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你這槍手……路邊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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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闈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畢竟是不是科舉的直接參與者,就華夏人喜歡湊熱鬧的性子來說,這都是一件與有榮焉的事情。

    但是就在發榜的當天,原本沉浸在熱鬧和喜悅當中的京城百姓被一件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席卷了,那就是史上最大的舞弊案件,至少是大齊抓到過的最大規模舞弊案件。

    有直接舞弊證據的考生三百餘人,而涉及到舞弊的考生更是有七百之多,而更加令人崩潰的事情是,直接被定性為舞弊的考生。

    他們所作的文章,都是同一篇,這就讓原本還抱著懷疑心態的人瞬間轉換了態度,甚至還覺得有點想笑,你們找的這槍手……路邊攤找的吧?

    幾百號人共用一篇文章,你們不死誰死啊?

    但是饒是如此,眾人對於朝廷的處理其實也沒有報著多大的信心,畢竟舞弊這樣的事情在大齊並不罕見,官員之中更是一種默認的規則,就算是這次抓到了那麽多的考生。

    正所謂法不責眾,而且其中也有不少的世家子弟,想必處罰的力度也是有限的,至於涉案的官員更不用說,必定是官官相護,想要懲處……很難!

    抱著這個想法的不止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就連朝廷的官員都是觀望的態度,誰都知道這一次的春闈是哪個部門在負責的,這些考生能夠這麽大規模舞弊,必定是少不了吏部當中的人。

    甚至可以說,吏部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有份的,要查吏部這樣一個極其重要的國家部門,往嚴重一點說,很有可能讓整個國家機構運轉陷入癱瘓。

    因為官員的任命、擢升和考核都是離不開吏部的,自有一套體係,誰敢冒這樣的險去動吏部,就是皇帝也不行!

    所以盡管這一次抓到了如此大規模的舞弊,官員們驚歎之餘也有一種不過如此的感覺,最多也不過就是主考官背鍋,該抄家的抄家,該流放的流放,該拔擢的拔擢,隻不過是換了一個人到他的位置來做同樣的事情罷了。

    隻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江陽這一次是……玩真的!

    不但所有涉案的考生在放榜的當天都被盡數抓捕,而且吏部的人員也被抓了起來等候發落,不單是主考官一人,而是所有的吏部涉嫌舞弊的人員,而這些人幾乎占據了吏部的七成!

    皇帝瘋了!

    這是所有知道些內情的人的共識,因為皇帝可能不知道,一個吏部的癱瘓,可能會給整個國家帶來什麽樣的災難!“陛下這一次真是太過分了!”

    一個手持笏板的官員差點氣得帽子都歪了!

    ’另外一個有些富態的官員則是應和了一聲:“對,陛下才剛剛親政,根本就不了解實情,縱然現在掌握了證據,但是也不能說明吏部那麽多的人都參與了舞弊,更何況要是少了吏部這些人,那不是亂了套了?我等下上朝一定要冒死直諫,一定不能讓陛下犯下這等大錯!”

    “對,你記住了,待會兒我們一起同陛下進諫!”

    這兩人隻是上朝百官當中的一員而已,這一刻,百官的心中,裝著的都是這幾件事,有的人是看著解氣,但是又很懷疑懲處能不能繼續下去,怕是雷聲大雨點小吧。

    還有些雖然不是吏部的人,但是因為各種關係也被牽扯其中,所以打算借國家大局將那些人保下來,而真正想要根除這些禍害的,沒有幾個人!

    墨謙冷冷地看著這些人,或許隻有自己才知道,江陽不是做得太過分,也不是不計後果莽撞行事,而是他忍得太久了,這一次是勢在必行,若是誰敢阻撓,那便要看看自己的腦袋夠不夠硬了!

    百官在太極殿齊齊站定,看著江陽意氣風發地坐到龍椅上,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各位愛卿為何板著一張臉,朕今天心情很好,有什麽事情就盡管啟奏吧!”

    那些與舞弊有關係的人瞬間就鬆了一口氣,果然,江陽還是太過年輕了,根本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想必那些人也隻是他一怒之下抓的吧,隻要自己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告訴他,他一定會知難而退的!之前那個富態的官員立刻就出列說道,“啟稟陛下,微臣聽聞陛下將吏部七成的官員都給抓了起來。”

    “據罪犯供述,那些人都涉嫌舞弊,這乃是大罪,難道不應該抓起來嗎?還是說馬愛卿有什麽異議?”

    江陽說道,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

    馬涵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江陽的神情,發現對方神色如常,心中一喜,接著說下去。

    “舞弊當然是應該要處罰的,但是國法家規卻少不了常理,一則若是將這些人都要抓了,吏部怎麽辦,必然全都亂套,二則這些人為大齊效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依微臣看……”

    “依你看朕應該怎麽做?”

    江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但是馬涵卻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絲寒氣。這個時候原本與富態官員一起的拿著笏板的人也站了出來,“微臣看來,陛下不如……”

    “陛下不一定要嚴肅懲處這些知法犯法的家夥。”

    那個富態官員瞧見江陽的神情,心中一凜,雙腿一軟,急忙跪了下來,急促地說道:“不但要查,還要徹查,將他們以前幹過什麽壞事都給翻出來,一並治罪!殺一儆百,決不能姑息!”

    “咣當”,那人的笏板差點掉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剛剛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倆一起上的呀,怎麽我才剛上你就跟我說要退群?

    不帶你這麽賣隊友的啊!

    但是無論那人怎麽使眼色,馬涵都沒有理會他,他算是看出來了,江陽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其實是擺好了陣勢,就等著別人撞上來呢,自己這回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馬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拿笏板的官員愣愣說道。

    “很好,馬愛卿,你很識時務,朝廷需要你這樣的人,至於餘愛卿,你得烏紗帽可能戴的不合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