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憂心有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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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數十吳軍,呼啦一闖,向上圍攻。“三相”更是心驚肉跳,“陰陽刺”駭電辟出。刹那之間,數名吳軍應聲倒地。
“雙天”素來愛兵如子,唯恐再有傷亡,一聲喝令:“爾等退下!”
“三相”更是抖索全部精神,施展平生所學,前後夾擊,左右來襲,攻勢淩厲。
“雙天”眼見一時難以取勝,一邊施展“魁星踢鬥”,一邊向後背一探,一個亮出“魁星鏜”,一個探出“天權劍”,裹挾著凜凜駭風,風馳電掣奇襲而去。
就這般,上掃神鏜,戾氣縱橫;橫劈長劍,神威鬥現;下踢飛腿,神出鬼沒,精妙雄渾。
“三相”眼見敵人運鏜如風,仗劍如虹,寒光飛泄,接踵來襲,更感深感眼花撩亂、目不暇接。
轉瞬之間,五人又鬥了數十招。
“三相”畢竟久經沙場,逐漸摸清“魁星踢鬥”底數,曉得“快、變、準、狠”是他殺手鐧。
相塵凝神定氣,一聲吩咐:“師弟,我攻他前心,你擊他後背,咱們前後夾擊,他顧前不顧後,顧左不顧右,時間一久,自會疲於奔命。”
言未畢,身形暴起,體似飄風,“陰陽杵”作勢狂砸;相霧、相煙密切配合,“陰陽槊”、“陰陽戟”舞得猛如獅虎,疾如駭電,凶悍無極。
天璣手下雖有精兵數十,卻是普通兵士,往上一闖,非死即傷。眼見“三相”勇猛,唯恐主將吃虧,早有腦子機靈的,飛奔著去搬救兵。
五人正在激烈酣鬥,耳輪中便聽一聲暴喝:“峨眉敗類!安敢犯我東吳?”
來人正是天樞,身形未至,暗器先發,飛手一揚,呼呼數聲,“七星針”破空來襲。原來,魁星派武功,不僅劍法招式奇妙,更是暗器縱橫。舉手之間,數道寒光,駭人雙眼,分射“三相”前心、軟肋、小腹。
“三相”心中慌急,“陰陽杵”一舉,“陰陽槊”一撩,“陰陽戟”帶風,將“七星針”格掃開來。
天璣大喜過望:“樞兄來的正好,咱們正好一對一,叫“三相”有去無回。”
天樞身形暴起,一把“天樞劍”電光火石般劈開,直射相塵。
相塵也曾身經百戰,倒能臨危不亂,仗著身法輕靈,輕功絕頂,逃開一劫,“陰陽杵”順勢又砸將過來。
相霧正在匆忙應對天璣,一把“天璿劍”便破空來襲。“天璿劍”先是翩如飛雁,迎刃而上,繼而巧借相霧“陰陽槊
”之力,淩空而起,順勢遊走,陡然又俯衝向下,淩厲疾刺。
相霧定睛一看,來人卻是那位黑衣將軍,東吳斷案奇才天璿。
天權口中歡呼:“璿兄來了,咱們正好嚴懲惡賊!”手中長劍更不怠慢,直刺相煙。
天璣趁此良機,騰空而起,飛足直踢相煙後心大穴。
相煙腹背受敵,匆忙中騰空而起。人在空中,倏的撲攻天璣麵門。
哪料,天璣聰慧過人,早有防備,“魁星鏜”後發先至,招法神妙,變幻莫測。
天樞、天璿、天權更是神勇無敵,身法陡起陡落,劍勢忽長忽消,神鬼莫測。天樞劍、天璿劍、天權劍倏的發出去,陡地圈回來,拿捏得又快又準。
出其不意間,“三天”閃電般刺向“三相”,不容“三相”躲閃開來,劍鋒再次逆轉,反圈刺向他們小腹!幸而“三相”功力深厚,身法輕靈,一個伏地一滾,一個騰空而起,一個側身而避,堪堪躲過此劫。饒是如此,“三相”仍覺一陣劇痛,前胸、軟肋、小腹已被劍鋒劃中!
天璣更不怠慢,趁此良機,搶過一旁青荷,抽身隱退。
“三相”眼見對方高手越聚越多,個個武功深不可測,更是慌亂,再也無心戀戰。
相塵口中低喝:“兩位師弟,危急關頭,休要纏鬥,速走!”言未畢,數支“陰陽刺”電射而出,趁對方飛身躲避之際,帶頭越出重圍,飛身而逃。
“四天”已經如願,更不追趕,救起青荷,飛身上馬,一路風馳電掣,極速回歸本部。
樊琪所率吳軍雖是大損,依然還有十萬精兵,營帳更是山連山,嶺連嶺。眾人駛入營盤,策馬奔行,繞來轉去,便接近一座金頂紅帳。
細看此帳,牛皮所製,流金溢彩,紅氈鋪地,富麗堂皇。帳角一張朱漆金雕簷拔步床,正中橫著一張案幾,一綠衣人正襟危坐,正在埋頭苦讀。但見他麵似白璧之玉,目似明朗之星,身似百裏之鍾。
眼見“四天”進帳,那人麵露喜色,方要搭話,便見天權懷抱一人,正是昏迷不醒的青荷,笑容登時僵在臉上。極速起身,綠影一飄,已至近前,細細在看,登時顏色大變:“邶笛!傷的這麽重!”
四人深施一禮:“啟稟我王,終於尋到荷姑娘,隻是身受重傷,屬下已派人去請師弟射狼。”
博贏接過青荷,滿麵憂色,置於榻上。
不消片刻,一人快步入帳。但見他中等身材
,行動和風細雨,舉止彬彬有禮。如此書生意氣,叫他神醫,定是不錯。稱他“射狼”,名不副實。何止不符,簡直南轅北轍。
射狼低頭一看,麵色陡變,待行搭脈,更是神色凝重:“啟稟我王,荷姑娘已經傷重身亡。”
博贏聞言大慟:“何至於此?邶笛當真不言不語,便舍我而去?”
眾人知他苦思初戀,執念十七年,所以他稱青荷為邶笛,倒也在意料之中。
射狼低聲解釋:“啟稟我王,荷姑娘寒毒未了,又中寒針。傷及心肺,連累五內,隔膜又破,失血過多。如此雪上加霜,實難存活。”
博贏哀色更生:“師弟,她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何況,她甚至日後能助我華夏一統。你素能起死回生,今日難道也束手無策?”
射狼一聲長歎:“還請我王節哀,天下哪有無所不能之神醫?射狼也不能例外。”
博贏再不多言:“好,我知道了,你們都回去歇息吧。”
眾人本以為博贏會吩咐為青荷料理後事,不料他將她屍身留在帳中,再無後話。想他或許官場情場皆不順,才會行事出人意表。雖是頗覺驚疑,卻也不好直言相勸,唯有恭敬告退。
天權、紫逍、紫遙三人守在帳口,便聽博贏極低的聲音響在帳中:
“一重山,兩排浪,三疊沙,峰高水遠風暴寒。七級屠,八層獄,九重天,一簾幽夢邶笛還。
邶笛,你知道嗎?我終於又見到了你!我常常夢回從前,你豔如桃李,美如雲煙,站到我身邊。你楊柳飄飄,羽衣翩翩,舞到我眼前。你婉轉鶯啼,夜鶯黃鸝,響在我耳畔。你柔弱無骨,愛意纏綿,炫在我心間。你一顰一笑,一喜一怒,便如昨日重現。
你可知,這些時日,我一想到你被龍帆所劫,再不能相見,就如萬箭穿心?
萬萬沒有料到,冥冥之中,命運安排,出人意表。你舞來旋去,又飛回我眼簾。蒼天有眼,讓你與我,有情人終成良眷。司命有意,讓你與我,千裏姻緣一線牽。
邶笛,你放心,便是地崩山摧,日裂月毀,我都會不離不棄,都要永遠這樣抱著你。你便是一塊堅冰,我會將你融化;你便是一支枯荷,我會讓你開花。我會和你一生相守,直到雞皮鶴發!”
博贏就這般抱著青荷屍體,絮絮不止,一夜無眠。
天權、紫逍、紫遙不禁怔怔相看,隻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