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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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婉低低的壓著脖子,不肯抬頭。
薑雲氣的肝疼。
永定候放在雙膝上的手緊握成拳。
靜默了許久,書房的氛圍讓人心裏壓抑的似乎喘不過氣。
薑婉慢慢的抬起了頭,一雙杏眼黑黑的仿若沉在了水裏,霧蒙蒙的讓人看不清。這是要怎樣?要哭了嗎?
薑雲的牙緊緊的咬在了嘴唇上,他慢慢嚐到了一絲血腥。
“你真的要拜師?”永定候的聲音裏透著蒼涼。
“父親,我自從不再呆傻開始,就已經同陰陽之術脫不開關係,就算我不拜師,我也是要學習陰陽之術的,即便我上次差點送命,我也要學,我不學這些,難道我就能離了這些鬼魅之術的陷害不成?”薑婉的聲音低沉的含著悲傷,她的心裏有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叫囂,小煞是這陰陽之術帶來的,就算想藏,又如何能藏到命運無法碰觸的縫隙,如何埋沒起來?就算死,隻怕也沒有誰可以擺脫命運的糾葛。我不信命,如果信了命,又怎麽會有異世界的重生。我是重生的啊。我是重生的薑婉。
薑雲上前一步,緊緊的捏住了薑婉單薄的肩,一把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狠狠的說道,“你已經不止一次的差點死在這鬼魅之術上了,你忘了東山寺,忘了在東山寺你已經差點死了不止一次了,阿婉。”
最後一句阿婉,低沉痛惜,仿若要人命的勾著人的心。
薑婉抬頭,直直的看著薑雲俊秀的臉龐道,“大哥哥,我不想死,我一直都想活,我還想活的肆意快樂,我一直想活的自在。我如果離開西京,離開薑家,離開你們,我還能活嗎?一個人飄零在外就為了躲避這鬼魅之術,我能活嗎?就算活著,我能肆意,我能快樂嗎?鬼魅之術本就詭異,我能避開嗎?大哥哥,我已經退無可退。這是有人在逼我,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人少之又少,我也不一定就是那個人,可我已經到了死地,難道我還有退路?”
永定候低吼一聲,“雲哥兒,放開阿婉,你也要逼她嗎?”
薑雲頹然的鬆手,薑婉軟軟的倒了下去。
永定候忙搶前一步,扶住了薑婉,低聲道,“不要怕,一切有為父在。陰陽術也好,鬼魅之術也好,無論阿婉如何,阿婉始終是為父的女兒,是薑家的女兒,阿婉隻管去做你認為對的事,你是薑家的女兒,也是薑家的兒子,也是我的瑜哥兒。”
薑婉一把抓住了永定候的手腕,緊緊的抓著,直到她的指甲陷進了永定候的皮膚。她點了點頭,哽咽道,“我知道了。”
第二日,陰老頭子就收到了一屋子的拜師禮,厚重的大禮堆的快人高。
陰老頭子開心的不行,他摸著白胡須得意的同陰北水道,“你可知道,這可是我的寶貝徒弟送來的,有了這個寶貝徒弟啊,我就不怕將來見到師尊們不好意思說話了,我呀總算是有點本事的,至少啊,我那些師尊們可沒我的好運氣,收到這麽好的徒弟,這可是千年難遇啊。”
陰北水冰著臉問道,“師傅原來還想著去見師尊啊,我還想著師傅打算一輩子都不再回陰山了。”
陰老頭子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他急的跳腳,嚷嚷道,“誰說我不會回陰山了,那個混蛋派人來殺我又怎樣,那些人連陰山的門都沒有摸到,哼,遲早我還要回去的。”
“那個被叫做混蛋的人,可是連陰山的旮旯角落都到過的人,他會不知道陰山的門在哪裏,隻是不想讓人壞了風水才沒有轟山門罷了,師傅,你別忘了,你是如何帶著我跑出陰山的。”陰北水繼續補刀子。
“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陰老頭子氣的說不出話,除了跳腳無言以對。
薑婉拜師的儀式並不複雜,不過是端了一碗茶給陰老頭子磕了三個頭,老頭子滿心歡喜的喝了口茶罷了。
儀式雖然簡單,可儀式後的事情就複雜了起來。
陰老頭子以要教導薑婉為由,硬是將薑婉關在了一間屋子裏,不允許薑婉出門。
黑漆漆的緊閉了門窗的屋子,暗無天日。
陰老頭子還用符咒布了一個法陣將屋子團團圍了起來。
薑婉在屋中一困就是三日。
薑婉被困了三日,薑家的人也焦灼了三日,等三日後薑婉出來,薑家的人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好好的一個女孩兒,漂漂亮亮的,白白淨淨的關進屋子,再出來的時候,那裏還有漂亮的女孩兒?
薑婉仿若一夜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瘦弱單薄依舊,可皮膚一下從白皙透紅變成了黝黑滿麵,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可一個人的膚色一變,那人的氣質就仿若天壤之別。
宋氏哭著求著薑婉道,“阿婉,我們不要再跟這個不靠譜的師傅了,這是什麽啊,才三天,就把我的阿婉變成了黑丫頭了,阿婉你餓不餓?要不要睡一會兒?”
薑婉抱著宋氏笑著道,“母親不要哭,我沒事,你看我這樣黑很好啊,如今我再穿男裝出門,誰還會認我是女孩兒,薑婉一直病著,我這樣做瑜哥兒很好啊。”
說完這句話,薑婉還轉頭對著望著她發呆的瑜哥兒眨了眨眼,逗小家夥道,“小瑜哥兒,你要記住了,我是你的三哥哥,大瑜哥兒,你以後要叫我三哥,知道嗎?”
被薑阮抱在懷裏的小瑜哥兒嚇了一跳,嘟嘴叫道,“我才不要你做我的三哥哥,你好醜。”
薑婉被逗的哈哈哈大笑,她笑著摟緊了宋氏的肩膀,歡快的道,“可我就是你的三哥哥啊,你看母親都抱著我了。”
一句話逗的小瑜哥兒掙紮著非要宋氏抱不可。
他心裏可嫌棄這個黑哥哥了,真醜啊,怎麽也不能讓母親與他親近。
薑婉被困了三日,可這三日她也收獲不小。
千絲引如果以前隻是薑婉神魂裏的幾根護住命脈神魂的絲線,如今在陰門魂咒的牽引下,千絲引已經融入了薑婉的神魂,成了她神魂中的脈絡。
陰門流傳千年的魂咒終於找到了歸宿,就好像千絲引一般的歸到了薑婉的神魂中。
那魂咒就好像薑婉缺失的一片神魂,契合的嵌入了她的魂魄中。
三日的融合,黑黑的身體的雜質泛上了肌膚,凡人的肌膚無法將雜質排出,如今就變成了一層黑色的皮膚貼在了薑婉的身體上。
薑婉在末世界的時候就很黑,很黑,是個高挑個子的黑妞美女。
如今一下黑了回去,薑婉仿若回到了以前的自己,她性格一下從安靜淡然變成了外向奔放。她神魂的能力也慢慢的自閉關的那時開始慢慢恢複過來。
至少在她的睡夢中,那個喚著她的名字,讓她喚自己的男子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纏繞在她眼前的白霧似乎也越來越淡,慢慢的變的仿若白煙,隱隱約約中,她似乎已經能看到那個男子的身影。
雖然還是很模糊,看不清,薑婉心裏已經認出,那就是小煞,隻是這個小煞不再是個孩童的身形,那已經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形,瘦弱高挑,挺拔如山。
薑家忙亂的時候,楊遠也忙的不行。
他拜訪永定候離開後,一回到家中就被老母責罰,整整跪了一夜,等第二次他好不容易爬起身準備去官署時,伺候的文竹跑著衝進了屋子,驚訝的道,“公子,表小姐來了,表小姐來了。”
楊遠扣衣的手僵在了半空。
表小姐來了,楊遠無法再出門,隻能讓文竹又跑了一趟官署去請了假。
老婦人扶著門框看著表小姐坡著腳進了門,一把抱住人,哭的死去活來的不肯鬆手。楊遠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雙眼冰冷的好像寒風裏的冰淩。
表姑娘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盯著站在遠處的楊遠,雙眼冷漠淡然,仿佛要從楊遠的臉上找出點什麽一般,滿眼深意。
等到好不容易勸住了老夫人在屋裏睡下。
表姑娘坡著腳依靠著門口的簷柱雙臂環抱的盯著楊遠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要派人來接我?”
“不曾。”
“也沒有想過要我的性命?”表姑娘滿臉的諷刺繼續尖酸的問道。
“不曾。”
“那你倒是有情有義。”
“我確實有情有義。”
“哦,原來我的未婚夫是這樣的人啊,我怎麽如今才知道。”
“你早該知道的。”
“是我早該知道的,是我錯了。”
“你確實錯了。”
“嗯,錯了就改吧,如今改也來得及。”
“來不及了。”
“哼,來不來得及,你可不一定知道。”
楊遠滿含深意的望了表姑娘一眼,不再搭話,轉身慢慢的沿著屋簷下的回廊往一旁的書房而去。
望著楊遠的背影,表姑娘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笑容燦爛的仿若盛放的牡丹,讓原本姿容一般的女孩兒,一下豔麗了起來,讓望見她的人移不開眼。
直到楊遠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表姑娘才慢慢的低語道,“是啊,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來不及活,也來不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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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看到收入,嚇了一跳,平日都是一位數的收入,今日一下兩位數,忍不住的歡喜。
真是讓人不得不承認愛錢啊。
雖然隻是蚊子骨頭一樣的一點,可也真的是一份肯定。
多一分堅持的信心,謝謝各位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