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在仿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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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丞相、右丞相都點了頭,武官們更是沒有不同意的,於是楊遠被舉薦了出來。

    平泰帝收到呈報的時候,正巧珍平公主正同太後一塊同平泰帝說著話。楊遠的名字剛冒出來,太後一下便將手上的茶盞摔了出去,怒吼道,“這樣不忠不孝不善的狗東西也配。”

    伺候的宮人噗通全跪了下去。

    這個狗東西說的可是那新科狀元楊遠,這可是聖人保著的人,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說他不好,可隻要聖人覺得他好,誰敢說話?

    太後這是氣糊塗了吧?

    平泰帝眼睛微眯,從眼縫中閃出一絲幽光。

    珍平公主立刻站到了太後身後,細心的給太後順著心口,出聲安慰道,“母後,既然是狗東西,那就不需上心,何必動怒,母親身子重要。”

    平泰帝也急忙站了起來,關切道,“母後心安。”

    “我如何心安,一想到這樣的人曾經囂想過珍平,我就心如刀攪,這是想要我的命不曾?”皇太後的一句話字字帶刀,一刀刀的割在了平泰帝的臉上,這是將帝王的臉麵當抹布了?

    平泰帝心生不悅,他用手整了整袍角,恭謹地道,“母後寬心,前朝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如今既有了呈報,孤便告退。”

    話落,也不等太後發話,平泰帝一臉肅容的出了大殿。

    太後的臉一下黑的如同鍋底。

    珍平忙擺了擺手將伺候的宮人全都遣了出去。她擰著眉貼著太後的耳邊道,“母後,哥哥似乎有些不同了,母後可覺出?”

    太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咬著嘴唇低低的道,“你兄長城府極深,你怎可能看的出來,隻是這個不同,似乎也有一些,若是平日,這個楊遠怕是早就下了牢獄,怎可能位列朝堂。你兄長是極愛惜羽毛的。”

    “我說的就是這個啊,哥哥為了一個好名聲,可是廢了不少心思,若不然,早就請阿塔幫忙了,還用等那麽久?”

    太後緊張的抓緊了珍平的手,顫抖著嗓子道,“休要胡言,這樣的事情不能說,不能說,你兄長可是不知道的,珍平,你不可以說。”

    珍平公主皺著眉,緊要嘴唇,悶悶的問道,“母後同我說句實話,阿塔到底是我和父兄的阿塔,還是隻是我的阿塔?”

    太後臉刷的慘白如紙,她驚恐的望著珍平,似乎像見了鬼。

    珍平仿佛不願意放棄,她緊緊的盯著太後的眼睛,咬牙切齒的道,“母後倒是給句話,到底父兄是不是阿塔的兒子,為何父兄從不提起阿塔,母後也不準我提?”

    淚順著太後的臉頰滑落,太後哽咽著道,“你是你阿塔的寶貝,可是你,你,你兄長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珍平公主的臉也刷的變白,她雙手顫抖的望著太後道,“你,你怎麽這麽糊塗?兄長也不是傻的,隻怕,隻怕,隻怕是早已知道。”

    太後頭疼的揉了揉額頭,低低的道,“他就算知道,也隻能裝不知道,我隻是擔心你,我的珍平,我想把你送回你阿塔身邊,珍平我怕我護不住你。”

    珍平輕輕的依著太後的肩頭,歎了口氣,說道,“母後不應該騙我,更不應該騙皇兄,若是一日皇兄知道了真相,母後,你我該怎麽辦?到那時候,隻怕就已經是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了,那時候皇兄隻怕。”

    後麵半句話,珍平吞回了肚子裏。

    她的皇兄,她自然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太後身子顫抖一下,緊了緊抱著珍平公主的手,安慰道,“我是永遠都不能再回去了,可是珍平,你可以,我已經去信給你阿塔,讓他派人來和親,隻要你和親,你就可以回去,回去看看那大草原,看看你阿塔,看看那些我永遠也看不到的風景。”

    太後的眼裏滿懷希望。

    珍平抬頭看了看太後的眼,慢慢的從太後的懷裏掙脫了出來,她安靜的站到了一邊,輕聲道,“我自出生就在漢地,即便我不是漢人,可母後,我也不是蠻人,我不知道草原有什麽好看的,我更不喜歡那些羊肉和*,我吃不慣。母後,我喜歡阿塔是因為阿塔對我很好,很好很好,這個世上除了母後,就是阿塔對我好了。我不能為了母後的夢就嫁到那蠻荒之地,我喜歡的人,母後知道,我要嫁給他,我要留在西京。”

    太後滿眼的痛苦,別上的道,“那個周子曦更本就不喜歡你,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回蠻地有什麽不好,你去了那裏,你才是真的公主,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你留下,留下,若是有一天這個秘密被人知道,你該怎麽辦?怎麽辦?”

    珍平嘲諷的笑了笑,說道,“母後是怕皇兄知道吧?別人知道了又能怎樣?隻要皇兄在,我就是公主。隻怕皇兄知道了,母後就做不成太後了吧?”

    珍平公主和太後爭執不停的時候,平泰帝已經準了大臣們的推薦,楊遠當場就被授了京兆府尹的官職,立刻走馬上任,責查西京學子失蹤一案。隨著這道旨意的還有一道同楊遠有關的旨意,聖人賜婚,楊遠與其表妹不離不棄,患難與共的情意感動聖人,聖人特準二人即刻成婚。

    楊遠還沒有出宮門,這道賜婚的聖旨就已經進了楊家的宅院,頒旨後被供奉在了堂屋。楊老太太高興的不行,拉著楊家表妹,陳馥芬的手,低低的笑著說著話。

    聖旨說即刻成婚,那就要即刻的了,楊家的下人們忙的不行,張燈結彩的四處張羅。楊老夫人別的不愁,隻愁了這新嫁娘的紅色嫁衣。

    若是誰要嫁女兒,那嫁衣可是一早就要準備的,女兒家女紅好,那就女兒家繡,若是女兒家繡不好,或者高門大戶不舍得女兒繡,那嫁衣也是要早早的請了繡娘繡製的。

    陳馥芬匆忙來京,來的時候也沒想著能嫁人,這個嫁衣自然是沒有。如今臨時要去找一件嫁衣,還真是有些難為人。

    文竹跟著聖旨回的楊府,如今府裏就他還能跑跑外麵,他便得了這個找嫁衣的差事。西京城裏有名的成衣鋪子他都跑了個遍,硬是找不到一件今日就能拿到的嫁衣。

    嫁衣同別的衣服不同,那可是要越新越好的,誰家都不會做出來掛著沾灰,那可是賣不出去的。

    文竹心裏急得不行。

    楊遠回來楊府的時候,已經是夜裏掌燈。

    楊府滿府的紅色,楊老太太高坐在堂,望著進門一身新官服的楊狀元眯著眼笑著說道,“你的官服還好,正是紅色,芬娘也總算是找到一身紅衣,如今有了聖旨,無論如何,也要即可完婚的,你二人就穿著這身紅妝、官服拜堂成親。”

    楊遠抬頭望了一身大紅長裙的芬娘,點了點頭。

    到了如今,有些事情,不能做也要做了。

    芬娘乖巧的站到了老夫人麵前,看著老夫人點了點頭。

    於是楊府裏的兩個人而,便如此一言不發地給老夫人磕了頭,拜了天地,進了洞房。

    洞房紅帳紅被的十分喜氣,可新郎和新娘卻一臉呆板,既不笑也不說話。

    芬娘抱了被子鋪到了臨窗的躺椅上蜷著身子躺了下去。

    楊遠則穿著官袍,順著歪倒在了臨窗的羅漢床上,翻身背對著芬娘也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從這一日起,楊家那亂七八糟的留言在一旨聖旨賜婚後塵埃落地。

    楊遠自新婚第二日進了京兆府尹衙門就再沒有回過楊府,就是日常起居的物件,他也差了文竹跑了幾趟搬了過去。

    那日的新房如今已經被芬娘獨占,她除了每日給楊老太太請安,和陪楊老太太用膳,幾乎不出房門一步。

    一切都仿佛過去了。

    錯位的人,錯位的事,似乎都在慢慢的歸位。

    薑婉的身邊也是如此。

    耿秋回來了,陰家師徒回來了,就是那消失的小煞如今也能入了薑婉的夢,在夢裏露出一點笑臉,輕聲的問,“我是誰,我是誰,叫我啊,叫我阿,阿婉,阿婉。”

    薑婉還是做男子打扮,自稱薑家三爺的在西京城裏來去。

    薑家派了人,她也將周大敲打了一頓後派了他去查宋安然的行蹤。

    這個宋安然仿若一下摸了油,探查的人剛得了他的消息,急急得追過去,總是晚那麽一步,去了得來的消息總是,“宋公子剛走。”

    “啊,宋公子剛還在啊,怎麽不見了?”

    “宋公子啊,在那邊喝酒了,咦隻有這一條路啊,怎麽就不見了,沒見他出來啊?”

    “哎呀,我家小妞剛陪著宋公子去了樓上,我帶路,我帶路。”

    “呀,我的兒,宋公子了,怎麽才一會兒就喝醉了,人了?”

    “宋公子剛買了一副好畫出了門。”

    “哦,你說宋公子啊,剛典當了一塊玉,人剛,嗯?銀子還沒拿,人怎麽不見了?”

    “玉,哦,你說玉啊,剛還在的,怎麽,怎麽就沒了?”

    ……

    這個宋安然好像在西京城裏,仿若並沒有避開誰的,該幹嘛幹嘛。

    可薑家的人,宋家的人,就是誰也找不到這位宋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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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今日更新,終於上了四位數的收藏,好吧,我還在努力中。

    請各位看官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