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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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喬爾喬團長打著嗬欠從帳篷裏走出來,就看到城牆後麵的空地上,一台台投石機已經被安置完全,負責操縱投石機的士兵也已經就位,正靠著機械啃著麵包。
“嗬欠~貴族老爺們真是開竅了啊。”說著,他轉過身,打算去營地裏取點粥喝,結果這一回頭就把他嚇了一跳,督軍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背後。這家夥身形佝僂,臉色慘白,濃密的黑眼圈中,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眼角邊的眼屎還沒擦幹淨,一點也沒有他平時推崇備至的貴族風範。
“我艸,你這是咋了?”團長大驚失色道。
“呼呼~嗬欠~哈”督軍打了個大大的嗬欠,以極不標準的姿勢向喬爾喬行了一禮,“喬爾喬團長,不辱使命,我把投石機帶回來了。”
“辛苦你了,爵士。”喬爾喬有些感動,“昨天晚上談的很艱苦吧。”
“可不是麽,嗬欠。”督軍又忍不住打了個嗬欠,“昨晚德雷騎士原本說什麽也不肯給出投石機,要不是我,還有‘烽灰’的那位同事據理力爭,估計今天又要陷入苦戰了。真不知道那家夥收集這麽多投石機有啥用,內牆就那麽短,也塞不下啊。”
“看來雇主還是不信任我們啊”喬爾喬聳聳肩,“可能是怕我們奪了投石機反水吧。”
“真是的,”督軍依然憤憤不平,“昨天都打成那樣了,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小肚雞腸!”
“要不是昨天死傷慘重,今天他也不可能同意部署投石機的。”喬爾喬哈哈一笑“不過說實話,你們指揮官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昨天晚上,敵人和傭兵似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大量傭兵出走。”
“哎,真的?”督軍先是一喜,“那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好個p啊!”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過頭,問道“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奇襲的良機?”
喬爾喬癟著嘴點了點頭,督軍立馬抓狂了,“靠你背啊,德雷騎士無能啊!”
看著抓狂的督軍,喬爾喬覺得這人還挺可愛的,隻可惜。。。。
突然,城中警鈴大作,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訝色。
“攻城了?”
“這麽早?”
等他們衝上了城頭,剛好看見敵方的部隊正在緩緩列陣。比起昨天和前天的雜牌軍來說,今天這支軍隊簡直可以說煥然一新。整齊的鎧甲,整齊的戰袍,飄揚的旗幟,高昂的氣勢,哪怕僅僅隻是列隊站在那裏,都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他們是。。。‘血鋒’?”喬爾喬有些不確定地問。
“是‘血鋒’!”督軍斬釘截鐵道,他的視力很好,看清楚了對方的旗幟-一柄滴血的長劍!
不過,很快,他又發現了異常“咦,奇怪了。”
“什麽?”喬爾喬問道。
“他們的投石機今天怎麽沒動靜?真奇怪。”督軍嘟囔道。
“哎哎,他們動了!”隨著不知道哪位傭兵的喊聲,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城下。果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血鋒”的軍陣一分為二,開始向兩側的城牆進軍,也就是朝著奧特蘭芝旅團與“烽灰”傭兵團的防區。
“他們這是在搞什麽?”督軍趴在城垛上,不解地問道。芮爾典人放棄了防守薄弱的中段,反而進攻守備森嚴的兩側,這讓他恨不能理解。
“我看,艾索娜怕是要放大招了。”督軍背後的團長若有所思地說。
“大招?什麽大招!”督軍嚇了一跳,趕緊回過頭去看團長。
可是,他隻看到一柄徑直劈下的長劍以及長劍主人的頭盔下,那一雙冰冷的眼睛。
噗嗤,督軍的頭顱帶著不可思議的恐懼表情被血泉高高拋起,而奧特蘭芝的傭兵也毫不留情地將武器刺進了督軍護衛們的胸膛。就這麽簡單,這一小段城牆立馬被肅清。
喬爾喬大大咧咧地坐在督軍剛才趴過的城垛上,毫不擔心城外的箭矢會射到他身上。其實,他也沒必要擔心,因為城外的人也根本沒有發過哪怕一發箭矢。
“所有人聽好!”喬爾喬高聲喊道“之前發給你們的紅布條沒丟吧!”
唰,幾乎所有人都掏出了自己的紅布條。不過有些大老粗明顯是搞丟了,情急之下,滿頭大汗地四處翻找。有些腦子靈光一點的,眼珠子一轉,立馬從督軍的紅色戰袍上割了一條。這個點子立馬得到了周圍人的好評,沒多久,督軍和他幾個護衛的屍體頓時被扒成了光豬,凶殘的傭兵們甚至連他們帶點紅色的襪子都沒放過。
喬爾喬安靜地看著這出鬧劇,也不惱,等著手下鬧完以後,才下令道,“所有人都把紅布係上,要不然,到時候誰要是鬧出笑話,被‘血鋒’的人砍死,就自認倒黴吧。”隊伍裏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接著,喬爾喬表情一肅,高聲下令道“弩隊,從城頭上壓製下方的投石機,劍隊,一隊去奪取投石機,二隊守衛城牆,接應‘血鋒’的兄弟。”
“報告團長!”一名士兵匆匆來報,“快船隊開始對城下射擊!”
“嗯?”聽到這消息,喬爾喬露出了一個玩味的表情,“看來,那幫海寇沒有接到邀請啊。”說著,他嘿咻一下從城垛上跳了下來,“改變命令,劍隊,一隊去奪取投石機,二隊跟著我,把那些強盜給剁了!”
“喔!”
城下,大劍團的一行人依然整齊地排排坐,吃早點,突然就看到自己隊伍的督軍慌慌忙忙地從城牆上跑下來。
“發生什麽了,督軍大人?”約克團長帶著滿含揶揄的笑意招呼道,“怎麽又是一副要死的樣子?”
“MD,沒時間跟你們貧了,”督軍罵罵咧咧道“都給我準備好,‘血鋒’攻城了!”
約克團長霍地一下站起來,“此話當真?”
“廢話,你。。。”督軍話還沒說完,表情突然由氣急敗壞變成了驚恐異常。因為,一柄短匕已經毫不留情地刺進了他的腹部,而這柄短匕,正恰好握在約克團長手上。
“你。。。”督軍不可置信地還想說什麽,可是團長絲毫沒有給他機會,手腕一擰,絞爛了他肚子裏的內髒。
督軍後麵的衛兵的視線被督軍擋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看到他們要保護的人癱倒在地,還滲出了一地鮮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各自拔出了武器。然而約克團長動作更快,隻見一陣亮銀色的烈風刮過,噗通噗通,地麵上又多了幾具無頭屍體。
他抹幹淨濺到臉上的血跡,撿起自己的頭盔扣在腦門上,然後大聲下令道,“所有人,起立!”最先遭殃的就是昨晚連夜部署過來的投石機,下麵的工程師和士兵還等著城頭上報數據好調節方向和位置呢,結果沒想到等來的是一波箭雨,箭雨剛剛停歇,又被原來的友軍碾壓了一遍。猝不及防之下,他們根本來不及抵抗就被全數消滅,而昨晚運上來的投石機也悉數落入敵手。
快船隊更慘,他們本來看到敵人的主攻方向是另外兩片陣地還竊喜了一陣,所謂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昨天自己倒黴,今天總算輪到另外兩家了。結果他們正興高采烈地向城牆下攻擊呢,結果兩翼卻遭到了係著紅帶子的敵軍突襲,防禦陣線還沒組織起來就瞬間崩潰了。當快船隊的團長看見進犯的敵軍時,那個心是哇涼哇涼的。MD昨天還攜手抗敵的友軍今天居然居然同室操戈,看他們手臂上的紅帶子就知道,自己八成又被坑了。這城牆上的情景是那麽熟悉,這位諾德團長不得不再次罵罵咧咧地下令撤退,快船隊傭兵不得不再次向樓梯收縮,而大劍團的人,也再一次在樓梯口候著了。
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當“血鋒”的騎士們大搖大擺地從門洞入城的時候,樓梯那裏已經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守城部隊最後的抵抗也就這樣被簡簡單單地鎮壓完畢。
“殿下,”法提斯愉快地報告道“我們現在完好無損地俘獲了敵人的投石機,加上我們自己的,完全可以對內城的敵人實施壓製,而且,城內的石料完全不缺,敵人根本就不會有還手的機會。殿下,勝利必定屬於您。”
艾索娜笑了笑,道“沒必要,這裏將會是我的領地,拆房子什麽的影響不好。”說著,將一封信箋遞給了法提斯,“來,找個人把這封信送到內城去。”
德雷騎士再也沒辦法心平氣和地擦他的長劍了,外城區戰局翻轉的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但是,誰又能想到昨天還跟殺父仇人一樣打的你死我活的兩撥人,今天突然言歸於好,現在還共同向自己的城堡進軍,這說出去誰敢信?不不不,搞不好這就是敵人的詭計,昨天打的那麽拚命就是為了博取我的信任,好弄走一批守城工具,尼瑪,我居然真的中計了!
不過還好,德雷騎士安慰自己,內牆比外牆短得多,手下的士兵雖然數量不多,但都是精銳,應該能撐到援軍回來。
叩叩,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的那位拍馬屁拍的特別舒服的手下走了進來,隻是,他現在也沒有拍馬屁的心情了。
“德雷騎士,”那名侍從遞上了一封信箋,上麵著名是艾索娜,“這是敵軍送上的信件,希望您能一觀。”
“信,現在?”德雷騎士撇著嘴接過信箋,大概也猜到了這封信的內容“招降書吧,嘖,還騎士公主呢,就這樣就想讓一名忠誠的騎士背叛他的主人?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和那幫混蛋傭兵可一點都不一樣!”他從桌上拿起拆信刀,很輕鬆地就劃開了信封,兩張信紙從割開的口子中掉了出來。他拿起第一張信紙,這張紙有些潮濕,還有些皺巴巴的,從上麵隱約可見的血跡上可以看出,它可能見證了一些不太和諧的事情。至於信的內容,讓德雷騎士表情一滯。這封信並不是給他的,而是駐守艾伯倫的瑞伊斯伯爵寫給格魯恩沃德伯爵的一封報告,上麵簡述了艾伯倫和凱爾瑞丹堡之間微妙的局勢,以及為了保護艾伯倫,之後無法再派遣援兵的事情。這封信大概寫在兩周以前,剛好卡在自己傳令兵的通訊周期之中,以至於自己這邊雖然感到有些不對勁,但沒能及時做出反應。看樣子,對方派了人截斷自己通信線路,而他派出的那幾波傳令兵估計也凶多吉少。
不過,艾伯倫的事情他已經管不著了,因為眼下他自身難保。他最期望的援兵看來是沒有了,現在隻能指望格魯恩沃德伯爵或者哈倫哥斯伯爵得到消息,趕緊回援。不過,對方明顯也是有準備的,自己的傳令兵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到達維魯加。但昨天那女人好像也遣散了一批傭兵,這樣,烏克斯豪爾被圍的消息怎麽也瞞不住了吧。
還好還好,德雷騎士鬆了口氣,還好那位“公主”自尋死路,隻要自己在多堅持幾天,勝利依然會到來。想到這裏,他又開始盤算著倉庫裏的物資,以及城防設施,同時,打開了另一張信紙。這封信紙和之前那張很不一樣,很白淨,很挺括,貌似還用過淡淡的熏香,紙麵上精美的紋飾,讓德雷騎士一眼認出這是高級貴族們專用的信箋紙。德雷騎士哼哼笑了一下,對公主尊敬的態度很是滿意。隻是,當他讀完這封信的時,卻如造雷亟。
這封信就是勸降信,勸降的條件還是比較優厚的,隻要不破壞城內設施,可以允許他們帶著武器和一定數量的補給離開。但除了勸降,裏麵還有點別的東西,比如艾索娜在信裏稍稍分析了一下貴族關係。斯瓦迪亞的貴族體係是龐大的,這也就導致了國家內部的人際關係錯綜複雜,這也是斯瓦迪亞的弊病之一。當然,德雷隻是一個騎士,公主殿下也沒必要像分析王公貴族們那樣一條條的來分析他。在信中,她隻是簡單的告訴他,不投降的話,小心其他貴族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