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謎案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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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應龍拉著林放鶴的衣袖,道:“年兄此來,正好到我那小廟裏坐一坐,把酒言歡,以敘別情。”

    見到他不解的神色,羅應龍連忙解釋:“小弟如今乃為當塗縣知縣……”

    林放鶴一笑:“羅相公原來是當地民之父母。”

    “多年以來,仕途坎坷,走來走去,隻是知縣。一直不得升遷。弟實在羨慕兄之平步青雲。”羅應龍撚著頜下齊整整的小胡子,半是牢騷半認真。

    “何必如此悲觀?久在州縣,接近底層,俯察民風,勸課農桑,對於履曆,未嚐不是一種曆練。”林放鶴勸慰道,“他日潛龍奮起,扶搖直上,前途未可限量。”

    羅應龍自嘲地笑笑,說:“但願如此吧。”

    又擺手邀讓:“請年兄到我那裏一聚……”

    林放鶴推辭說:“我此去滁州,公務在身,委實不敢叨擾。”

    羅應龍卻伸手抓住他不放,堅持說:“講到聚會,不過乃是個借口。實在是我最近遇到一樁離奇的殺人案件,不能具結,而對於你在偵緝勘破上的本事,弟耳聞目睹,非常欽佩。還望年兄不要推卻,千萬鼎力相助、周全則個。”

    林放鶴一聽有殺人凶案,早發生了興頭,問:“羅知縣謬獎,愧不敢當。敢問那是個什麽樣的案子?”

    羅應龍一看有門,鬆開手,忙招呼身後的師爺:“高放,你回去後將一應卷案檔目準備妥當,待會兒林大人要逐一查閱。”

    高師爺恭敬答道:“在下明白。”

    羅應龍滿腔熱情,說:“來,林兄你坐轎子,我騎馬就行。”

    “哪裏哪裏,倘能為羅賢弟盡點菲薄之力,林某自是願意。豈敢喧賓奪主?”林放鶴一力推辭。

    羅應龍這才鑽進官轎,招手說:“如此我在縣衙恭候林兄。你可一定得賞小弟的光!”

    林放鶴不得已,與唐羽分別跳上馬,隨官署儀仗迤邐走向當塗縣正衙。

    老友重逢,自是杯盤羅列,開懷暢飲。羅應龍盡飲三觴,臉蛋通紅。不停地勸酒,隻因林放鶴心中惦記著案子,俯仰之間不免多了顧忌,不能盡興。

    晚飯後,夕陽西下,暮色籠罩。

    林放鶴由羅應龍陪伴,一同走入書房。差役敬獻香茶。兩人落座,林放鶴手撫著案卷檔目,問道:“羅知縣。這麽厚的案卷,我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完,你撿些大致脈絡、細節本末,講給我聽可好……”

    一提到案件,羅應龍默默地輕撫著又黑又亮的胡子,麵露憂色:“年兄,說來這原本是一件簡單的案子,不意夾纏攪裹,變得如此棘手。”

    林放鶴說:“我方才瀏覽一下,見這卷宗上說,高橋村瓦匠陸根生,與包工頭姚四在施工時發生口角,越吵越烈,最後幾乎動手鬥毆。遂生嫌隙,繼而半年之間勢如水火,相互不來往。是這樣嗎?”

    “一點不錯。”羅應龍答道,“後來在一起幹活的夥伴,覺得兩個人隻是吵個架,並非什麽大仇怨,低頭不見抬頭見、冤家宜解不宜結,紛紛勸二人和解。於是湊了些錢買酒買肉,強拉著陸根生到包工頭姚四家,為兩個勸和辦了一桌酒席。”

    林放鶴搖搖頭,道:“這本來是好心辦的一件好事……”

    “奈何事有蹊蹺,生出禍端。”羅應龍皺眉,說,“第二天一早,這個陸根生的女人陳寶珍哭哭啼啼跑到姚四家,聲稱她的丈夫一夜未歸。宣稱是因為兩人之間有仇,酒醉之下,他將陸根生殺死了。”

    “這個姓姚的工頭怎麽說?”

    “他自然不承認,兩個話語不諧,越吵越凶,於是就告到了縣衙。”

    “羅縣令,你是如何處理此事?”林放鶴一愣,望了羅應龍一眼,示意他往下說。

    羅應龍輕咳一聲,繼續道:“既然有原告出首,我們自是先拘押姚四,訊問有關事情?”

    林放鶴問:“那晚喝酒的一共有幾個人?”

    “六個。除了包工頭姚四,其他四個人,都是平日和陸根生常在一起合作的工匠。”羅應龍據實而答。

    “那晚他們喝到什麽時候,大約哪個時辰散去?”

    “幾個人喝得高興,醉眼朦朧,具體時間記不清了。”

    “那又是誰最先離開姚家的……”

    “是一個姓胡的瓦匠,因為他的父親突然發病,打擺子,需要去外村請郎中,所以他妻子將他喊回了家。”

    “其他幾個人呢?”林放鶴猶豫一下。

    羅應龍想了想,說:“其他幾個人留下,繼續吃菜喝酒,當喝到頭更已過時候,三個人覺得頭暈,酒勁上湧,又惦記著第二天還有活計,就提前離開了。”

    “三個人,怎麽會是三個人?”林放鶴又問,“六個人聚會飲酒,提前走了一個,再除去東家包工頭姚四,不是還有四個人嗎?”

    羅應龍麵色陰鬱,說:“走的是另外三個工匠,陸根生沒有走,事實上最後喝酒的隻剩下他和姚四兩個人!”

    “為什麽會是這樣?”林放鶴不理解。

    羅應龍靠近桌案,拍了拍卷宗,道:“關於這件事,我也詢問了其他幾個人,回答大致相同。在酒席上,陸根生和姚四兩個人開始忸怩,有點不自然,最後經過大家勸解,已然冰釋前嫌……”

    “冰釋前嫌?”

    “其實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羅應龍又說,“那天的矛盾起因不過乃是因陸根生砌了一段磚牆,姚四說凸凹不平,沒相中,要他拆了重來……”

    “確實是這回事嗎?”

    “千真萬確,當時在場的幾個工匠都可以作證。”

    “既然二人已經重歸於好,那陸根生為何沒有與大家一起走,而堅持留下來呢?”林放鶴真偽莫辨。

    羅應龍道:“這件事,我們也曾詳細詢問了胡姓劉姓幾個瓦匠,原來這個陸根生的女人陳寶珍善於打扮,喜歡花錢,她丈夫每月掙回去的銀子,用不了多久就揮霍一空。為此陸根生沒少跟包工頭預支工錢。有一回甚至在超支的情況下,姚四還是給他拿了三兩銀子……”

    林放鶴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就是說,兩個人的關係原本不錯。”(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