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扮作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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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兵力不夠,出城的城門前守衛的兵士卻不是很多,他們對行人盤查也不算太嚴。
到了晌午時分,一駕馬車朝著城門而來,守門軍士掀來車簾,見車上坐著一個貴婦人,她頭盤高髻,身著盛裝,臉上蒙著一襲麵紗。
洛陽城與長安城一樣,貴婦人出門大多都會帶著麵紗。
士兵看見車上坐的是女眷,揮揮手就要放行。
“等等!”張寶兒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了,他的身後跟著一身戎裝的安波柱。
“煩請夫人將麵紗取下!”張寶兒很客氣地對貴婦人道。
貴婦人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但看的出,她對張寶兒的舉動很不滿意。
“我叫張寶兒,想必夫人您也聽說過!現在是特殊時期,魯莽之處還請夫人見諒!”
張寶兒知道自己在洛陽的名頭很響,此時也毫無顧忌地打起了這名頭。。
貴夫人無奈,隻好取下麵紗。
張寶兒仔細打量著貴婦人,這是個不漂亮的女人,甚至可以說很醜陋,但的確是個女人,與張靈均絲毫沾不上邊。
張寶兒歉意地對貴婦人道:“夫人,冒昧了,請出城吧!”
貴夫人點點頭,正要蒙上麵紗,卻聽張寶兒大吼一聲:“張靈均,你還真想走嗎?”
貴婦人手一抖,麵紗掉在了地上。
張寶兒對左右軍士冷聲命令道:“給我拖下來痛打,若不打的鬼哭狼嚎,軍法從事!”
張寶兒下如此奇怪的命令,不僅讓安波柱有些摸不著頭腦,眾軍士也沒怎麽聽明白。雖然聽的不大明白,但“軍法從事”幾個字,軍士們卻聽的真真切切,這可不是玩笑的,他們心中一懍,二話不說,將貴婦人拖下馬車便是好一頓暴揍。
一群當兵的,在東都洛陽,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這下,竟然下此狠手打女人,這讓周圍看熱鬧的百姓有些憤憤然,他瞅向張寶兒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許變化,而張寶兒卻根本就視而不見。
剛開始,貴婦人還咬著牙關一聲不吭,到了後來,終於忍不住,便大呼小叫起來。
天哪,貴婦人口中竟然發出的是男人的聲音,這是怎麽回事?
圍觀的眾人麵麵相覷。
張寶兒卻並不覺得意外,他叫停了軍士,打量著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貴婦人”,微微一笑譏諷道:“想不到譙王手下的第一幕僚,竟然會扮作女人出逃,若譙王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張靈均恨恨地盯著張寶兒,良久,仰天長歎道:“天不助譙王,天不助我啊!”
看著兵士將垂頭喪氣的張靈均押走,周圍的人再看向張寶兒時,崇拜的目光又增加了幾分。不用猜,要不了多久,洛陽城中肯定又會傳遍張寶兒如何猶如祖擒下張靈均的段了子。
安波柱在一旁忍不住問道:“監軍大人,您怎麽就斷定張靈均是男扮女裝,末將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這早就在我的計劃當中!”張寶兒微微一笑道:“我讓軍士大張旗鼓的入戶搜查,就沒想著能將他搜出來,這麽做隻是為了震懾他,逼著他盡快離開洛陽!”
“所以,大人才讓城門放鬆盤查,為的是讓他覺得有機可趁?”安波柱依然不解地問道:“可末將還是不明白,您怎麽就知道他便是張靈均?”
“因為他身上有疑點!”張寶兒淡淡道。
“有疑點?”
“沒錯,而且還不止一處疑點!”
張寶兒似乎有意在吊安波柱的胃口,並不急於一次把話說完。
“監軍大人,您直接就告訴末將吧,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安波柱心中有種抓狂的感覺。
“看衣著梳妝,毫無疑問這位貴婦是大戶人家的家眷,可你見過不帶侍女下人,獨自出門的貴婦人嗎?更何況,這還是要出城,你不覺得奇怪嗎?”張寶兒反問道。
安波柱還真沒想到這一點,聽張寶兒這麽一分析,這的確有些不合常理!
“我盤問了她這麽久,她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這說明什麽?她根本就不敢說話,一說話定然露餡!”
安波柱恍然大悟:“所以大人才會讓軍士們狠狠揍他,等他發了聲,自然就露餡了!”
“當然,還有最大的一個破綻,讓我斷定她肯定有問題!”張寶兒嘿嘿一笑。
“還有破綻?是什麽?”安波柱瞪大了眼睛。
“張靈均雖然化了妝,但可能是過於匆忙的緣故,他的下頜還有露著一根胡茬,雖然塗了脂粉,但很不幸,還是被我發現了!”
安波柱聽罷,不由感慨道:“監軍大人,末將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張靈均他錯了!”
“什麽錯了?”張寶兒愕然。
安波柱一本正經道:“張靈均剛才有句話說錯了,什麽天不助譙王,天不助他張靈均,而是監軍大人您想要讓他們死,就算天助他們,他們也活不了!”
……
薛訥籌集糧草需要時間,籌集了糧草再向均州進發還需要時間,可張寶兒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若任由李重福在均州坐大,恐怕再往後朝廷就很難收場了。思來想去,張寶兒決定不再等大軍開拔,自己要先行趕往均州。
張寶兒帶著華叔來到出征大軍的帥帳,向薛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了張寶兒的決定,薛訥堅決反對道:“不行,絕對不行,張大人,你以為打仗是兒戲嗎?如此冒失前往,豈不是以卵擊石,本帥絕不能答應。”
張寶兒知道薛訥是關心自己,他好言勸道:“薛帥,我去均州又不是和他們拚命,何來的以卵擊石。哪怕我去了刺探些消息,為大軍到達做些準備,也比在這裏幹等著要強!”
“刺探消息?”薛訥頭搖的像撥郎鼓一般:“均州與洛陽不同,李重福在那裏經營了多年,哪有那麽好刺探消息的?再說了,你是監軍,不能擅離軍營!”
張寶兒笑嘻嘻道:“什麽監軍不監軍的,這打仗的事全靠薛帥您了,有沒有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