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玩女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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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獻言獻策:“嘉王防不勝防,營救玉姐姐,必須求助君上。”
丘山強忍劇痛,連連搖頭,更不稍做停留:“君上重中之重,便是清理嘉王卓星。他縱然通天徹地,亦無暇救護弄玉。”
青荷口中急道:“可是,丘山哥哥勢單力孤,怕是救不回玉姐姐,反而得不償失,丟了性命。”
丘山腳下更不怠慢:“弄玉倘若三長兩短,我又何必活在人間?”
青荷深以為然,再不相勸,更不多言,緊緊追隨在他身邊。
丘山卻滿麵憂色,轉頭又說:“荷妹妹,跟著我作甚麽?聽我的話,去找堇茶。”
青荷執意相隨,丘山正自焦慮,眼角餘光一掃,隻覺崖下十分怪異。
極目望去,觸目驚心:一處絕壁,豁然洞開,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滾木石,硫磺火炮,凡所應有,無所不有。
丘山登時大喜:“此乃嘉王府兵器庫,因何暴露光天化日之下?”
青荷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我當‘變色龍’使了什麽邪法,炸的嘉王滿地找牙。原來是他,打開此庫,在此淘寶,偷得數顆手雷,才炸碎兩重門,得以營救眾人。”
丘山聞言麵沉似水:“荷妹妹,相公就是相公,定要好生敬重,以後萬萬不要張口閉口‘變色龍’。”
青荷聞言不悅,正要回嘴,轉念又想:“他是龍癡,我又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念及於此,顧左右而言他:“真沒想到,運氣出奇的好。咱們不妨尋件趁手兵器,救護弄玉,如虎添翼。”
青荷首當其衝,躍入其中,左挑右選,看花了眼。
丘山不惜君子奪人所愛,二話不說,便將數顆手雷急揣入懷:“此乃大將軍發明的碰炸蜀雷,內裝火藥,單憑碰撞,便可劇爆,殺傷力極強。”
青荷慘遭數次大轟炸,早被嚇破了膽。眼望手雷,哆裏哆嗦,如避蟲蛇。突見一把短劍,登時玩女好逑,愛不釋手,當即據為己有。
意猶未盡,又尋到一把連弩,弩床上架五張弓,設搖柄繩軸,以鐵為矢,八寸有餘,甚是好奇,歡歡喜喜,認為體己。
丘山麵露讚許:“荷妹妹果然識貨,此乃十射連弩,本為龍大將軍設計,隻要事先張弓扣箭,戰時扣動扳機,一弩十矢,威力無窮。”
二人各揣寶貝,奔行如飛。
青荷急問:“丘山哥哥,咱們哪裏去尋玉姐姐?”
丘山便道:“荷妹妹有所不知,
卓星以崖生為誘,騙我和聆春殷府急救,又設計將我們活捉。”
青荷依然不可思議:“嘉王被全國通緝,嘉王府已成禁地,嘉王父子便是膽大包天,因何挑選在此地行凶作案。”
丘山略一沉吟:“嘉王府雖是被禁,此中地道卻是四通八達,加之他還有內應,無法一一肅清。是爾嘉王出入,依舊暢行無阻。”
青荷聞言不寒而栗:“地道?地牢?嘉王父子果然鬼神難料。”
丘山一聲慘笑:“可惜我無法將他的地道和地牢,摸個一清二楚,我隻知道,最近的入口,便在山頂‘琵琶亭’。”
將至山頂,忽見六道人影,由叢林深處揉身而上。個個身輕如燕,急似飛鷹,駭電疾行。
為首的一個,紅衣披掛,頭小身大,手持楓葉鏟,對嘉王府熟悉的便如自家。斷後的一個,麵色焦黃,手持金蟬刀,凶神惡煞。
青荷心中一驚:“大事不好,‘瘋纏六子’前來報道。”
正自心驚膽寒,走在中間的“青楓子”已是輕聲說道:“卓星詭詐,派人傳話,雲龍齊聚琵琶山,不知是真是假?”
“金蟬子”低聲應答:“此中怎會有假?我一直暗中觀察,親見卓雲攜手堇茶,雙雙進駐王府,共彈琵琶。”
“青楓子”稍覺心安:“言之有理,卓星到了這般田地,怎敢謊報軍情?”
“金蟬子”連連點頭:“再說,卓星也算自己人,畢竟母子連心,他欺騙別人,還能誆騙“塞主”?”
“赤楓子”低聲插嘴:“想那卓雲,不過是個愣頭青,龍妖重傷在身,咱們屠龍斬妖,時機大好,當真千載難尋。”
忽聞一聲悲鳴,卻是“白楓子”舊情難忘:“大師兄屍骨未寒,堇茶便與人苟且偷歡。”
“青楓子”低聲勸解:“事到如今,隻有節哀順變。咱們為‘劈風劍氣’所困,每至深夜,便是寒氣攻心,五內俱焚。此等苦楚,與日俱增,再不鋌而走險,定不能善終。”
“碧楓子”一聲嬌笑,忽發疑問:“青師兄方才不是說,曾親見“花仙”麽?怎麽一晃神功夫,又沒了蹤影?難道他又在裝神弄鬼不成?”
“藍楓子”一聲媚笑,百媚齊生:“咱們一路尾隨,隻敢跟蹤,哪敢靠近?依我之見,他哪有心思理會咱們?定是又藏到深山老林,尋花問草。蜀山寂靜幽深,奇花異草又多,他自是求之不得。”
“青楓子”一聲長歎:“事到如今,我哪
有心思琢磨老鬼?為今之計,一是拿回玉笛,二是速解‘劈風劍氣’。事關生死,不能馬虎。”
六人在林木深處悄然極行,抬眼望去,山頂“琵琶亭”,卓雲正在把酒言歡,倒似其樂融融。
堇茶貼著卓雲耳畔,悄聲說道:“這個嘉王妃,說是去更衣,怎麽一去不回?”
卓雲手持金杯,淡然一笑:“做賊心虛,自然不敢見人。”言畢又看向堇茶下首的一個女童:“總算她忌憚燕神醫,沒敢在酒中下毒。”
奇燕淡然一笑,露出一對小酒窩,小乖小乖,可憐可愛:“她下不成毒,更加熬忍不住,定要做一番手腳。”
卓幕沉思片刻,麵露憂色:“川縱、‘四賢’去尋阿龍,怎還是不聞動靜?”
曼陀不以為然:“他們個個武功高強,何須牽掛?”
卓幕聞言不悅:“阿龍傷重未愈,怎能與往日同語?”
“青楓子”望而卻步,戒備森嚴:“金師弟你看,山頂隱隱都是殺氣,卓雲已是暗伏精兵,你我不可輕舉妄動。”
“金蟬子”戾氣盈門,麵色不善:“青師兄請看, “神農四賢”,本應護在卓雲身邊,卻個個不見。刺王殺駕,時機大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咱們突然闖將上去,殺他個措手不及。殺了卓雲,西蜀就是嘉王天下,‘塞主’更將大權在握,我等便是不世之功。”
青荷聞言大驚:“‘塞主’究竟是誰?如何與嘉王父子勾搭成奸?更令‘六子’惟命是從?”
便在此時,忽聞撲鼻的異香,更聽奇燕一聲低呼:“不好,‘霸王金翅蝶’,大家速速掩住口鼻。”
言未畢,無數金翅蝶,如彩雲飄飄,飛虹搖搖,振翅而來。這還不說,更聞遠處傳來胡琴之聲,斷人心魂,催人入夢。
金翅蝶更受胡琴所誘,匯聚如風,向下俯衝。一時間,寒氣肆意,毒氣更濃。
丘山見勢不好,拉著青荷,躲進草叢,不敢稍動。
奇燕聞聲而起:“塞克!你本銷聲匿跡,怎會出沒此地?”無暇多想,催動真氣,長劍炫舞,流光溢彩,奪人二目;呼嘯之聲,迷人心魄。
青荷隻覺詭異:“塞克究竟人在哪裏?我怎隻聞胡琴之聲,不見其人?”
奇燕劍舞雖炫,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胡琴變頻換聲,由柔和含蓄,變成怒號淒厲。刹那之間,金蝶漫天,成百上千,五色斑斕,將“琵琶亭”圍成一個彩色花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