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紫禁之顛(31)好友與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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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何九腦子裏自然而然的出現那個小買賣人打扮,麵目平凡樸實,眼神卻十分銳利的家夥。當年他在西直門安樂賭坊經營玄衣會的時候,沒少跟那個家夥打交道。左督主莫惜朝有任何信息傳遞與接收時,都是那家夥過來bàn lǐ的。
有時候去三公子府上時,那家夥還會充當左督主的馬夫。
何九與他的交情非常深厚,兩人有時會坐在一起喝喝酒,或是切磋一下身手。所以何九對他的武功亦十分熟悉。隻是近幾年卻再不見他的蹤影,那個人似乎平空消失了一般。
何九也找莫惜朝打聽過,但是問起時卻見左督主的臉色並不好看。於是何九便猜測,那家夥很可能跟左督主生了間隙,兩人就此分道揚鑣。亦或者,在持行任務時出現意外,死掉了。
種種可能都存在,何九也曾想過,傳說中潛入幽蘭深處的暗走蛟便可能是他,但是想想,又覺得這個猜測過於荒誕。因為在何九看來,暗走蛟應該是玄兔的人,他一個學刺殺術的家夥,怎麽可能混進玄兔呢?應該在棘蛇還差不多。
可是棘蛇裏亦沒有這個人,所以何九便覺得他要麽死了,要麽走了。還總想著,以後出外執行任務時,打聽打聽他的下落。
誰成想,今日才知道,原來最不可能的事情,卻成了最終的真相,這家夥真的是那個暗走蛟。
一瞬間,何九的心情變得異常好。這證明,今日過後,自己又可以和這個好朋友一起喝酒了。
剛才劉七來襲時,兩人過了一招,何九看到鐵箭上的劃痕便已經猜到是他,但卻十分擔心這個家夥會不會已經投靠了幽蘭,打算與自己等人為難。
如今聽到衛傑等人的問話,何九就明白,原來好朋友一直都在為玄衣效命,隻是因為他隱藏的太深,自己不知道吧了。
於是也不隱瞞,笑著對衛傑回答道“蛇司將確實來過此處,就在剛才還與某家對了一招便離開,看行跡,應該是向東而去,你們若是追的快的話,或許還能找到他。”
衛傑等人彼此間看了一眼,目光中隱有欣喜。看來是沒追錯方向,接著向著何九行禮,道了聲“多謝鷹司將指點。”
此言一落,一行人等再度消失。
何九看著他們離開,不自覺得笑了出來。剛才他還打算直奔皇宮,向左督主說明情況,劉七的出現,很可能意味著某種變數,一個精通刺殺術的人,對於整個戰局來說,都有著非常嚴重大的破壞。若他真的參與幽蘭,那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似乎不必擔心了,該頭痛的是應該是幽蘭那邊的人。
笑著搖搖頭,便打算召集部下,返回紫禁大內,等著下一步任務的安排。
可是緊接著,何九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劉七的突然到來,肯定不是一時興起,打算跟自己開個玩笑。因為他不是那種喜歡亂開玩笑的人,那麽隱秘間的暴露殺氣,是不是意味著他想對自己傳達某種信息,而卻沒有辦法明說呢?
想到這裏,何九的眉頭皺了起來。
……
劉七的心中隱有擔憂,他原本的打算是離開白虎坊之後,直奔福安郡王府,以陸百纖的身份去見薑寒雨。
告知對方白虎坊的那個聚點暴露了,對方殺來的太快,帶隊的是“絕公子”李知安,“神影針”東方卓以及“殘毒手”陰無極,實在太過凶悍,足足領著四五千玄衣,連王休北與孟鬆海等人都已戰死。
自己力戰之下不敵,赦佳活佛重傷之下拚命掩護,長樂幫副幫主魯青鬆等人舍死相救,自己才逃得性命,回來報信。
劉七琢磨著,薑寒雨看到自己一身是傷的情況下,定不會有疑。得到這樣的消息,他亦會大驚失色,心神紊亂。而這個時候,就是自己刺殺薑寒雨的時機。
一擊致命,就算不能把對方殺死,也會導致薑寒雨重傷,這對於下麵的戰事將會十分有利。
薑寒雨的身邊肯定會有高手相隨,諸如上的那幾位,呂鳳先,向鬆,諸葛剛以及東海玉蕭等人。但劉七自信,以自己的殺生隱匿之術逃得性命還是沒問題的。
主意打定,便往郡王府的方向而去。
但是在路途當中,正好碰到趕往朱雀坊執行清繳工作的青花鬥部,由唐開山帶隊,直襲而往。
劉七當時離他們很近,但是一千多人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在他們路過時,劉七發現唐開山似乎有傷在身,擔心他奇襲朱雀坊時力有不逮,決定幫他一把,於是悄悄尾隨而至。
然而結果卻讓劉七大吃一驚,清繳行動竟然異常順利,青花鬥部完全以碾壓之勢將朱雀聚點全部拔除。這本來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是劉七覺察覺到了不對,因為玄衣殺死以及俘虜的人數隻有區區一千三百人。
朱雀坊是京城四坊之中,聚點最多的地方,那麽便意味著人數亦是最多。又不可能隻有這樣小貓兩三隻呢?劉七開始懷疑惑,自己是不是傳出了一個錯誤的情報?
他不敢公開露麵將這一消息告知唐開山。唐開山信不信他還在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擔心幽蘭在這邊有什麽自己並不知道的埋伏,若是唐開山中伏被擒,或許可能會將自己供出。
於是便悄悄留了張寫著“千萬小心”的字條,無聲無息間貼在唐開山的胸口,希望能夠做為警示,讓他在回歸途中提高警惕。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劉七前往玄武坊,打算看看那邊的清繳是否也如此地一般。不曾想,在去往玄衣坊的路上遇到了王舞與古徹帶隊接應的牧戈司,與王舞對了一記之後,傳音道“傳信回宮,情況有變。”
留下這句話,也不去管王舞驚駭與憤怒的神情,直接向著玄衣武而去。
到了玄衣武之後,正好看到鷹擊司在收尾,露出殺意,與何老九對了一招,以此來提點對方,繼而無聲離去。
劉七自然不知道何九對他的種種猜測,核實了具體人數之後感覺也沒必要再返回白虎坊,那裏的聚點人數自己最清楚不過,似乎三坊之中隻有白虎坊的人數是相對準確的,其他地方都有所變化。
如今看來,隻能去往郡王府,從薑寒雨身上打探消息了,希望為時不晚。
忽閃行走間,突然感應到身後五個人在追自己。仔細感知之後,劉七明白,這是棘蛇司的人。
心頭有了主意,立刻停下身形,靜靜的等著他們到來。
不過一會兒功夫,衛傑等人到來。
瞧著身穿富貴員外袍,中等身材,吊眉小眼,四十多歲年紀,全身是傷的家夥攔住了自己一行人的去路,衛傑的眉頭皺了起來,宛轉間,手中多了一柄鐵釺。
身後的四個總校尉亦如他一般,突閃間亮出兵器。
他們認得出,這人便是長樂幫現任幫主,陸百纖。
劉七瞧見他們的舉動,也不以為意,兩手結了幾個複雜的手印,嘴上說道“暗影伏動長流水,追蹤千變不離行。不錯,影殺追尋術練的很好,竟然可以追到我的行跡。”
衛傑瞧著他結出的手印,心中已然確定,皺眉道“以影而照跡,蛛絲亦顯行,影殺追尋術第三篇。真沒想到,長樂幫幫主陸百纖,竟然會是我棘蛇司司將。”
劉七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不過是一張方便潛伏的miàn jù罷了,不必大驚小怪。”
得到肯定的回答,五人齊齊躬身抱臂行禮。一個一個道
“屬下衛傑。”
“屬下關花風。”
“屬下王七兩。”
“屬下許朝聞。”
“屬下邊大用。”
“參見棘蛇將主。”
劉七伸手虛扶,說道“棘蛇將受禮,諸位請免。”
五人直起身形。
劉七緊接著又道“有一件要緊事情,需要你們去辦。”
衛傑道“將主請說,屬下人等必定拚死去做。”
劉七輕輕點頭,從懷裏拿出一支快要磨沒的鉛筆,撕下內裏白色的襯袍子,在上麵寫了一串數字,交給衛傑,然後道“事關重大,務必將此消息帶回去,親手交給大督帥。性命事小,此信為大,爾等切記。”
衛傑接過,疑問道“回將主的話,屬下有問,此信是交給大督帥,還是交給此戰總指揮?若是大督帥的話,我等見不到他。”
劉七不明所以,問道“為何?難道此戰指揮不是大督帥嗎?”
衛傑道“不錯,大督帥並未參與指揮,如今應在太和殿守護至尊陛下。此戰指揮之權,大督帥全權交由左督主執行。”
一句很平常的話,卻讓劉七心頭巨震,目光中隱沒著深刻的悲慟,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暗念著大哥,看來你已經決定了嗎……
然後長長吸了口氣,從衛傑手中拿回布條,在上麵又寫了一串數字符號,接著重新遞回去,說道“將此信息交給左督主,切記,一定要親手交到。”
說完這話,劉七不再不多言,突閃身形,向著自己的目標而去。
衛傑愣神,驚問一句“將主要去哪裏?”
劉七傳音道“去我該去的地方……”
然後,便沒了蹤影。
衛傑呆了片刻,緊緊攥住手中的布條,咬牙道“關飛花,你四人將這消息帶回宮中,不得有誤。”
關飛花等人大驚,問道“督尉去哪裏?”
衛傑道“去追將主。”
王七兩問道“將主之令,是讓我等一起將這消息帶回,督尉是打算違令嗎?”
衛傑咬牙道“七兩,聽好了,若以刺殺一道而言,我衛傑從不服人,但今日見到將主行之事後,衛元昌此生歎服。你們想想,將主明明已經可以回歸,為何還要去奔走?我若猜的不錯的話,將主必定要那最為凶險之地,執行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很可能便會身死滅亡。”
“若是我跟過去接應,將主或許在危難之際還能逃得性命,或是我不去,棘蛇休矣。他已身受重傷,到了凶險萬分的地步,身為棘蛇副手,我又怎能不救?更何況,他還是那個暗走蛟,是我衛元昌最為敬佩之人。”
說完這話,衛傑向他們輕輕抱拳,麵目堅毅道“希望各位能體諒衛元昌之私心,但傳信亦為重中之重,還請保重!”
說完這話,衛傑腳下化影,身形隨風,閃忽間不見了蹤影。
在衛傑追著劉七而去,過不多時便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在追,放慢行程,卻見關飛花與邊大用來到了他左右兩邊。
衛傑腳下不停,與他兩人並肩,急速而行時,皺眉問道“你兩個跟過來是何意思?”
邊大用笑道“督尉,將主不光是你佩服的人,也是我等佩服的人。接應將主,又怎能少了我大用?”
關飛花接著道“王七兩跟許朝聞回去送信了,誰讓他兩個猜拳輸了呢?他們的本事督尉你是知道的,送個信想必不成問題。”
衛傑感到有些生氣,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任由兩人與自己一起行動。
……
福安郡王府外院。
劉七一個滾身,從牆外掉了進來,重重砸在雪地上,發出一陣悶聲。
片刻間,有十餘道身影自暗中竄出,將他團團圍住,喝問道“什麽人,膽敢夜闖郡王府!”
劉七吐了口血,模樣淒慘,雙目離迷,斷斷續續道“我……我是……是長樂幫幫主陸百纖,有要事回報,不敢耽擱,快快帶我去見薑先生。”
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牌子,丟在地上。
這群人的首領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將木牌拾起,確認半響之後,對著旁邊的人點了點頭,示意無誤。
接著,劉七便被這群人架著去往後院。
進了一間廳堂之後,有郎中過來為他治傷。
沒等多久,薑寒雨便已到來。
他的身邊跟著兩個人,右邊的是他的徒弟,一身白衣勝雪的藏劍山莊少主,遊龍生。
左邊那位是個穿著白袍的書生,麵生的緊,劉七認不得。
薑寒雨來到劉七身前,瞧著他滿身是傷的淒慘模樣,問道“陸幫主,為何傷成這般模樣,可是出現什麽變故?”
劉七麵色慘白,掙紮著想要起來行禮,卻被薑寒雨按住,示意他不必多禮。
劉七又重新坐了回去,歎道“雪鷹先生,你的信傳晚了。在下剛剛接到傳信,立刻便去找北休先生,卻不想正在這個時候玄衣從天而降……”
說到這裏,劉七的慘白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睛裏都帶著濕氣,好像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薑寒雨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陸幫主不必傷心,到底出了什麽事,還請你盡早言明。”
劉七吸了口氣,好像是想把那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壓下去似的,接著道“帶隊的是絕公子本人,左右跟隨著無影神針東方卓,以及殘毒手陰無極。玄衣眾達四五千人,一下子便出現了。殺的咱們措手不及,慘啊,雪鷹先生,真的太慘了。”
“兄弟們跟本沒反應過來,便被那群玄衣斬瓜切菜似的給殺了。了苦頭陀,孟大師對上了東方卓,本來是勢均力敵,卻不想被陰無極偷襲致死。赦佳活佛與絕公子對陣,被一柄飛刀釘死。北休先生……”
說到這裏,劉七突出出的哭了出來,半響之後才道“北休先生一人斬殺三百玄衣,卻被絕公子與陰無極合圍致死,手段太過殘忍,絕公子為報被休北先生所殺玄衣之仇,竟然……竟然斬了休北先生三百餘刀,屍骨無存啊……在下……”
劉七深吸了口氣,接著道“在下若非魯青鬆與赦佳活佛舍死相救,最後從狗洞子裏鑽出,隻怕,隻怕也沒辦法回來報信了……”
薑寒雨聽他說完,目光來回閃動,看著劉七的眼神透著一種古怪,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劉七瞧見他的神情,心頭猛的一提,這與自己預想的完全不符。
薑寒雨聽到這個消息難道不應該心神大亂,驚慌失措嗎?怎麽會表現的如此平靜?還是說他的城府太深,自己瞧不出端倪?
這樣想著,劉七表現的已經淚流滿麵。
薑寒雨歎息道“陸幫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夫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他們死了,咱們還得繼續活著,郡王爺的大業還沒完成呢。等郡王爺登基,再祭告亡靈吧。”
劉七沉沉點頭。
便在這時,薑寒雨身邊的那個白衣書生說話了,道“陸幫主,學生可否問你幾個問題?”
劉七瞧了那書生一眼,道“這位先生隻管問。”
書生道“你先前說,是貴幫副幫主魯青鬆與赦佳活佛拚死抵抗,你才逃得性命,可對?”
劉七點頭道“確為如此。”
書生接著問道“可你說,赦佳活佛與絕公子對陣,被飛刀穿腦,可否屬實?”
劉七道“不錯。”
白衣書生嗬嗬一笑,接著道“他既然先前已經被絕公子殺了,又是怎樣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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