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規則裂隙,混沌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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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倒灌進洞穴時,陸沉後頸還殘留著白無涯推他時的力道。
    熔爐虛影的暖意裹著他,可識海裏係統警報聲像炸雷——那道幽藍碎片的能量波動,竟比三天前遇到的天道棋局餘孽強出十倍不止。
    "陸沉哥哥,好久不見呀。"
    甜膩的女聲混著黑霧的腥氣鑽入耳膜。
    陸沉猛地轉頭,正撞進一雙蓄滿笑意的眼睛裏。
    洞外禁製黑霧翻湧如活物,墨傾城裹著月白裙裾從中踏來,腕間銀鈴輕響,那抹熟悉的淚痣在蒼白手背上格外刺眼——三天前她還紅著眼眶說"要相信我",此刻指尖卻勾著幽藍碎片,碎片表麵流轉的棋盤紋路,與鎖鏈內側的徽記分毫不差。
    "你以為白無涯是初代殘魂?"墨傾城歪頭,發間珠釵輕顫,"他不過是初代為困住你而設的——"
    "哢嚓!"
    青銅麵具碎裂的脆響打斷了她的話。
    陸沉瞳孔驟縮成針尖——白無涯的麵具碎片簌簌墜落,露出的麵容竟與他鏡中倒影一般無二!
    蒼白的臉,眉骨處那道舊疤,連睫毛顫動的弧度都像被複刻的。
    更讓他血液凝固的是,弑心劍在腰間劇烈震顫,劍鞘與熔爐虛影泛起共鳴的金光,像兩根琴弦被同一雙手撥動。
    "快突破!"白無涯的聲音帶著撕裂感,他抬手按住眉心,血管在蒼白皮膚下虯結如蛇,"我的存在本就是天道失衡的錨點,再拖下去......"
    陸沉突然想起三天前係統日誌裏的備注:"天道棋局曾試圖以鏡像法則約束初代"。
    又想起白無涯總在他研究熔爐時說"有些秘密知道太早會折壽",想起劍柄暗紋被抹除的"真正的力量在於"——原來初代根本沒留下殘魂,留下的是用自身分裂出的鏡像體,替他承受天道反噬!
    "法則裁決,啟!"陸沉咬碎舌尖,腥甜漫開的瞬間,他捏碎了弑心劍的劍鞘。
    銀白劍光裹著蘇璃的虛影衝出,劍尖卻沒有刺向敵人,而是抵住白無涯心口。
    白無涯慘笑,抬手按在劍刃上,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虛空中勾勒出另一張麵容——那是熔爐虛影裏初代的臉,此刻正與白無涯的麵容重疊,像兩滴水融入同一片湖。
    "原來......你們本就是一體。"陸沉聲音發顫。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開:【檢測到鏡像法則融合,是否獻祭當前綁定卡牌?】他沒有猶豫,咬破指尖在劍身上畫下血契——弑心劍是蘇璃的命,白無涯是初代的骨,可若不賭這把,等陸淵的混沌卡牌席卷而來,他們連輸的資格都沒有。
    "蠢貨!"墨傾城尖叫。
    她突然甩袖,幽藍碎片裹著黑芒疾射向劍身。
    陸沉甚至來不及召喚其他卡牌,隻能眼睜睜看著碎片撞上弑心劍——可下一秒,他的識海泛起熟悉的溫熱,那是"時空回溯"卡牌啟動的征兆。
    三秒。
    他在心裏數著。碎片觸劍的瞬間,他捏碎了卡牌。
    黑霧突然凝滯。
    陸沉看見碎片表麵的棋盤紋路倒流成光點,墨傾城的表情從狂喜變成驚恐,連白無涯凝固的血珠都開始回湧。
    三秒後,碎片"啪"地落回墨傾城掌心,而弑心劍劍身已浮現初代完整的麵容,劍鳴如龍吟,震得洞頂碎石簌簌墜落。
    "熔爐,吞!"陸沉吼道。
    白無涯的虛影融入熔爐,虛空熔爐突然睜開無數青銅眼睛,每隻眼睛裏都流轉著星辰軌跡。
    墨傾城試圖抽手,可碎片像被磁鐵吸住,竟被熔爐引力扯得變形,幽藍光芒被一絲絲煉化,最終化作一縷金芒沒入陸沉眉心。
    "這是......"他捂住額頭,那裏突然泛起灼燒般的熱意。
    係統提示音變得模糊,像隔著層毛玻璃:【檢測到血脈異常波動......天道棋局......共鳴......】
    洞外山風突然變了方向。
    陸沉望著墨傾城扭曲的臉,望著白無涯逐漸透明的身影,望著弑心劍上初代欣慰的笑,突然聽見體內傳來某種古老的嗡鳴——像是無數棋子同時落盤的聲音,又像是血脈裏沉睡著的巨獸,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陸沉!"白無涯的聲音已經透明,"突破......現在!"
    陸沉深吸一口氣。
    他能感覺到天人境的薄膜就在前方,這次沒有係統提示,沒有獻祭選項,隻有那縷金芒在眉心發燙,帶著他從未感受過的、屬於天道棋局的韻律。
    當他伸出手時,薄膜外的世界突然泛起漣漪。
    而在那漣漪深處,有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正隔著法則壁壘,對他露出冰冷的笑。
    虛空中的棋子突然活了。
    陸沉的瞳孔裏映出萬千金芒,那些曾在係統日誌裏模糊的星圖,此刻正以他的血脈為軸瘋狂旋轉。
    每一枚棋子都刻著他的過去:在巷子裏被混混圍毆時顫抖的手,在圖書館翻到《山海經》殘頁時發亮的眼,還有昨夜蘇璃替他裹傷時耳尖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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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棋局另一端,同樣的棋子正組成另一張網——那是陸淵屠城時濺在混沌卡牌上的血,是墨傾城往他奶茶裏下迷藥時指尖的抖,是白無涯每次欲言又止時麵具下的歎息。
    "看到了嗎?"墨傾城的黑霧裹著她逼近,月白裙裾被法則之風撕成碎片,露出下麵繡著混沌紋路的暗紋衣,"從你覺醒係統那天,從初代分裂鏡像體那天,我們就被釘死在棋盤上。
    你以為白無涯是引路人?
    他是鎖魂釘!
    你以為蘇璃是同伴?
    她是......"
    "夠了。"陸沉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虛空。
    他鬆開了握了三年的弑心劍。
    劍刃脫離掌心的瞬間,刺痛從虎口竄到天靈蓋。
    那是與蘇璃血契斷裂的痛,是與白無涯鏡像共鳴消散的痛,更是與天道棋局強行剝離的痛。
    但他望著虛空中那些按部就班的棋子,突然想起蘇璃總說他笑起來像偷到糖的小孩,想起白無涯第一次摘下麵具時說"你比我像人多了",想起係統提示音裏那句被他忽略的"真正的力量在於選擇"。
    "我下的棋,不需要別人定規則。"
    弑心劍嗡鳴著衝上半空,劍身裂開千萬道縫隙,每道縫隙裏都湧出銀白劍影。
    它們沒有刺向墨傾城,而是以陸沉為中心布成星羅陣——那是他第一次用係統召喚卡牌時,蘇璃教他的"守心陣";是白無涯在熔爐前說"劍的終點是護"時,在石桌上刻的星圖;是初代殘魂在記憶碎片裏,為救凡人強行燃燒卡牌時,血濺在法則上的形狀。
    "不可能!"墨傾城的瞳孔驟縮,她揮袖召出的黑霧被劍影絞成碎絮,"這劍認主三載,怎麽可能......"
    劍影突然加速。
    最前排的七柄劍刺穿她的左肩,中間九柄釘住她的琵琶骨,最後十三柄懸在她天靈蓋三寸處。
    但真正讓她發抖的,是劍陣中心浮現的身影——那是個穿青衫的男人,眉眼與陸沉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溫潤,左腕戴著與陸沉同款的青銅卡牌環,環上刻著"天道"二字。
    "初代卡牌之主?"墨傾城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試圖用混沌碎片反擊,卻發現碎片在劍影裏寸寸消融,"你不是說......"
    "我隻說過會困住他。"青衫男人的目光掃過陸沉,落在他左手的青銅環上,"但沒說過困多久。"他轉頭看向陸沉,眼底有欣慰,有遺憾,更有一絲釋然,"你選擇保留"人性"而非"規則",這才是真正的超越。
    當年我為了維持天道平衡,親手抹掉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最後......"他的身影開始虛化,聲音卻愈發清晰,"記住,卡牌之神的力量,從來不是掌控萬物,而是守護想守護的。"
    陸沉的識海突然炸開劇痛。
    係統提示音消失了,卡牌環上的紋路黯淡下去,連召喚卡牌時熟悉的溫熱感都不見了。
    但他能感覺到,有更磅礴的力量從血脈裏湧出來——那是與天道同頻的震顫,是能觸摸到法則紋路的清晰,是終於掙脫枷鎖的自由。
    "恭喜,跨入天人境。"初代的聲音消散前,留下最後一句話,"代價是暫時的係統沉睡,但......值得。"
    "哈哈哈哈!"墨傾城突然大笑,她胸口的混沌碎片突然迸發幽藍光芒,竟在劍影裏撕開一道裂縫,"你以為贏了?
    真正的棋盤......"她的身體開始透明,聲音卻像釘子般紮進陸沉耳中,"在陸淵的混沌卡牌裏!
    你剛剛融合的初代力量,會成為他吞噬天道的......"
    "噗!"
    最前排的劍影刺穿了她的咽喉。
    陸沉不知道自己何時動的手,他隻看見墨傾城眼底的瘋狂,看見她指尖的碎片即將沒入虛空,便本能地握緊了不知何時回到手中的弑心劍。
    劍刃上還沾著她的血,帶著混沌特有的腐臭。
    黑霧徹底消散的瞬間,洞穴外的天空突然陰雲密布。
    "小心。"白無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沉轉頭,正看見青銅麵具重新合攏的瞬間,裂紋處滲出的血珠被麵具吸收,"陸淵的吞噬之眼,已經盯上初代殘魂的力量了。
    他之前故意讓墨傾城暴露,就是為了......"
    "感謝你為我凝聚初代殘魂的力量。"
    冷冽的聲音像冰錐刺穿雲層。
    陸沉抬頭,看見天際浮現出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瞳孔是混沌特有的暗紫,身後翻湧著比墨傾城更濃鬱的黑霧,每一縷黑霧裏都裹著被吞噬的法則碎片。
    那張臉對著他笑,嘴角揚起的弧度與他鏡中倒影分毫不差,"三天後,我會親自來取你的卡牌環——和你的命。"
    話音未落,陰雲驟然消散。
    洞穴裏重新灌入山風,帶著鬆針的清香。
    陸沉握緊弑心劍,感受著劍身上殘留的初代溫度,突然聽見係統環在腕間輕響——不是提示音,而是類似心跳的律動。
    他低頭,看見青銅環上的"天道"二字,不知何時被刻上了新的紋路:是蘇璃的神紋鎧甲,是白無涯的虛空熔爐,是他自己第一次召喚卡牌時顫抖的手。
    山風掀起他的衣角。陸沉望著天際最後一縷陰雲,嘴角緩緩揚起。
    這次,他要下一盤自己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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