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修補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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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北水結巴著安慰薑婉道,“你不要急,這不是什麽大事,有我,我,咳咳咳,有師傅,嗯,師傅在,這點詭計並不足懼。”
陰北水恨不能將薑婉抱在懷裏哄,就好像他總是將小黑放在手上捧著哄著小黑樂嗬嗬嗬的爬來爬去一樣。
小黑是陰北水養的一隻小蛇,黑色的穿著盔甲一般的冰冷的小蛇,總喜歡圈成一團的躲在陰北水的袖子裏生氣、傷心。
每次陰小子總是好脾氣的拉著小黑的尾巴,一點一點的給它擦鱗甲,還帶著它曬太陽,一點一點的用手捧著它,哄它開心。
可薑婉不是小黑,更不可能讓他捧在手心裏哄,陰北水手足無措。
薑婉定了定心神,慢慢的一邊說話,一邊平氣,“我中了毒,好不容易醒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身體也不好,那時候我時常昏睡,集中不了精神,就算我有天賦,那天賦也已經不在了。”薑婉想起不見了的小煞,不見了的十二,心裏黯然。
陰老頭一臉的疑惑。
他並不曾覺察到薑婉的不同,天賦,天賦是天授神賦,怎麽會消失?他探手抓住了薑婉的手腕,他的一絲氣息順著薑婉的手腕開始遊走。
平淡無奇。
陰老頭臉上的疑惑更深。
這是怎麽了?怎麽如此?
薑婉此時卻無心理會這些,她焦急的問道,“這封印的畫可是咒引?這咒引可有解?”
陰北水轉身望了望緊閉的海棠閣,搖了搖頭道,“這不是咒引,看不出來是什麽,可這個海棠閣的封印似乎在保護著裏麵的什麽?”
“保護?怎麽會?我隻是想封印。”
“有時候封印也是保護,隻看那被封印的是什麽,是要藏著,還是要出來。你的封印同那東西的祈求一致,那自然就變成了保護。”
陰老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低低的繼續嚷道,“加持,知道什麽是加持嗎?那就是在原有的祈願上再護法,你如今的這個封印,就是加持,在護法。這也難怪我們住進來如此之久都不曾覺出這裏的蹊蹺,這全是因為你的封印,真是笨啊。”
陰老頭一臉嫌棄的丟開了薑婉的手,不滿的道,“趕快拜師,有沒有天賦不管了,反正你先當我徒弟,真是笨啊,不好好教教你真是丟臉死了。”
陰北水滿臉的古怪的看著陰老頭子。
這個老頭子一直說要找個天賦極高的徒弟,這是怎麽了,嫌棄笨還收?
薑婉毫不理會一臉古怪的師徒倆,她一股風一樣的往海棠閣的大門衝去。
陰老頭急道一聲,“不好。”人也閃電一般的撞了出去,正好一閃堵住了快貼到海棠閣門上的薑婉,道“不可莽撞。”
“我要撕了這封印。”
“哼,現在想撕已經晚了,你還是安份些,這裏處處透著古怪,還是謀定而後動。”陰老頭說著話,一把拉住薑婉的衣袖扯著她往外走。
陰北水警惕的跟在了兩人身後,一臉的謹慎。
等三人走到侯府庭院中,再看到滿目景致的時候,陰老頭才狠狠的摔開了薑婉的袖子,搓了搓手道,“這裏怪異,平常人靠近不了,今日也隻是因為你是封印之人,恰巧帶著我兩闖了進去,那封印的東西隻怕有了警覺,以後再難闖進去了。那東西似乎是要躲藏起來,至少如今似乎並無傷人的意思,暫時也就由它去吧。”
吞了吞口水,他繼續道,“如今先要治好你的傷,你雖然解了毒,可你受的傷並未好,好在有千絲引護著你,又有人肯用神魂加持千絲印守護,你也是好運,如此兩處才最終護住你的魂魄齊整,能在神魂傷成那般的情形下還能如同常人,要不是這樣,你就繼續變回傻子去吧。”
薑婉眨了眨眼,看著陰老頭一言不發。
老頭子被看的不舒服,摸著鼻子道,“你拜我為師,我才能將千絲引的魂咒給你,有了這魂咒,你才能真的馴服千絲印,用絲為線修補神魂。”
修補神魂,神魂還可以修補,這是爛了的衣服啊,還能補?
薑婉有些晃神。
陰北水望著這一起走神的兩個人,咳嗽兩聲道,“要拜師自然要磕頭敬茶,這事情,三公子可是要稟過侯爺後再定?”
薑婉回神,順從的點了點頭,言道,“我這就去見父親,父親允諾,自然可拜師。”
陰老頭跳腳道,“老子的徒弟還要什麽人允許,不允也要允。”
陰北水扶額,他急忙拉住陰老頭的胳膊道,“師傅不是要吃那紅燒甲魚嗎?今日正好做了,師傅忘記了,晚了過了飯時,可就不好吃了,涼了。”
陰老頭跳到一半的腳頓時沒了力氣,人一下軟搭載了陰北水扶著他的胳膊上,無力的道,“是啊,是啊,好餓,好餓,飯點到了,快,快扶我吃甲魚去,我的甲魚啊,我的紅燒甲魚。”
陰北水忙攙著他往前。
薑婉望著遠去的兩個道士背影發呆,怎麽一下就變成了要吃甲魚了。
陰北水走出來了好一段,實在不舍,終於又回頭望了望還呆站在原地的薑婉,嘴角微微翹起。正當茂齡的少年青澀英俊,那微微有點羞澀的笑容在這暮色裏,讓薑婉忍不住的跟著翹了嘴角,忍不住的彎了眉眼。
陰北水望著薑婉的笑,心裏甜的好似蜜糖。
而薑婉,她望著陰北水的笑,心裏卻忍不住的想著小煞,那個少年,乖巧可愛,就好像養熟了的狸花貓,總是搖著大大的毛尾巴,討好的蹭著她笑,那個笑容也如同眼前少年的笑容一般,清澈明亮,喜悅歡快,讓人忍不住的喜歡。
薑婉在那裏站了許久,直到太陽慢慢的往西,天色也暗的快看不到人影,她才慢悠悠的往永定侯的外書房而去。
此時楊遠早就離開了侯府,永定侯帶著薑雲正要在前院用膳。
薑婉進去的時候,兩人剛好拿了筷子。
永定侯有些驚訝薑婉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平日這時候,這個三公子可是乖巧的在宋氏那裏請安用膳來著。今日是出了什麽事嗎?一日連著闖來了兩次?
永定侯放了筷,吩咐丫頭道,“給三爺上一副碗筷來。”
薑婉一言不發的坐在了薑雲的下手,拿著丫頭送上來的碗筷直接下手吃飯。
永定侯擔心的掃了她一眼,食不言的也埋頭用膳。
一頓飯吃的雲淡風輕,仿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可當撤了席麵,三人端著清茶坐在一旁的廂房的時候,永定侯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瑜哥兒今日闖來了兩次,可是有事?是從珍寶閣聽來了什麽?”
薑婉喝了口清茶,讓淡甜的茶湯在喉嚨口繞了兩圈,方才一口吞了茶水下肚。她忍了忍才將要嚷出口的話又在喉嚨口繞了兩圈慢慢的吐了出來,“我今日是聽來了一些事,楊狀元和然表哥的事,我第一次闖來,我是怕父親會同母親說起此事,我擔心母親,可如今想來,是我想岔了,父親怎麽會同母親說這事了,隻怕父親比我還要急切的想在母親麵前遮掩此事。”
薑雲抬頭,奇怪的看了薑婉一眼。今日的薑婉說話,做事都透著古怪,就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幹巴巴的說話做事,毫無神采。他心裏忍不住的升起一絲擔憂。
薑婉又喝了一口茶,等了一等,未等到有人接話,她才又慢慢的往後說道,“陰老頭看出來小舅舅不是病了,而是中了咒,大概是母親病急亂投醫,請了陰老頭去看的吧?”
她臉上帶著猜測的神情,可話裏卻透著堅定,繼續道,“咒需要用引才能施展,找到了引自然就能解咒,小舅舅如今隻怕是不能離開京城,既然在京城中的咒,那引也必然在這裏,我如今沒有本事查這些,可陰家兩個道士卻可以,父親不若許以重諾,讓其幫忙。”
永定侯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薑雲也滿臉的愁雲不展。
這陰陽之術害薑家已經不是一次,如今又帶累了宋家,這還有完沒完?兩父子心中都對這陰陽之術厭惡非常。
薑婉這次不肯再停,她急切的繼續說道,“如今最好的重諾就是讓我拜師,陰老頭想做我的師傅,若是我拜了他為師,薑家的事情,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而他被人追殺,如今也正好以此為憑得到薑家的庇護,也算各取所需。”
薑婉一口氣說完,慢慢地站了起來,往前幾步,噗通跪在了永定侯麵前,低頭不再說話。
薑雲氣的有些發抖,他騰的站起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緊緊握住拳頭,望著薑婉用眼刀子丟她。
難道就不能離了這陰陽之術嗎?因為這些,自家的妹妹都死了不止一次了,若不是她命大,隻怕此時墳上的草都有人高了。怎麽還要去糾纏這些人和事,父親就該送婉姐兒離開西京,遠遠的去江南,進宮也沒有這些陰陽的術法可怕。若是拜陰陽術的人為師,那這輩子都脫不開這些糾纏了,那不是去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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