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暗流初現,棋子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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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卡牌環的震顫從腕間竄入骨髓時,陸沉正盯著虛空中那道逐漸清晰的身影。
那輪廓比天際裂隙後的影子更具象些,眉眼間的悲憫像被水洗過的墨,卻又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他喉結動了動,下意識按住胸口——那裏半枚青銅棋子正隨著心跳灼得皮膚發紅。"你終於肯現身了?"他聲音很低,像怕驚碎這層虛幻的膜。
"嗤。"
陰影裏突然漫出冷笑,蘇璃的血刃幾乎是瞬間出鞘,銀白刀光在兩人之間劃出半弧。
但那聲音卻像從四麵八方湧來的黑霧,裹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他隻是想看看,你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陸沉抬頭時,虛空中的身影已開始消散,隻餘下指尖觸到過的那縷冰涼。
他垂眸看向腳邊——方才還蜷曲的幹花不知何時舒展了花瓣,白得近乎透明。
蘇璃收刀入鞘的動作頓了頓,發梢的銀紋在風裏輕顫:"是白前輩?"
"除了他,誰還能玩這種神神叨叨的戲碼。"陸沉屈指彈了彈發燙的青銅環,環內側"天道未死,隻是換骨"的小字在陽光下泛著淡金。
他突然轉身往巷口走,皮靴碾過青石板的聲音敲得人發緊,"該去會會情報販子乙了,他拖了三天的貨,今天必須吐出來。"
黑市情報屋的門簾被風掀起一角時,乙正用銀鑷子撥弄茶盞裏的茶葉。
他抬頭看見陸沉,眼角的皺紋堆成笑:"陸少來得巧,剛得了些..."
"說重點。"陸沉直接落座,腕間青銅環在桌沿磕出輕響。
他掃過乙推過來的加密玉簡,指節在桌麵敲了兩下,"三大家族接觸幽暗市的代價,你昨天在酒肆說漏了半句。"
乙的胖臉僵了僵,油光的額頭沁出細汗。
他剛要開口,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藍光——陸沉掌心浮起的"時空錨點"卡牌正泛著幽光,淡青色的光網瞬間裹住他的手腕。
他疼得倒抽冷氣,卻見自己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青斑:"陸少這是何意?
我們講好的是先..."
"先交情報,再談價碼。"陸沉的拇指摩挲著卡牌邊緣,錨點的尖刺又往下壓了半分,"你該知道,我不喜歡被人當傻子耍。"
乙的喉結動了動,終於咬牙道:"三大家族要的是幽暗市的"混沌源液",但真正的大頭在——"他突然壓低聲音,"陸淵的信使,和墨小姐的人,這半月換了七次暗號。"
陸沉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墨傾城表麵是青梅竹馬的傻白甜,可上個月在郊區發現的"吞噬法則"殘留,分明帶著她慣用的蝶紋標記。
他鬆開時空錨點,卡牌化作流光沒入掌心:"具體時間地點。"
"都在玉簡裏。"乙忙不迭將玉簡推過去,腕上的青斑正以詭異的速度消退,"陸少要是覺得不夠,我還能..."
"夠了。"陸沉捏碎玉簡,信息如潮水湧入腦海。
他站起身時,青銅環突然又震了震,這次的震顫帶著某種緊迫感。
他看向窗外漸沉的天色,對蘇璃道:"去取弑心劍碎片,我要連夜拜訪陣老。"
隱世陣法大師的竹屋在城郊山坳裏,門扉上的"破妄陣"被陸沉的青銅環一照,立刻泛起漣漪。
老者正坐在石桌前刻陣盤,抬頭見是陸沉,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小友又來討陣法?
上次那座困龍陣可折了我半塊星隕鐵。"
"這次要的不是困陣。"陸沉將用紅布裹著的弑心劍碎片放在桌上,指尖輕挑開一角——暗紅的劍紋裏,隱約能看見流轉的黑霧。
老者湊近一看,瞳孔猛地收縮:"這紋路...是初代卡牌之主的"封魔印"!
小友你到底..."
"我需要一座能隔絕"吞噬之力"的陣法。"陸沉直接截斷他的話,從懷中取出係統獎勵的虛空晶核。
晶核在月光下泛著幽藍,表麵流轉的星芒像凝固的銀河,"夠付學費麽?"
老者的手懸在晶核上方,喉結動了動。
他突然抓起劍碎片,用刻刀輕輕刮過劍紋,當刀尖觸到黑霧的瞬間,整座竹屋的燭火同時爆起三寸高的藍焰。"吞噬之力..."他聲音發顫,"這是混沌卡牌的本源之力,連天道都..."
"所以才需要你。"陸沉的指節叩了叩晶核,"我要陣法能撐過三天,三天後不管結果如何,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
老者盯著晶核看了足有半柱香時間,終於重重歎了口氣:"把劍碎片留下,明晚子時來取陣圖。"他抬手指向窗外,"但小友最好先處理門外來客——你的暗哨,似乎等急了。"
陸沉轉身時,正看見竹屋牆外的老槐樹上,一道黑影閃過。
那是他安插在城防營的暗哨,左肩綁著的紅繩正隨著夜風晃動——這是"緊急情報"的暗號。
他摸了摸胸前的幹花,青銅棋子的熱度透過布料傳來,像在提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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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璃。"他輕聲喚道。
銀發紅瞳的少女從陰影裏走出,血刃在掌心轉了個花:"我去會會這位客人。"
陸沉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樹影裏,又低頭看向石桌上的虛空晶核。
月光落在他腕間的青銅環上,映出環內側那行小字——"天道未死,隻是換骨"。
風卷著山嵐掠過他耳畔,遠處傳來暗哨壓抑的低呼,像根細針,輕輕挑開了夜幕下的第一張網。
老槐樹上的枝葉突然劇烈晃動,暗哨隊長從樹杈間翻落時,左肩紅繩已被利刃割得隻剩半截,脖頸處還掛著道血痕。
他單膝跪地,右手死死攥著染血的羊皮卷,指節因用力泛白:"陸...陸少!
西南商道!"
陸沉兩步跨過去,俯身接住他下墜的手腕。
掌心觸到的溫度燙得驚人——那是被混沌之力灼燒過的跡象。"慢慢說。"他聲音沉得像壓著塊鉛,餘光瞥見蘇璃從樹影裏閃回,血刃上還滴著暗褐色的血珠,顯然剛解決了跟蹤者。
暗哨隊長喉結動了動,羊皮卷在兩人掌心展開,上麵用炭筆潦草畫著商隊路線圖,關鍵處被血浸透成暗紅的團:"偽裝成藥材商隊...車底夾層全是混沌晶石。"他劇烈咳嗽起來,指縫滲出的血滴在圖上,"我...我混進去看過,晶石裏...有眼睛!"
"吞噬之眼。"陸沉的瞳孔縮成針尖。
半個月前在郊區發現的法則碎片上,就殘留著這種能腐蝕天道規則的邪物。
他反手按住暗哨隊長的命門,精純的卡牌之力順著指尖湧入,替他壓下翻湧的混沌氣:"定位。"
"離城三十裏的青竹渡。"暗哨隊長的眼皮開始打架,最後一絲清醒全用來拽住陸沉的衣角,"他們...他們在等接應...說要試試"新玩具"..."
"蘇璃。"陸沉將人交給趕來的隱衛,轉身時青銅環突然發燙。
他指尖輕叩環麵,"鏡像置換"卡牌在掌心凝出幽光,"用虛影混進商隊,記住,別讓他們察覺本源波動。"
銀發紅瞳的少女沒說話,隻是將血刃抵在自己心口。
當卡牌藍光籠罩全身時,她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連呼吸聲都淡成了風。
陸沉盯著那道虛影融入夜色,喉結動了動——這是鏡像置換的極限,維持三刻鍾就會反噬,可若不探清虛實...
"叮——"
青銅環的震顫突然變成蜂鳴。
初代那道帶著金屬摩擦感的聲音直接炸在識海:"停手!
他們在釣餌!"
陸沉的腳步猛地頓住。
遠處傳來蘇璃的輕喚,是虛影通過卡牌傳來的影像:她站在商隊最後一輛馬車前,指尖戳破車底夾層的瞬間,暗紫色的晶石裏竟睜開無數細小的金瞳,像被驚醒的蛇群。
"吞噬之眼成型了。"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驚怒,"至少三十顆,足夠..."
"退回來!"陸沉反手掐碎腰間的傳訊玉符,鏡像置換的藍光驟然收縮。
可就在虛影即將消散的刹那,他腕間的青銅環突然迸出刺目金光——那是係統預警的最高等級。
"小心!"
這聲暴喝混著初代的警告同時炸響。
陸沉本能地旋身,看見虛空裂開蛛網般的黑縫,一道由混沌之力凝聚的尖刺正穿透夜色,目標直指百米外竹屋前的白無涯!
白無涯正站在石桌旁,青銅麵具下的手指還停留在虛空熔爐的啟動手勢上。
他似乎完全沒察覺危險,直到尖刺的破空聲刺得耳膜生疼,才猛然抬頭——可那道攻擊已近在咫尺。
"法則裁決!"
陸沉的瞳孔泛起鎏金色。
他甩出的卡牌化作半透明光刃,精準斬在尖刺的攻擊軌跡上。
混沌之力與天道法則在半空對撞,爆發出刺目的紫金色光團。
白無涯被氣浪掀得撞在竹屋牆上,青銅麵具裂開道細縫,露出麵具下半張蒼白的臉——竟與陸沉有七分相似。
"你...早知道?"陸沉盯著那道裂痕,聲音發澀。
白無涯沒有回答,隻是伸手按住麵具。
他的另一隻手悄然按在石桌上,那裏放著方才被陸沉留下的弑心劍碎片,暗紅劍紋裏的黑霧正瘋狂翻湧,像在呼應剛才的攻擊。
夜幕徹底降臨。
陣法大師的防禦陣終於啟動,地麵浮現金色紋路,如活物般順著山坳蔓延,將竹屋、陸沉等人全部籠罩其中。
陸沉剛鬆了口氣,目光卻掃過陣眼處——本該是純淨金光的陣心,竟多了道黑色符文,筆鋒蒼勁如刀刻,分明是初代的筆跡。
"有意思。"
熟悉的沙啞聲從背後傳來。
陸沉轉身時,看見虛空中浮現出那道曾見過的身影,眉眼間的悲憫已被笑意取代。
他指尖的青銅環突然變得冰涼,像在確認什麽:"你故意引他們攻擊白前輩?"
"試探而已。"初代的身影開始消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你以為陸淵的混沌卡牌為什麽突然活躍?
他在找...能承載天道法則的容器。"
山風卷起幾片落葉,擦過陸沉發燙的耳垂。
他望著陣眼處的黑紋,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不是隱衛的巡邏步,也不是商隊的車馬聲,更像是某種刻意放輕的、試探性的...
"陸少!"蘇璃的虛影終於徹底消散,她本尊從林子裏衝出,發梢的銀紋因急行而亂顫,"商隊在青竹渡停了,他們...他們在等什麽人!"
陸沉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青銅棋子。
山坳外的黑暗裏,某個藏在陰影中的人正攥緊腰間的密報,望著金光流轉的防禦陣,喉結動了動:"幹擾...果然..."
話音未落,他便隱入更深的夜色。
而陸沉的青銅環,在此時再次泛起震顫——這次的波動裏,多了絲他從未感知過的、陌生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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