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 章 危險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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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丹的心矛盾得要命。一方麵,她希望麵前的這個人是她的父親。那就可以證實,她的父親百分百沒有死。可另一方麵,她又不希望這個人是他的父親,如果是她的父親的話,那這個人也太無情了。
是的,無情。
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意見一麵,擁抱一下的人,這不是無情嗎?
“我去試探一下。”張晨說著話,腿就邁開了。日丹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張晨就已經離他三四米了。
“我也去。”日丹喊著,卻被尼科諾斯一把拽住了。隨即,空氣中也飄來了張晨的聲音。
“你不要來,危險。”
日丹邁出去的腿,不得不硬生生地縮了回來。她好像直到這個時候,才猛然想起,旁邊還有個叫尼科諾斯的家夥。
“喂,你拽住我幹嘛?可惡的小……”日丹好困難才把那個“偷”字咽了回去。
從見到尼科諾斯的第一眼開始,她就不曾喜歡過這個家夥。
尼科諾斯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的職業挺舒服的。不愁吃喝,還賺得不少。可自從認識了日丹之後,看見她眼裏的那滿滿的厭惡之情,他忽然覺得,這輩子當了小偷,是他最不明智的決定。
本來拽住日丹衣服的手,尼科諾斯也不得不輕輕地放了下來。
尼科諾斯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在看見日丹那一張充滿陽光和正氣的臉之後,自己就有了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為自己對日丹有了種很不一樣的情愫嗎?
還真別說。尼科諾斯真的挺喜歡日丹的。日丹長著一張特別有個性的臉。圓圓的,還帶了點嬰兒肥。更重要的是,日丹臉上那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和當地的女人比起來,簡直太生動了。
和尼科諾斯不同。日丹看見尼科諾斯,就有種想要罵他的衝動。要不是因為他,日丹她早就已經和張晨去找自己的父親了,哪裏要等到現在?
救自己爸爸的時機,或許都已經因為這個該死的尼科諾斯而消失了呢?
張晨朝江南建走過去,眼前的江南建與以前認識的江南建確實相似得同一個人。如果不是山日丹說他似又不似的話,張晨根本就沒有懷疑的必要。
眼前的江南建雙目空洞無神,神情呆滯,“江南建,江-南-建!”張晨一字一頓地叫著。
江南建聞著聲音轉過身來,雙眼茫然地望著張晨。張晨心裏暗道不妙!果然是被人放盅了!
盅毒原在我國雲南一帶的少數民族才比較盛行,一般多是苗族,侗族,瑤族的人為了控製某一個人,而讓此人毫不覺察的情況下喝下獨自培製的動物屍體或粉末;或是毒物,從而讓人產生神智不清的恍惚情況,以達到控製人的目的。
要給已經被放盅的人解除盅毒,除了放盅之人親自施給解藥外,外人給人解除盅毒必須知道別人放的是什麽盅毒,才能對症地施以解除盅毒。
給別人解盅,張晨從沒試過,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可借鑒。
但是,醫者皆通妙,隻有不會治病的醫生,沒有治不了的疾病。
張晨望著呆站著的江南建,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怎樣治療才能立竿見影,針灸在這人員密集之地萬萬不可施行,湯劑灌喝也不實際……
何不先看看他中的盅毒是什麽,再論證治療也不遲。想到這裏,張晨暗暗地提了一口氣,凝目專注地盯著江南建。
江南建與他身邊的人的螻蛄立馬就出現在張晨雙眼中,張晨一抖頭,丹元積於雙眼之間,全神入定觀察著江南建。
張晨從頭骼部分從上往下檢視著江南建的骨骼和內髒各部份。
忽然,江南建的頭腦中樞部分閃了一下,張晨定神仔細地察看,原來是一隻肉色背甲,腹部黑色的盅蟲正在那裏蠕動著。
張晨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江南建所中的盅毒是最簡單的一種盅毒。
盅毒之盅引是毒物進入江南建體內的,要解這種盅毒,隻須把毒蟲用藥引引導出體外,或是用內功逼其走出體外就可。
但是,運用內功逼毒蟲有一致命硬傷,因為往往毒蟲不聽指揮,會在體內亂竄而使得中盅之人痛苦不堪。如果毒蟲進入心髒裏麵的話,更是有性命之虞
目前,要解除江南建的盅毒,也隻有運內功逼毒蟲走出體外這一方法比較實在了。
張晨心隨念轉,馬上收隹元神,卸了自己的內功。
張晨執起江南建的手,一把地將江南建拖往道路邊,說道“江南建,你還認識我嗎?”
“這位女子你認識吧?”張晨指了指身邊的日丹問江南建。
江南建一臉茫然,呆呆地望著張晨又望望日丹不說話。
張晨知道江南建中盅毒太深了,起碼也有十幾二十來天的中毒症狀了。事不容再疑遲,得趕緊給江南建逼出毒蟲,要不然毒蟲咬斷裏麵的神經元就不好治了。
想到這裏,張晨吩咐日丹站在自己身邊禁戒,讓過往行人不要幹擾到自己,自己則開始運功給江南建驅毒!
張晨從衣袋裏掏出了火石,冰石,用左手握住放到了江南建的天門穴上,然後用玄石從風池穴處往頸下摸娑運動。
待江南建的天門穴開始發熱,冒出騰騰熱氣後,張晨提了提自己的內氣,慢慢地引導到右手的玄石上……
江南建頭顱內的毒蟲感受到有一股熱浪正從頭頂處向它逼過來,受不了熱的毒蟲隻好往頸椎下轉移。
隻見江南建的後腦頭皮開始汩汩地蠕動,一開始是看到頭頂處的頭皮在蠕動,一會兒工夫蠕動就開始往頸脖下轉移,
在蠕動快到後咽部時,張晨眼明手快,快速地收起玄石,伸出右手,朝江南建後頸處一拍,江南建一個哴蹌,隨口吐出了一個蟲子。
日丹看得目瞪口呆的。她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奇妙的現象。
嗯,不僅僅是覺得驚訝,她還十分地擔心。特別是看見自己的爸爸整個人的臉色,由原來的蠟黃蠟黃,逐步地變成了蒼白,再到慘白,還有父親的喘氣聲越來越粗重的時候,她都快要忍不住想要喊停了。
此刻,看見父親從口中吐出了一條蟲子。日丹更是不由自主地“啊”一聲大叫起來。她害怕地問道“張醫生,我爸是不是要死了?”
別怪日丹這麽問,因為此刻的江南建,他雙手用力地撓著自己的胸口,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也被江南建撓了個稀巴爛。
至於江南建的呼吸,更是像是受了重傷一樣。他在嘴巴張得老大,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鼻翼兩側,像蝴蝶的翅膀一樣,不斷地煽動著。
日丹的眼淚唰一下就流了出來。她驚慌地一把抱住了張晨的雙腿,用著急又擔心的語氣問道“張醫生,我爸爸……他是不是要死了?”
“死什麽死,你快放開我。”張晨正在關鍵時候,這蟲子是從江南建的身體裏給趕出來了,可要是有一個環節做得不到位的話,江南建的神經就有可能遭到破壞。要是……神經有問題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日丹被張晨的聲音嚇住了。她無聲地放開了抱著張晨的雙手,雖然心裏十分難受,可也隻能默默地看著張晨繼續後麵的動作。
隻見張晨把江南建的雙手高高地舉起到頭頂上,再把江南建的頭歪到了右邊。他還對著日丹大聲地命令說“快,幫我把你爸的雙腿緊緊抱住。”
張晨等日丹把江南建的雙腿緊緊地抱住了,這才開口說道“你記住了,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你的雙手都不能放開你老爸。”
“是,我記住了。”日丹大聲地說道。
抱著老爸的腿,日丹又感傷起來。與父親分開的日子也沒幾天,爸爸怎麽就瘦得這麽厲害呢?
還沒等日丹傷感夠,就聽見張晨大吼了一聲,接著,她就看見張晨把自己的手放進了爸爸的嘴巴裏。
“他這是要幹嘛?”日丹心裏想。好奇中,隻見張晨不斷地把自己的手往更深裏伸去。隻見江南建難受得哇哇地直叫。
江南建一難受,整個身子就搖晃起來。被張晨另一隻手緊緊抓住的他的雙手,也在頭頂上不斷的掙紮。
“等會……你爸爸吐出來的東西,肯定很臭,你要忍住哈。”張晨提醒著日丹。他的話音剛落,還沒等日丹做好所有的心理準備,當張晨的手從江南建的口中拔出來之後,日丹就聞到了一股比中藥還要難聞的氣味。
氣味裏還夾雜著一股像臭豆腐的味道。這種東西,江南建自己在家裏弄過好多次吃。可日丹卻從來不曾嚐試過。
所以,日丹能夠很準確地判斷出來,現在自己聞到的味道,就像是臭豆腐一般。
“嘔……”日丹難受得要命。她緊皺著眉頭。要是自己抱著的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爸爸,她肯定早就放開雙手,跑得遠遠的了。
可現在,日丹隻能聽從張晨的吩咐,叫她幹什麽,她隻能幹什麽。
問題是,這還不算是最難受的。張晨對著日丹喊道“你要加大力氣了哈,我要搖晃你爸爸了。”
話音剛落,江南建的上身就被張晨左右搖晃起來。動作幅度還挺大的。日丹抱著爸爸的手,一下子就酸得不行。
江南建因為這麽大幅度的搖晃,他難受間,吐出來的東西就更多了。那味道,讓日丹熏得快要暈了過去。
可看著張晨的身上,此刻也被自己的爸爸吐出來的汙穢弄得周身都是臭味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了埋怨的理由。
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為了爸爸的命,他也應該算得上是拚了老命了。
這樣搖晃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張晨才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他累得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反而是日丹,她剛才隻顧著抱緊老爸,現在一下子放鬆下來,她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句,就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地上。
至於父親現在怎麽樣,她也來不及去理會了。
江南建呢?經曆了這一番折騰之後,他居然一跟頭栽到了地上,不知不覺地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好一會,日丹才重新振作精神坐了起來。她看看張晨,又看看爸爸,奇怪地問道“他這是睡過去了麽?”
“你看看他還有沒有心跳和呼吸吧,反正我已經盡力了。”張晨明明是開著玩笑,可表情卻十分的嚴肅和認真。
日丹皺了皺鼻子,哼了一句說道“你這人,就不能說點好的嗎?”
“這已經足夠好了,我說的可是有醫學根據的好嗎?咳咳,你爸這才算過去了第一個危險期,不怕跟你交個底,等會……等我的力氣恢複之後,我們還要進行第二輪的治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