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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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管家聽到朱窕的聲音急忙帶人迎了上來:“哎呀,小姐和大少奶奶怎麽跑這麽個地方,可擔心死老奴了,怎麽樣,沒出什麽事吧?”
朱窕和徐硯琪被問的一頭霧水:“我們沒事啊,你們怎麽找來了?”
“是二少奶奶,他和小少爺回家後說找不到你們,隱隱約約好似聽到你們去追什麽人了。老夫人聽罷嚇得不輕,怕你們有危險,這才派老奴出來尋你們。”鄭管家解釋道。
朱窕和徐硯琪聽罷也是鬆了一口氣,朱窕道:“我們還以為二嫂和璘兒跑哪裏去了呢,既是已經回了,那也便放心了。剛剛有黑衣人突然冒出來,我這才追了上去,不過那人已經走了,並沒有傷害我們。”
“如此還好,大少奶奶和小姐快跟老奴回去吧,剛剛可把老夫人給擔心壞了。”
徐硯琪道:“順便把這大夫也帶上吧,璘兒肚子疼,正好可以給他看看。”
鄭管家道:“侯爺已經命人請過大夫了。”
徐硯琪又道:“那也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還是把診費出了吧。”徐硯琪說著從荷包裏取了碎銀子出來遞過去,“麻煩您了。”
那大夫笑嗬嗬的接過碎銀,連連搖頭:“不麻煩不麻煩,這種事兒越多越好。還是這位少奶奶明事理。”
朱窕對著大夫翻了翻白眼,也不理他,直接挽了徐硯琪的胳膊:“大嫂,我們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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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徐硯琪和朱窕二人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一聽說孫女和孫媳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拉著徐硯琪和朱窕的手好一陣的噓寒問暖。
“今後可莫要再做這等危險之事了,兩個姑娘家,見到陌生的黑衣人不說躲得遠遠的,反倒是緊跟著湊上去,今日這是沒事,可若是真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好?”
朱窕撒嬌地將頭埋在老夫人的腿上:“祖母,我們都知道了,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若我說,就是大嫂太好心,見人受傷還想著給人請大夫,誰知道人家不領情,我千辛萬苦的請來了大夫,那人竟然已經走了,你說氣不氣人,真是可惜了那三兩白花花的銀子了。”
老夫人照著朱窕的屁股輕輕拍了一下:“你這丫頭,堂堂侯府裏的千金大小姐,誰缺你那三兩銀子了不成,就這還值得你念叨著,你現在平平安安的,我這老太婆都燒高香了。”
朱窕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你瞧瞧,我這不是想逗您開心嘛,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眾人看著這祖孫兩個拌嘴,都是忍不住直笑。
“你們兩個出去玩兒了那麽久,怕是也累了,如今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懷寧侯開口說道。
老夫人也笑著點頭:“行了,都快回去歇著,跑了這麽久,肯定都倦了。對了,剛剛黎王府裏捎了話過來,說斐兒在王府裏玩鬧不小心著了涼,如今這來來回回的跑吹了風怕不好,便讓他先暫時住在王府裏幾日,等身體好些了再去接他回來。”
“夫君病了?”徐硯琪眉頭微蹙,急忙便起了身,“那我去看看他。”
看徐硯琪臉上的擔憂不像是裝出來的,老夫人很是欣慰,忙拉了她的手道:“天色已晚,便不要再跑一趟了,你阿姐親自過來說了此事,不過是小小的風寒,歇上兩日便無礙了,你若當真放心不下,便明日再去看看他。如今大晚上的急急忙忙跑過去,豈不是讓黎王夫婦覺得他們照顧不周?”
既然老夫人都這麽說了,徐硯琪自是不好再說什麽,隻得輕輕點頭:“孫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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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暗音閣,沒有朱斐在,徐硯琪頓覺整個院子都冷清了許多。
兮然早就聽說老夫人派了鄭管家帶人去尋少奶奶和小姐,心裏擔心的不行,如今看自家少奶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高興的迎了上去:“少奶奶可算是回來了,早知道奴婢就該跟著少奶奶出去的。”
徐硯琪笑道:“我沒事,不過是中途出了些狀況而已,不必那麽擔心。”
進了屋,兮然幫徐硯琪褪去外麵披著的大氅:“少奶奶快先到炭火邊暖暖身子吧,奴婢去幫您打洗漱的熱水來。”
徐硯琪點了點頭,任由兮然扶著在爐火邊坐下。
兮然打了水來幫徐硯琪洗漱,之後看她一臉的倦意,便提醒她早早地歇著。
徐硯琪躺在榻上,卻是有些難以入眠,那銀色麵具下的雙眼眸總是不經意間在腦海中浮現,那股熟悉之感在這寂靜的夜色裏越發強烈了。
她靜靜地閉上眼睛,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不過一個初次相遇的男子,她怎會有這麽多的情緒呢?可越是這樣,那最後離去的背影便愈發清晰的印刻在腦海,她甚至覺得如今他便躲在這黑暗處靜靜地凝望她。
又閉目思索一會兒,突然那麵具下的麵容竟和自己身邊的一個人漸漸重疊在了一起,她驚得猛然坐起:“朱斐?”
話已出口,連徐硯琪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莫非是自己猜錯了?
隻是,自朱斐來了帝都,她還的確很少見他了,他真的是貪玩兒還是做了什麽其他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而今晚那黑衣人剛受了傷,朱斐便恰巧染了風寒,在黎王府裏小住,這一切當真是巧合嗎?
何況,如今再仔細一想,她覺得那身形熟悉,可不就是覺得與朱斐身形體態相似嗎?
唯一不同的,怕也就是那眼睛了,朱斐的眼睛是清澈的,像一汪清泉,而那人的眼睛,則是像一眼望不見底的深潭。這樣兩雙沒有絲毫相同之處的眼睛,真的會是同一個主人嗎?
若當真如此,那朱斐又因何這般?假裝癡癡傻傻的這麽些年,即便不是傻子怕是也被自己的逼瘋了,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徐硯琪越想越覺得內心不能平靜了,若那人真的是朱斐……徐硯琪瞬間想到他背後插著的一支利箭,還有那往外滲著鮮血的傷口,以及因為中毒而有些發黑的唇,她的心慌亂的有些難以自持,急急忙忙對著在外室守夜的兮然喚道:“兮然,兮然!”
兮然迷迷糊糊中聽到自家少奶奶叫的急,嚇得掀開絨毯跑下軟榻,急急忙忙的便奔了進去:“少奶奶,怎麽了?”
兮然進去時見徐硯琪心神不寧的坐在榻上,大冷的冬天,額角竟然滲出了些許汗珠來,忙倒了茶水遞過去:“少奶奶這是做惡夢了?”
徐硯琪此刻哪還有心情喝水,看見兮然便急急忙忙的問著:“朱清呢,快讓朱清來見我。”
兮然被搞得一頭霧水:“少奶奶,如今夜已經深了,這時候找朱清做什麽?何況大少爺不在家,這若是給人知道了……怕是對少奶奶的名譽有損啊。”
徐硯琪心裏急的不行,哪裏還顧得上聽這些,急道:“你快把他叫進來,我有急事找他!”
兮然還從未見徐硯琪這樣過,自是嚇得不敢多言,忙道:“是,少奶奶息怒,奴婢這就去找了朱清過來。”
見兮然跑出去,徐硯琪這才掀開被褥穿衣下了榻。
不多時,兮然便尋了朱清進了暗音閣,畢竟如今是深夜,男子闖入主子的寢房多有不便,兮然便隻讓他在外室等候,自己則進了內室去喚徐硯琪。
徐硯琪再次出來時,已經沒了剛剛的失態,麵色從容地在一邊的湘妃椅上坐下。
朱清對著徐硯琪行了禮,這才出聲詢問:“不知少奶奶深夜喚朱清前來所為何事。”
徐硯琪伸手撫了撫眉心,輕輕吐納一口熱氣,這才說道:“卻也算不得什麽大事,隻是今晚給祖母請安的時候聽說大少爺染了風寒,雖說應該沒什麽大礙,可我這心裏終究是有些難安。他如今本就生了病,若是睡覺再不老實怕是又更嚴重了。我知你功夫不錯,所以想讓你偷偷潛入黎王府替我看一看大少爺如今是個什麽情況,如此也好叫我安心。”
朱清麵無表情地回道:“既如此,小的便去黎王府走一遭,不過少奶奶也不必過於有心了,想來應該不會有大恙的。”
徐硯琪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畢竟看到了才安心不是。祖母說我們深更半夜前去探望怕是不妥,所以你便悄悄進去看一眼就好,莫要驚動了黎王殿下和王妃。”
朱清點頭:“小的知道了。”
見朱清轉身離開,徐硯琪這才歎息一聲,心中糾結萬分,也不知朱清帶回來的會是個什麽結果。
兮然上前扶住她道:“少奶奶先去榻上歇一會兒吧,等朱清回來了奴婢再喚您。”
徐硯琪這才輕輕點了點頭,任由兮然扶著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