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5章 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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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說到稍微關係國策的事,周薇便趁機屏退左右。一群侍從退出書房,走到不能聽見他們說話的地方,但房門還是大敞著。
人們一走,二人反而沉默下來。
周薇終於問道:“皇上今日到這邊來見我?”她的口氣十分隨意,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陸飛答非所問:“那個黨項郡主,純粹是聯姻,我好不容易才穩住她。”
周薇笑道:“你的沒藏皇後都不管,我可不會去管你願意冊封誰。”
陸飛觀察著她的臉道:“我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周薇不置可否,但她心裏確實還是想陸飛屬於自己,心在自己這裏……雖然皇帝按禮製可以擁有很多很多嬪妃。
陸飛又道:“咱們這樣遮遮掩掩說話的日子不會太長了,萬事俱備,明年初我就再度北伐。”
周薇忙勸道:“飛哥兒千萬不要太心急。何況就算拿下幽州,我們就能合禮製麽?”
陸飛沉聲道:“當然。”
周薇笑吟吟地看著他的眼睛,甚麽也不說。
陸飛抬頭看了一眼,又不動聲色道:“幽雲十六州都能收回來,咱們為何還要用大唐的國號?”
大唐沒有了,那李家姐妹就是前朝公主了,也不會再有人議論陸皇帝和大唐妃子之間的關係了,一舉多得。
周薇頓時怔了怔……
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事兒,臨時一琢磨,陸飛似乎沒說錯……他登基幾年後,威望位置一穩,誰還會太激烈反對?江南周家以及一些勳貴,已經在本朝鞏固了既得地位,國號無關他們的根本;逐漸在本朝有實權的文武,經過幾年的收買適應,反抗更不會激烈。加上足夠大的功業威望,真願意站出來反對這事的人很少。
如果大唐滅亡,新王朝的皇帝娶前朝皇後,至少無關倫-理。
陸飛又輕輕說道:“在這個世上,隻要實力足夠大,很少有辦不成的事。隻是願不願想法子的問題。”
周薇顫聲道:“飛哥兒,我都這個年紀了,不過一介婦人,那麽大的事就為了我,犯的著麽?其實你不用娶我。”
陸飛不答,他考慮的可不止周薇一人。
周薇的心坎起伏,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如同那平靜湖麵的漣漪。她聲音舒緩,輕輕說道:“天下那麽多人,如果要找比我年輕美貌的,並非難事。”
陸飛歎了一口氣,聲音如同傾述,喃喃說道:“不知是否因為經過太多事了,最近我覺得自己好像老了似的;以前很想要的東西,如今也沒了興趣。”
周薇笑了一下,話裏微微帶著撒嬌的口氣:“我可不信,始皇帝統一天下時比你老多了,不還修了阿房宮收那麽多美女。”
陸飛說道:“就算她們長得像天仙、人也很好……我為何要把自己的一切與之分享?”
周薇不動聲色道:“你寵愛,不就願意了?”
陸飛伸手做了個無意義的動作,沉吟道:“問題是,咱們能走到這一步並不輕巧,能豁出去幫我的卻不是別人……唉,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那麽個意思。”
他接著又道:“反正便是,生死有命,假設有一天我要撒手而去,願意把得到的一切留給別人的話,那個人肯定是周薇。”
周薇立刻拉下臉,皺眉道:“好好的說這些!你有兒子,我一個婦人拿江山何用?”
陸飛又道:“你且再等一等,我就不信拿不下幽州。”
周薇沒有吭聲,她有點失神。她覺得自己和陸飛已經完全脫離了男女之情、哪怕是夫婦都不是如此;有點像親人,但是親人如父兄也沒這麽親近。
或許,自己做得太過了?她反正是一直給陸飛暗示,這世上隻有她對他最好、最真心,長期下來陸飛早已達到迷信的程度。
周薇想到這裏白了他一眼,說道:“這些話可千萬不要被大臣聽了去,不然世人會認為你不可靠,太容易因私誤公。”
陸飛笑道:“所以最穩靠的權力不能一個人說了算,要很多人說了算才不會極端。”
周薇聽罷若有所思,有時候她也覺得陸飛這個人很奇怪,說得一些話十分怪異,但想想似乎又有點道理。
她又說道:“我還是要勸你,國家大事畢竟不是兒戲,不要太受私情左右。今年找到最好的時機出其不意全力都打不下幽州,才時隔一年,會有太大的差別麽?”
陸飛聽到這裏,果然臉上也隱隱露出了愁緒。
……反正風險是越來越大。如今的開支已經遠遠超過財政收入,征伐蜀國這等國家還能掠奪一些資源補償軍費;但北伐便是經濟上無利可圖的事,北邊幾乎沒有任何的經濟作物,唯一就是良馬,可天下都有統了,那時不應該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老子養那麽多戰馬作甚?養美女不好嗎?
北伐,戰爭規模雙方動員人數可能會提高到五十萬人以上(實數),而且時間應該會延長,這種開銷是個天文數字!
要是這樣還沒打下來,掏空了國庫、增加稅收,究竟會有甚麽後果,誰也料不到。
除了資源消耗,還有兵員戰鬥力問題。曹彬的鄉軍大營這回論功行賞一定要公平,這樣才能起碼地得到將士的信任,那麽審查功過便要仔細慎重……陸飛沒學過現代管理,但明白組織管理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他隻能依靠最古老的法子:賞罰分明。
此時後方已經安定下來,北伐的條件日趨成熟。但陸飛反而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他想到各方麵的事,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疲憊。
“飛哥兒。”一聲溫柔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嗯?”他抬頭看著周薇,她的目光如同溫暖的小手撫摸在他的臉上、叫人非常舒心非常親近,她小聲道:“看到你這樣,我心裏很疼。”
陸飛一言不發,心道:還是周薇對自己最好最真心。
...
汴梁城裏的樹葉綠了又黃,落了又生,陸飛都快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李思思,隻覺得她的時而音容宛在,時而又在腦海裏模糊不清,再一閉上眼細細去想,心確實再痛。
這一天,陸飛聽說她已經回宮,便主動去她那裏見麵。
其實離得並不遠,李思思的住處就在萬歲殿這邊。遠近不在距離,而在他願不願去。
在院門外,陸飛就看到了裏麵蔥蔥鬱鬱的植物,他叫隨從留下,獨自走了進去。
等陸飛走進廳堂時,才見到李思思,頭上蒙著一層豔麗的紗縵,她的聲音有點急:“我沒想到你會來。”這是陸飛今天聽到她說得第一句話,他聽慣了禮節的寒暄,這時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陸飛的心揪住了,他知道那塊紗縵後包著的是她還沒有完全長出來的發絲。
好在是誰都沒有刻意去提以前的事,仿佛一切從頭開始,對,從她以前那一抹秀發開始。
陸飛笑了笑,然後他便指著綠幽幽的盆栽架子上點綴的白花:“這是甚麽花?”
“薔薇。”李思思說罷將臉偏向了別處。
陸飛看了她一眼,徑直在桌案前坐下,又道,“原來是薔薇,好看,放在你身邊,其實還是人好看,人比花嬌。”
李思思輕聲說道:“有些事過去了就隨它去吧,我,我已是方外之人。”
陸飛聽了更是一陣揪心,原來從自己進門到現在她的若無其事其實是她變了,是自己當初的絕情還是佛家讓她變了。
陸飛若有所思,轉頭看李思思的臉時,發現她的目光有些閃爍。
一個內心真正出家的人怎麽會對世情流淚。
她看起來身子有點嬌小,卻很健康,水靈靈的,那健康有活力的飽滿肌膚,讓人聯想到青山綠水,沒有絲毫風塵之氣,長久的佛家生活讓她比以前更穩重了,磨礪了她的情感。
她應該還不到二十三歲,至少在陸飛心裏這種小娘是非常年輕的,仍舊對各種事帶著強烈的期待和憧憬。
陸飛謙謙地問道:“在宮裏還習慣麽?”
話一說完他就後悔了,人天生就是在皇帝裏長大。
李思思麵無表情的道:“粗茶淡飯早已習慣,世態炎涼與我無關,無甚習慣不習慣。”
陸飛有些尷尬,勉強笑道:“你,你還恨我?”
李思思轉頭看著薔薇,說道:“花草也是在安安靜靜地生長,我看著它們就很安生。”
言外之意不言而出。
陸飛沉吟道:“花草確實很好,我不太喜歡太浮躁性急的東西。其實哪怕是最漂亮的花,也有無人欣賞要耐得住寂寞的時候,思思,我,我對不起你。”
李思思搖搖頭道:“皇上說的是你做了大唐皇帝還是你當年背棄了你的誓言(身為侍衛卻沒有殉主),如果是,你用不著和我說。”
陸飛一腦門黑線。
屋中一時安靜下來,氣氛好不尷尬。
過了會陸飛又道:“我,我想補償你,不,我,我一直在想你。”
他沉默片刻,又道:“給我個機會彌補,當年你我江陵一別後我才發現我真的很在乎你,有些事我解釋不清,也不想解釋了,就讓我在今後的日子一步步做給你看,不論你要什麽,我都想盡一切來滿足你。”
“為甚?”李思思驚訝道。
陸飛道:“我想彌補你,哦不,應該說我是真心想讓你高興。”
李思思搖搖頭,十分幹脆地說道:“我不要。”
陸飛沒吭聲、卻並不笨,有些事得慢慢來。
……
李氏姐妹在宮中幾乎不露麵,但這一天陸飛突然接報,說是李思思要見他,這讓他頗感意外。
陸飛還在萬歲殿辦公,聽到宦官王方稟報。
他立刻放下手裏的毛筆,起身到景福殿,在軟榻上坐下來,說道:“把李思思請到這裏來見朕。”
少時,李思思走進來了,陸飛看她的神情很著急,與那天見到她時的安靜淡然十分迥異。
“皇上……”李思思上前便喚了一聲。
陸飛道:“先坐下慢慢說,別著急,要朕辦任何事,朕都幫你辦到。”
李思思一聽忙問:“真的?”
陸飛淡定道:“朕金口玉言,說的話就算數。”
這天下還有皇帝辦不成的事……無非生老病死這等凡人無奈的,可這種事李思思也不會來求自己。
李思思道:“我本唐國公主,如今國滅家亡,隻留我姐妹二人身如浮萍,如果皇上你真的要為我李家延續皇統,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陸飛一下就站了起來,急道:“要朕如何?”
李思思若有所思道:“當年我李家先祖立國的江南,國力雖不及中原,但誌向絲毫不遜,攘外平寇,開萬世太平,一統華夏!”
陸飛竟是一言頓塞,這是一個女子說出來的話?哦對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如果我做到了呢?”陸飛揚揚眉,這事本來就是自己要做的。
“六郎若能成此大業,也不枉我李思思癡等你這麽多年。”
...
……北伐,北伐,陸飛的心情漸漸沉重起來。他走到地圖前,左右琢磨著上麵早已看熟的圖形。
寶慈殿正麵的中軸大街兩邊,種著兩排楓樹,此時已是火紅的顏色,分外絢爛。秋風一起,樹梢發出“沙沙沙”悅耳的聲音,一片片紅葉飄落,如同春天的落紅。
拓跋沉香抬頭望去,紅色的樹梢深處,黃|色的重簷琉璃瓦與紅葉相映成輝,宮殿之間亭台樓閣綺麗多姿。周圍很寬敞,也很幹淨。這裏的景色非常漂亮。
大街對麵,一隊提著籃子的宮女穿著月白裙子,款款地走來。她們看到拓跋沉香等人,紛紛在道旁屈膝作了個萬福才離開。
大唐都城,和拓跋沉香想象得不太一樣。
她沒有見過如此宏大華麗的地方,這裏的人也不似想象中那麽奸猾難處,相反她們看起來潔淨得體,又十分順從。
“汴京的人挺好的。”拓跋沉香忍不住輕輕讚了一句。
身後的鄭尚宮道:“尊卑有別,您是謹妃,在宮裏比您地位高的人也就幾個人。”
“哦?”拓跋沉香回頭看了鄭尚宮一眼。這個陌生的婦人,估摸著有三十多歲了,但是她確實對自己很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鄭尚宮甚麽都照顧得很周到,這讓拓跋沉香心有感激。
鄭尚宮不動聲色道:“娘娘隻要與那幾個人相處好,宮裏所有人都得順著您。”
一行人穿過大街,來到了一處冒著炊煙的宮殿,拓跋沉香抬頭看時,見上麵寫著三個漢字:華清宮。門外的欄杆都是漢白玉的,上麵還雕琢著精致的圖案,拓跋沉香沒仔細看,隻是好奇地轉頭觀察了一番。
走進去之後,裏麵掛著綾羅帷幔,中間有一個白汽騰騰的水池。拓跋沉香好奇地看著那水池,想起之前在外麵看到的炊煙,這熱水可能燒的水,心道:今天沐浴也如此講究。不過這唐國皇宮的規矩自己也不懂。
不料幾個宮女二話不說上前來就拉拓跋沉香的腰帶。她立刻伸手按住,急道:“你們幹甚麽?”
一個宮女忙道:“奴婢等服侍謹妃娘娘沐浴更衣。”
拓跋沉香頓時回顧水池周圍,起碼站了二十個人,臉上頓時一紅:“你們看著我,我怎麽沐浴?”
那宮女聽罷臉也紅了:“奴婢等都是女子……今天服侍謹妃娘娘,有五道過程……”
鄭尚宮一看,揮了一下手:“不必拘泥規矩了,你們轉過身去。”
一眾人應了一聲“喏”,紛紛轉身麵對牆壁,鄭尚宮也走到門口背對著這邊。饒是如此,拓跋沉香還是渾身不自在,扭扭捏捏自己寬衣解帶,下去走過過場。
等拓跋沉香洗完穿衣時,鄭尚宮似乎能聽到聲音,她背著身子說道:“謹妃娘娘的衣裳髒了,換新衣裳罷。”接著她又勸道,“您若穿咱們的衣裳,宮裏的人會對您更高興。”
拓跋沉香聽罷有點猶豫,卻見一張凳子上放著的衣衫十分漂亮,鵝黃-色的料子、金黃和紫色的花紋,那料子也是精致鮮亮。女子都喜歡漂亮的東西,拓跋沉香也頗為動心,便想穿來試試。
她走過去把那些衣裙依次穿好,低頭一看,忍不住說道:“我還以為漢兒很守舊無趣,這衣裳也實在……”
她這身是坦領羅裙,抹胸上麵露了很大一片雪白的肌膚。而且料子非常柔軟,拓跋沉香在夏州喜歡騎馬射箭,身子很結實,穿上一層柔軟的衣服、身子的線條輪廓壓不住,看起來十分火辣。
不料宮女們卻一陣稱讚,讚她漂亮。鄭尚宮笑道:“民間會守舊一些,宮裏除了皇上,又沒男子,便不必那麽在意了……宮女們想這麽穿,還不準哩。”
拓跋沉香轉頭看自己換下來的衣裳,已經穿過了,心道:回住處再換好了。
人們又服侍她重新梳了一下頭發,戴上頭飾,然後出門。來的時候她們是步行,不料回去時卻是乘坐一架華麗的馬車。
等拓跋沉香下車,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不是她原來住的地方,而是一座建在高高台基上的恢宏大殿。她忍不住問道:“這是甚麽地方?”
鄭尚宮道:“萬歲殿,每個嬪妃都要來這地方的。”
拓跋沉香不明所以,更不知萬歲殿是祭祀的還是幹嘛的,因為進宮以來禮儀實在太多。她被帶進了一間華麗寬敞的宮殿,看起來還有點空蕩蕩的,裏麵掛的帷幔稍微點綴了它的寬闊。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穿著黃-色袍服的漢子從一道門裏走了出來,不是陸飛是誰!
拓跋沉香這才發現這麽大一間宮室內,有一張掛著床帳的大床……她刹時明白了,這麽大一間屋子是皇帝的臥室!
拓跋沉香立刻拿雙手按在胸前遮掩住,漲|紅了臉。
陸飛一臉微笑地走了過來,看著她,居然還遞了個眼色,不知道甚麽意思。拓跋沉香紅著臉,腦子裏嗡嗡亂響,胸口也像擂鼓一樣,說不出一句話來。
自己洗幹淨了送上門?拓跋沉香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時間她的心如同海浪一樣洶湧起伏,說不出是甚麽滋味。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父子同時死掉的沒藏氏,自己卻如此作踐地倒貼凶手……
等她反應過來時,陸飛已經走得很近了!拓跋沉香心裏大急,大聲道,“你別過來!”情緒激動地揮起手阻止陸飛,一麵往後退。
不料手腕一疼,手臂被陸飛一擋,然後指甲劃到了甚麽東西。
聽得一聲痛叫,陸飛伸手捂在脖子上,等他拿開手一看,脖子上一道殷紅的血痕!
“皇上!”鄭尚宮的聲音驚呼出來。
拓跋沉香發現,周圍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裏,仿佛一下入定了。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遠處一個宦官顫聲道:“謹妃娘娘,您闖大禍了!”
連陸飛都愣在了那裏……皇帝居然被弄受傷!饒是拓跋沉香沒見過真正的皇帝,也明白這等人不能被如此對待。
她這才想起上次的一點錯誤,就造成的嚴重後果。這次又惹到大事了?
鄭尚宮“撲通”跪伏在地,叩首道:“奴婢罪該萬死!”
……
“以下犯上傷了龍體,謹妃不怕誅滅九族!”宦官尖厲的聲音脫口道。
萬歲殿寢宮裏死寂,恐怖的氣氛在蔓延。
就在這時,陸飛一臉惱羞道:“朕治得了天下諸國,不信治不了你一個娘們。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她別想跑!”
宦官宮女戰戰兢兢地應允,鄭尚宮臉色蒼白,趕緊出殿門把門關上。陸飛一步步欺近拓跋沉香,冷笑道:“看你往哪兒跑!”
“你……你要作甚?”拓跋沉香一麵退一麵提防著他。
“嘎吱、哐!”厚實的殿門被關上了。陸飛的神情一變,看著拓跋沉香道:“你總得給人台階,這個樣子誰都不好過。”
拓跋沉香疑惑地看著他:“皇上之意……”
陸飛又拿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劃痕,手指上都有血跡,一臉不悅道:“發生了這樣的事,你說我該治你罪,還不該?”
拓跋沉香似乎有點明白陸飛的意思了,有些感激地看著他:“皇上之意,到了宮裏還要作戲?”
陸飛在原地踱了幾步,心裏琢磨著事兒。好不容易才把黨項穩住,西北不能再讓朝廷分心,牽製國力。
陸飛想要爭取在這段時間內進行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