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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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章(29號上午10點替換)

    《悍妃在上》作者:假麵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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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是這麽說,但很多事情是不若婦人們想得如此簡單。

    又隔了幾日,裴老夫人再度上門,哭得如喪考批,說裴楠在流放之地暴斃了。

    這下真可謂是天都塌了下來,裴楠一直都是裴家的一根頂梁柱。哪怕他被罷官流放,也給裴家找了護身符。

    如今倒好,因小輩們之間的一點小事,護身符丟了不說,還將吳尚書拉下了馬。若是當日拉吳尚書下水能洗清自己,裴楠早就幹了,何必等到今日。

    也許是知曉自己東山再起已無可能,也可能是懼怕吳尚書身後錯綜交雜的利益鏈,裴楠怒噴一口心頭血,沒兩日便沒了,消息傳回來,裴家頓時天崩地裂。

    老夫人聽完當場就厥了過去,嚇得榮安堂裏的丫鬟又是灌藥,又是去請大夫。

    等老夫人醒來,就麵臨了半邊身子麻木僵硬的結果,倒也沒到不能動的境地,就是行動遲緩,連隻湯匙都拿不起來的地步。

    嚴霆當場大發雷霆,對裴老夫人發了一通火兒。

    老夫人口齒不清的說道:“你舅母也是慌了,我那可憐的大哥啊……”說完,就嗚嗚哭了起來。

    幾個兒媳婦俱都來了,站在一旁看著老夫人哭得傷心欲絕。床邊圍著趙媽媽、嚴霆及裴老夫人,她們也湊不上去。

    大夫看完診已經下去開藥去了,說老夫人這種病隻能好好養著,千萬不能大悲大喜,以免更嚴重。

    老夫人撐著虛弱的身子含糊不清的對嚴霆說,讓他給舅家幫幫忙,看能不能將裴楠的屍首運回來,總不能讓自己哥哥死在外麵,連場喪事都沒法辦,裴老夫人過來也就是這麽個意思。

    裴楠被罷官流放,裴家能立起門戶的一個都無,如今也隻能找小姑外甥來幫忙想想辦法。

    嚴霆沉默了半響,便應下了。

    ……

    婆婆臥病在床,自然少不了兒子媳婦要侍疾的。

    男人們身上都有差事,便隻能是兒媳婦來。沈奕瑤隻過來看了老夫人一次,命下人送了點藥材過來,便再沒有露麵,侍疾的事便交給了薛氏陳氏。

    這幾日陳氏頗為防著薛氏,雖說侍疾是件苦差事,可老夫人掌著家中的進項。老夫人眼見是想好很難,那些進項自然需要人管著,自己手裏管著家,若是能將整個都拿來管著,自然是件好事。

    薛氏又怎麽可能不知曉陳氏在想什麽,她也就佯裝不知,甚至當著陳氏的麵對老夫人大獻殷勤,惹得陳氏越看她越不順眼。這個素來在薛氏與沈奕瑤跟前總是一副老實麵孔的人,也忍不住和薛氏爭了幾次嘴。

    按下不提,不知嚴霆找了什麽關係,裴家獲準可以前去運裴楠屍身回京。在京中辦了喪事,再扶棺回鄉。

    可事情似乎並沒有就此而結束。

    *

    嚴嫣的婚期定在明年的十月初八,這是欽天監算了又算的吉日。

    也就是說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嚴嫣便要出嫁了,時間似乎有點趕,但並沒有什麽大礙,一年的時間足夠沈奕瑤給女兒置辦嫁妝了。

    大戶人家的女兒大多是從出生便開始置辦嫁妝,及至定親之時已經頗為豐厚,等定親之後再準備些其他的,也不至於是時會手忙腳亂。

    像嚴嫣陪嫁中的家具,沈奕瑤前兩年便安排人開始製了,所選木料俱是最上等的紫檀和花梨木,所以哪怕是嫁做了皇子妃也是足夠體麵的。

    沈奕瑤事無巨細,小到一個杌子大到大件的千工拔步床無一不備。還剩了不少木料,留待去四皇子府備的新房量過了尺寸,再添置些許。

    四皇子府的正院一直空置,駱懷遠平日裏就住在正院後麵的一座院子裏。這院子無名,最初是工部建造,駱懷遠這幾年慢慢往裏頭添置東西,一點點改造,如今不但美輪美奐,且嶄新如初。

    這便是他為自己和小王妃準備的新房,為此他提前好幾年便在準備。

    沈奕瑤派的人去量了尺寸回來,說新房很大,估計加上剩下的木料也還不夠,沈奕瑤便讓木匠先開始做,另一邊命人出去購置木材。

    自那日嚴嫣的及笄禮,駱懷遠送了一大堆緞絹所製的玫瑰,之後不拉下每日都會著人再送來一些。有時候是一朵,按駱懷遠的說法,這代表我心裏隻有你;有時候是三朵,代表著我很喜歡你,總而言之,隨之附上的小卡片上寫得全是各種火辣辣的表白之語。

    這種小卡片嚴嫣從來不給旁人看,俱是收在平日裏放她與駱懷遠通信的小匣子裏。隨著這幾年的兩人來往信箋增多,當年那個小匣子早就放不下了,放了滿滿一大箱子,就塞在嚴嫣的床下。

    梅香幾個表示很好奇,因為自四皇子那邊送這些奇奇怪怪的花兒,姑娘的表情就會變得很詭異。

    那種詭異怎麽說呢?讓她們撓心撓肺的想知道裏頭寫的什麽。

    不過嚴嫣防的很嚴密,小匣子和箱子上都上了鎖,就算沒鎖,見姑娘這幅樣子,她們也不敢私下裏拿出來看。

    卡片可以藏住,花卻是藏不住,尤其這些花俱不是真花,根本不存在會腐壞什麽的。漸漸的,凝香閣裏到處擺的都是各式玫瑰,紅的、米分的、紫的、黃的,簡直快成了花的海洋。

    一起先嚴嫣不好意思對人說這是駱懷遠送來的,嚴茹和嚴玲總會上凝香閣來,這些花自然落入了兩人眼底,兩人問過這是什麽花,俱被嚴嫣支支吾吾岔開話題了。之後見這些花越來越多,嚴茹兩個又著實喜歡,便忍不住開口向嚴嫣開口討幾枝回去擺著。

    嚴嫣很是為難,最後還是梅雪幫之解圍了,笑著說這個可不能均給姑娘們,這是咱們未來的姑爺送給姑娘的。

    罕見把嚴嫣鬧了個大紅臉,嚴茹和嚴玲兩人麵帶揶揄。

    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哪裏懂什麽男女之情,見那位四皇子對嚴嫣如此上心,不免就有些羨慕,甚至會想若是自己定了親以後,對方是不是也會如此呢?

    與此同時,裴家那裏卻是更加混亂了。

    裴家大房的大爺帶著長子前往外地扶靈回京,京中這邊先是爆出裴家三房的三爺因賭錢在外借了大筆的印子錢,二房這邊鬧著要分家,吳家那裏因與裴家撕破了臉皮,揚言要休了裴嘉藝。

    裴家內裏亂成了一鍋粥暫且不提,這期間還發生了幾次詭異的鬧賊之事。

    那賊很奇怪,並不偷東西,總是將各處翻得亂七八糟,似乎在找著什麽。

    裴家人知曉肯定與裴楠之前做了什麽有關,可裴楠的事是從來不告訴家裏人的,他們也不知曉對方到底想找什麽。為了息事寧人,就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任人在自家翻騰。

    就這麽鬧騰了幾次,那賊人再不上門,可隔了沒兩日,有人送來了一個箱子,打開一看裏頭是隻被割了頭的死貓。

    這下,裴家人再也穩不住了!

    如今他們已成了喪家之犬,上天無能下地無門,隻能厚顏又求到了老夫人這裏。

    老夫人如今是臥病在床,連下地都困難,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侍候,連話都說不清楚。聽聞此事,除了幹著急,也別無他法,隻能叫來她有本事的兒子外出打聽一二,看看裴家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

    以吳家如今同樣焦頭爛額的境況,絕不至於此,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作祟。

    其實之前辦那事,嚴霆已經隱隱約約知曉背後那股勢力是誰了,隻是扶裴楠的靈柩回京,並不是什麽大事,所以並未有人為難於他,也沒到那人的眼前。

    可如今這幅情形,肯定是裴楠藏了什麽不利於那邊東西,才會如此,他哪來那麽大的臉麵讓人放棄追究。

    這些私底下的事是和婦人們講不通的,但礙於那畢竟是自己舅家,又有自己親娘在前頭,嚴霆隻能表麵上答應下來。

    老夫人雖病了,但沒有老糊塗,見兒子臉色就知曉這事肯定難辦。

    可裴家畢竟是自己的根,爹娘去了,就剩下這麽一個哥哥,如今哥哥死了,裴家也就剩下這麽幾房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侄子,她怎麽可能說不管,也就隻當做自己看不出兒子的為難。

    嚴霆離開後,她沉吟半響,她命人將沈奕瑤找來。

    如今已經到了這樣的關頭,老夫人也沒什麽要臉與否可講了,有個背景深厚的兒媳婦,不用是傻子。

    她巴不得讓兒媳婦幫著辦了,免得累了自己兒子。

    裴老夫人來後的這動靜,自然沒瞞過嚴嫣,見榮安堂這處傳她娘,她便與沈奕瑤一起來了。

    老夫人見了嚴嫣,臉色並不好,裴老夫人卻是如同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差點沒不顧體麵的給沈奕瑤母女兩個當場跪下。還是一旁趙媽媽使勁按住她,她才止住。

    “還是小姑本事,養了個有本事的兒子,又娶了個好媳婦,如今孫女都成皇家的兒媳婦了。”

    想當年裴老夫人暗裏可是沒少笑話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子,笑她嫁了個病秧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如今倒是真心實意在奉承老夫人,隻可惜這話放在老夫人耳裏,前半句還好,後半句著實戳她心肺管子。隻是要求人辦事,才壓抑著沒發作。

    ==第107章==

    “不知娘請兒媳來可是有事?”

    沈奕瑤行了禮後,便在據床榻大約兩米處的地方站定。

    “你的意思是我沒事不能叫你?”

    自那次昏厥後,老夫人說話便有些含糊不清了,但大體還是能聽得清一些,就算有些許模糊,承前啟後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裴老夫人見老夫人說話這麽衝,趕忙堆著滿臉笑圓場:“你娘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心疼你成日裏忙前忙後的。可不是嗎,這一大家子都指著你!”

    老夫人聽嫂子這麽曲解她的意思,差點沒氣炸。

    正欲說什麽,裴老夫人偷偷的捏了她一把,她這才想起是要求人辦事的,忿忿的閉上嘴。

    嚴嫣本有些不耐,這會兒倒是看得想笑,索性讓丫鬟搬了兩張繡墩,坐著看這兩位到底是唱哪處大戲,沈奕瑤也讓她拉著坐下了。

    裴老夫人笑著與沈奕瑤寒暄了一些閑話,又是誇嚴嫣長得好,又是問什麽時候是婚期,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才開始邊歎氣邊抹淚說起家中最近發生的事來。

    其實裴家發生的事,沈奕瑤大體是知曉的。隻是她一個做晚輩的也不好質疑什麽,隻能當做不知曉。裴老夫人願意說,她便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說到最後,裴老夫人神情激動起來,“舅母知道這是得罪人了,他們若想要什麽可以直說,何必如此!隻是也不知是得罪了哪家,要這麽欺負我們這滿府的孤兒寡母。”

    裴老夫人拿著帕子不斷抹淚,沈奕瑤坐在一旁低眉順眼的,卻什麽也不說,甚至連安慰都沒有一句。

    裴老夫人一邊哭著,一邊拿眼睛去望老夫人。

    老夫人翻了她一眼,早說了這招不行,她這嫂子非要‘動之以情’,這下吃癟了吧。

    她望著沈奕瑤,撇著嘴開口了,“這不是別人,是你舅母,你舅父命不好剛去了,現在府裏碰到難事,你回娘家讓鎮國公出手管管,看到底是哪家這麽大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行此威逼之事。”

    沈奕瑤頓了頓,她抬起頭,先是滿臉擔憂的表達了下自己的同情之意,又事無巨細的問了問具體情況,然後才出了個主意。

    “我覺得舅母可以著人拿著那死貓去順天府一趟,婆婆說得很對,誰這麽大的但自己敢在天子腳下行此威逼之事。”

    “使不得,使不得!”裴老夫人連連擺手後,長籲短歎:“敢這麽做的,定然不是尋常人家,如今你舅父身亡,一家子也沒有個依靠,又怎敢將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如今不是已經沒辦法收拾了嗎?”

    說這話的是嚴嫣。

    早幹什麽去了?

    既然已經與人有了默契,就老老實實閉門在家呆著,婦人之間對撕也就對撕了,居然扯上朝堂之上的事,這不是沒事找死嘛!

    嚴嫣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吳尚書背後的人出手了,吳尚書身為六部數一數二的高官,能當他背後之人的,可以想見不是簡單之輩。

    裴老夫人被這話說得麵色一幹,支吾了一句都是家中的婦人生了是非,可那吳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其實裴老夫人對威遠侯府也是有怨氣的,若不是嚴家的兩個姑娘,事情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局麵。可誰能想到不過是幾個女孩的一時之爭,居然會引發了一場震動整個京師的大案,連六部高官的吳尚書都被牽連下馬了。

    她自然不會埋怨裴嘉玉做了什麽,在她的認知裏,裴家不過是吳家與鎮國公、威遠侯府相爭下的犧牲品而已。因此之前她從未想著要來威遠侯府,這次來不過是實在逼得沒有法子。

    “你舅母找你幫忙,你推三阻四作甚,要是能報去順天府還用你說?”老夫人的口氣很不好。

    裴老夫人是不知曉,但老夫人自己知道她如今和沈奕瑤已經完全是麵上情了,有時候連麵上光都做不到。之前裴老夫人慫恿讓她找沈奕瑤來,她心中已經有了計量:這沈奕瑤如今學的油滑,早已不是當年的她,若想讓她攬下這事,還是得以身份壓人、以勢壓人。至於沈奕瑤心中有沒有怨,會怎麽想就與她無關了,反正關係已經這樣了。

    還沒見過請人幫忙是這種態度的,沈奕瑤差不多也看出老夫人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婆婆與舅母也太看得起奕瑤了,奕瑤也不過是個後宅婦人,哪裏能在這種事上插手。”她口氣還是那麽軟和,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軟,“請恕舅母見諒,兒媳實在無能為力。”

    老夫人似乎沒聽見她話中的拒絕之意,又道:“又沒說讓你親自去辦,你回你娘家讓鎮國公去辦。”

    這一口一個‘讓鎮國公’,說得好像鎮國公是大街上靠力氣吃飯的勞力似的,誰來都能使喚一聲。

    嚴嫣本是報著看戲的態度,這會兒倒是皺起了眉,“祖母說得倒是輕巧,既然如此便宜,何不自己辦了!”

    “你這丫頭,我與你娘說話,你插個什麽嘴,還有沒有點長幼尊卑!”

    嚴嫣不想當著外人麵同著老婆子掰扯,拉著沈奕瑤就往外走:“娘,走了,這事我們幫不上忙,外公那裏也不能。”

    老夫人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裴老夫人趕忙站起來,拉著沈奕瑤的手,連聲道:“外甥媳婦兒,你可別聽你婆婆的,她是生了病把腦子生迂了。你也知道臥病之人脾氣總是比常人暴躁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與她計較。”

    老夫人被這一通埋汰啊,差點氣得一口氣兒喘不上來。

    “你什麽不看,就看咱家老爺是霆兒的舅父,俗語說‘最大不過娘舅’,就看這層關係你們也得幫把手,你舅父他已經沒了,這麽下去咱們裴家可能就全沒了。”

    裴老夫人似乎真的急懵了,一大半年紀就這麽抱著沈奕瑤的手,痛哭了起來。

    沈奕瑤滿臉為難:“舅母,奕瑤實在是無能為力,並不是推脫。”

    “你肯定是有辦法的,你們沈家是世代名門,在陛下跟前也說的上話。隻要鎮國公一句話,咱們家肯定就沒事了。外甥媳婦,就算舅母求你了,要不我給你跪下了——”

    說著,裴老夫人就往地上跪去。沈奕瑤訝然失色,嚴嫣趕忙上前扶了一把,硬生生將裴老夫人扶了起來。

    “舅奶奶,您這樣做不是折我娘的壽嗎!”

    嚴嫣扯著嘴角冷笑道:“這麽跟您說吧,您似乎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情況。吳家為什麽會娶您家的女兒,您家應該很清楚,既然清楚此事滋事甚大,為什麽還要管不住自己的嘴宣揚了出來!好吧,先不說這些,科場舞弊在曆朝曆代來說都是大事,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舅爺爺隻是被罷官流放?你們肯定以為是有人保他,既然是有人保他,那麽這個人是誰呢?你們肯定想是吳尚書!”

    “要知道以當時那種情況,吳尚書自身堪憂,即使他有那個能力,為了避嫌他也不會做太多,那麽可以想見吳儀背後定然有人幫他!吳儀乃六部首屈一指的高官,能做他背後人的會是誰?這全天下估計沒幾個吧。而那幾個人,你覺得我們鎮國公府可能惹得起嗎?”

    就算惹得起,也不可能為你們去惹,誰閑的沒事把虱子往自己身上染!更何況,你們算老幾?想用人了,就知道來裝可憐賣乖。對了,還有個拿身份壓人耍橫的!

    嚴嫣可沒忘記她最討厭的幾個人都與裴家有關係,首先便是那在清普庵不知死活的裴姨娘,然後便是嚴倩,還有個眼前這個倚老賣老的裴嚴氏。

    裴老夫人渾身一軟,癱倒在地,麵若死灰。

    連鎮國公都惹不起的那幾個人,她連想都不敢想……

    “你這死丫頭,不想幫就不幫,哪兒來的這麽多一套一套的!”老夫人怒斥,又趕忙呼喊丫鬟將自己嫂子扶起來。

    趁著空檔,嚴嫣拉著沈奕瑤便走了。

    出門的時候,與門口的嚴霆迎麵撞上,也不知被嚴霆聽去了多少。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沈奕瑤一眼,便擦身而過往裏麵去了,從這處能聽見裏頭裴老夫人仿若死了全家的哭嚎聲,還有老夫人與嚴霆低聲勸語。

    “娘,走了。”

    沈奕瑤點點頭。

    母女二人並未停留,將裏麵的哭聲遠遠甩在了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