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消失的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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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從烏魯木齊出發,中間在庫爾勒市休整一晚,於第二天下午到達距離羅布泊最近的縣城——若羌縣。
    若羌縣別名也叫樓蘭,是中國轄區總麵積最大的縣,其管轄的地理麵積是現在浙江省的2倍。
    不過轄區麵積大,卻多為荒漠,總人口隻有3萬人左右,而且少數民族占總人口的40%。
    若羌縣便是此次考察的大本營。最終考察目的地位於羅布泊腹地湖心地帶。
    之前彭院長兩次考察的地點都是處於羅布泊邊緣。所以此次不同以往,想要穿越羅布泊腹地,就必須找到經驗豐富的向導。
    這事對於考察隊來說不難,手中拿著中央開具的介紹信,直接去了當地村部。
    說是村部,其實就是一間土坯房。門口掛著塊木牌子,上麵用碳灰寫著——樓蘭村村部。
    村長是個70多歲的漢族老頭,長得精瘦,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個頭不高,稍稍有些駝背,雙眼炯炯有神。
    眾人出示介紹信後,村長的反應嚇了眾人一跳。
    村長一把握住彭院長的手,頓時淚如雨下。
    “首長啊!主席他老人家還好嗎?”
    彭院長略感詫異。心想:主席逝世這事不知道啊?
    “老哥!主席他老人家駕鶴西去了!”
    “啊?去哪了?”
    村長有些耳背。
    “去那邊了!”
    彭院長一邊說一邊指著西邊。
    “主席他老人家在門外站著呢???”
    ......
    其實不能怪村長,村裏窮得連台收音機都沒有。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
    老村長親自給我們介紹了一位向導,是個蒙古族的小夥子。
    小夥子叫巴薩,大概有二十四五歲的摸樣,說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
    據老村長說,巴老爹原先就是給過往駝隊做向導的,巴薩從小就跟著父親多次進出羅布泊。
    現在父親年歲大了,已經不能再給別人走貨,於是巴薩子承父業做起了向導。
    可能由於漢語不太流利的原因,巴薩不是很愛說話,一說話就臉紅,不過身體倒是壯實,將近一米九的個頭,腰間別著一把彎刀。
    隊伍安頓好之後,晚上就住在了村部裏。
    安排在這裏算是最高待遇,相當於總統套房。因為這裏是村中唯一有電燈泡的地方。
    說是村部,其實就是老村長自己家。
    白天牌子掛上當村部,晚上牌子摘掉就睡覺。辦公居家兩不誤,也算得上思維超前。
    老村長特意燉了隻大公雞給這些北京來的“首長”改善夥食。
    十五人的隊伍,分食一隻雞,雞骨頭咬碎都不夠。不過村子實在太窮,誰都不好意思說。
    但是據那伯伯所說我爹的臉皮是鞋底做的,而且是超耐磨那種!
    “村長啊!就整一隻雞啊?”我爹問道。
    老村長有些尷尬點點頭。
    “艾瑪啊!你挺摳啊...”
    ......
    那易翻個大大的白眼,悄悄照著傅紅兵屁股踹一腳。
    “老那,你踹我屁股幹啥?”
    “試試彈性!”
    ......
    老村長見此情形,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哎...都怪我們村窮!...全家就這一隻雞...本來打算過年吃的...要不再吃點紅薯?”
    眾人聽完好不尷尬!一群北京來的“首長”撇著嘴丫子把人家過年養的雞給吃了。
    彭院長聽完也是好一陣汗顏,朝著助手小胡使了一個眼色。
    助手會意彭院長的意思,從懷裏掏出了幾張大團結。村長一看北京首長要給錢,哪裏肯要?
    趕緊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北京首長吃隻雞還能要錢?這如果讓主席老人家知道了,我這臉往哪放啊?
    那易看村長死活不要,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大爺,這錢您可得揣著!主席他老人家活著的時候就經常教育我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您這錢如果不收,我們可是犯紀律的!”
    村長聽那易一說,才不情願的接過那幾張大團結。
    老村長拿著錢有點不知所措。
    “也中,回頭用這錢再給村裏挖口井,省的還得上鄰村去打水......”
    彭院長在一旁聽見老村長念叨,就有些好奇。
    “老哥,你們村沒有水井?怎麽還要去鄰村打水?”
    “哎...”
    老村長長歎一聲。
    “原本村東頭有口水井,水不多但勉強夠吃!可是不知啥原因,三十多年前水井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眾人詫異。
    “哎!估計你們也不信!可是井確確實實沒了!而且周邊幾百米寸草不生!也不知道咋回事!”
    “寸草不生?”不知何原因,考古學院的王教授突然來了興致。
    “老人們都說這地下有妖怪,妖怪吃水所以就把水井搬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就隻能去旁邊村子挑水吃。因為沒有水,什麽東西都養不活,所以村子才窮成這樣!”
    搬走水井這種事眾人自然不會相信。但是水井憑空消失確實蹊蹺的很。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人家過年的大公雞,總得做點什麽。
    “老劉,要不你過去看看?”彭院長商量道。
    “行!”
    劉教授痛快的答應。
    “那易紅兵,你倆跟我一塊過去瞧瞧!”
    三個人在老村長的帶領下,來到村東頭。
    遠遠就看見一片空地,湊近之後發現真如村長所言,空地上連根雜草都沒有!
    “老哥!井在哪呢?”劉教授問。
    “就在俺腳下!”
    劉教授狐疑的走過去,蹲下仔細打量,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那易和傅紅兵也是一臉懷疑的神色。
    劉教授掏出地質鏟準備看看土層,結果發現土質十分堅硬,費半天勁才鏟下一塊小土旮遝。
    劉教授越發覺得奇怪,羅布泊地區的土質多為沙土,十分鬆軟,這地麵怎麽會如此堅硬?
    “老哥!這塊地有人夯過?”劉教授問。
    老村長搖搖頭,一口咬定:沒有!
    據老村長說,這裏距離村莊有將近二裏地,平時除了打水沒人過來!更不會有人閑著夯地!
    那就奇怪了!沒有人夯地就能如此堅硬?
    劉教授舉起土塊,借著手電光細細打量,突然發現了蹊蹺!
    這土塊裏居然夾雜著石灰!!!
    那就難怪這塊地會寸草不生,土質裏麵含有石灰,任何植物都活不下去。
    可是石灰是哪來的呢?劉教授想不通。
    “老哥!這土裏的石灰是你們弄得嗎?”
    “石灰?啥是石灰?”
    老村長一臉迷茫的反問道。
    根據老村長的反應基本可以斷定,石灰肯定不是村裏人弄進去的!
    那會是誰?
    “老哥!井沒了,就沒試著再打一口?”劉教授問。
    “哎...”老村長歎口氣。
    “打不了嘍!打井的都說地下沒水了!”
    “沒水了?”
    ......
    三個人無功而返,回去之後把情況說了一遍。隨手將土塊遞給彭院長。
    彭院長是植物學的專家,對於地質沒什麽深入研究。但是考古學院的王教授聽完介紹,似乎想起什麽。
    王教授接過土塊,借著燈光仔細打量,臉上的表情越發迷離。隨後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老彭,這好像是封土!”
    封土?眾人都是一驚!封土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下麵就是墓葬!
    “老哥,水井消失前有啥響動沒?”王教授問。
    “沒啥響動!地震算不?”
    “地震?”
    “對!一天震兩次!我們村的房子還塌了兩間!”
    ......
    若羌縣地處東經86°北緯36°,確實在一條地震帶上。不過地震帶不算活躍,而且若羌縣處於震心邊緣,地震對村子的影響不大!
    但是真如村長所說,能夠震塌房子的地震至少7級以上!如果邊緣地帶能感受到7級以上震感,那震心地帶豈不是要10級以上?
    如此劇烈的地震不會不被記載,但是劉教授回憶關於三十幾年前的記錄中,並沒有關於新疆地區地震的隻言片語。
    如此說來,當年的震感很可能不是來源於地震,而是盜墓!
    ......
    “盜墓?”
    我有些驚訝!
    消失的水井怎麽會跟盜墓發生關係?
    這根本就是毫無關聯的事情。
    “難道盜墓賊把水井挖塌了?”我打趣道。
    “不是挖塌,是震塌了!”
    看著我詫異的目光,那伯伯開始給我逐條分析原因:
    首先爆破巨大的衝擊力可以帶來強烈震感,如果距離太近的話跟地震沒區別;
    其次如果墓葬就在水井下方,爆破的威力足以破壞水井,讓水井坍塌;
    最後水井坍塌,盜墓賊怕引起村民警覺,便連夜將水井埋入地下,並用工具將地麵夯實。
    他的分析看似無懈可擊,不過我還是發現一個問題!
    盜墓賊是誰?
    能鬧出如此動靜的盜墓賊一定具備兩點特征:
    首先,必定是團夥作案。
    因為能在一夜之間,將坍塌的地麵夯實,讓一切毫無痕跡,這必定不是幾個人能做到的。
    其次,盜墓賊肯定是外行。
    敢動用炸藥爆破盜墓的肯定不是專業盜墓賊。
    原因是炸藥動靜太大,容易引起察覺。
    專業盜墓賊根本不需要爆破,直接找到墓室位置垂直打盜洞,這樣似乎更加省時省力。
    “業餘團夥作案?”我問道。
    那伯伯點點頭。
    “會是誰呢?難道就不怕被發現?”
    敢動用炸藥爆破盜墓的盜墓賊,智商實在感人。
    “當時我們也很納悶!”
    那伯伯喝口茶,幽幽說道。
    “所以王教授就問老村長,村子裏麵來沒來過外人,老村長說沒有,除了一夥逃兵!”
    “逃兵?”
    “對!國民黨逃兵!”那伯伯點點頭
    “這麽說,是他們盜的墓?”
    國民黨逃兵完全符合業餘盜墓賊的特征,所以我不由得猜想。
    “也許是吧!”
    那伯伯歎了口氣。
    也許是吧?難道沒有繼續調查?我有些疑惑。
    “沒有!”
    那伯伯搖搖頭。
    “我們這次考察的任務是病毒樣本,情況十分緊急!樓蘭村的水井雖然古怪,卻隻是個意外,所以當時並沒有深究!”
    “回來之後沒去看看?”
    任務緊急,不去深究勉強可以理解。
    但是考察結束後為什麽不去調查呢?我十分不解。
    “考察隊除了我跟你爹,都沒有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