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惹事招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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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半個身子都處於冰冷和酸麻的狀態,感覺就和在屋子外麵被凍了一宿一樣。

    推開門走進院子,發現老爸正捧著他那本黑皮銀字的《周易》坐在石凳上喝茶,而老媽則圍著正好把一鍋熱騰騰的紅豆粥從廚房裏端出來。

    “媽,爺爺呢?”

    我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你還好意思問,你爺爺在這院子裏守了你一宿,天亮才進屋睡覺。”

    看來老爺子還是挺擔心我的啊。我心頭一暖,嘴上對我爸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我怎麽不好意思問了,老爸你要是爭氣點學會爺爺的本事,那爺爺也就不用守我了啊。”

    “你個混小子說什麽?”

    “好了好了,你們父子倆上輩子是仇人還是怎麽的?大清早的見麵就吵。老爺子才睡下,你們要是把老爺子吵醒了看誰有好果子吃。”老媽盛了一碗紅豆粥推到我麵前指了指門外說道,“兒子你最近在外麵是不是交了什麽朋友啊,有個人一大早就來找你了,現在還在門口蹲著呢。”

    “有人找我?”我喝了一口熱粥,頓時覺得腸胃舒坦了不少,“那媽你怎麽不讓他進來等啊。”

    “我讓他進來了啊,他不肯。看他那樣子不像是好學生,兒子你在外麵可千萬別學壞了,不要跟著那些狐朋狗友瞎混。”

    我一下子就樂了,兩三口把紅豆粥喝完一抹嘴說道,“媽,瞧你這話說的,我什麽時候有過狐朋狗友了。我吃好了,你們二老慢慢吃,我出去看看。”

    “誒,再吃一碗啊。”

    因為我性格的緣故,在高中我輝煌的時候基本就沒什麽朋友,更別說高中畢業以後。

    二黑這家夥我爸媽是認識的,我們兩家人本來就經常走動大家都熟,因此誰會大清早的來找我還不願意進我家門的?

    從院子裏出門往四下一看,發現外麵除了一個黃毛蹲在電線杆下麵抽煙就沒其他人了。

    我正納悶兒是不是找我的人走了,誰知道那黃毛一見我馬上就把手裏的煙給掐了,站起來衝我直揮手喊道,“夕哥,您就是夕惕若夕哥吧?”

    我總算知道為什麽我媽會說狐朋狗友這種話了。眼前的這個黃毛典型的夷陽混混,脖子上掛著金屬鏈子不說,耳環鼻釘什麽的樣樣齊全。這好在也就是我媽看見了,要是老爺子看見了我指不定又得白挨一頓毒打。

    趕緊把四合院的門給關上,我往邊上走了走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吧?”

    小黃毛嘿嘿一笑道,“夕哥您不認識我沒關係,您總認識蔣文文吧?”

    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心裏覺得有些不妙。

    “怎麽,蔣文文出什麽事了?”

    “瞧您這話說得,我們又不是什麽壞人。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兒,要不夕哥我們挪個步?”

    連什麽事兒不說就想讓我挪步,這背後很明顯是有陰謀的啊。我正準備嚴詞拒絕小黃毛的提議,誰知道後腰頓時被一個什麽東西給頂住了。

    我回頭一看,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靠過來另外兩個混混我竟然沒發現。這兩個小混混一左一右把我的退路給封死了,最重要的是他頂在我後腰上的是一把開了鋒的匕首,我稍有都異動很有可能就會被匕首給捅一出一個口子來。

    “哥們兒,你們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吧。什麽事兒都不說就讓我跟你們走?”

    小黃毛嬉皮笑臉地說道,“對不住了夕哥,我們都知道您在這夷陽鎮家大業大,隻要您配合我們也不想見血,請吧。”

    敢在我家門口劫人,這些混混顯然是有備而來的。我也不想驚動在院子裏吃飯的爸媽,畢竟我家就隻有老爺子戰鬥力爆表,聽我媽說我爸從小到大和人打架就沒贏過。

    跟著小黃毛上了一輛麵包車,我坐在車上開始忐忑地猜他們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麽。

    夷陽鎮這種小地方很亂,混混青膀子不說遍地都是,但這十個人裏總會揪出那麽一兩個。一是因為小地方的人本來普遍受教育程度就不高,二是因為這種小地方政府的監管力度比較小,自然很多灰色地帶的生意就容易起來,也就有了這些小混混們生長的土壤。

    麵包車一直往東帶著我穿過了大半個夷陽鎮,開到鎮邊的一個街區裏速度才慢慢減下來。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一看這街區外麵的門麵就知道了這黃毛的來曆。

    鎮東三花會,一個靠賭博和放水混起來的幫派。三花會一共有五個老大,這五個老大手下具體有多少混混就不知道了。這一片街區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夷陽鎮所謂的紅燈區,裏麵烏煙瘴氣的不說就連警察都很少進去。

    蔣文文怎麽會和三花會扯上關係?

    麵包車在一家麻將館的外麵停下,小黃毛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跟上,帶著我從幾個麻將桌裏穿過,隨後打開一個通往地下室的鐵門把我帶到了一個地下賭場。

    可能是時間太早的緣故,地下賭場裏一個賭徒都沒有,而是幾個穿著比較暴露的女人正拿著掃帚打掃衛生。

    兩個身材和史泰龍差不多的大漢站在一個辦公室門口,小黃毛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去敲了三下門,恭恭敬敬地在外麵喊道,“毛哥,人我帶來了。”

    “進來。”

    小黃毛把門推開,示意我先進去。

    地下賭場的辦公室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隻不過這老大的品位不怎麽樣,辦公室沒有做精裝修不說,就連沙發也是那種很老氣的沙發,搞得挺氣派的一個辦公室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就和港片的感覺一樣,相當具有年代感。

    毛哥是一個三十歲出頭戴著墨鏡的年輕人,他脖子上掛著一根指頭粗的金鏈子,在這空調房裏穿著花襯衫和修身白色長褲,這搭配怎麽看怎麽像是才從三亞度假回來。

    坐在沙發上的毛哥把墨鏡取下來丟桌子上,一邊看我一邊點燃一根煙,用力抽了一口又吐出煙後才緩緩開口道,“我叫毛鑫,道上的人都叫我一聲毛哥。知道我今天為什麽叫你來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毛鑫頭一偏,辦公室裏的另一個門打開,一身白色製服裝的蔣文文被人從門裏推了出來。

    “這是你的老同學蔣文文吧?她老公在我們賭場欠了三十萬,昨晚她又跑到我們賭場來鬧事,把我的客人都給嚇走了。”

    我抬頭看向蔣文文,蔣文文咬著嘴唇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此時的蔣文文無疑是最無助的時候,但是……你的老公欠了錢幹嘛把我供出來!

    老實說如果蔣文文遇到其他困難第一時間想到我,我這心裏肯定還是感動的。畢竟一個女人在最無助的時候能夠想起你來,說明你在她的心裏還是有一定位置的。

    但問題是眼前的這個困難顯然不是蔣文文的困難,而是她老公的困難啊!

    蔣文文梨花帶雨的模樣讓我心軟了,我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怎麽樣?”

    毛鑫抽了抽鼻子說道,“聽說你會鑒寶?剛好我昨天拿了幾個寶貝,你幫我看看?”

    毛鑫把桌上的一塊黑布扯開,我這才看清楚桌上原來是放了一個木盤的,而木盤中間放著一個和石頭一樣的東西,隻有巴掌大小。

    看著這石頭的第一眼我的心就揪了起來,不是因為我看不出這桌上玩意兒的真假,而是因為這木盤裏的石頭我見過,就是之前在公交車上那三個騙子用的那個破石頭!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又有三個人從辦公室外麵走了進來,可不就是之前在公交車上行騙的那三個?

    毛鑫似笑非笑地說道,“兄弟,看來你和我們三花會有緣啊。我這三個兄弟你眼熟吧?他們前段時間出去幹活結果被鷹啄了眼睛,損失了好幾千塊。偷我兄弟錢的那個小妞你應該也認識吧?”

    我心裏真的是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他媽的都什麽和什麽啊,蔣文文賴上我的不說,怎麽這三個家夥也是三花會的?真的是冤家路窄?

    越是這種時候我就越是要鎮定,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木盤裏的東西放在手心裏把玩,淡淡地開口道,“石雕魚鷹,假的。”

    “噢?假在哪裏?”

    “工藝倒是不錯,就是仿的不怎麽走心。這東西應該是仿清乾隆時期的象牙染雕魚鷹,隻不過真品是用的象牙,你們這用的是石頭。其次這魚鷹的眼睛周圍紋理不對。你們這石雕的魚鷹紋理是人工雕刻出來的,但真品的紋理是半雕半天然。最後,象牙染雕魚鷹是一個鼻煙壺,不僅僅是一個擺設。”

    毛鑫鼓起了掌,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是有兩把刷子。那你再看看這個,是不是真的?”

    毛鑫說話間就從兜裏隨手掏出一個物件擱桌上,可不就是我之前所說的象牙染雕魚鷹式鼻煙壺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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