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終於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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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遠的名聲一夜之間臭了大街,街頭巷尾的人,不論是官家還是走卒,人人說道這位新科狀元都搖頭不語。
不孝,不忠,這兩頂帽子蓋下來,任誰在這朝堂都已經無法呆下去。
聖人對楊遠的所為不發一言,靜默的既不斥責,也不維護。京兆府尹的衙門更是將狀告楊遠的案子一拖再拖,既不開堂審理,也不言語是否已經銷案。
風言風語在西京城裏飄的漫天漫地。
楊遠竟然好像不曾有這些流言蜚語一般,平靜無波的每日照常到官署應班,既不除外應酬,也不見他對誰聲辯兩聲。
這種詭異的不作為,讓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可無論楊遠如何低調,楊家的風吹草動還是一點一點的傳了出去。
“你知道吧,楊家那個坡腳的來了。”
“你說的是哪個被拋棄,死了的那個?”
“可不是,沒死成,如今尋來了。你說這個人也可憐,換另一個早羞死,如今尋來,恐怕是沒死成,想通了,要來魚死網破的吧。”
幾個婦人站在巷尾,對著楊家的門楣指指點點,低聲的說著話。
“你看見那個女子沒?我倒是那天出門巧,看見一眼。”
“你真見到了,如何,可是臭不堪言?”
“其實還挺俊秀的,雖說不上多美,可也小家碧玉,隻是那腳坡的厲害,不走路就還好,若是走路,那,確實有礙觀瞻。”
“你們知道什麽,聽說那小娘子的腳是為了楊家那個才坡的。”
“你怎知?”
“哼,我家與這楊家相鄰,平日裏他家的仆從閑聊聽來的,說是小時候,為了救楊家這個忘恩負義的,跌下山坡摔的。”
“真是青梅竹馬啊?”
一個婦人驚訝的捂住了嘴。
“可不是,如今這般,真的是忘恩負義,這樣的人豬狗不如。”有婦人恨的啐了一口痰,罵了一句。
楊家住的巷子前後住的不是官身也是多少有些錢財的詩書人家,並不是一般的市井商家可以住進來的圈子,誰在人前多少也要顧及家裏的臉麵,如此*裸罵人的話,真是極少聽見,如今有人忍不住罵了出來,剩下的人反而不好意思再八卦下去,就怕再多說一些,引得人罵言更多,多少有些丟了家門的臉麵。
有兩個婦人忙轉了話題道,“聽說楊家要辦喜事,楊家的仆從這幾日進進出出的張羅,想來是那狀元郎回心轉意了。”
“這個浪子回頭金不換,怎麽說知錯能改總好過執迷不悟。”
“是啊,是啊,聽我家官人說,這個狀元郎真是好文彩的,就是聖人都惜才,不忍責罰。”
“若是真能悔改,也算佳話。”
“可不是,哎呀,我家官人該回來了,我該回了。”
一婦人借口離開,剩下的也不好意思在站在巷口,忙各自找了理由散了開去。
待眾人從巷口離開,隔不遠的一刻大槐樹下,慢慢的轉出一個人來,正是那話中主角,狀元郎,楊遠。
楊遠滿眼深意的望了望不遠處的家門,停頓片刻,抬腳走了過去。
跟著楊遠伺候的文竹滿眼的不舍,咬著牙跟著往前走。
那些婦人真是長舌,就知道亂說是非。別人不知道,他自小伺候公子,他是知道的啊,這事情真的是冤來著。可公子的難處,他就算知道也隻能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能說,這要是說出來,可是比什麽不忠、不孝更要人命的。
可公子真的是為了表小姐好,隻可惜表小姐不知道這好。公子真是可憐,如今這裏外不是人的日子,這可怎麽是好?還不如不要這個狀元。
此時楊遠心中一片死寂,他茫然不知該如何才好。若是他此時知道文竹所想,隻怕會淚流不止,這天下竟然還有一個人知道憐惜他,這已然是不易,畢竟就連唯一的至親都已經厭棄他到很不得他死,這世上還有誰會疼惜他了。
楊遠的不幸對於薑婉隻是一片流言蜚語,聽過就忘,並不入心。
她此時在永定侯府裏一心的跟著陰老頭子學習如何煉化融合千絲引,一心要的要救小舅舅出咒。
若說還有誰能分了薑婉一絲心思,也就是那個不著調的莫名的同楊狀元私會的宋安然,可惜那然表哥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永定侯府就是派出了大批的人,幾乎快將這西京城翻了個天也沒有找到這位。
不過好在宋安樵還在京中,聽他所言,這個宋安然也不過不見了兩日,這兩日伺候他的小廝也有回來帶話,說是遇到了故友,同故友敘舊,過幾日就家來。
宋安然一向喜歡結交朋友,同小舅舅一般時常跑出去會友,這樣幾日不歸一向都是常事,宋安樵毫不擔心,永定侯府就算著急找人也隻能暗著來,明著也不過多嘴問這一句。更何況這事還要瞞著宋氏,自然明麵上更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找人。
薑婉慢慢的尋到了章法,再加上以前學習的神魂修煉之法,隻要神魂慢慢有了根基,她修習起來竟也脫開了陰家的法則,自成了一派,修習速度快的驚人。就是陰老頭子,都隻能膛目結舌的說了一句,“你自己練吧。”轉身跑去廚裏找吃的去了。
等薑婉默出陰陽書後,陰老頭子更是不想再勞神教這個變態的徒弟。這個徒弟真是變態,她隻是不動陰陽之術的基本法則,因此拿著陰陽家的至寶無從下手,就好像空有寶山卻無搬運之法的富有人家,隻需要將基本法則學會,這個變態自然可以一跳到頂,隻怕到最後,就是他這個修煉了一輩子的陰陽術家也要靠後。
陰老頭子深受打擊,憤憤然的將變態徒弟丟給了她師兄,就一句,“教你小師妹入門之法。”老頭子就閃人不見。
陰北水撿了這個差事,高興的不行,可有不敢露在臉上,他強壓笑意慢慢的同薑婉講解陰陽術法的基本規則。
薑婉倒是好學,隻是問題太多,追著師兄問,為何,為何,為何。
若是換著別人,陰北水這般冷漠性子,就是自家師傅都會嫌棄的人,被人時時刻刻如此不信任的追問,隻怕早就一劍殺了對方。
可這個追著他的人是薑婉,他便甘之如飴,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的從最基本的講解開來。就連最基本的就是三歲孩童都知,薑婉卻不知的事情,隻要薑婉問,他都能博古通今的一點一點解釋給她聽。
薑婉原本現代末世的想法,在陰北水的徐徐督導之下,竟然也慢慢扭了過來,如今再想事竟然也能尋了古禮去想,雖然骨子裏有些東西不可改變,可至少在思維想法上她如今才真正的仿若是個古人了。
也因此,薑婉才能換個方式去學習陰陽之法。
到如今她才恍然,為何當初她和小煞一同學習這兩本書,她雖也能學,可總是不如小煞學的好,而且時常還覺得莫名,原來同樣的法學,到了她這個末世人的眼裏和在古人眼裏竟然看到的不同。
就好比,書上言,一日不可缺。隻此幾個字,薑婉想來,不就是不能少了一日嘛。直白明了啊。
可古人看來,著一日,便是十二時辰,一日不可缺,便是十二個時辰不可少,可這少也是又不同法門,如何少,怎麽才是時辰不少?這一展開去,就這五個字,幾乎可以寫一本書,而這一本書裏,又能得出不下上千種術法,雖然彼此差別不大,可等到有了上千種,那第一種和第一千種,那差別可就是天壤之別了。
薑婉望著隻有幾頁的陰陽書,如今才知道為何小煞總是端著書不離手,隻是因為她是將書越讀越薄,而古人是將書越讀越厚。
這能將書越讀越厚的本事,那可是心裏積著無數的書,才能有的博學之論。
也難得陰北水有耐性同薑婉講解,否則恐怕薑婉一輩子都不知道她所學不成的根由再哪裏,當然這也好在她聰慧知道尋思因果,否則,她這一輩子隻能入寶山而空手歸了。
學習便是如此,不得門而入的時候,付出再多時間努力,也是堆磚頭的慢慢累積。
可若是有了章法,那就是突飛猛進了。
薑婉的陰陽之術起步艱難,到如今終於有了方向,幾乎可用一日千裏來形容。
陰北水日日同薑婉一起,他心裏歡喜,竟然自此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師傅,日日沉迷陰陽術法之中,他的修行也是突飛猛進,仿若一下進入了一個新天地,頓悟的多了許多。
陰老頭子得了閑,薑婉便拜托他時常去看顧一下她的小舅舅宋安平,宋安平因此身體似乎也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昏睡不醒,至少不再清瘦下去,每日也能灌進一些蜜水和湯羹。
侯府裏陰霾的日子一下去了不少,多少能再看見宋氏的笑容,宋氏開顏,順帶著家裏的人也多少有了笑容,就是瑜哥兒也比往日活潑了許多,今日每日追著陰老頭子玩耍,這兩個一老一小,倒是彼此投緣,玩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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