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掘墓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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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聞言更覺驚悚:“是啊,我差點忘了,院中可是機關重重!”
不及退卻,險情突發,如同昨日重現:無數飛箭破空射出,勢如破竹。情急之下,急忙氣運丹田,施展“蒹霞露飛霜”,左足點地,騰空而起,落上院中一棵桃樹,接踵又飛上一根翠竹,幾個起落,旋即騰空,躍出院牆。
腳尖一落地,便發足急行,總算仗著輕功絕頂,終於死裏逃生。靜下心來,判斷方位,心知此地又是峨山。
兩次被關,同一地點,思來想去,雖是不明所以,卻是心下恨極:“飛龍在天”!欺人太甚!我又如何得罪過你?”
顧不上恨天怨地,惶惶如驚弓之鳥,又逃出半裏之遙。忽見前方丁字街口,人湧如潮。
遠遠望去,足足有數百人,簇成一個半圓,似在看什麽熱鬧。
她卻心驚膽寒,唯恐被人發現,急忙躲進一處暗角,蹲伏於地。強行壓製喘息,心裏實在猜不透:“這些人究竟在圍觀什麽,因何如此專心,如斯熱忱?”
紮著膽子,偷偷張望一眼,那些人都是背對著她,頸項伸的仿佛一群雞鴨,被無形的手捏著,向上提拉。數百雙關注的眼睛,盯望著獵物,定是眨都不眨。
她心裏害怕,再不敢露頭,耐心靜候,等了很久,忽聽一人發號施令:“放!”
便聽“咣當”數聲響,似是重物墜下,又被提起。更聽無數人“噫噓”不已。終於又是“轟”的一聲,本是聚在一起的人群,四散開來。
青荷依然不敢露臉,隻是側耳傾聽,卻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有的繪聲繪色,有的心滿意足,有的憤憤不平,有的惴惴不安:
“當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小郡王,居然落這麽個下場!”
“陷害忠良,弑君犯上,賞他個全屍,已是法外施恩,還想怎樣?”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平日作惡多端,結果必然積重難返!”
“嘉王何許人也?殺他親生兒子,如何善罷甘休?”
“嘉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有心思報仇!”
“說得輕巧,嘉王當權四十年,根深蒂固,黨羽無數,背後更有龐大的老世族,哪裏那麽容易根除?”
“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嘉王已被削去重權,還能逆天?”
“管他東風惡,還是西風殘,肉食者爭權,又與我何幹?”
眾說紛紜好熱鬧,終是曲盡人散了。
青荷心驚
膽寒,又躲藏半晌,確定路口無人圍觀,方敢悄悄走出暗角。
此時,終能向丁字路口盡頭一看,不禁毛骨悚然。
夕陽西下,那觸目驚心的,居然是個絞刑架!高高的鐵台,兩側豎起長長的鐵柱,接跨橫梁,絞索置於其上。
青荷略加想象,便已猜出方才的情形:犯人站在鐵台,被套上絞索,劊子手觸動杠杆機關,鐵台瞬間抽空,犯人身不由己,自由下墜,緊繃的繩索猛然拽直。犯人便因頸椎斷裂,瞬間致死。
青荷明知絞殺卓星,實乃大快人心,但是眼望如此殺人機器,依然控製不住恐懼,不禁渾身戰栗。又是滿腹驚疑:“古代行刑不都是選在正午麽?處決卓星因何挑在傍晚?”
驚嚇過度,更覺匪夷所思:“絞刑如此恐怖,居然那麽多人趨之若鶩!”
幸而想起阿龍,幸而念起彈弓,果斷拋下驚悚,奔著茶山急行。
事到如今,她心知肚明:“卓星雖死,嘉王未除,倘若卷土重來,遺患無窮。事到如今,茶坊並不安全,緣城更不太平。必須速速尋回彈弓,疾奔南虞之路。”
念及前路,更覺千難萬險:身中雙毒,饑腸轆轆。夜裏寒毒發作,還不變成凍死骨?再遭遇野獸,豈非葬身狼腹?
左思右想,權衡利弊:“雖是如此,還是不能再找弄玉,不能連累紅顏知己。何況我又被冠以“小夫人”,如同戴罪之人,須得處處小心謹慎。”
想到身無分文,著實鬱悶。雖得雨晴傾力照顧,雖做學徒辛辛苦苦。怎奈混在古代,生產力衰敗。窮的叮當響,如何回家鄉?
那可是穿蜀越吳,走桂至虞,三千裏路塵與土,三十晝夜雲和月,衣食住行,如何解決?思來想去,生出一望:隻盼有幸加入丐幫。
細細再想,更是跺足捶胸,懊悔不已:“白長了一顆現代化大腦,卻不如一個古代草包。隻顧一路奔逃,生生將地牢那錠救命的銀兩忘掉。”
也罷!常言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我隻有:“今朝有路今朝走,明日憂來明日愁”。
雖是如此,隻覺險象環生,自是不敢走陽關大道,專挑人跡罕至的羊腸小道。
奔到茶山山麓,忽聞正前方又有人聲,她被嚇破了膽,再不敢上前,急忙蹲伏在一叢翠竹之後。
隔著斑駁竹影,但見數十人在坡下晃動。其中一人,最是高大威猛,鶴立雞群,便率先印入眼簾。仔細一看,卻
是聆春。
聆春負手而立,不怒自威。青荷看過,不由肅然起敬,隻覺滿腹欣羨:“難怪他深得“飛龍在天”信賴,他確是做事滴水不漏,而且天生有股威嚴,凜然不可侵犯。”
鳴夏煞有介事,站在一旁,低聲回稟:“囚犯卓星,已經驗明正身,施以絞刑,確死無疑。”
看過鳴夏,青荷頓時想起他的臭腳,一個噴嚏,差點呼之欲出。更是疑惑:“鳴夏不是也得了卓雲提拔,做了西衛禁軍指揮使麽?怎麽又被打回原形?換上捕頭裝束?”
強行熬忍,憋回噴嚏。借著最後一縷天光,順著聆春、鳴夏的目光望去,地上果然有張打開蓋的棺槨,裏麵似躺著一人,雖看不清,卻是一動不動,估計便是卓星。
聆春點頭,又悉心察看,這才吩咐身側兩人:“既然如此,囚犯可以交付家屬,你等自行處置。”
不知為何,此言一出,青荷隻覺鳴夏如蒙大赦,登時麵露喜色。
聞聽聆春之言,場上走出兩人,卻是樂田、樂都。二人吩咐手下將棺槨放進事先挖好的坑中,迅速掩蓋浮土。
“雙樂”一邊指揮,一邊低語:“如今戰事吃緊,駙馬爺身在前敵,公主才排遣我二人處理後事。根據慣例,犯此彌天大罪,自然不能葬入祖陵。好在此地與祖陵遙遙相望,九泉之下,也有先祖照應。駙馬爺回來,我等也能交代。”
聆春眼看著泥土埋實,又做成一個簡陋的墳包,這才示意打道回府。
鳴夏如釋重負,更不怠慢,大手一揮,率領眾人跟著聆春紛紛撤退。
場上隻剩樂田、樂都,二人煞有介事,擺上香燭紙馬,口中念念有詞,開始焚燒祭奠。
青荷依然不敢稍動,隻盼二人快走,自己也好上路。可是,二人磨磨蹭蹭,好似防荷一般,又似等待這什麽。
青荷好生疑惑,好生焦灼,便聽樂田極低的聲音說:“聆春已經走遠,現下應該再無大礙。”
樂都連連點頭,搓唇成哨,鼓起兩腮。登時,哨聲響起,分外尖利。
伴隨口哨之聲,竹從之中聞聲而動,三個彪形大漢,瞬間躍然而出。
借著月光,青荷細觀,幾乎嚇得摔撲在地: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峨眉三相”!
仗著小膽,硬著頭皮再看,更是嚇得捏呆呆發愣:但見五人,各持利刃,奮力刨墳!
不過瞬間,天上塵煙彌漫。不過片刻,地下一洞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