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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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警車上,張國才將有關專案組的文件拿出來遞給我們,一邊拿出幾張照片一邊解釋道,“從市裏到普華鎮也就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這路上也沒有什麽難開的路,再加上專案組是白天開車過來的,所以誰也沒想到竟然會在路上出車禍死了八名同事。”
“張叔,專案組的案子現在還是機密……”
張國才一擺手不以為意道,“沒事兒,老付他們在市裏也是有關係的。市裏的那些領導要是知道老付肯出手幫忙,那指不定多高興呢。”
張國才遞過來的這幾張照片都是事發現場的照片,從照片上可以看出出事地段正好是一個山路的回轉下坡地段,左邊是岩壁,右邊下麵則是懸崖。隻不過這轉彎的道路十分的寬闊,而且旁邊還有護欄保護著。這大白天的能平白無故把車從這裏開得衝出去,的確如張國才所說有些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付陰匪將他手裏的幾張屍體照片遞給我,抬起頭看著張國才問道,“破案這種事你們警察在行,你就和我說說這案子有哪些地方奇怪吧。”
張國才組織了一下語言,半晌後開口道,“首先是這起交通意外發生地很奇怪。在這種路段,我相信隻要是個正常的司機都不可能把車開到懸崖下麵去。其次是這輛警車的內部出血量過大,有幾名同事的脖子有明顯被人用利器割開動脈的傷口痕跡。也正是因為動脈破裂,導致警車內部到處都是鮮血,場麵十分的血腥。然而法醫已經將那輛警車仔細檢查過了,並沒有在警車裏發現任何能與他們傷口吻合的凸出尖銳物體。最後是一張神秘的紙條,這張紙條是我們從司機胸前口袋裏摸出來的,梵文寫的。”
說話間我正好翻到那張染血紙條的照片,紙條上不僅是梵文,而且這梵文還是用鋼筆手寫的,偏偏這些字體一板一眼大小相同看起來就和印刷上去的一樣,可以說這種字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能被稱之為書法了。
付陰匪偏過頭看了我手上的照片一眼道,“說法如筏喻,非法,非非法。”
張國才聽得一愣,驚喜道,“老付你還會梵文?”
付陰匪翻了個白眼兒道,“混我們這個圈子會梵文就和你們會英文一樣,基本操作。”
得,會個梵文又他媽的嘚瑟上了。
“那你剛才說的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有出處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付陰匪皺著眉頭解釋道,“說法如筏喻者,這話出自《金剛經》。意思是佛祖所說的法就像是木筏一樣。這句話在《金剛經》的原文裏是這麽說的,‘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張國才抓了抓耳朵,一臉尷尬地道,“你這麽說我也沒聽明白啊,到底啥意思。”
付陰匪咳嗽了一聲道,“正因為如此,如來才會經常告誡你們這些比丘,我所說的法,就像船筏的比喻一樣,佛法尚且應該舍去,何況那些與佛法相違背的非法?”
佛家經典中,《金剛經》可以說是流傳最廣一影響最大的佛家經典之一了。有人把《金剛經》奉為解難神經,更有人根據《金剛經》自己組織了所謂了空學派。
金剛之所以為金剛,就在於《金剛經》所說的無欲無求,無悲無喜,意思是除了佛法是真,其餘的一切都是假的。
付陰匪所說這一段是長老須菩提為介,如來佛祖向他和一眾比丘、比丘尼進行授法解惑。在須菩提問到什麽是佛法,應不應該堅持行佛法的時候,如來就說了付陰匪所說的那一句話。
如來一直都說度過苦海,彼岸就是極樂世界。
而人如果想要度海,沒有船筏是不行的。佛法就是船筏,是幫助人度過苦海的工具。然而人在度過苦海後是不會帶著船筏上岸的,必然會將船筏舍棄。
所以才會有如來所說的‘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紙條上的內容無疑是出自《金剛經》的,隻不過不是原文而是另一種闡述罷了。
“寫這紙條的肯定不是車上的八個警察,所以老張你覺得這紙條是幕後凶手寫的?”
張國才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問過司機的家屬了,司機本身就是一個很討厭宗教的人。再加上這張紙條放的位置很明顯,所以如果是出事前放的,司機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們懷疑有人在出事以後來過現場,不僅留下了這張紙條,可能還帶走了一些東西。”
張國才這話越說越玄乎了,從照片上來看這車摔下懸崖的位置完全就是隨機的,周圍根本就沒有路可以下去。如果真的有這麽個留紙條的人,那這人難道是山裏的猴子能夠飛簷走壁不成?
就在我們大家都沒有頭緒沉思的時候,警車突然猛烈地顛簸了一下,司機曾慶有先是猛地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盤,眼看警車就要撞到護欄了,他突然又往右猛打一下方向盤硬生生把警車的路線給圓了回來。
“我靠,老曾你在搞什麽鬼!”
坐在車上的我們臉都嚇白了,因為我們此時的快要到普華鎮的緣故,所以此時我們的警車也是開在上山的山路上,和市裏來的那些調查組警察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情況,右邊是岩壁,而左邊就是懸崖。
在這種山路上猛打方向盤,那簡直就和玩兒命沒有什麽兩樣。張國才把頭探到前麵去正要罵曾慶有兩句,誰知道警車頂棚上的一塊鐵片突然下墜,眼疾手快的付陰匪一腳踢在張國才的屁股上把他整個人往旁邊踹,銳利的鐵片這才堪堪擦過張國才的脖子,直挺挺地栽在座椅的表麵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張國才給嚇得夠嗆,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脖子,發現鐵片還是在他的脖子上劃了道口子,隻不過這口子劃得不深。
看著張國才脖子上的血我想起了之前照片上那些被割了大動脈的警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道,“大動脈……和市裏來的那些警察傷口一模一樣!”
張國才被嚇得一哆嗦,趕緊找了個頭上沒東西的地方躲著。
付陰匪從兜裏抓出一疊黃符就開始在車裏到處貼,他一邊貼一邊說道,“我們被陰鬼給盯上了,你們待會兒都注意我貼了黃符的地方,這些地方是它最有可能用來殺死你們的東西,千萬要小心了!”
順著付陰匪黃符貼的地方看去,我這才算明白為什麽普華鎮的那些法醫調查不出那些警察是被什麽凶器給割斷大動脈的了。
黃符貼的本來都是一些一體的結構,比如說一個完整的防護欄,或者說是做一下麵的一個工字型鐵支架。但隨著警車的不停顛簸,這些護欄也好,工字型鐵支架也好都開始和原本的結構有些脫節,現在竟然給我一種野獸猙獰的錯覺,好像隻要我們稍不注意它們就會露出尖銳的部分把我們的生命給奪走一樣。
借勢,這是一般陰鬼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
我曾聽爺爺說過,以前有一種陰鬼很厲害,就類似於《死神來了》那部電影,明明是有髒東西想要你的命,偏偏它不會顯露出身形來,而是通過借勢營造各種意外,就算是道行高深的人想要去尋找蛛絲馬跡那都沒有辦法尋找到。
將一疊黃符貼完,付陰匪又探頭去看司機曾慶有的情況。
坐在副駕駛的劉星臉色慘白咬緊牙關像是在忍受什麽,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麵,就像是前麵有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在和他對峙一樣。
而司機曾慶有則完全不同,曾慶有的神色慌張,就好像前麵的道路上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橫七豎八地擋在前麵,所以曾慶有才會猛打方向盤想要躲避這些東西。
“有些不對勁,小夕你過來,待會兒不管你看見什麽都不要慌張,我需要你幫我把他給帶出來,隻有把他帶出來了我們才能安全地下車。”
在這種山路上司機還發瘋了,此時的曾慶有一隻腳死死地放在油門上,車速已經飆到了一百多。也好在現在還是上坡的路段,如果是下坡的路段那就不僅僅是把控方向盤的問題了,就我們這個速度能直接從這山上衝出去。
雖然不知道付陰匪想要做什麽,但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上那麽多,按照付陰匪的要求把左手覆在曾慶有的額頭上。還沒等我準備好,付陰匪一巴掌狠狠地朝著我臉扇了過來,正好打在我的鼻子上。
劇烈地疼痛讓我忍不住閉上眼睛,等我擦幹眼淚再把眼睛睜開的時候,驚奇的發現警車裏就隻剩下我和正在開車的曾慶有,而警車外麵竟然不是白天而是晚上!
“救命啊!有鬼啊!”
此時的曾慶有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了,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去,一地的死屍橫七豎八的躺著,有不少死屍甚至還在笑著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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