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銀色深淵還剩最後一道縫隙未閉合，陸沉的指節深深掐進掌心，鎏金瞳孔裏映著青銅門倒影的光。
    他能聽見自己胸腔裏二十五種心跳在擂鼓——前二十四道是屬於他的，第二十五道正從心髒最深處翻湧而出，帶著鐵鏽味的腥甜漫過喉嚨。
    "哢嚓。"
    細微的脆響不是來自深淵，而是來自千裏外的虛空熔爐。
    白無涯握著鍛造錘的手突然發抖，青銅麵具左臉裂開蛛網狀紋路，露出底下蒼白皮膚。
    他望著熔爐裏重鑄的銀甲碎片，碎片表麵竟浮現出與陸沉心髒暗紋一致的星圖。"原來你比我想象中更早觸碰到真相。"他低笑時，麵具裂痕裏滲出淡金色光霧，像某種被封印千年的力量在蘇醒。
    同一時刻，海底的青銅門投影突然扭曲。
    陸淵的鏡像體從碎鏡中鑽出，黑色霧氣裏那張與陸沉相同的臉咧開滲血的笑"觀測者的棋子也敢自稱容器？"他的指尖抵住眉心，混沌能量與青銅門投影產生刺耳鳴響，"你以為喚醒初代殘魂就能贏？
    這扇門裏鎖著的是觀測者的罪！"
    陸沉的呼吸一滯。
    他終於看清青銅門紋路的真相——那些纏繞的古字不是符文，是鎖鏈。
    而自己心髒裏的暗紋，白無涯麵具的刻痕，正是這鎖鏈的鑰匙。"所以我才是封印"他喃喃，突然被一道銀芒撞得踉蹌。
    蘇璃的量子態核心裹著破碎的契約符文，直接融進他心口，劇痛中，一套銀白神紋鎧甲從他脊椎處生長出來，甲片上的紋路與白無涯熔爐裏的銀甲碎片完全吻合。
    "時間回溯！
    快用時間回溯鎖定青銅核心！"蘇璃的聲音穿透疼痛直刺腦海，她的意識體在鎧甲護心鏡上顯形，銀發紅瞳裏燃著緊迫，"陸淵在共振青銅門的本源，再晚三秒這扇門就會徹底崩塌，初代殘魂和觀測者核心都會被混沌吞噬！"
    陸沉的左手本能地握緊青銅卡牌環。
    環上新增的裂痕突然發燙，與白無涯麵具的裂痕產生共鳴。
    他能清晰感知到係統外殼下的卡牌本源在沸騰，那是初代殘魂在推他做選擇——是用時間回溯救初代，還是放任青銅門崩塌讓觀測者體係崩潰？
    海底的震動突然加劇。
    第二十五道心跳頻率與前二十四道重疊，在兩人頭頂形成淡金色光繭。
    光繭中央浮現出無數碎片白無涯麵具下的年輕麵容、青銅門後鎏金瞳孔的主人、還有某個戴青銅環的身影在撕裂自己的量子態
    "閉環需要"光繭裏傳來沙啞的低語，像是古鍾在深海裏震顫。
    陸沉抬頭，看見白無涯的身影突然從光繭中顯形——不，不是白無涯，是守墓人。
    那張與白無涯七分相似的臉此刻完全重合，他的指尖點在光繭上，"你的量子態是我的，而我的是初代的。"
    "不！"陸淵的嘶吼混著青銅門崩解的轟鳴，他的鏡像體開始透明化，"觀測者不會允許不會允許初代殘魂"
    "觀測者早死了。"白無涯（或者說守墓人）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麵具徹底碎裂，露出一張與陸沉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千年前初代分裂時，他就把觀測者核心封進了青銅門。
    而你，不過是觀測者用我的殘魂捏出來的影子。"
    陸沉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終於明白蘇璃之前那些欲言又止的暗示——所謂的"天道卡牌係統"，不過是初代分裂量子態時，用殘魂為他編織的保護殼。
    而現在，當第二十五道心跳完全逆轉，當青銅門、麵具、心髒的暗紋徹底契合，所有被封印的真相都在撕開這層殼。
    "用時間回溯。"蘇璃的手按在他後頸，神紋鎧甲的溫度透過皮膚灼燒他的神經，"你會看見初代分裂的瞬間。"
    陸沉的拇指按下青銅環的裂痕。
    三秒的時間回溯在他眼前展開——不是記憶，是未來。
    他看見自己站在青銅門前，另一個"自己"（或許是初代）握著斷裂的卡牌本源，正在將量子態撕成兩半。
    一半化作白無涯的麵具，一半融進他的心髒。
    而在分裂的縫隙裏，觀測者的核心正從門後爬出來，像條黑色的蛇。
    "叮——"
    時間回溯的提示音與青銅門徹底閉合的轟鳴重疊。
    陸沉的鎏金瞳孔裏還殘留著分裂瞬間的光，他望著手中發燙的青銅環，突然意識到剛才在時間回溯裏看見的"未來"，或許就是千年前的"過去"。
    而他此刻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在重複初代的軌跡。
    海底的銀色深淵終於閉合，隻留下陸沉急促的喘息聲。
    遠處虛空熔爐裏，白無涯（或者說初代殘魂）撿起碎裂的青銅麵具，指腹撫過麵具上與陸沉相同的輪廓，低笑裏帶著釋然"該醒了，我的另一個自己。"
    而在陸沉的心髒深處，那道被封印千年的歎息，終於清晰地響起"歡迎回來，我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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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環的裂痕在陸沉掌心灼出紅痕，時間回溯的餘韻像電流般順著脊椎竄上後頸。
    他望著自己鎏金瞳孔裏晃動的25道鏡像——那些由青銅投影分裂出的光刃正繞著心髒旋轉，每道都刻著與白無涯麵具、他心髒暗紋相同的星圖。
    "虛空熔爐需要"白無涯的聲音突然被金屬摩擦聲截斷。
    陸沉喉間一甜，25道鏡像同時刺入心口，卻沒有痛覺，隻有滾燙的信息流順著血管炸開——他看見自己的量子態在分裂，一半是此刻站在這裏的"陸沉"，另一半正融入白無涯破碎的麵具；而在分裂的縫隙裏，觀測者的核心像條黑蛇，正吐著信子往他心髒最深處鑽。
    "咳！"陸沉踉蹌半步，銀白神紋鎧甲突然泛起漣漪。
    蘇璃的意識體從護心鏡裏鑽出來，銀發被金色光霧吹得亂飛"那些鏡像是初代的量子錨點！
    它們在幫你鎖死觀測者的滲透！"她的指尖點在他心髒位置，那裏正滲出淡金色血珠，"快看陸淵！"
    陸沉抬頭。
    黑色霧氣裏的鏡像體正扭曲成漩渦狀，陸淵的臉在漩渦中心裂開，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觸須。
    但下一秒，銀白神紋突然從陸沉脊椎竄出，化作實質長槍穿透漩渦——那是蘇璃的神紋鎧甲在自主攻擊，槍尖刺穿陸淵眉心時，觀測者核心的觸須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真正的閉環是"白無涯的聲音突然變得空蕩，他的身影正在透明化，破碎的麵具碎片懸浮在身側，"你以為觀測者封了初代？
    不，是初代用自己的量子態做容器，把觀測者封進了你的雙生心髒。"他抬手，一片麵具碎片輕輕貼在陸沉左手背，"看到了嗎？
    這道暗紋不是鎖鏈，是初代的血誓——他分裂時留了半顆心髒給你，另一半"
    "在陸淵身體裏。"陸沉突然開口。
    他終於聽見了那第二十五道心跳——不是來自胸腔，而是左手背的暗紋處。
    那裏的皮膚正在剝落，露出底下流動的金色液體，形狀竟與白無涯方才撿起的麵具輪廓完全吻合。
    "聰明。"白無涯殘魂的笑容帶著滄桑，"觀測者以為捏個鏡像體就能吞噬天道，卻不知道陸淵的心髒根本不是混沌本源，是初代用殘魂偽造的誘餌。"他的身影開始消散，最後指尖點在陸沉心髒，"現在，你的雙生心髒才是觀測者的最終容器——他的核心在你這裏，也在陸淵那裏。"
    "不可能！"陸淵的嘶吼混著觸須斷裂的聲響，他的鏡像體被神紋長槍釘在海底岩壁上，黑色霧氣裏露出半截染血的手腕，"觀測者早該早該把初代的殘魂"
    "初代根本沒給觀測者機會。"蘇璃的意識體突然抓住陸沉的手腕，她的銀發紅瞳裏倒映著25道鏡像的光，"你回溯時間看到的未來，其實是初代在千年前設下的局——他分裂量子態時，把係統、麵具、青銅門全變成了鎖，而鑰匙"她的手指按在陸沉左手背的金色液體上，"是你。"
    最後一道青銅投影突然炸成星屑。
    陸沉看著左手背的金色液體緩緩凝結，竟真的形成了與白無涯麵具相同的輪廓——那是初代容器的形狀，表麵還殘留著與他心跳同頻的震顫。
    海底深淵的震動不知何時停了，隻剩浪潮聲透過水麵傳來，帶著某種熟悉的韻律。
    "聽。"蘇璃突然屏息。
    陸沉這才注意到，在自己紊亂的心跳之外，海底深處正傳來第25道頻率——與他左手容器、與蘇璃量子態核心完全共鳴的震顫。
    那聲音像極了千年前初代分裂時的歎息，又像是什麽沉睡的存在，正在隔著厚重的海水，輕輕叩響某扇門。
    青銅門在晨光中緩緩閉合。
    陸沉望著門扉上逐漸淡去的鎖鏈紋路，突然想起時間回溯裏那個撕裂量子態的身影——或許那不是未來的自己，也不是初代，而是所有被觀測者追殺的"容器"們，在時間長河裏疊成的倒影。
    而現在，當他的左手握著初代容器，心髒裏跳動著雙生頻率，海底那道震顫正越來越清晰。
    那是另一個心跳。
    海底深處，被青銅門隔絕千年的第25道心跳突然加速。
    某個沉眠的存在睫毛輕顫，指節無意識地扣緊了身側的鎖鏈——那鎖鏈上，赫然刻著與陸沉左手容器、白無涯麵具完全相同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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