜀水淬過的炒鋼,鋼質純精,是當年蒲元為諸葛亮煆刀而用的良鋼。製成鋒刃因價昂,京中沒有。”

    伏罡皺眉聽完,點了點頭,他的鳳嘴刀,正是古法炒鋼煆成的鋒刃。削鐵如泥,飛絲即落。

    他吩咐那年輕男子:“丁季,叫你手下的人快馬加鞭,去蜀中一帶尋炒鋼,便是這三五日內不能得也不要緊,隻要煆好了托人帶回涼州即可,鋼必得要最好的。”

    丁季抱拳應過,見伏罡戴笠出了鐵器鋪,也跟著一起出門。

    炒鋼為刃,那這短刀與九節鞭皆可是可以削鐵為泥的硬韌度,但以兵器長度來論,當是女子防身所用。也不知這兵器,是他要打給誰所用。

    ***

    吃完飯粗使婆子又送了熱水進來。晚晴教著鐸兒自洗過了,自己也清洗了一番,見隔壁伏罡的屋子仍上著鎖,便回來在自己床上哄著鐸兒睡覺。鐸兒一路與伏罡同睡,他是自己的師父,在自己麵前有威嚴,是而在床上也不敢頑不敢鬧,隻要伏罡一聲令下就要閉上眼睛睡覺。但今日破天荒要在娘的床上睡,他心中歡喜縮在被窩裏問晚晴道:“娘,往後我要跟你一直睡。”

    晚晴心不在焉點頭道:“好。”

    鐸兒歡喜的不想睡,在床上頑了許久,晚晴無奈吹了燈同躺著,他又在被窩裏手抓來抓去翻騰了許久,才沉沉睡去。晚晴側耳聽著,聽得隔壁門鎖響聲,忙起身穿了鞋子披了外衣走出房門,恰就見隔壁伏罡的房門半掩著。

    她合上了這邊房門下鎖鎖好,揣了鑰匙推隔壁的門,輕輕叫著:“阿正叔。”

    伏罡恰就在門邊守著,一把拽晚晴進屋子,回身拿腳踢上門,再將個晚晴扔到床上,自己也撲了上來。晚晴叫他壓伏著脫掉褲子,才要回頭,他已經頂了進來,粗暴而猛烈的動了起來。晚晴咬牙哼著,幾日未曾行過房,她小腹間的酥意比之先前更甚,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攪碎成一攤似有似無的泡沫般。

    他這次倒好,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就完了事。於她來說酣暢淋漓卻不覺負擔,心滿意足卻又有些意猶未盡。完事了躺在床上,伏罡才道:“跟我回涼州。”

    晚晴大驚,側身問道:“你不送我們母子回清河縣了?”

    “不。”伏罡重複:“你們跟我一起回涼州。”

    晚晴忽而意識到也許伏罡是誤解了自己,忙主動解釋:“我也不期伏青山是這樣個態度,但我跟他說的很直,言明叫他明日務必帶了東西來,我們明日就走。”

    這不過是她的天真所想與一廂情願而已。在沒有見到長大之前的伏青山之前,伏罡對自己還是十分有信心的。就拿伏青山所寫的那兩封信並寫給晚晴的那段話來說,字裏行間都流露著他身為一個農村出身的仕子,身上抹不去的那種自卑以及突然平步青雲後的洋洋得意。他該是個輕浮而淺薄的男子,他配不起晚晴那份沉重而艱辛的愛。

    所以伏罡才會自信,自信願意帶晚晴一起上京,銷去她少年時的這段孽緣。

    但在見到伏青山的那一刻,伏罡就後悔了。

    伏青山也許內裏足夠輕浮,但他皮囊足夠俊美,那是女子們一見就會喜歡的,無害無侵的溫潤美男子,清瘦,修挺,有風度,有相貌有氣質,他根本不像是從偏遠秦州一個小山村出來的男子。他身上混然天成的仕子風度,或者要曆三五代家學淵源才得以成。

    而且一見晚晴的態度,太過誠懇歉合,認錯,同時悔過,又求她留下。

    伏罡這時才沒了信心,怕晚晴要留下,怕晚晴不跟自己走。

    而晚晴一門心思想的是:他不送我們回去,一千多裏長路,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幼子,是根本不可能回去的。

    她咬牙思忖了一番,蹭到伏罡胸前輕言道:“我不想去涼州,那裏太遠了,我根本不知道涼州是個什麽地方。我沒有地種,沒有糧食收,沒有院子住,若你一心向著我們還好,若你不要我們了,我們難道要餓死在那裏?”

    她還是寸縷都無的精身,這樣攀附在伏罡身上,瞬時就要叫伏罡整個人都炸掉。

    “傻瓜。”伏罡道:“我既然要和你成親,就是要你做我的妻子,怎會突然就不要你?”

    晚晴心中一片荒涼:生了我的娘,說不要就不要我了。結發而成的丈夫,說另娶就另娶,你也不過貪圖我一幅皮囊,不定幾時弄膩了或者一夜失手弄死了,我命也沒了孩子也無人顧,這一番言辭又有何可信?

    她又思忖了一番,才又說:“我答應和你成親,若你願意,我也可以給你生個孩子,但我必須要回伏村去。你在外帶兵打仗又不是一輩子的事情,待你打完了仗一樣還要回伏村,我就在伏村照料田地院子,帶著孩子等你。農忙時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雖然可以和鄰居家幫工借工,但我一個人畢竟不如兩個人,若到了農忙時,你派個人來幫我一把也使得。若三五年後你在涼州另娶,我也不怨你,你隻要寄封信來,我再招婿就是。”

    他們相擁在一起,試圖說服彼此,卻又彼此之間都無法說服彼此。

    許久伏罡才道:“伏青山心中沒有你,你可知?”

    晚晴點頭:“我知道。”

    伏罡說道:“若他因憐憫而留你在此,終不是長久之計。況且中書家的千金,不可能輕易合離,除非他不要性命。”

    晚晴在伏罡懷中輕蹭著:“我知道。明日他再來,我仍是那句話,給我書個信證叫我帶走,別的話我不可能與他多說。”

    伏罡左思右想又試著要說服她轉圜:“不如你跟我去涼州看一看,去了之後若你不願意,我再送你回清河,好不好?”

    晚晴聽他一門心思都是要誆自己上涼州,心道這阿正叔或者要跟伏盛待馬氏一般,與自己做個長長久久的關係,隻是花生早都言過,他在涼州城還有一位女將軍等著,自己去了若是弄出差池回不了伏村,又帶個孩子,才真是難辦。

    想到這裏,為了要叫他轉圜,晚晴自已攀上伏罡肩膀,主動將舌頭送於他吸咬了,自己攀附在他胸膛上笨拙揉動,伏罡自然一經逗弄就要興起。晚晴叫他放坐在腰上,咬牙悶哼變成了壓在喉間的嘶嚎:“你若送我們母子回清河縣,這一路上你想要怎樣我都隨你。”

    她果真陪了他半夜,盡情做出他喜歡的媚態,不喊疼也不喊酸,咬牙撐過了三更,直到他盡興時仍還醒著。他滿身大汗,她亦是精疲力竭,兩人癱在床上相視而笑。晚晴卻十分煞風景的補了一句:“必須送我們回清河縣。”

    她如此固執,拿自己當籌碼來舍命陪君子,所求不過那點貧寒之地上一方小小的村屋並幾畝薄田。她眼界如此狹窄,目光如此淺薄,固執的像頭牛一樣,卻叫他心疼不已,憐愛不已,也許這就是命定的緣份,天地之間,上蒼要給她一個能理解她的人,而恰恰那個人就得是他。

    ***

    次日早起,伏青山將開間中自己所存的一些體已全部帶上,在吏部心思不定坐了半天就到侍郎那裏告了假,出來也不帶水哥,自己一人快步就跑到了仙客來客棧中。

    伏罡今日自早起就出了外,房中仍是隻有晚晴和鐸兒兩個。她從樓下要了一碗帶澆頭的麵來,拿小碗給鐸兒分了些,兩人正在客房中吃著,忽聽外頭有人敲門。因才值中午,她還以為是伏罡來了,起身笑吟吟開了門:“阿正叔,我們不等你,自己先吃了飯……”

    伏青山早換了在中書府時那溫文爾雅的神色,此時笑的如個孩子一般進得門來,先將一包米花遞給了鐸兒,米花上糖色爆的金黃,入口綿軟易化,白瑩瑩的大米爆的虛蓬蓬,是京城如今最流行的小吃。他見鐸兒躬腰說了聲謝謝,讚晚晴:“你將鐸兒帶的很好,是個知禮有節的孩子。”

    晚晴昨夜還跟伏罡保證今日隻要一封手信,此外再不跟他多攀談一言兩語。是而抱臂在胸前:“青山哥今日可帶了東西來?若無,筆墨仍是齊備的,就在此替我書一封也使得。不過你須得替我蓋了你的印章,我好去與你兄弟們做個分辯。”

    伏青山在床沿上坐了,見晚晴仍是一幅別別扭扭的樣子。他當初與她成親時,彼此都是少男少女,還不懂男女間的意趣,此時見她比之當年更有幾分成熟風韻,論美貌更勝魏芸與高含嫣太多,況且與自己自幼相熟一起長大,恩情與親情都要更濃上幾分。此時那裏還能舍得再叫她走,或者叫她合離。

    是而仍尋著要來拉晚晴的手:“既你們來了,咱們就在這裏好好過日子,我保證不虧待你們娘兒兩,好不好?”

    晚晴如觸著髒物般立時甩開了伏青山的手:“我實話告訴你,自打接到了你的休書,我就沒有想過要再跟你過,我所求也不多,唯有伏村那點東西,你快快的書了東西給我,咱們就此一拍兩散。若你再這樣無理糾纏,我索性告到公堂上去,叫這京城的官老爺們替我分辨分辨,到時候咱們怕要撕破臉皮,連如今這點情分也就沒有了。”

    伏青山見晚晴越說越氣,欲要攬她過來安慰兩句,豈知晚晴見他仍是這般溫溫吞吞不肯給個痛快,狠狠一把推了罵道:“你好好的也是個七尺男兒,怎的做起事來婦道人家一般?”

    鐸兒見娘和這個陌生的爹撕扯了起來,又娘哭哭啼啼看起來是受了欺負的樣子,連伏青山給的米花也不肯再吃,起來捏起小拳頭先就在伏青山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又一拳打了出去。他叫伏罡拉著練過幾回拳,雖人小骨頭裏沒勁,但那一腳踢在伏青山幹腿上,還是踢的他小腿生疼。

    伏青山此時不但溫文爾雅,連一貫裝出來的風度都丟光,瞬間變回伏村那隻會打孩子的魯漢一樣抱腿指著鐸兒罵道:“你怎麽能打你老子?”

    晚晴冷笑:“打的好。他不過一個小小孩童,也能把你打疼?看你那裝腔作勢的樣子。”

    伏青山腿是真的疼,又不好說自己叫個四歲的小孩子踢痛了腿。鐸兒見伏青山還不肯走,將一紙包米花全扔到了伏青山懷中,恨恨說道:“一會兒待我小爺爺來了好好打你。”

    又是小爺爺。伏青山問晚晴:“伏泰正究竟在那裏?為何我兩番來都沒見他?”

    晚晴道:“他就在隔壁住著,恰你來的時候他都不在而已。”

    她轉念一想,自己治不住伏青山,伏罡是他長輩,說話或者管用。遂又言道:“不如這樣,你就在這裏等他回來,待他回來了,你將你這些歪理說給他聽,看他怎麽說。”

    伏青山如今在六部也無心應付,況且尚書侍郎們也當他是空氣,他今日還在魏芸那邊找了借口晚歸,就是為了要陪晚晴與鐸兒多呆一陣子,聽了這話又坐到了桌前,自懷中掏了自己的一點體已出來,遞給晚晴:“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在此需要盤纏,先用著,待我明日再自錢莊提些銀子,一總給你們送來。”

    晚晴一把推開:“我不要你的這些東西,我隻要屬於我的那一份。”

    言罷出門尋了那粗使婆子要了壺熱水,將茶壺燙過沏了一壺茶,斟了一碗給伏青山:“你在此喝茶等著。他出門時未留口信,我也不知他什麽時候能回來,但至晚必定是要回來的。”

    鐸兒再不肯與這個爹親近,躲在晚晴身後恨恨的瞪著伏青山。伏青山仍拿那米花哄道:“鐸兒,再吃一些,這是爹特地給你買的。”

    晚晴心疼鐸兒沒有父親陪伴,雖伏罡這段日子帶他,但畢竟父子血親的關係,無論他與她合離與否,這是切不斷的。鐸兒叫她一個人帶得有些女氣,叫他與父親親近,或許會好一些。

    晚晴推著鐸兒:“那是你爹,到他懷裏去。”

    鐸兒搖頭:“他不是我爹,我不要他,我要我小爺爺。”

    晚晴瞪了眼道:“快去。他再不好也是養了你的爹,而且如今還是個大官,娘雖不指望,將來你若要考科舉,還得叫他提攜你。”

    伏青山一把拉了鐸兒過來,見鐸兒掙的臉紅脖子粗,兩父子較起勁來。

    坐著等了許久,晚晴聽得何處有咕咕嚕嚕的聲音,她與鐸兒是吃過飯的,那自然是伏青山肚子餓了。

    “你可吃了中飯?”晚晴雖存著怒氣,卻忍不住說:“若沒有吃,或者自己下去吃一碗麵,或者我叫人送一碗上來給你。”

    伏青山正等著晚晴的關心,耍賴搖頭道:“我太餓走不動,你替我要一碗上來。”

    晚晴起身到外頭尋了那粗使婆子交待了幾句,不一會兒,粗使婆子端了碗麵在門外。晚晴接了過來放到桌上,將他那些碎銀銀票之類的東西推遠,拉了隻鼓凳給他:“既餓了,就趁熱快吃。”

    伏青山坐到桌前撈起筷子,晚晴見盤中有醋壺,又問:“可還愛吃醋?”

    他幼時嗜醋,菹菜麵中都要放醋才肯吃。在京中也一直吃醋,與魏芸成親後她很不愛醋味,他才漸漸不肯吃醋。

    晚晴那知這些,替他倒了多多的醋進去,催道:“快些吃,也喂你兒子幾口,他中午沒吃飽。”

    尋常農村人家的生活便是如此,柴米油鹽,嘮嘮叨叨但總能將丈夫伺候妥貼的妻子。雖然沒什麽本事,卻在家裏如天一樣頂立的丈夫。伏青山吃相斯文,慢慢攪著那碗麵,吃了半碗便不肯再吃。晚晴知他飯量小,端著又給鐸兒喂了幾口,才送到外頭叫粗使婆子拿走了。

    她在屏風後淘了帕子出來遞給伏青山,叫他擦手擦嘴,罷了又到屏風後去淘澄那帕子。

    伏青山見她出來晾了帕子絞著手,誠言道:“三月初我確實春風得意了一回,一朝金榜提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才會寫了那些昏話回去。如今想來悔不當初,咱們畢竟結發夫妻,我怎能半路棄你?我在京中有個賃來的小院,雖小卻也清淨,明日我就帶你們同去,咱們一家三口在京城好好過日子,可好?”

    晚晴在床沿上坐了,咬牙許久準備實言:“有鐸兒在中間,若你不棄我,我就理應與你同過。但是……”

    “青山來了?”推門而入的正是伏罡,他仍穿著尋常穿的一件黑衫,進門在屏風後倒了水洗手,洗過後擦了手出來。

    伏青山見伏罡正是昨日來時樓梯上碰到的那人,起身拱手叫道:“阿正叔。”

    伏罡當年離開伏村時不過十三歲,那時候伏青山還是個正在褪換牙齒的半大孩子。伏青山十八歲那年祭亡母曾回過一次伏村,那時伏青山正在車家集書院上學,並未見到他。

    伏青山見伏罡高大勇武的身形,行動幹淨利落,心道他或者是個練家子,也就難怪鐸兒也會點拳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